冰佳丽缓缓地背过⾝,步履蹒跚地走下楼梯。
"说我自私,你就不自私吗?"严秉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显在颤抖的背影,他讥讽地扬起<img src="in/chun2.jpg">角。真是太好了!他居然一边生她的气,一边还想要紧紧地抱住她、安慰她。
冰佳丽⾝子一震,停住了脚步。
"你又何尝考虑过我的心情呢?喜<img src="in/huan.jpg">上你,是我人生中的意外。对一个不想结婚的男人来说,在他步⼊婚姻之前,需要经历的挣扎绝对不会太少。"他愈说愈觉得自己很可悲,为什么他生命中的一切,总是要煞费苦心才能得到?严秉钧瞪着自己的脚,开始愤恨起上天的不平,说话的口气自然撂得极重…
"你需要好好想一想,我也需要想一想,想我的付出,是不是也被人接受得太理所当然了;或者,你也没有真正爱过我,你爱的只是那一份被追求的浪漫。"
听出他声音里的<img src="in/ji.jpg">愤,她飞快地转过⾝,他的房门却在同一时间被重重地甩上。
她伤了他吗?郭佳丽难受地看着他的房门。
可他也伤了她啊!
她现在没有力气再去和他争辩谁是谁非,她的脑子现在一片浑沌,完全没法子思考。
谁知道他们第一次的争吵,竟会吵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呢?郭佳丽挫败地走下楼梯,泪眼朦胧地步出大门。
她走到脚踏车边,瞪着车篮里的那"束"⽩花菊。
平常是一朵⽩花菊,今天居然摆了一束⽩花菊!真是和她心情太相符了。
她难受地拿起⽩花菊打算往地上一扔,却在举⾼手臂的那一刻,转念将花菊放回了篮子里。
何苦呢?蹋糟一束花,又不会让她的心情变好。
冰佳丽骑上脚踏车,任泪⽔就这么哗啦啦地掉下来。当她骑过那条第一次和他相遇的田边道路,她甚至看不清前方的风景。
隐约听见⾝后有车子的引擎声,她的心揪紧了一下。
他追过来了吗?
她刻意地放慢了骑车的速度,⾝后的车子也缓下了速度,却仍然没有超越她。
一定是他!这么多虑又⻳⽑的人,她也只认识他一个了。
他们彼此都需要一声"对不起",如果他说不出口的话,那么她愿意先跨出这一步,毕竟他那么⾼傲,自尊心又特強。
冰佳丽停下了骑车的动作,漾出一个笑容,陡地回头说道:"对不…"
她话还在嘴边,忽地看见一辆⽩⾊B朝着她直冲而来!
冰佳丽吓得想往旁边一闪,却忘了自己还坐在脚踏车上,于是连人带车整个儿住旁边一翻。
⽩⾊B冲驶过她的⾝边,车⾝和她之间只相距不到三公分,车子呼啸而过的风速甚至刮痛了她的脸颊。
这人开车不看路的吗?
她抱着自己发抖的双臂,瞪着那辆没有车牌的⽩⾊车子。
没有车牌的车,看起来就像是要做坏事!
冰佳丽看了一眼被抛出车篮的⽩花菊,突然全⾝起了一阵<img src="in/ji2.jpg">⽪疙瘩。她惊恐地抬头看着⽩⾊小车离去的方向…
吓!⽩⾊车⾝急转了个方向,再度朝着她疾驶而来。
这辆车要撞她!
冰佳丽想也不想地直接跳⼊马路旁的排⽔沟內,整个人发抖到只能缩在杂草堆中,动弹不得。
啪叭!
⽩⾊B辗过了她的脚踏车,呼啸而去。
"我的脚踏车!"郭佳丽猛然起⾝尖叫,正巧看见严秉钧的黑⾊B从路的另一端驶来。
黑⾊车子在脚踏车边紧急煞车,轮胎因为⾼速磨擦而发出阵阵难闻的焦味。
"佳丽!"
严秉钧跌跌撞撞地打开车门,凄烈地叫喊着。
他从远方就看到那辆⽩⾊B庒过了她的脚踏车,当时他的脑子一片空⽩,心脏痛到他以为自己会在车上暴毙而亡。
"我在这里…"她虚弱地说道。
严秉钧直接跳⼊排⽔沟里,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没事吗?你没事吗?"他不停地摩抚检查着她的全⾝,一连迭声地问道:"你没事吗?"
他额上的泠汗潸潸地滑下脸庞,目光不曾片刻离开过她。
"我没事。"郭佳丽轻拍着他苍⽩的脸颊,低声说道。
"我以为…我以为…"他结巴得甚至说不全一个完整的句子。他忽地低喊了一声,把她紧紧地拥⼊怀里。"我吓死了!"
"我没事了。"她回拥着他,感觉到他全⾝不停的颤抖。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她感动地红了眼眶。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突然同时抬头,同时开口说道。
她掉下了眼泪,因为他的眼角竟泛着泪光。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她抱着他的<img src="in/yao.jpg">,把眼泪全<img src="in/rou2.jpg">到他<img src="in/xiong.jpg">口。
"你说什么都好!"在差一点失去她之后,他真的不想再多想了。
老妈说得没错,生命中的意外太多。所以,人应该要好好珍惜当下的每分每秒的。
严秉钧捧起她的脸,吻⼲她的泪⽔。
"那辆车会不会再出来撞我?"她害怕地缩在他怀里轻颤着。
"放心,有我在,那个态变不敢再出来的。"他将她更揽近了几分,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打电话警报,我们一定会捉到凶手的。"
一盏橘⻩的灯光照在严家的餐桌上,热腾腾的火锅边,烘出一桌子温暖的气氛。
严秉钧帮郭佳丽舀了一勺她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香菇鱼丸,又顺手帮她倒了一杯乌龙茶。
冰佳丽抬眸对他一笑,忙着把他爱吃的⽩菜放到火锅里。
"喂,你别忙着只帮佳丽挟菜啊,自己妈妈也要招呼一下吧!"陆秋华把自己的空杯推到儿子面前,继续追问他刚才在帮佳丽挟菜前没说完的事。"你说那个朱老师的家人知道她拿⽩花菊诅咒人,还开车试图要吓佳丽,有什么反应?"
"朱老师的爸爸亲自到出版社来跟我道歉,那种名门望族当然不希望这种事张扬出去。听说朱老师以前也有过用快递送诅咒木偶恐吓人的例子,所以这回他们家开始认真地帮朱老师规划完整的心理治疗。"严秉钧心有余悸地握住冰佳丽的手,检视着她手肘上仍未完全痊愈的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