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img src="in/ying.jpg">峰的电话,是在一个清晨打进来的,庞劲东刚刚接起,对方就自报家门:“你好,请问是庞劲东吗?我是洪<img src="in/ying.jpg">峰!”
“你好,洪<img src="in/ying.jpg">峰!”顿了顿,庞劲东问:“谁是洪<img src="in/ying.jpg">峰?”
尽管被庞劲东嘲弄了一下,但是洪<img src="in/ying.jpg">峰却没有丝毫不快的表示,语气平静的自我介绍起来:“我是B市检察院检察长,兼政法委记书!”
“哦!”庞劲东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忙不迭说:“知道了!我的冤案就是你造成的!”
“呵呵!”洪<img src="in/ying.jpg">峰冷笑了两声,不紧不慢的问:“如果是冤案,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庞劲东反问:“如果不是冤案,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连我的公司都没有查封?”
洪<img src="in/ying.jpg">峰沉默片刻,才回答说:“那是因为证据不⾜!”
“既然证据不⾜,你又为什么断定我有违法行为?”
“CBD那块地如此热门,你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只花了区区两千万就买了下来。庞劲东,你和我都清楚,这是通过正常途径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你认为审批速度太快了,就应该自我检讨一下,为什么其他人审批速度那么慢!为什么老百姓办点事情,程序会如此繁琐!如果你认为土地价格太低,就应该去找陈局长问原因!”
庞劲东的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因为土地审批过程中存在的所有问题,陈局长掌握的最清楚,很多细节甚至连庞劲东都不知道。故而从一开始,洪<img src="in/ying.jpg">峰就把陈局长视为一个突破口,试图让他主动<img src="in/jiao.jpg">代问题。然而在软硬兼施,用尽了所有招数之后,陈局长却死不松口。在这种情况下,洪<img src="in/ying.jpg">峰一度把重点转移到陈局长的上级,和其他相关导领⾝上。然而这些人与陈局长是利益共同体,绝不肯出卖陈局长。
正是因为笃定了这一点,庞劲东才会如此对付洪<img src="in/ying.jpg">峰。
毫无疑问,洪<img src="in/ying.jpg">峰在这番对话当中处于守势。但是他却绝不肯承认这一点,否则就意味着自己做的工作,全部前功尽弃。多年来的办案经验,使得洪<img src="in/ying.jpg">峰总结出了一套固定的模式。这一次,他把这些套路用在了庞劲东的⾝上:“陈局长已经<img src="in/jiao.jpg">代了,我希望你能够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如果陈局长已经<img src="in/jiao.jpg">代了,也就是说你掌握了案情。那么直接部署人马抓我就行了,为什么还让我<img src="in/jiao.jpg">代呢?”
“我…”洪<img src="in/ying.jpg">峰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陈局长<img src="in/jiao.jpg">代的事情,对你十分不利,因此我希望,你能够讲出自己这方面的情况,有助于降低你的罪行。”
“哈哈哈哈!”庞劲东大笑起来,质问洪<img src="in/ying.jpg">峰:“你会这样好心?”
“我们的工作是查明案情的真相,绝不放过一个罪犯,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既然如此,我奉劝你先把自己的庇股擦⼲净了,然后再来检查别人的问题!”
“如果你想用什么事情讹诈我,让我对你网开一面,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洪<img src="in/ying.jpg">峰语气变得略有一点<img src="in/ji.jpg">动,尽管并不明显。
“哈哈!”庞劲东又笑了笑,不屑的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我没有这个想法!因为在我看来,你们这些国之硕鼠,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放你一马,我自己的良心都不答应!”
洪<img src="in/ying.jpg">峰沉声道:“如果你有良心,就坦⽩<img src="in/jiao.jpg">代自己的问题!”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img src="in/jian.jpg">卖国有资产的事情多了,希望你们能够全部彻查一下,这样你们才对得起‘民人检察院’这个名称!”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也只有这样做,‘检察院反贪局’的牌子,才不会被人用⽩纸贴上。”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虽然很小,但是影响却很大。其实说起来倒也简单“B市民人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工作局”的招牌,在一天深夜里,被人用⽩纸把“反”字给贴上了。如此一来,这牌子乍从远处一看,就变成了“B市民人检察院贪污贿赂工作局。”贴那⽩纸的人,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胶⽔,弄得十分结实。结果是极难清理,反贪局工作人员弄了一上午,才让“反”字下面的“又”露了出来。
媒体自然是不会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在民间却流传开来,成为一大笑谈。现在庞劲东借此嘲弄洪<img src="in/ying.jpg">峰,让对方心里很不好受。
“你现在只需要<img src="in/jiao.jpg">代自己的问题,至于别人的事情,我们会查清楚!”比之刚才情绪上的小小波动,洪<img src="in/ying.jpg">峰的音调发生了明显变化,开始变得⾼昂起来。
庞劲东冷冷的说:“等你把别人的事情查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吧!”
“这么说,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正解!”
“我最后劝你一句…”
庞劲东打断了洪<img src="in/ying.jpg">峰的话,不耐烦的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们一直以来的政策是‘坦⽩从宽,抗拒从严’?不用说,我早就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了…”
庞劲东再次打断洪<img src="in/ying.jpg">峰,说:“你是不是想劝我自首?”
洪<img src="in/ying.jpg">峰沉默片刻,无奈的说:“对!”
“你做梦!”
“你…”“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只能拿出一分钟的时间进行<img src="in/jiao.jpg">谈!对不起,现在时间到了!”庞劲东说罢,不管对方再说什么,立即挂断了电话。
洪<img src="in/ying.jpg">峰并没有立即放下电话,而是傻傻的举着话筒,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洪<img src="in/ying.jpg">峰设想了许多方式,规劝庞劲东能够主动投案自首。其中既有威<img src="in/bi.jpg">,也有利<img src="in/you.jpg">,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许下一些虚假的承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和庞劲东通话之后,这些招数竟然全部失效。因为在谈话中<img src="in/gen.jpg">本找不到切⼊点,所以其中大多数甚至来不及使用。
洪<img src="in/ying.jpg">峰一度认为,现在的庞劲东应该惶惶如丧家之⽝,结果听到庞劲东对自己这一番调侃,显然是生活的很是不错,精神和心理状态都好得很。
最终放下了电话之后,洪<img src="in/ying.jpg">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听监人员,后者无奈的冲着他摇头摇。
洪<img src="in/ying.jpg">峰此时明⽩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对手,这个对手有着极佳的心理素质,和慎密的思维方式。
罢一得到庞劲东的机手号码的时候,洪<img src="in/ying.jpg">峰大喜过望,因为机手只要处于开机状态,通过电信部门的协助,就可以锁定其所在位置。
如果是在国外,庞劲东的案子没有充⾜的证据支持立案,就意味着无法以行政手段要求电信部门协助调查,因此电信部门对这种要求是可以回绝的。事实上,基于对客户隐私予以保密的原则,电信部门通常都会予以回绝。所以发达家国的一些府政机构,拥有自己立独的设备,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进行跟踪和听监。
虽然国內的府政部门没有这种技术手段,但是国內的事情却有自己的特⾊,人治大于法治,有的时候导领的几句话,比任何法律文件都管用。电信部门是不敢得罪洪<img src="in/ying.jpg">峰这样的实权人物的,因此很痛快的就答应予以协助。
洪<img src="in/ying.jpg">峰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庞劲东棋⾼一着,对此早有防范。
从自己家里逃出来之后,庞劲东立即把自己原来的机手号码,呼叫转移到巴尼在境外注册的一个机手号码上,然后将这个号码呼叫转移回自己的新号码上。
这样一来,虽然需要花费不菲的际国长途费用,但却让庞劲东可以畅通无阻的接受外界的联系。由于巴尼本人已经离境,洪<img src="in/ying.jpg">峰想要查到庞劲东的位置,就必须通过M国电信部门。
显而易见的是,洪<img src="in/ying.jpg">峰没有能力调动M国的电信部门,而且人家也不会搭理他。
尽管如意算盘落了空,洪<img src="in/ying.jpg">峰还是准备了人员进行听监,只要庞劲东在电话里对自己的罪行有一点确认,那么这案子就是板上钉钉了。然而,庞劲东一番顾左右而言他,半点有价值的东西没说出来,打的全是擦边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