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没有脑子吗?”埃瑞克缓缓的侧过头去,看着说话的拉丁裔⽩人,冷冷的问:“难道你没有看过自己来这里之前,签署的那份合同?”
埃瑞克的话给大家提了一个醒,开始回想那份合同的內容。
合同每五年续签一次,上面明言,公司在雇佣期內,有权利开除考核成绩不达标的员工。但是在未经公司允许的情况下,员工却不能擅自辞职离开,否则就要补偿公司的经济损失,数额大致相当于他们每年薪⽔的两倍。
M国的法律非常健全,而且法院的判决执行也很有力度,绝不像国內这样拖沓且无力,因此没有人敢漠视任何承载着法律尊严的东西。
实事求是的说,合同的条款并不苛刻,但是这里的每个人都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他们中的很多人加⼊第七军团,就是想在短时间內多赚点钱。而就算是能够拿出来,他们也不愿意拿。
对那些选择离开的人,庞劲东已经发还了公司留存的那份合同,并承诺不予追究。现在在场的这些人既然没走,就是意味着自己愿意留下来,庞劲东既不可能把合同给他们,更不可能就此放过他们。
一个人黑困惑的摇了头摇,很难相信自己已经被合同束缚住了:“但是公司这样对待我们,难道我们不能选择离开?”
有人赞同道:“就算公司起诉我们违约,他们对我们进行这样的<img src="in/nue.jpg">待,已经可以让法庭不去考虑合同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M国实行的是判例法,很多时候显得比较有人情味,而不是拘泥于死板的法律条文。只要有过去的判例可循,那么做出任何判决都是有可能的,因此这个人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难道你忘记了,合同上已经标明了加⼊公司之后,将会有很艰苦的训练,要求我们必须在明确这一点并有⾜够的准备之后,才能签订合同!另外,顺便提醒你一下,如果决定走上法庭的话,你首先要自己准备⾜够的钱去聘请律师!当然你也可以申请法律援助,不过那些免费律师的⽔平,你就不要寄予太⾼的期望了!”埃瑞克乜斜了一眼说话的人,略带有些不屑地说:“此外你应该明⽩,能够建立雇佣兵<img src="in/xing.jpg">质的保安公司的人,都有很強硬的后台。我打听过,这家公司老板杰瑞。庞的后台,是主民<img src="in/dang2.jpg">总统候选人安德森。”
这些人当中很多在加⼊公司之前,做过同样的调查,因此对这件事情是有所了解的。
巴克利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声音忽⾼忽低的说:“主民<img src="in/dang2.jpg">也有值得投票的候选人,很奇怪不是嘛!可是安德森现在的呼声的确是最⾼的!如果没有他就好了!”他的家族全都是共和<img src="in/dang2.jpg">人,所以才有这样的说法。
埃瑞克缓和了口气:“不过事情真的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话,经过法律途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埃瑞克说着,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意味深长的问:“你们甘心这样简单的解决吗?”
一个人黑急忙问:“你想怎么做?哗变?”
“不…”埃瑞克缓缓的摇了头摇,冷笑着说:“你们当中也有当过兵的,应该知道所有军队对哗变都有严格的惩治措施!虽然我们现在是雇佣兵,但是如果哗变,我相信杰瑞。庞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镇庒下去!而且这还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摆脫自己<img src="in/nue.jpg">待士兵的责任,即便是在法庭上都将给我们带来很大的⿇烦!”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喜<img src="in/huan.jpg">更有技术含量的做法,例如让我们的老板下不来台!”
庞劲东⾝先士卒和恩威博的做法还是有一定成效的,否则这些人早已就已经作鸟兽散,甚至真的被<img src="in/bi.jpg">哗变了,而不是躲在帐篷里面商量给庞劲东难堪。事实上,庞劲东已经服征了很多新兵,除了在场的这些人,而这些人在新兵们当中是很有影响力的,尽管是建立在暴力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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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钟,难听刺耳的号声响起了,新兵们睁着惺忪的睡眼来到<img src="in/cao.jpg">场上列队集合。
庞劲东这个时候已经穿着整齐,笔<img src="in/ting.jpg">的站在新兵们的面前,下令:“所有人跟着我!”
新兵们面面相觑:“他要⼲什么?带着我们裸奔吗?”
庞劲东并没有让新兵们脫掉⾐服,而是带着他们围绕着整个基地跑了起来,两圈跑下来,新兵们倒是自己开始盼望脫掉⾐服了。
长跑不仅带来劳累和大巨的体力消耗,还让⾝体流淌出了大量的汗⽔。他们现在配发的只是普通的作训服,虽然耐磨,但是透气<img src="in/xing.jpg">很差。汗⽔挥发不出去,在⾐服里越积越多,加重了闷热的感觉,渐渐的竟然让人感觉像是在洗桑拿一般,⾝体滑腻的像条鳝鱼。
被汗⽔<img src="in/shi.jpg">透了的⾐服变得沉重不堪,附着到了⽪肤上,然后被剧烈的运动带动着在⽪肤上来回的擦摩着,很多新兵的⽪肤已经出现了浮肿。
在汗⽔的浸泡之中,新兵们刚刚朦胧的睡意全部被赶走了,如果不是清晨的沙漠很凉慡,那么他们现在的感觉会更糟糕。
队伍刚开始的时候还保持得比较整齐,慢慢的就变得稀稀拉拉,最后出现了数十个掉队的。当庞劲东把队伍带回到<img src="in/cao.jpg">场上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接近虚脫了。
庞劲东看着新兵们的疲惫不堪的样子,心里感到了些许愧疚,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实施了⾼強度的训练,而是后勤和保障工作做得不到位。
现在作训服质量的确太差了,正式的作战服<img src="in/xing.jpg">能非常好,在各种条件下都可以尽可能的让穿着者感觉舒适一些,伪装效果更是一流的,只有M军国队刚刚装备的陆军数字<img src="in/mi2.jpg">彩通用战斗服(ACU)才能够与之媲美。不包括防弹⾐、单兵携行具、护具和头盔的单套作战服,采购价格就已经超过了三百美元。
但是因为庞劲东最初的时候忽视了这件事,结果作战服目前仍处于设计阶段,恐怕等到这些新兵完成训练之后,才能够配发下来。
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每一个细节都是至关重要的。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作战服这样的小事,都可能决定战斗的胜败。
庞劲东不是超人,如此之多的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而现在能够有效配合庞劲东工作的,只有第七佣兵团的弟兄们,远远不敷所需。
就在庞劲东看着新兵们的同时,后者也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庞劲东。今天一早的训练让他们十分不満,但是看到庞劲东⾝先士卒,他们又没有什么可说的。
庞劲东也很累,精神状态却比他们好得多。庞劲东告诉新兵:“今天的五公里越野,大家表现得还算好,但是还需要进一步加強训练!今后每天早晨六点,准时吹起<img src="in/chuang.jpg">号,二十分钟內起<img src="in/chuang.jpg">洗漱完毕,然后进行五公里越野!什么时候完成就什么时候开早饭!一个星期后,开始进行负重越野训练!”顿了顿,庞劲东拖着长音,解释说:“也就是携带全部作战装备!”
一想到将来要过的地狱般生活,新兵们有些忍耐不住了,终于有一个人大着胆子喊道:“报告!”
“说!”
这个人本来想要问一些刁钻的问题,但是当看到庞劲东凌厉的目光的时候,腿双一软,不由自主的换了一个问题:“往常我们都是七点半钟起<img src="in/chuang.jpg">,为什么改到六点?”
这个问题引发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庞劲东一本正经的回答:“如果你们不是夜里太过劳累的话,六点钟起<img src="in/chuang.jpg">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们夜里真的很累!”这句语带双关的话引起了新兵们的趣兴,其中很多人的面孔浮现出<img src="in/yin2.jpg">笑,目光瞟向另外一些人。这些被众人目光扫到的人都有一些共同点,那就是⾝材较为矮小瘦弱,如果是⽩人的话,则一定是⽪⽩柔嫰。
庞劲东注意到了这些,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然后说:“这个问题本来我想今后再谈,可既然你今天已经提出来了,那么我就一次讲清楚!今后你们三更半夜的时候,如果自己和自己忙碌,只要不耽误第二天的训练,我就不管!但是如果你们是和别人忙碌,那么我就把他忙碌的那个部位割下来,在沙漠里晒成⾁⼲再塞回到他的嘴里去!”
一听到自己唯一的乐趣要被剥夺,又有人站出来:“报告!为什么要剥夺我们的权利?”
“因为…”庞劲东走到这个人面前,一字一顿的回答:“第一、我讨厌同<img src="in/xing.jpg">恋;第二、我憎恶**这种行为,而且我也不认为**是一种权利。你当然可以吃挑衅我的这种好恶,不过我保证你这辈子再也享受不到那个地方带来的快乐!”
庞劲东气质在无形中给人带来一种庒迫感,这个人感到头⽪发⿇,低低的声音纠正说:“报告长官!我说的是七点半钟起<img src="in/chuang.jpg">的权利!”
这个人虽然有些慑于庞劲东,但是几句话却把庞劲东绕了进去。新兵们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这位长官的⾝上,等待庞劲东继续出丑。
让他们失望的是,庞劲东淡然一笑,竟然没有一丝不快的表示:“对不起,是我理解错了!但是我的话并没有⽩说,因为以后所有人都要遵照执行…假如不想自己的宝贝变成⾁⼲!”
由于这些人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吃了不少苦头,庞劲东大发善心,准许他们早饭之后多休息一下,十点半开始其他训练。
等到新兵们解散,米丽娅走到庞劲东⾝旁,说:“这些人进步很大!”
“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有过军旅生涯,所以对于这种生活接受的还是比较快的,只是对我的训练方式有些意见!可惜这些人都是狗杂种,如果是些优秀的士兵,接受的会更快一些!”
“他们的体质也不错,否则早就下趴了!”米丽娅唯恐庞劲东责怪这些新兵素质太差,进而迁怒于尼克失职,故而开始想办法为他们说好话了。
庞劲东扫视着拖沓而行的新兵们,目光落在了他们的作战靴上。作战靴相对与作战服就简单多了,因此一步到位,配备给新兵们的都是上好牛⽪制造的,耐损<img src="in/xing.jpg">℃适<img src="in/xing.jpg">和透气<img src="in/xing.jpg">都是一流的。
但是新兵们并不把这军靴当一回事,每一个人的靴子都是脏兮兮的。目前这并不艰苦的训练,竟然已经让很多人的靴子开线了。
庞劲东不由得联想起国內的军人,在⽇常的时候只能穿着那种所谓的“解放鞋。”这种鞋虽然有个好名字,但绝对不会让人的双脚获得解放,几乎谈不上有任何舒适<img src="in/xing.jpg">,甚至对人的意志还是一种考验和磨练。穿着这种鞋站的时间长了,都会让脚底板痛苦不堪。
但正是穿着这种鞋的队部,可以用人组成大堤去抵抗洪⽔,而眼前的这帮吊儿郞当的新兵们显然是做不到的。
庞劲东无奈的摇了头摇:“看来还得雇一个修鞋的!”
“啊?”米丽娅注意到了庞劲东目光的落点,担心庞劲东又去摸新兵的作战靴,急忙说:“让他们自己修就好了!”
“也对!每个人只发一双,坏了就自己想办法!实在没有想到,新兵竟然是这个样子!我在南美洲丛林训练新兵的时候,以为那是一帮混蛋,现在和这些新兵比起来,当初的新兵简直就是天使!”庞劲东叹了一口气,感慨的说:“我记得曾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生活就像是修破鞋,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双上面会有脚气。”
米丽娅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你的意思是说,哲学不能用来指导修鞋,但是修鞋却可以修出哲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