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们星龙帮的人和你手下的那些雇佣兵,如果一对一单挑的话,谁赢的几率会更大一些?”林佩雯已经从刚才的话题带来的窘迫中摆脫出来了,恢复了往⽇那种黑帮女老大的气势。她把左腿搭放到右腿上,右手放在右腿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膝盖。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告诉林佩雯:“我知道混在黑道上的人都善于打斗,虽然雇佣兵通常都是以热兵器作战,但是如果徒手格斗或者使用冷兵刃的话,一个对付你们三四个是没问题的。”
林佩雯似笑非笑的问:“真的这么有自信?”
“当然了。”第七军团是庞劲东的骄傲,提起这支如今已经名传全球的雇佣兵队伍,庞劲东的话就如同拧开的⽔龙头,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们的门槛首先就要⾼许多,从招兵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各种考核,合格的人才能被送到基地去培训。在培训的这个过程当中还会进行许许多多的测验,成绩不达标的立即卷铺盖走人。总的来讲,在所有的报名者当中,只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才能成为第七军团的士兵。这些有幸成为士兵的家伙,接下来还要接受各种严酷的考验和训练,说是地狱式的一点也不为过。堂堂五尺男儿被训练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场景,在我们的基地是非常常见的。”顿了顿,庞劲东笑着问:“你们星龙帮能做到这些吗?”
星龙帮当然做不到这些,如同国內其他所有的黑社会组织一样,任何一个有志于成为小混混的人都有机会成为成员,星龙帮有许多小弟甚至还是在校学习的⾼中生甚至初中生。当然,老大们在挑选小弟的时候也会尽量选一些头脑机灵、反应迅速和善于打斗的,但是比起第七军团的严格选拔标准要差远了。接下来,这些小弟就要在残酷的各种殴斗中锻炼和学习,表现出⾊的人会获得机会慢慢往上爬,更多的人最后则会选择退出,这与第七军团的科学培训体系<img src="in/gen.jpg">本不可同⽇而语。
尽管庞劲东的这番话贬低了星龙帮,但是林佩雯并没有任何恼怒的表现,因为这不仅仅是事实,而且正是林佩雯需要利用的:“你的人那么厉害,所以才能帮我摆平任何对手。”或许是担心庞劲东可能会甩开自己单⼲,于是林佩雯又补充说:“但是不管你们在海外怎么风生⽔起,在国內没有⾜够的关系可以给你们开拓市场、联系生意、保驾护航,所以我们双方的合作是珠…联璧联。”
“是珠联璧合…”无奈的再次纠正了林佩雯的错误,庞劲东狡猾的一笑:“你知道我在⾼层有什么样的关系吗?”
“不管你有在⾼层有什么关系,道上的事情如果没有人帮你的话,我敢保证你<img src="in/gen.jpg">本混不下去!”
其实庞劲东如果真的有趣兴投⼊这笔生意,必然会和林佩雯合作,以庞劲东的为人绝对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不过嘲弄一下甚至騒扰一下林佩雯,庞劲东还是愿意的:“合作可以,拿你的內<img src="in/ku.jpg">换!”
林佩雯没有想到庞劲东又把內<img src="in/ku.jpg">问题提了出来,刚刚恢复正常颜⾊的面容又有点红了。林佩雯曾经遭遇过各种各样的<img src="in/xing.jpg">騒扰,但是每一次都能够从容应对,而且让对方付出沉重代价。但是惟独面对庞劲东的时候,既感到从没有过的不自在,也不会把⽇常的那种作风拿出来。
林佩雯正在思索着应该怎样对付庞劲东,门铃响了起来,庞劲东站起⾝来,笑着告诉林佩雯:“等我去开门看看是谁,回来再脫给我!”
四五个⾝穿黑⾊外套,剃着卡尺头的男人站在门外,其中为首的那一个看着有点眼<img src="in/shu.jpg">。庞劲东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赫然想起竟然是那天在“天下名城”会所偶然撞到老人时,<img src="in/lu.jpg">胳膊挽袖子要和自己动手的那个家伙。
庞劲东冷笑一声,问:“有什么事吗?”
这个人看着庞劲东,态度不像那天般蛮横,不过也算不上客气:“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你当然就是有事了!”
庞劲东堵在门前,警惕的看着对方几个人,毫不客气地说:“废话,我还不知道你有事吗,我刚才已经问你什么事,但是你还没有回答!”
“这个…”这个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了两声:“在这里谈不方便吧?”
“进屋更不方便!”
“庞先生可是有影响的大人物,不应该这么对待客人吧!”
“我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小人物一个而已,不过我有权利选择让人什么到家里来做客,把什么样的人拒之门外!”
这个人的脾气显然不太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很有耐心。面对庞劲东的刺<img src="in/ji.jpg">,他虽然脸⾊变得有些不太美丽,但是至少语气还保持着平静:“咱们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庞先生是什么人,我也就不重复了!今天到这里来绝对没有恶意,而是慕名而来拜访一下!”
对方的态度既然这样好,庞劲东也没有办法继续強横下去,于是微微一侧⾝,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就进来吧!”
几个人鱼贯而⼊到了客厅落座,庞劲东这时候奇怪的发现,林佩雯竟然不在客厅里。林佩雯没有理由放着大门不走却墙翻出去,而且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谈好,所以不可能是离开了。庞劲东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她可能是去了卫生间,但是这几个来人在客厅里的时候,她却一直都没有出来。
对方为首的人缓缓的向庞劲东伸出了手,自我介绍说:“现在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刘二江!”
“既然你已经认识我了,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庞劲东说着,伸手与刘二江握了握。
刘二江⾝材中等,长得不是特别壮实,但是却有一双大手,能将庞劲东的整个手包住。
双方的手甫一接触,庞劲东顿时感到四面八方的力量挤庒过来,就像是自己的手被放到了绞⾁机里。庞劲东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没有想到这个刘二江竟然有如此大巨的力气。
这种在握手的时候角力的情况很常见,往往是互相之间不太<img src="in/shu.jpg">悉又有些敌意的人用以试探对方,既是为了探明对方武力如何,也是看看对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在角力的同时,双方的表情通常都是面带微笑,语言热络的问候,而且决不把这种假象撕破。
庞劲东与刘二江之间现在就是这样,刘二江又⼲笑了两声,对庞劲东说:“庞先生的大名可是久仰了,一直都想找机会拜访一下。可惜那天虽然见面了,却发生了一场误会,而且庞先生匆匆离开,没有给我们机会好好聊聊。”
庞劲东表情平静的回答刘二江:“你要是不说,我都把那天的事情给忘了,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不对在先,不小心撞了别人。”说着话的同时,庞劲东开始了反击。
庞劲东手上的力气也不是常人能比,当雇佣兵的那些年经历,学会了应对各种各样的⾝体对抗。此外,庞劲东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进行各种⾼強度的训练。
庞劲东立即运力起来,五<img src="in/gen.jpg">手指如同铁钎一般扎住刘二江宽厚的手掌,力道由指尖发出透过⽪肤和脂肪刺⼊筋骨之间。
一股股酸痛的感觉从手掌上传来,而且一股比一股強烈,让刘二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几乎差一点就把手松开了。
持续了两三秒钟的时间,刘二江的额头就见汗了,而庞劲东也不好受,手掌像是要被<img src="in/rou2.jpg">碎了一般。这场角力最终还是以刘二江认输告终,他主动松开了手,庞劲东也适时的放开了力道。
庞劲东面不变⾊,笑了笑说:“可惜我的手下现在都在外面,没有办法招待你们。”
“还需要怎么招待?”刘二江用左手捂在右手腕上,以不经意的动作轻轻的<img src="in/rou2.jpg">着,同时对庞劲东说:“庞先生肯让我们进门,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但是既然进了门,至少也要有杯茶!”
“庞先生太幽默了…”刘二江收起虚伪的笑容,突然提出一个多少有些自作多情的问题:“不知道庞先生是否听说过我?”
庞劲东从未听说过刘二江为何许人也,而且毫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这一点:“抱歉,没听说过!”
刘二江带来的手下站在刘二江的⾝后,一直都没有出声,其中一个这时揷嘴道:“我们二江哥鼎鼎大名,你竟然没听说过?”
庞劲东乜斜了一眼说话的人,然后微笑着嘲讽刘二江:“你手下的人很有规矩啊!”刘二江回过头去,呵斥道:“老大们谈事的时候,轮得到你们揷嘴吗?”刘二江看了看庞劲东,又对这个手下说:“给我掌嘴十下!”
这个手下听到这个命令后,毫不犹豫的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打的十分用力“啪”的一声响之后,脸上就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十个耳光打満了之后,他才低下头乖乖站在那里,再也不说一句话。
庞劲东冷笑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为这个手下求情。庞劲东很清楚的明⽩,但凡是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出于老大的直接授意,那么手下说的话也是深得老大<img src="in/huan.jpg">心的。无论当老大的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心里其实都是很満意的,因为这样可以威慑对方,并让对方知道自己行事说一不二。
刘二江转过⾝来,装作很抱歉的告诉庞劲东:“手下人缺教育,庞先生别往心里去!”
庞劲东则摆摆手,装作不介意的样子说:“我这里又不是你们的地盘,几句话说错了不算什么,不需要执行家法的。”
“庞先生真是大人大量。”刘二江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方放到庞劲东的面前,态度突然变得很恭敬:“言归正传,这一次登门,是要请庞先生赏光的。”
“到你们家回访一次?”庞劲东说着,拆开了信封,发现里面是一张十分精美的请柬。
这张请柬比普通请柬要小一些,还要厚上一点点,而且是单张的,不像普通请柬那样对折在一起。整张请柬通体金⻩⾊,饰以美丽的花纹,表面泛着金属的光泽,拿在手里沉甸甸、硬邦邦的。庞劲东一看就知道,这张请柬是纯金打造的,至少也有五六十克重。
在请柬正面粘着一张红粉⾊的长方形⽩纸,表面洒金,其上用十分工整的正楷写了两行字,一行是“恭请庞劲东先生莅临皇城饭店‘湖光山⾊’房间”另一行则是时间,但是却没有落款。
仅仅这一张请柬就价值近万元,可以想见发出这个邀请的人通常做事是怎样的手笔。庞劲东看了看刘二江,当即笃定了他只是负责送信的,真正邀请自己的另有其人:“是谢公的意思吗?”
“不错。”刘二江坦然承认了,然后冲着自己的手下一招手:“都出去!”
等到所有手下都走了出去,刘二江把声音庒低了,告诉庞劲东:“谢公请你,可一定要给面子啊!”尽管很感想知道这个谢公究竟是什么人,但庞劲东不会愚蠢的去问刘二江。庞劲东放下请柬,微笑着问:“谢公可是让我去赔罪的?”
“庞先生,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刘二江板着脸,十分严肃地说:“那件小事,谢公早就忘了,只是一直听说庞先生的大名,所以谢公很想见见。”
“这么说,就算没有那天的事情,这份请柬同样会送来了?”
“当然,只不过可能不是今天…”顿了顿,刘二江的语气变得有些语重心长起来:“谢公一向欣赏青年才俊,庞先生能够⼊谢公的法眼可是不容易啊,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