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轸心念一动,还未来得及“看清”空中的来人是谁,便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俏生生出现在眼前。张翼轸心道,原来这般本领也无甚用处,便是能远远感知有人要来,却还没有看清面容,对方已经出现在眼前,这和事先没有知道对方要来也并无多少差别。
其实张翼轸有所不知,他之前道力大获突破,已然达到渐境⼊门,而且在体內倾颍所留气息和万年温⽟的共同辅助下,得了月光精华和万年温⽟的冲和之意,心神感应更是远超他的道力境界,不能以寻常而度之。只是眼前来人也并非普通的修道之士,确切地讲,她并不是一个凡人,所以张翼轸感应到她现⾝却没有看清她的相貌也不⾜为奇。
来人正是那⽇飞天离去被真平苦追不得的戴婵儿。
戴婵儿甫一现⾝,便一脸疑惑地上下打量张翼轸,目光中全是惊讶和不解,仿佛眼前的张翼轸一天半⽇未见,便如换了个人一般,浑⾝上下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冲和之气,让人心生平和,顿生亲切之感。
张翼轸见是戴婵儿,心生<img src="in/huan.jpg">快,也没注意戴婵儿直视的目光,关切地说道:“婵儿,原来是你!之前你突然离去,真平道长御剑追你,我还担心你是否会被她拦下,万一对你不利便是我的过错了。昨⽇问过真平,她说并未追上你,我想来也是,以你的仙术之能,真平道长和吴道兄就算追得上你,怕是也没有本事将你拦下。”
戴婵儿见张翼轸语出真诚,一脸关切,心中莫名一动,心道看他神⾊不似作假,莫非真的关心我的安危?这山村少年,真的有这般好心?哼,怕是虚情假意!
这般想着,戴婵儿脸上笑容不变,说道:“如此婵儿倒要多谢翼轸的关心了。那真平道长倒也不坏,追了片刻便又返回了。只是那个叫吴沛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竟然识破我隐蔵的行踪,一直追我出了华山还苦追不舍!我戴婵儿岂会怕他一个小小的道士,便略施小法让他摔了一跟头。幸好这小子命大,从飞剑上掉下竟是落在了⽔里,没有摔死倒是便宜了他。”
张翼轸听了倒昅一口凉气,这戴婵儿行事也恁的乖张了!人家只不过要请她在极真观住下,她便要出手伤人<img src="in/xing.jpg">命,幸亏吴沛没有被她摔死,万一吴沛不幸⾝亡,怕是极真观的掌门真明也不会饶过戴婵儿。灵空曾经说过真明道长是极护短之人,以真明道长的道法修为,只怕戴婵儿也讨不了好去。
张翼轸当即便把这番想法对戴婵儿说出,还劝她以后与人争斗先留三分余地。戴婵儿听了却脸⾊一变,一股<img src="in/yin.jpg">冷之气顿时弥漫周围,似乎月光也在瞬间昏暗了下去。
“哼,我戴婵儿行事要你罗嗦,张翼轸,莫再聒噪,惹恼了我连你也一起杀了!不要以为有倾颍那小妮子护着你便如何如何,就是倾颍也不是我的对手。”戴婵儿面冷如⽔,冷冰冰地说。
“你这是何意?”张翼轸却没料到戴婵儿转眼之间换了一副面孔,竟以<img src="in/xing.jpg">命威胁,心中也隐隐不快,况且她连倾颍也包括在內。
“若是以朋友相待,你我还有话相谈。若是不作朋友,以<img src="in/xing.jpg">命威胁,翼轸我自知不是你的敌手,就是拼了<img src="in/xing.jpg">命也要与你周旋一番。想你杏仙也是天地造就的精魄,竟是如此秉<img src="in/xing.jpg">?算我以前看错于你,错将你以友相待。”
戴婵儿一愣,原来心情不好的她一时气愤张翼轸话多,随口说出狠话,没成想张翼轸竟丝毫不怕,还义正言词地反驳一番,倒也有趣。若是换作平常,戴婵儿才懒得罗嗦,举手杀了便是,但见张翼轸神⾊之间坚决异常,心中竟是生不起杀心。
“咯咯…翼轸,你也恁的好骗,我只是试你一试,瞧你大义凛然的样子,倒真的好象我便是那恶人一样。你倒想想,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几时和倾颍反脸过,又几时和你恶语相向过?你也恁是小气了些。”
戴婵儿脸⾊说变就变,转眼如雪后初霁,<img src="in/yin.jpg">冷消失不见,一片舂意盎然,谈笑间,眼波横流,光彩四溢,令人不敢<img src="in/bi.jpg">视。张翼轸看在眼里,心中连连希奇,这戴婵儿<img src="in/xing.jpg">格善变,令人无法猜测,便是这等忽怒忽笑的本事,就一时让人摸不到头脑。若是说那竹仙清奇,这杏仙媚妩倒也可以理解,这忽怒忽笑的<img src="in/xing.jpg">格,似乎与那杏树的天<img src="in/xing.jpg">并不相符。
张翼轸略一沉昑,晒然一笑,说道:“婵儿莫怪,翼轸<img src="in/xing.jpg">格秉直,一时不知婵儿原是戏弄于我,便要当真了,呵呵。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当⽇杏仙现⾝相助之恩!不知今夜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戴婵儿“啐”了一口,嬉笑道:“都怪你不解风情,害我忘了正事。我来是为了倾颍之事…”
“倾颍?她怎么了?”张翼轸急急问道。
“你倒是这般关心她,也不见你如此对我,是也不是?”戴婵儿不急说倾颍之事,却戏谑地调笑起张翼轸来。
张翼轸一脸尴尬,羞赧地笑道:“婵儿说笑了,你与倾颍都是我的好友,自是一样关心。方才我好心劝慰你,却被你说是聒噪,你忘了么?”
戴婵儿顿时语塞,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只好狠狠地瞪了张翼轸几眼,这才说道:“倾颍因那倾渭之死,悲伤不已。恰好有那不长眼之人前来烦她,惹得倾颍悲愤之下,竟要与不长眼之人当场决断。谁知那不长眼之人偏偏不知少女心思,非要劝慰倾颍。只是如今倾颍将倾渭之死全部怪罪到不长眼之人⾝上,哪里还会听他只言片语,二人现在势如⽔火,偏那不长眼之人不听我劝死活不肯离开。而倾颍为了躲避不长眼之人,现在深居渭⽔不肯出来。眼下我劝不动她,所以便来找你劝她一劝。”
张翼轸听得<img src="in/mi2.jpg"><img src="in/mi2.jpg">糊糊,什么倾渭什么不长眼之人,都不知道演的是哪一出?
“到底这不长眼之人,是哪个?那倾渭又是谁?”
戴婵儿竟是摇了头摇,一脸黯然说道:“这不长眼之人是我哥哥戴戠,那倾渭便是倾颍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什么?”张翼轸更是<img src="in/mi2.jpg">惑不解“你和倾颍是天地生就的仙子,怎么又会有哥哥和妹妹呢?”
“都怪倾颍当时多事,非要编造一个竹仙的故事来哄你,现在却要我来说个明⽩…”戴婵儿一反常态地一脸严肃,迟疑片刻,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倾颍乃是东海龙王的长女,四海⽔族最为敬慕的倾颍公主便是你口中的竹仙!倾渭便是她的小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情深意重。倾颍的封地是颍⽔,倾渭的封地便是渭⽔了。倾渭自幼体弱多病,虽经多方医治,长大后仍然⾝体羸弱,并无大好。倾渭自从东海来到封地渭⽔之后,不久病情加重,倾颍得知后特意前来探望。不料姐妹见面之后,倾渭心情<img src="in/ji.jpg">动之下竟然引发心伤,<img src="in/chan.jpg">绵几⽇之后终告不治。倾颍伤心之下悲痛<img src="in/yu.jpg">绝,却又被那不长眼之人、我哥哥戴戠纠<img src="in/chan.jpg">不休,更是怒火攻心。这倾颍乃是四海⽔族之首东海龙王的长女,她的雷霆之怒非同小可,会引发天象感应,方圆千里以內的云雾就会悉数聚集于此。”
“而此时长安的季节正是夏季丰收之时,正是理应晴空万里以便于农人收获,倾颍之怒云集千里,长安城定然<img src="in/yin.jpg">云密布,大雨倾盆。若是一时三刻便雨过天晴也就罢了,只是倾颍雷霆之怒一发,定会让此地一月不见太<img src="in/yang.jpg">,农人作物必然欠收,到时民怨沸腾,便会上达天听。这长安城之中能人⾼人不计其数,若有那得道之人可以以应天符上诉到天庭,天降恚怒,以天条论罪,倾颍定会被绑上剐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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