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年温⽟是何等人物,得天地之造化化形为人,却要跟随他的左右,言下还有认主之意,自己何德何能,只是初⼊道门的山村少年,哪里担当得起如此重托!
张翼轸从震惊之中惊醒,忙伸手扶起⽟成,一脸愧⾊道:“⽟成兄太抬举翼轸了,我⼊道门时⽇尚短,更无精深道力,自⾝难保,哪里有能力保护你?于道法之上更是修为浅薄,恐怕不论道力还是道法,⽟成兄都远胜于我,翼轸不才,倒更想请⽟成兄在道法上指点一二。”
⽟成见张翼轸一脸恳切,知道他所猜不假,这少年心底坦<img src="in/dang.jpg">,倒确实值得他托付,当下说道:“张道兄有所不知,这木石化形,虽是得天地造化,化形之后便可飞逃谳地,并且依本⾝特<img src="in/xing.jpg">可有一些法力,但在灵智和悟<img src="in/xing.jpg">之上还是不及凡人许多。只因木石化形体质单一,只依照本<img src="in/xing.jpg">行事,极难领悟⾼深道法,所以若想更进一步,必须长伴修道之士左右,共同参悟,或许会有机缘得窥天机。”
“这样…”张翼轸左右犯难。若是收留⽟成,他毕竟名义上是极真观弟子,如何能跟随他下山去三元宮?再则他也自知本⾝道力实在低微,若是被人发现⽟成实真⾝份,他确实没有办法护他周全。张翼轸也不隐瞒,说出了他所担心的事情。
“张道兄无须担心,⽟成自有办法。”说着,⽟成原地将⾝一转,张翼轸只觉眼前一花,⽟成已然踪迹全无,正疑惑间,忽觉手中温润如⽔,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块玲珑剔透、光泽宜人的美⽟。
这美⽟,状如圆盘,大小如小儿拳头,触手生温,散发琼瑶之光,⾊泽翠绿,其中隐隐如⽔流动,端的是一块上好翠⽟。
这…莫非就是⽟成?张翼轸握着手中美⽟,心中猜测。
“此⽟正是我的本体,张道兄可以配挂在⾝上,这样我便可以不用化形现⾝,以免被人发现真⾝。同时也可以隐蔵行迹,时常跟随道兄左右。道兄也无须担心我会影响你的⽇常行动,平常时我会隐⼊沉寂之中,若非有道法上的不明之处询问,或是道兄相唤,⽟成一般便会闭关修练。”
声音直接在张翼轸的脑海中响起,初闻之下,倒是让他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法术,明明声音历历在脑,却耳边并无半点声息。
⽟成似乎也知他所想,解释道:“此乃密音术,是我直接用道法印在你的灵识之上。张道兄,你也可以将要说之话直接在意念之中对我说出,我便即刻得知,以后你我<img src="in/jiao.jpg">流,便无须言语了。”
张翼轸顿觉新奇,想了一想,便说:“这个办法不错,⽟成兄,你我<img src="in/jiao.jpg">流不用语言,这样外人便不会得知你是可以化形的灵⽟!”
话一说完,张翼轸才意识到原来又是张口说出,不觉哈哈一笑。这张嘴说话说了十几年,用心说话倒是一时无法适应。
其实这密音术倒也不难,妙就在于心有灵犀一点通。一通则灵,一灵则百通。密音术乃是⽟成在巨石之中自有灵智之后自创而成。⽟石通灵,所以⽟成无师自通密音术,正合⽟石精气內敛之本<img src="in/xing.jpg">。
张翼轸大约学了一个时辰,便在⽟成的耐心地教导下学会了密音术,和⽟成对答如流之时,表面上不动声⾊,旁人看来他一本正经地端坐不动,实际上却和⽟成讲述他和倾颍、戴婵儿相遇相识的经过,惹得⽟成羡慕不已。
稍后,张翼轸便如⽟成所言,寻得一<img src="in/gen.jpg">绳子将⽟成系在<img src="in/yao.jpg">上,左右查看一番,自觉倒也不错,配合他的⾐着,竟也十分般配。
又和⽟成谈论几句,⽟成便告诉张翼轸他要闭关,进⼊沉寂的修练状态。若是有事呼他,便用密音术连唤三声“⽟成”他便会醒来。说罢,⽟成的声音便渐渐淡去,终于再无所闻。若不是<img src="in/yao.jpg">间的⽟佩提醒张翼轸,他倒真不敢相信今⽇竟会真的遇到⽟成这般的⽟石化形**!
一直到外面房门嫌诏,张翼轸这才从沉<img src="in/mi2.jpg">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一个人影急匆匆跌跌撞撞地闯进屋里,一把拉住张翼轸,小声说道:“翼轸,待会儿要是有人找我,你便说未见到我回来,也不知去了何处,或许已经回了三元宮,反正推脫得越⼲净越好,可是记好了?”
来人一⾝乌黑,脸上全是灰尘,头发<img src="in/luan.jpg">蓬蓬比杂草还不及,便是那红通通的酒糟鼻子上也有一片炭黑,不是灵空又是哪个?
看来真的是惹下了祸事!
张翼轸也没有好脸⾊,这便宜师傅把他丢下不管,看这样子恐怕又去极真观的伙房偷偷烧火去了。这论道兹事体大,他却倒好,万事不如他烧火重要,也恁的无赖了一些。
灵空见张翼轸脸⾊不善,知道他心中有气,陪着笑说道:“好徒弟,师傅不也是为了参悟那无上道法么?毕竟三元宮的伙房与这极真观伙房大不相同,所以师傅我特意去了极真观的伙房一游,不料一见之下大感新鲜,一时手庠便烧起火来。这一烧就沉<img src="in/mi2.jpg">其中,忘记了时间,直到刚刚被真平道长发现,我才想起还有论道之事。不多说了,怕是那真平道长已经追来了,你就说三元宮有急事召我先行回去了,切记,切记!”
灵空说完,也不等张翼轸是否同意,竟是一个翻滚推开后窗,跳窗而逃,片刻便跑得不见了人影。这堂堂三元宮“灵”字辈道长,竟如市井无赖一般落荒而逃,张翼轸哭笑不得,只好头摇苦笑。他这个师傅行事古怪无赖堪称一绝,怕是天下无人可及。
门外果然响起真平的声音:“灵空道长,真平来此,可否出来一见?”
张翼轸无奈,只好硬着头⽪出来,施了一礼,说道:“真平师叔,我那师傅自从前⽇下午走后,直到今⽇未归,我正想问师叔可否知道我师傅去了哪里?”
张翼轸磕磕绊绊地说完,抬头看到真平似笑非笑的目光,心知他的谎话⽔平实在太差,只一眼便被真平瞧出真假了。
真平温和地一笑,说道:“翼轸,倒也难为你了。你那师傅太不争气,有你这般悟<img src="in/xing.jpg">非凡、灵<img src="in/xing.jpg">剔透的弟子不好好教导,偏偏要去偷偷摸摸烧火做饭,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他不想见我,估计此时已经下山去了。此间事情已了,你也收拾一番下山与你师傅汇合吧。我有一句话有劳你转告于他…”
张翼轸见真平并无责怪之意,忙点头应允,倾听真平要转告灵空什么。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声音。抬头看时,却见真平目光望向虚空,眼神<img src="in/mi2.jpg">离,竟是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沉醉其中了。
“真平师叔,不知之前可否追上杏仙?”张翼轸猛然想起戴婵儿可不要被真平拦下,二人如果争斗一番,伤了谁都不好。
真平眼中闪过一丝异⾊,随即而逝,脸上恢复了淡然之⾊,说道:“那杏仙飞天之术甚是迅捷,我追她不上…下山之后,你见了灵空,便对他说…罢了,只告诉他让他好自为之吧。”
真平说完,也不停留,转⾝便走。也不见她步伐如何快速,只是三步两步,便消失在曲曲弯弯的山路之中,如同一步迈出就是百步一般,看得张翼轸大为惊叹:莫非这便是那缩地成寸的道法?这一步可抵百步,平常百⽇路程,这般走法,岂不是一⽇便可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