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轸在空中飘<img src="in/dang.jpg">片刻,却听玄真子冷冷说道:“还不下来!”
“中脉之术乃是助你脫困之用,可不是用来在此死绝之地飞逃谳地,若是如此,我随便传一个法子便可让你御风乃至御空,不过初得些许神通,不用这般奋兴莫名!”
张翼轸被玄真子喝破奋兴,只好悻悻返回地面,一脸愧然,冲玄真子施了一礼,一言不发,捡起斧头便又用力砍伐起树木来。
这一次,张翼轸心神沉寂之时,并无所悟,只是隐隐感觉,体內的中脉更加精纯,其內生生不息的死绝之气也更加顺畅。
如此这般,砍了半个月柴,张翼轸已然可以做到心神外驰,手下不停,砍伐之际便是练功之时,伴随着砍伐的“夺夺”之声,体內中脉慢慢地扩展到拇指耝细,便再难寸进。
自从张翼轸跟随玄真子修习中脉之法以来,尧娃便又回到天边化成太<img src="in/yang.jpg">,而那风伯和土伯也不知遁到了何处,不见踪影,便连玄天子和玄问子也从未出现。张翼轸也不好多问,此处古怪之处甚多,既然主人不提,他这个不速之客自是少问为好。
这一⽇,张翼轸正要提起斧头上山砍柴,却听玄真子说道:“时⽇已到,翼轸,你中脉已通,是为不死之⾝,今⽇你便随老穷酸前向他处,修习不活之法。先修不死,再学不活,不死不活。方可脫困。”
张翼轸心道这法术倒是神奇得很,只是名字叫得恁是难听,不过若是细心一想倒也名符其实,便是那⾼⾼在上的天道,其实也在不死不活之境。
正要开口相问何时动⾝,忽然眼前景⾊一变,茅屋依然,湖⽔依然,只是眼前人却变成了玄问子。这般神乎其神的法术,倒令张翼轸一时难以适应突如其来地变幻。愣了片刻才急忙揖了一礼。说道:“如此就有劳玄问子前辈了。”
这玄问子却不同于玄真子的寡言质朴,举手投⾜间自有一股风雅之味,点点头道:“翼轸,我与老匹夫却是不同。他偏爱体悟,我则独爱咬文嚼字。计较字面功夫。老匹夫一向自得。认定修行必有切⾝体会才可感而后悟,我却不以为然。修行一道,可由风⼊门,由土⼊门,由⽔⼊门,等等,不一而⾜,甚至还可以睡⼊门。所谓十万八千法门。因人而宜。”
“书法一道,凝神沉思。全神贯注于手腕之上,方寸之间,万物不染我心,万事不⼊我眼,只留眼前笔走龙蛇之舞,龙飞凤舞之形,尽情于挥毫之际,只亮心中三寸灵台。如此⽇薰夜染,终会学有所成。”
呃?张翼轸一愣,玄真子不是说让他前来向玄问子修习不活之法,将死绝之气引⼊正常经脉之中,为何玄问子前辈开口所谈却是书法?
张翼轸正要问个明⽩,却见玄问子一挥手,光芒一闪,眼前的石桌之上平空生出笔墨纸砚,整整齐齐地依次摆放。
玄问子也不说话,左手提起右手⾐袖,右手提笔在手,略一沉思,运笔如风,刷刷刷点点勾勾之间,便写一篇有若天马行空的草书出来。书写完毕,将笔随手一扔,⽑笔便隐⼊空中不见。
玄问子将书法提在手中,満意地欣赏了数遍,<img src="in/jiao.jpg">给张翼轸说道:“拿去参详一月,一月之后,我再来考你一考。”说完,也不等张翼轸问话,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张翼轸无奈头摇,这玄问子前辈方才开口讲解,还以为他会长篇大论卖弄一番,不料只说了三言两语,留下一副书法便不知去向。说是让他参详,也未明说从何处下手,要从中参悟出书法之道还是修行之法也不得而知,前辈⾼人,行事向来是这般⾼深莫测么?
只是玄问子前辈既然<img src="in/jiao.jpg">待下来,岂有不听命之理?张翼轸只好安心坐下,手捧玄问子的书法仔细端看。只是看了半晌,只见一团<img src="in/luan.jpg">⿇,连一个字也不认得,不由哭笑不得。
虽是他并不深知书法之道,但不管行书也好草书也罢,既是书法,也总是有个章法可循。这玄问子的书法初看之下如同天书,密密⿇⿇连成一片,若不细看,便如一群蚂蚁觅食,<img src="in/luan.jpg">成一团。硬着头⽪细心再看,仍是感觉杂<img src="in/luan.jpg">无章,说是书法,不如说是小孩涂鸦来得真
如是静心观看了半晌,张翼轸只看得眼前一团乌黑,仍未从中看出有何玄机,不免灰心,心道莫非玄问子前辈有心戏谑自己不成?随手<img src="in/luan.jpg">涂一气,让他无法参悟出其中深意,借此好嘲笑他一通?转念一想又觉终究还是自己想法幼稚,这玄问子前辈不定是如何了不起的人物,怎会闲来无事拿他消遣,定是他修为不够或是耐心不⾜,没有体会其中真意才不得其解。
张翼轸收敛心神,摒弃万念,一心沉浸于书法之上,不多时只觉⾝心大安,再过片刻便蓦然一怔,愣愣呆住。眼前的黑<img src="in/luan.jpg">之上,隐约间有一道⽩线蜿蜒其间,⽩线如同活物一般,在黑<img src="in/luan.jpg">之上四处游走不定,张翼轸隐隐中觉出此⽩线行走路径似乎见过,心念闪动间又未想个清楚,只是任由心神紧随⽩线飘走不停,一时三刻间,便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几十圈。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线还是在黑<img src="in/luan.jpg">之间始终不停,所走路线张翼轸莫说睁眼去看,便是心念一动之间便可重复数十遍,正物我两忘不知何时终止之时,忽然脑中轰然一声,⾝外四处弥漫的死绝之气嘲涌一般自全⾝涌⼊体內,以势不可挡之势注⼊正常的经脉之中,片刻之间全⾝经脉便被死绝之气完全充实!
张翼轸恢复清明,动念间脚下云起雾升,当即驾云升空。再一凝神,顿时方圆数百丈之內地⽔气被他凝固成一滴⽔滴。再调动体內得自风伯和土伯地风土之灵<img src="in/xing.jpg">,只觉天地之间清风浩<img src="in/dang.jpg">无边,大地宽广无限,泥土之中灵<img src="in/xing.jpg">充盈,好一派风清朗⽇的大好乾坤!
按庒住心中的喜悦,张翼轸哈哈一笑,自空中徐徐落地,心中豁然开朗。那⽩线游走之路线正是将死绝之气引⼊体內的经脉路径,那黑<img src="in/luan.jpg">之处,正是如何将打通地中脉再行封闭之法。张翼轸略一感应,果然中脉已然封闭,不由大喜。
眼下不活之法初成,如此一来,其后再随玄天子前辈习得向死求生之法,出离死绝之地不远矣。一想到重回世间指⽇可待,张翼轸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先回中土,将罗远公之恶行公告于天下,然后再到东海灭仙海之外,寻找戴婵儿的下落。
正这般琢磨之际,忽觉体內中脉之处稍有矣诏,似是封闭地中脉竟有自行打开地迹象。张翼轸大惊,急忙静心之间想要再次将中脉封闭,蓦然一阵钻心的痛楚传来,眼前一黑,便人事不醒了。
恍惚之中,张翼轸忽觉一股清凉之意传来,心中一惊,莫非是⽟成醒转,助他温润经脉?睁眼一看,却是玄问子手执折扇,正轻松写意地在他头上挥来挥去,如同帮他驱赶蚊蝇的长辈。见张翼轸醒来,玄问子停止了挥扇,悄然一笑,说道。
“翼轸,果不出我三人所料,你之前得飞廉和狸力的风土灵<img src="in/xing.jpg">,且体內尚有⽔之灵<img src="in/xing.jpg">,如此三者混在一起,甚是怪异,只怕是对中脉修行有所影响,出现了少许偏差。我三人对此都并无对策,眼下只脑瓶你自行摸索法子,或许以后不会再犯,又或许最终会致中脉无法封闭,若是如此,你回到世间,便有时刻中脉大开的危险。中脉大开,便是中脉之中的死绝之气与正常经脉之內的天地元气相遇,当即便会暴体而亡!”
张翼轸怦然而惊,若是如此,岂非相当时刻⾝处危险之中,稍有不慎便会粉⾝碎骨,这…也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些。不过见玄问子一脸严肃,情知他所说不假,只好默然点头,说道:“翼轸虽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世间尚有许多事情未了,不知玄问子前辈可有法子解除这个⿇烦?”
玄问子轻轻头摇,说道:“眼下无法可想,只因你的体质大异常人,便是我三人也是生平仅见。这⽔风土三种灵<img src="in/xing.jpg">⼊体,虽说或许可得<img src="in/cao.jpg">控⽔风土之能,但毕竟凡人体质不同于天地灵兽,也不知⽔风土之灵<img src="in/xing.jpg">是否影响到⽇后修行,当初你冒然吃以风土之灵<img src="in/xing.jpg">疗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倒也不好说什么。”
张翼轸点头无语,当时若不是借风伯和土伯之力,只怕已然伤重而亡,如今侥幸活命已属大幸,自然不好再反悔什么,当即说道:“如此…翼轸只好自求多福了!先不管这些,眼下还是先修习不活之法要紧,应该还有一月光景可随前辈修学,还请前辈示下…”
玄问子却哈哈一笑,挥手说道:“你还当现在几时?两月早过,翼轸,你该随糟老汉修习向死求生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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