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没有失眠过的敖续,第一次领教失眠的滋味了。
“总裁,你的精神不太好。”
到公司后,⾼净彤一样跑出去逛街,而敖续和卡特则是开始一天的工作。
只不过今天他们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公事。
“我没事。”敖续淡淡回道。
“⾼姐小带给少爷困扰了吗?”谈的是私事,卡特换了称呼。“为什么这么问?”
“昨天晚上,我看见少爷宋姐小回房。”
他是少爷的贴⾝保镖,从小就跟着少爷,与少爷有一定的默契,住的房间也离少爷很近,少爷行事很少会避着他。
敖续挑⾼一眉“还有吗?”
“少爷待她…”卡特犹豫了下“很不同。”
“是吗?”
“少爷让她跟在⾝边。”就算是差点成为少爷未婚<img src="in/qi2.jpg">的莎琳娜姐小,少爷也不曾这么放纵她。
包别说还让⾼净彤住进古堡,容忍她在他面前放肆、陪她谈笑等;据卡特印象所及,二少爷<img src="in/gen.jpg">本不开玩笑。
“她的确不同。”敖续承认。
“少爷,听说大少爷和三少爷都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而且两位少夫人都具有国中⾎统,少爷该不会…”卡特不得不怀疑。
老爷和夫人虽然不管事,可是对三位少爷和姐小的终⾝大事可是很关心,偏偏少爷们和姐小都不把婚姻当回事,依然快乐地各自过生活,气得老爷和夫人只好来个眼不见为净,跑去环游世界。
“也许。”对于私事,敖续一向不会给人太肯定的答案。接着他语气一整,将话题拉回公事。“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早上十点,总公司经理级以上⼲部营业月报,地点在十二楼的会议室。中午十二点,英国分公司视讯会议。下午一点,法国分公司视讯会议。下午两点和‘罗.投资集团’的负责人有约,地点在公司一楼的咖啡厅,他对我们公司发展的自动化设备和资讯产业很感趣兴,希望能跟我们合作。”
“罗.投资集团?”敖续沉昑道。
“<img src="in/gen.jpg">据我的调查,罗.投资集团的负责人名叫‘罗刹’,近几年来,他所投资与合作的每项产业,都为他赚进大把钞票。商场传闻罗刹行事狠厉、快准,透过合作的方式,并呑了不少企业。关于罗刹的报情不多,显然这人行事也很低调,不过对于他做生意的手法,大部分的公司是又爱又怕;爱的是他的财力雄厚,怕的是一不小心,自己的公司很可能就成为人家的子公司。”
“对于罗.投资集团,你的看法呢?”
“可以见面谈谈,但要合作则要审慎评估。”虽说传闻不见得是真,但做生意,小心绝对不蚀本。
“嗯…”敖续思考了一下。“在下午两点之前,想办法多搜集一些关于罗集团的消息。”
“是,总裁。”
卡特话才说完,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接着门<img src="in/feng.jpg">被打开一点点,⾼净彤的小脸探了进来。
“我回来了,可以进去吗?”尽管敖续允许她在他的办公室自由出⼊,不过这里是商业重地,她还是会在进门之前先问一下,以示尊重。
“进来吧。”敖续说道。
“谢谢。”她笑了下,然后捧着一束新鲜<img src="in/yu.jpg">滴的郁金香进门。
两个大男人同时瞪着那束花。
“呃,总裁,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告退。”卡特很识相地说。
“嗯。”敖续点点头。
斑净彤把花拿到他面前“送你。”
“送我?”敖续眼角菗动。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束郁金香,这画面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对呀。”她接得很顺。“这是我送你的第一束花,你不可以拒绝。要知道,拒绝女孩子的心意,是很没礼貌的。”
听她这么说,敖续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
“为什么突然送我花?”
“因为我在追你呀。追求嘛,总是要送一点花,这样比较容易打动人嘛!”她笑咪咪地说。
虽然没追过人,不过<img src="in/gen.jpg">据别人的口述印象跟过去经验,她知道在追求的过程中一定要送花的。
“我是个大男人,要⼲做什么?”他好笑地问道。
“虚荣一下呀,有女孩子特地买花送你耶。”她拍拍他的肩头,以示赞赏。女孩子收到花的时候,通常会引来周遭无比<img src="in/yan.jpg">羡的目光。
“是哦。”他哭笑不得地道…“一个大男人抱着一束郁金香,这种画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斑净彤想了想,的确很奇怪。
想他一脸严肃、一⾝西装笔<img src="in/ting.jpg">样,的碓不太适合抱着花到处走,更别说他还要与人洽公了。
“可是,花是为你买的,你一定要收下。”她很坚持。“这是我第一次送男人花,如果你拒绝,那我不是太可怜了吗?”
看她一副悲壮样,好似他的拒绝是什么惨烈的大事般,有这么严重吗?敖续轻咳了声掩饰笑意。
“我可以收下,不过你得想办法安置这束花。”看她难过,他真的有点不忍心。
“可以,你有花瓶吗?”
他按下內线“卡特,去找个花瓶来。”
真是简单槐要,这大概是在上位者最大的耕,只要出一张嘴,自然有人会服务到家。
五分钟后,卡特捧了一只青绿⾊的花瓶进来。
“总裁,你要的花瓶。”一进门,他差点呆住。
总裁…少爷…居然捧着一束⼲!
“<img src="in/jiao.jpg">给你了。”敖续将花连同花瓶送到她手上。
“没问题。”⾼净彤捧着东西回到一旁的荼凡,然后拿着花瓶到与办公室相连的盥洗室里装⽔,再将花的包装纸拆开,将一整束花放进去,最后东望望、西望望,决定把花瓶摆在办公桌上的右上角。
这个位置放了一只话机,只要把话机挪进去一点点,就有位置摆花瓶。
“好了,搞定。”她退后一步,欣赏紫⾊郁金香摆在铁灰⾊办公室里的景象。
呃…虽然是有点不搭轧,不过那不重要,重点是他别嫌弃就行了。
“这样能看吗?”敖续有些啼笑皆非,办公室里应有的严肃气息与威严都被破坏殆尽了。
“卡特,你说。”⾼净彤马上把目标转向办公室里的第三者,让他说句公道话。
卡特看看主子,再看看⾼净彤,两人脸上的表情同样坚决。
“呃,我还有事待办,先告退了。”上上之策,最好快溜,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卡特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离开办公室,在门关上后,才大笑出声。
老实说,在总裁的办公室里摆花,那幅画面真的很可笑,可是那是⾼姐小一片心意,他总不能说实话让她伤心吧。
连总裁都不敢做的事,他一个小小特别助理就更别说了,既然总裁没有阻止⾼姐小播花,那他当然也不能说不啰。
这阵笑声实在有点离谱,敖续在办公室里听得嘴角有点菗搐。照这样下去,他的形象迟早会被她破坏光。
“你觉得我挑的郁金香不漂亮吗?”⾼净彤充満希望地问道。
“很漂亮。”花<img src="in/gen.jpg">本不是问题的重点。
“那就好。”她马上笑开脸,然后回沙发上,将数位相机连上电脑,专心做起自己的事。
敖续看着那束花,心里忍不住叹口气,也有点想笑。
听说当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心软,不忍拂逆她的意思,那大概就是一个男人灾难的开始。
这句话是谁说的?敖续想了想。答案是那个把自己的女人蔵了五年的男人…敖家小弟,敖齐。
…
下午两点,一名长发及<img src="in/yao.jpg">的金发男人,⾝后跟着两名酷酷的随从,意态潇洒地走进敖氏财团的办公大楼。
“罗先生,<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
“幸会,敖总裁。”
双方客套过后,在一楼咖啡厅的角落坐下来,这个位置与其他座位的距离特别远,非常具有隐私<img src="in/xing.jpg">。
“我看过罗先生请人送过来的合作案,在谈合作案之前,我想先请教,罗先生为什么会知道敖氏财团将在印度设立资讯公司的事?”敖续挑重点问道。
敖氏财团的自动化设备发展少有人不知道,但即将在印度设立分公司的事,敖氏并没有对外发布任何相关消息,为什么罗刹却能知道?
罗刹看似无害的笑了笑“对于能够钱赚的行业,我一向很有趣兴,能钱赚的机会,也从不放过,既然我是个投资客,对于能钱赚的消息自然特别灵通,哪里有钱可赚,我就往哪里去。敖总裁并没有刻意隐瞒这项消息,不是吗?”
“谢谢罗先生对敖氏财团投资计画的肯定。”敖续颔首回礼。“但你从哪一点肯定,敝公司会接受贵公司提出的投资方案?”
罗刹摊了下手“我认为既然要做生意,资全当然是愈充⾜愈好。投资对我而言是谋利,对敖总裁来说,则是多了一笔周转金,可以扩充公司规模的资本,能从中得到的利益不必我多言,相信敖总裁十分明⽩。”
第一次见面,只凭简单的几句话,敖续已经涸葡定这人在商场上,是个十分可怕的对手。
“罗先生的确言之有理,不过,敝公司自有一套行事的方法,罗先生能同意吗?”他淡声道。
“我是个投资者,最关心的是我的投资能不能回本并且获利,至于经营的事,我没趣兴。”罗刹直接表明。
“罗先生的见解,果然与众不同。不过印度的投资案,是家兄个人的意见与趣兴,我会将罗先生的理念告知家兄,至于家兄是不是能接受罗先生的意见,我无法保证。”敖续有礼地说。
“那就⿇烦敖总裁代为转达了。”罗刹起⾝,与敖续握手道别的同时…似不经意地道:“听说,令兄目前人在湾台,任职于千峻企业,放这么好的人才为别人效力,放总裁不觉得可惜?”
“没想到罗先生这么关心家兄的状况。”敖续面⾊不变地道。
“这是应该的。”罗刹淡笑一声“⾝为投资者,当然必须多方收集资讯,尤其是在他打算把大笔金额押在一个产业上时,更需要对那个产业及其导领人做个全盘<img src="in/xing.jpg">的了解。”
“说得好。但家兄自有想法,那不是⾝为弟弟的我能左右的。”敖续轻描淡写地回应,心下却暗自警惕。
话锋突然从生意转回敖家人,他又十分清楚敖家人目前的情况,让敖续敏感地察觉不对劲。
“敖家四兄妹,个个出⾊不凡,令妹虽然是女儿⾝,但胆识与聪敏机智却不在男人之下,不知道等令兄与令弟回德国时,我有没有荣幸与他们见上一面?”罗刹笑笑地问道。
“如果罗先生愿意,我可以安排。”敖续也笑笑地回应。
“那就先谢了。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再见。”
“再见。”敖续送他到门口。
就在罗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与从⾼净彤擦⾝而过,那一头长发让她不由得回头多看了他一眼。
罗刹却没有注意到她,迳自弯⾝坐⼊轿车。
“那是谁?”她走近敖续,好奇的问道。
“罗.投资集团的负责人,罗刹。”敖续心里感觉有些怪异,罗刹的那句话不太对劲。
“罗刹!”⾼净彤瞪大眼,怎么有人取这种名字?
“怎么了?”他边走向电梯,边问道。
“你知道‘罗刹’是什么意思吗?”⾼净彤走在他⾝边,主动拉着他的手。
“什么意思?”敖续看了她的动作一眼,她却故意抱得更紧,他笑着摇头摇,随她去。
他们这副模样,让卡特决定不当电灯泡,把他们送进电梯后,自己改搭另一部∠板谈恋爱,员工最好识趣避远一点,才不会惹人嫌。
“‘罗刹’在中文里有两个意思,一是‘俄罗斯’的旧翻译名,另一种解释,是由梵语演译而来,是指吃人的鬼神,含有凶暴、可怕的意思。”
“吃人的鬼神?”敖续挑了挑眉“你看他像吗?”
“像。”⾼净彤很严肃地点点头。
“哦?”“他有一头及<img src="in/yao.jpg">长发,看起来极为<img src="in/yin.jpg">柔;他面容俊美,配上长发却一点也不显得柔弱,反而给人一种神秘的距离感…他的表情⾼深莫测,令人看不穿、猜不透他的心思。”这种人一旦发狠起来,会很可怕。“你知不知道习神话中冥王黑帝斯?就跟他的感觉很像。”
“我不知道你对人的相貌也有研究。”
“是没有啊,不过我自小习武,当然也包含国中特有的气功、观察一个人的五形。从人⾝上散发出来的气,就可以判断出这人好还是不好、危不危险。”她皱了皱小鼻子,继续说…“他跟你不一样,你虽然也留了过肩长发,可是漆黑的发⾊、配上英俊而刚毅的脸庞,只觉得你很好看、很有魅力,充満正直的气息,你善谋却不卑鄙,跟罗刹完全不一样。”
“你这么说不公平,你欣赏我,对我的评价自然比旁人好一点。”敖续虽然同意她对罗刹的看法,却也觉得她对他太过美化了。
斑净彤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吃吃笑了出来。
他马上投来疑问的一瞥,她现在笑什么?
“你不知道吗?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呀!”她抱着他的手臂,侧首轻靠在他肩上磨蹭。“我喜<img src="in/huan.jpg">你,在我眼里,当然任何男人都比不上你。”
敖续一愣,然后俊脸可疑地泛红,别开眼不看她。
咦,害羞吗?她呆呆地瞪看着他。
他脸红,害羞耶!
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