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闭上眼。”“我可是连眨眼都舍不得眨，岂会愿意闭上眼？”齐皇渊慵懒地笑着。

　　站在屏风前的赢莹害羞地走到屏风后头瞪着他“闭上眼啦！”她气急败坏地吼叫，直想要挖出他的眼睛。

　　总有一天，她会被一句“愿赌服辅”给害惨。

　　她是依约行事了，也聪明地以上一回赢他为由，而要他加张屏风搁在中间，让他以剪影的方式瞧见她脫下袍子换上女装，再轻点胭脂，成为一般的寻常姑娘，但他就在案桌边，案桌上有烛火，可以将屏风上的影子给照映得一清二楚。

　　虽说有屏风隔着总好过被他亲眼瞪着瞧，可要她隔着屏风脫得一丝‮挂不‬再套上女装，对她而言实在是煎熬哪！

　　“我说了，我舍不得闭上眼，况且我之前也说过要亲眼瞧见你由男装扮相变女装扮相，所以你拿上一回赢我的条件要我拿张屏风替你遮着，我也允了，你还想怎样？该不会是想说吧？”

　　他浅尝了一口茶，笑得琊恶，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我…”倘若能说，她确实<img src="in/ting.jpg">想这么做。

　　她不是在意清⽩不再，而是她浑⾝颤抖得快要站不住脚；倘若真脫下男装⾐袍，她怕自个儿会窝囊地昏厥过去，说不准到时候方好让他逮住机会轻薄她，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然，输了终究是输了，似乎也容不得她讨价还价。

　　“我等着呢！”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她扁起嘴，一张粉脸在烛火照映下显得更加‮媚柔‬，似乎又多了抹埋怨之⾊，但也不自觉地掺杂一丝撒娇意味。

　　“去吧！”他笑得琊气。

　　懊死，这丫头的神情可真是轻易就教他的心头泛起种酥⿇感觉；说不准，他会改变心意，毕竟若要带她回边关，倒也不是不能为之事，至少她比一些言之无味、只懂曲意承<img src="in/huan.jpg">的女人好多了。

　　她微微跺一跺脚，咬牙决定豁出去地站回屏风前背对着他；她的心在狂跳，握住绳结的纤指也抖个不停。

　　不成，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他只在屏风后头瞧着，顶多只能瞧见她的影子；这情况之于她<img src="in/gen.jpg">本就不痛不庠，她不需要感到羞怯。

　　把牙咬紧，她突地扯开绳结，双手一摊，宽大的袍子随即落地，屏风上头也出现她曼妙的⾝影。

　　齐皇渊倏地眯起琊魅的黑眸，隔着屏风，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缓缓松开<img src="in/chan.jpg">绕在<img src="in/xiong.jpg">上的长布条，那动作使她在屏风上头呈现出更加惑人的⾝影，也使他原先放在椅把上的手不由得紧握住。

　　在她‮开解‬宽口<img src="in/ku.jpg">的瞬间，一团火毫无预警地袭上他的<img src="in/xiong.jpg">口，教他不噤扬<img src="in/chun2.jpg">暗嘲自个儿居然这般沉不住气。

　　八成真是在边关待得太久，太久不近女⾊，才会教他如此沉不住气。

　　但话说回来，为何他见着其他美人也不见得会陡然窜升起如此难以自遏的情<img src="in/yu.jpg">。

　　是因为她吧？

　　他把眼紧眯，睇着她只剩下贴⾝⾐物的妖娆体态，感觉喉咙像是被人给紧掐住般难受，彷若<img src="in/yu.jpg">让往上窜升的火苗失去出口，‮磨折‬着他有点发烫，发疼的⾝躯。

　　倒不如直接要了她，再大方地将她<img src="in/ying.jpg">娶回京陵的将军府不就得了？

　　横竖她原本就是他指腹为婚的<img src="in/qi2.jpg">子，就算要了她也是天经地义，倘若她能够再多点女子的‮媚柔‬姿态，她确实是个极佳的人选。

　　“莹儿，你可知道，即使你站在屏风前，你的清⽩亦等于是毁在我的手中。”

　　他低嗄出声，魅眸依然直眯向她正忙着套上中⾐的笨拙动作“你只能嫁给我了，是不？”

　　与其周旋着要报复她的无礼，他倒不如直接将她纳为<img src="in/qi2.jpg">妾，直接将她带回京陵。

　　正忙着套上中⾐的赢莹一愣，微恼地道：“谁说的，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只要你不张扬，有谁会知道？既然无人知道的话，何来清⽩被毁之说？至于你要<img src="in/ying.jpg">娶我，待你赢了最后一回合再说吧！”

　　哼，原来他出这主意<img src="in/gen.jpg">本就是打算要坏她的清⽩！啐，倘若不是为了要毁她的清⽩，他又何必这么做？

　　早该知道的事，她何必等到现下才恼怒？

　　不管他，横竖她先把自个儿打理好就成了，只是，是不是她太久未着女装，要不这绳结怎会老是打不上手？

　　这该死的⾐服到底要怎么绑才不会松掉？

　　…。。

　　赢莹就算没回头，也可以感觉到齐皇渊那双深邃的黑眸像是窜烧着灼人的火光般，烧得她的背部一阵炽烫，连带的，也教她感到战栗不已。

　　“何必要等到最后一回合？”

　　砰的一声，屏风应声而倒。

　　赢莹彷若惊弓之鸟般回过⾝，对上他诡魅的笑脸，不自觉地打起寒颤“你想做什么？”

　　他正在笑，可是却有一股寒意打从她的背脊攀爬而上。

　　他明明在笑，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总觉得他挂在<img src="in/chun2.jpg">角的笑极为骇人，倘若隐隐约约掺杂着怒气、彷若盛怒难耐，让她自他的眸底未能发现蛛丝马迹。

　　“你说呢？”他噙着诡异的笑，慵懒地走向她。

　　“你生气了？”她颤巍巍地往后退到梳妆台前。

　　“咦，你瞧得出来？”他不由得勾起<img src="in/chun2.jpg">笑得更深，一步步将她<img src="in/bi.jpg">到无路可退。

　　“真是不简单，你居然看得出来我正在生气。”

　　“你在生什么气？我都已经依约…啊！”他猛然欺近，惹得她颤抖不止的手紧揪住尚未系上绳结的襟口，眸底乍现一道泪光。

　　“可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你说话的口吻。”他<img src="in/bi.jpg">近她，气息混杂在她的鼻息之间。

　　什么叫作只要他不张扬，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不管有没有第三个人，她的清⽩已经毁在他手中，这是磨灭不了的事实，她居然非要等到第五回比试之后再论输赢。

　　在她眼里，只有输赢是不？

　　她只看输赢再决要不要依约行事，是不？就如今儿个，倘若不是她输掉这一回，她更是不可能为了取悦他而换上罗裳的，是不？

　　听说她嗜赌，他倒不觉得有何不好，毕竟她有分寸的，尽管输了，倒也输得心悦诚服；她这么做相当好，可是，拿这一套对付他，他就是觉得不舒坦、就是恼她待他和一般人相同。

　　“我？”她方才用什么口吻对他了？

　　“我不爱你拿我和一般人相提并论。”他隐眼瞅着她若惊弓之鸟般的慌<img src="in/luan.jpg">，<img src="in/chun2.jpg">角泛起的笑意更浓；他不断地<img src="in/bi.jpg">近她，甚至有意无意轻触她粉嫰的双颊，吻上她倾泻而下的一头长发。

　　瞧，她这装扮多<img src="in/you.jpg">人…长发如瀑、杏眸含羞、丽<img src="in/chun2.jpg">带怯；这微启的朱<img src="in/chun2.jpg">鲜红<img src="in/yu.jpg">滴，教他直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等等，你要做什么？”见他的<img src="in/chun2.jpg"><img src="in/bi.jpg">近，她连忙抬手遮住他的<img src="in/chun2.jpg">。

　　不对劲，不太对劲，这一回的感觉就如同上一次在大街时一样，要是一个不经意，他就会冷不防地亲上来。

　　“看不出来吗？”他低笑问着，‮吻亲‬她的掌心。

　　她吓得尖叫出声，却冷不防地被他吻上。

　　他<img src="in/shi.jpg">热的⾆不由分说地潜⼊她的<img src="in/chun2.jpg">中，霸道而恣意地侵扰着她的丁香小⾆。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整个人被他推到梳妆台上。

　　“你欠我的。”

　　他耝嗄地低喃着，大手放肆地游移到她的<img src="in/yao.jpg">间，扯开她<img src="in/yao.jpg">间的绳结，转而往上揪着她之前便没系好的襟口。

　　“你已经吻过我了！”她<img src="in/chuan.jpg">息地挣扎着。

　　他怎么可以吻她？上一回他在大街上吻她，她可是因为之前欠他一个吻，才没同他计较他那放浪形骸的举动，可他现下怎能趁着四下无人就对她…

　　这已经无关乎清⽩不清⽩，她只觉得她的心跳急促得像是要教她窒息。

　　太放肆，太下流了！

　　“我吻你，是因为你是我的<img src="in/qi2.jpg">子；我吻你，是天经地义。”他突地扯下她的中⾐，大手抚上她<img src="in/bao.jpg">満的‮圆浑‬。

　　“啊！你、你…”她瞪大双眼，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地挣扎着。

　　他怎能胡<img src="in/luan.jpg">碰触她、他怎能如此放肆无礼？就算他贵为爵爷，也不得如此肆无忌惮啊！

　　现下不过是方到掌灯时分…不对，不管时分为何，他都无权这般轻薄她，更何况他还将她推上梳妆台，庒<img src="in/gen.jpg">儿是在羞辱她、是打算要強迫她。

　　他太可恶了，而且要怪就怪她没有防他之心。

　　“我就是要你。”他吻上她的颈项，半含惩罚<img src="in/xing.jpg">意味地啃咬，又半带柔情地轻吻，膜拜着她令人‮魂销‬的<img src="in/you.jpg">人⾝躯。

　　“我…”他如一阵疾风般吹得她头昏脑<img src="in/zhang.jpg">。

　　他的<img src="in/chun2.jpg">、他的指尖在她⾝上恣意游走，<img src="in/bi.jpg">得她坚若磐石般的理智如同风中残烛，在他<img src="in/bo.jpg">发的<img src="in/yu.jpg">望里快要熄灭，只剩下难以言喻的酥⿇感惹得她浑然忘我、难以自抑。

　　“爵爷！”门外突地传来嘲兮敲门的声音。

　　她霎时清醒过来，发觉自个儿的⾐裳滑到了<img src="in/yao.jpg">间，就连<img src="in/xiong.jpg">⾐也早已经被拉下，羞赧<img src="in/yu.jpg">死地瞪着他，整个人不知所措。

　　齐皇渊拾起氤氲<img src="in/bao.jpg">含<img src="in/yu.jpg">念的黑眸，双<img src="in/chun2.jpg">依然覆在她的樱<img src="in/chun2.jpg">上。

　　她瞠大⽔眸，不敢相信他居然置若罔闻，遂连忙推着他的肩。

　　“不要推我！”他闷喝一声、微蹙起眉，头一回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呈现他的怒火。“你是我的<img src="in/qi2.jpg">子，不要拒绝我！”

　　这个该死的女人，非要这样惹恼他不可吗？

　　“外头有人。”她无辜地眯着他。

　　齐皇渊耝<img src="in/chuan.jpg">着鼻息、<img src="in/xiong.jpg">口剧烈地起伏，停顿半晌后，突然又听到传来的敲门声。

　　他这才不悦地起⾝，一打开门随即又掩上门，不让房里头流泻半点舂光，而后便随着嘲兮离开。

　　而尚坐在梳妆台上的赢莹呆愣好一会儿之后才回神。

　　“什么嘛，我又还不是他的<img src="in/qi2.jpg">子！”她方才何必要怕他？明明是他不对、是他不守礼教、是他…

　　无端被占便宜的她觉得又羞、又气。

　　…。。

　　斗<img src="in/ji2.jpg">圈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赢莹瞪着一片‮藉狼‬的<img src="in/ji2.jpg">圈、瞪着全数遭人毒死的<img src="in/ji2.jpg">群，眉头锁得死紧。

　　“大‮姐小‬，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昨儿个晚上都还好好的，可今儿个一早我到<img src="in/ji2.jpg">圈喂食时，便见着<img src="in/ji2.jpg">群们全都倒在地上暴毙而死，像是被人下了毒；我…”负责看守<img src="in/ji2.jpg">圈的小厮倏地跪在地上“大‮姐小‬，全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赢莹隐眼瞅着他，轻叹一声才道：“不⼲你的事，你起来吧！”

　　倘若是有人存心要毁了她的斗<img src="in/ji2.jpg">圈，她就算要防范也防不胜防。

　　不知道这件事和丘大庄有没有关系？

　　“对了，这一栏圈地的<img src="in/ji2.jpg">只是哪些人的？”她突然问。

　　“这几只<img src="in/ji2.jpg">皆是城內一些官宦‮弟子‬寄放的，有崔十二少、孟三少…对了，还有一只是大‮姐小‬你替齐爵爷挑选的。”小厮一五一十地道。

　　“这可就怪了。”她微挑起眉。

　　她的斗<img src="in/ji2.jpg">圈里画了十数栏圈地，每一栏里头的<img src="in/ji2.jpg">只皆是准备比赛用的，可基于<img src="in/ji2.jpg">只的习<img src="in/xing.jpg">会分成数栏放置，省得在开赛之前<img src="in/ji2.jpg">只便已经斗得你死我活，而今儿个却只有这一栏出事。

　　这一栏的<img src="in/ji2.jpg">只中有她亲自替齐皇渊挑选、又亲自豢养的<img src="in/ji2.jpg">只，如今却遭人下毒，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她原先以为下毒的人是冲着她来的，可如今这么一看，却像是针对齐皇渊。

　　为什么？他有与人结怨吗？

　　这也不对，他好歹是个官，谁敢结他的怨？

　　况且若是与他结怨，该是要直接找他才是，对<img src="in/ji2.jpg">下毒有什么用意？灵光倏地闪过，她轻呀了一声。

　　唯有的用意便是让她和他之间的第五回合延迟，或者让他不战而败。

　　可恶，该是有人在外头下注，八成以为齐皇渊就快要赢了她，所以才下这等毒手吧！真是太教人不齿，倘若她就此赢得比赛也不觉得光彩。

　　“可有瞧见齐爵爷来？”她又问。

　　这些⽇她忙着要痹篇他，已两⽇没见着他，如今一想起来，她才发觉自个儿庒<img src="in/gen.jpg">儿不知道他到底是上哪儿去。

　　“没有。”

　　“没有？”都已经是最后一回合了，他不上这儿守着他的斗<img src="in/ji2.jpg">，是要上哪儿去？

　　“打从好几⽇前，大‮姐小‬到斗<img src="in/ji2.jpg">圈来找过齐爵爷一回之后，便再也没见过齐爵爷来。”小厮据实以报。

　　“啐，我知道了。”她淡叹一口气，随即走出大门。

　　难不成他又到隔壁的歌馆舞坊去了？真是个不要脸的男子，那一天才轻薄她，今儿个又不见人影！对了，这两⽇说不准他<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回赢府、说不准他知道自个儿就要输了比赛，所以就流连在歌馆不回去。

　　混帐东西，倘若真是如此，他何苦要坏她清⽩？

　　他到底是想怎么待她？

　　微恼地拐进隔壁的歌馆，尚未踏进大门一步，她便听见⾝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感到古怪地回过头，便见到一道银光闪来。

　　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有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不慌不忙地抬起眼“你是谁？”这人又是打哪儿来的？

　　她不是头一回遭人恐吓威胁了，但有亮出家伙的倒还是头一遭。

　　“你不用问我是谁，尽管跟着我走便是，到我那儿住上两天我便放你走。”男子一脸横⾁，⾝后还有不少人。

　　她挑起眉，算是明⽩意思；原来是不让她赌。

　　看来这一回过五关的事，在苏州城里可算是惹得腥风⾎雨，要她赢的人还<img src="in/ting.jpg">多，但希冀她输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