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茶馆。
这是间位在巷子的小店,没有鲜明的招牌,要是走得太快,还真会不小心错过。
严旭穿着黑⾊风⾐、咖啡⾊长<img src="in/ku.jpg">,脸上戴了剐黑⾊墨镜,站在店门前。他英俊的脸庞绷紧,墨镜后的浓眉不悦的皱起,<img src="in/xing.jpg">感的薄<img src="in/chun2.jpg">微抿,心中低声咒骂着:混蛋冷傲青,选这什么地点?他为了找这家店,瞎子摸象似的浪费了十五分钟!
推开店门,铃铛声昅引了店內所有人的注意,一个女服务生朗声说:“<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光临!”不过严旭听而不闻,环视四周,随即大踏步走向右前方的桌子,大剌剌的拉开椅子,一庇股坐下来,拿下墨镜,露出漆黑如子夜的眼眸。
“你有病啊?挑这什么鬼地方!”严旭劈头就骂。
冷傲青只挑挑眉,因严旭的没耐<img src="in/xing.jpg">是出了名,所以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什么鬼地方?人家姐小等着要帮你点东西呢!”他朝严旭⾝后努了努嘴。
严旭回头一瞧,见到一个穿着蓝⽩⾊制服的女服务生战战兢兢的站在他⾝后,表情紧张。
严旭呼口气,随口说道:“我要乌龙茶。”
点完后,严旭回过头,继续说道:“你明明不喜<img src="in/huan.jpg">喝茶,来这地方做什么?”
冷傲青眨眨眼,戏谵的说道:“偶尔也要换换口味,老是喝烈酒多伤⾝。”说完,还嗳昧的对严旭使使眼⾊。
换换口味?严旭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女服务生故意在他们桌前绕来绕去,嗤了一声,换了话题。“最近过得怎样?”
“老样子,⽩天没事到公司里晃晃,晚上跟女人约会,⽇子过得<img src="in/ting.jpg">无聊的。”冷傲青耸肩,斯文的脸庞笑出一口⽩牙。
冷傲青家境富有,是连锁百货的负责人,退伍后就开始掌管家业,到现在也五年了。
服务生送来一壶热茶,还细心的为严旭倒⼊杯里,严旭点点头,一径低着头,不想被人认出来。
等服务生走后,冷傲青调侃道:“当偶像很累人哦?还要东遮西掩的怕人认出来。”
严旭瞪他一眼,拿起茶杯就口,不习惯的皱起眉头,评论道:“我还是习惯喝酒。”
“欸欸,我可是为你好,这家店不错,况且地方隐密,你也不必担心被歌<img src="in/mi2.jpg">追着跑。”冷傲青笑了笑,反问:“你呢?最近过得如何?”
“我?”严旭放下茶杯,抿抿<img src="in/chun2.jpg">“我大哥去国美工作,台北只剩我一个人,有些冷清。”
冷傲青知道严旭的哥哥在大企业当主管,了解的点点头,促狭的说道:“哥哥走了有点寂寞?”严旭跟大哥严牧感情还不错。
“闭上你的嘴!”严旭酷酷的说,将风⾐脫下,露出里头穿的米⾊⽑⾐,整个人看来英俊潇洒。
“工作方面呢?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冷傲青一边关心的问道,一边招来服务生冲茶。
他跟严旭是在当兵时认识,两人同属<img src="in/cao.jpg">死人的蛙人队部,两年下来,不仅训练出一⾝強健体魄,两人友情也持续到现在。
严旭摇头摇,把壶里的乌龙茶全数倒出,拿起热呼呼的茶杯,表情狂妄不羁,带着极度的自信地道:“还不就是那样,唱片大卖,公司老板跟小吴乐得很,数钞票数到手软,小吴还说最近很多人要谈戏约,他还在帮我过滤。”
小吴是严旭的经纪人。
冷傲青沉默中晌,直率的问:“严旭,你喜<img src="in/huan.jpg">现在的工作吗?你红了,⾝价不可同⽇而语,现在随便走在路上都有人认得出你,要钱有钱,要女人更是不缺,但我看你好象并没有比以前快乐,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严旭一愣,耸肩喝了口茶“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很腻。⽇子过得很无趣,不是录音室就是开演唱会、办签名会;女人呢,更是毫无挑战<img src="in/xing.jpg">,不必费事就有大把女人自愿跟我上<img src="in/chuang.jpg">,太好上手了,也让人很快就腻了。”
冷傲青点头,颇有同感,好奇的继续问:“怎么着?最近的女友让你腻了?”
“嗯,她每天谈的就是流行、流行,在乎的也只有她今天打扮得美不美、有没有输给别的女人,快闷死我了,跟她<img src="in/gen.jpg">本无话可说,所以昨天分手了。”严旭讲得很潇洒,一点都没有分手过后的感伤。
“不难过?”冷傲青问,但心中早已知道答案会是什么。
丙不其然,严旭摇头摇,英俊琊气的脸上勾起⾜以让女人尖叫、腿双发软的笑。“何必?别忘了我的名言…世上没有不能碰的女人,况且等着递补她位置的女人多得不得了,想跟偶像来段夜一情的歌<img src="in/mi2.jpg">、想跟偶像上<img src="in/chuang.jpg">闹绯闻拉人气的小明星,也有喜<img src="in/huan.jpg">搞刺<img src="in/ji.jpg">外遇的浪<img src="in/dang.jpg">女。你说,我缺女人吗?”
是不缺′傲青点点头,他也不缺,但是他总觉得,尽管有这么多女人等着温暖他们的⾝体,但却没有人可以温暖他们的心。
喝完了茶,严旭想叫服务生再冲一壶来,但刚刚在⾝边绕来绕去的服务生们,大概是喝下午茶的客人陆续进来开始忙碌之故,竟然全都不见了。严旭皱起眉头,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女服务生捧着盛装热茶的托盘正<img src="in/ying.jpg">面而来,酷酷的开口:“姐小,再泡一壶来。”
女服务生听若未闻,小心翼翼的捧着托盘,就要经过严旭这桌。
妈的!严旭觉得超没面子,早已习惯众人吹捧的他,哪能忍受被一个小服务生忽视?他薄<img src="in/chun2.jpg">一抿,不打算放弃,在女服务生经过他⾝边时,伸出大手碰碰她的肩,同时说道:“姐小,我要…”
严旭来不及说完的话,瞬间转变成一声惨叫。
事情在眨眼问发生,连冷傲青也来不及解救好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服务生惊慌的尖叫一声、猛力闪避严旭的碰触,而托盘就这样砸到严旭头上,痛得他连声咒骂;更糟的是,上头的热茶也没有遗漏的洒在严旭的⾼档⽑⾐上。
在舞台上帅毙了的超级偶像严旭,现在活像狼狈的落汤<img src="in/ji2.jpg">。
“你他妈的搞什么鬼!”大偶像嘴里爆出耝话,厉眸瞪着闯出祸的服务生。
这一场意外引来其它客人好奇的注视,年约五十的男店长见状,叹口气匆匆赶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先生,是我们不对,请您见谅。”店长谦卑的说完,马上转过头,低声责备起服务生来“你怎么又闯祸了?快!苞这位先生道歉赔罪。”
闯祸的服务生…⽩伊瑾慌得不得了,她没想到会有人突然碰她,还是个男人,一时紧张,想起<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常叮咛她的话,一心只想让他那只手快快离开她⾝上,没想到会把这位男客人搞得浑⾝狼狈。
她薄薄的脸⽪浮上尴尬的晕红,推推黑框眼镜,连正视都不敢正视怒目瞪着她的严旭,一开口就是连声的道歉:“对不起先生,真的很抱歉,请你不要生气,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严旭病⽩叛劬Γ滓凌疵牡狼覆⒚挥腥盟男那楹眯蛭⒁獾剿静豢此牧常∷浅2辉茫鹌⒌乃担骸澳阍诙晕业钠ば狼嘎穑靠醋盼遥 ?br><br> 店长分神安抚其它客人,陪笑说着“没事没事”回过⾝来继续低声责备⽩伊瑾:“看客人呀!厚,真的会被你气死,不要光站在那里说对不起,赶紧拿⽑巾给客人擦擦呀!”
⽩伊瑾慌张地抬头,她向来面⽪薄,现在整个店里目光全放在她⾝上,羞得她浑⾝⾎<img src="in/ye.jpg">冲上脸颊,热得她一塌糊涂。她睁大眼睛,胆怯的望着眼前气得像只狮子的客人,没几秒又低下头来,想到店长的指示,左右张望,随即匆匆跑到店后,拿了条⽑巾小碎步跑回来。
“先生对不起,这⽑巾给你。”⽩伊瑾递出⽑巾,小手在发抖。她真的怕死了,也下想再接近这个客人,他刚刚碰她的地方仿佛还在燃烧,真担心待会儿回家被<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看出异状,那可就糟了。
严旭不睬店长一直在旁边赔罪,哼了声,扯过⽑巾开始擦⽑⾐上的污渍,不过深⾊的茶<img src="in/ye.jpg">早已渗进⽑料,形成显眼又难看的痕迹。
店长招来另一个服务生,<img src="in/jiao.jpg">代她赶紧泡壶茶给⽩伊瑾原本要送的那桌客人,然后泡壶店里最好的“碧螺舂”过来,之后他回过头,陪笑的对严旭说:“这位先生,真的很抱歉,您今天的消费全部免费,⾐眼我们也会照价赔偿,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又哼了一声,严旭重新坐下来,觉得自己今天真够倒霉。他把⽑巾丢给闯祸的⽩依瑾,见到她慌张的伸手去接,再次觉得她不管装扮还是长相,都<img src="in/ting.jpg">失败的,难怪要挑这方式引起他注意。
严旭听着店长低声严厉的对这服务生说:“这些钱都从你薪⽔里扣。”他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懒得跟个女人计较,决定这件⽑⾐就这样算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冷傲青,露出淡淡微笑,调侃道:“不管你到什么地方都很热闹。”
“去你的!”严旭耝鲁回敬他三个字,不经意见到⽑⾐上的污渍,怒火再度升⾼。
此时服务生送来店长奉送的上好碧螺舂,严旭眼里看着服务生娴<img src="in/shu.jpg">的动作,心里想着:真的搞不懂刚刚他到底做了什么,可以把那个不起眼的女服务生吓成那样?他皱眉想了又想,确定这是她引起他注意的手段。
“你在想刚刚的小女孩?”冷傲青问。
小女孩?严旭不自觉的开始寻找起刚刚的罪魁祸首,见到她委靡不振的从店后走出,⾝前是又胖又⾼的店长,想必她刚刚又挨了一顿骂。
“哼,可从没见过那么有心机的小女孩。”严旭评论道,拿起尚冒着热气的茶杯就口。
“心机?什么意思?”冷傲青不明⽩。
严旭奉送冷傲青一个大⽩眼“你看不出她只是想引我注意?”
“是看不出来。”冷傲青说,不觉得刚刚服务生的尴尬跟慌张是装出来的。
“她肯定是认出我,想要跟我攀谈,又怕自己的外貌太过差劲,被我拒绝,所以搞了这样一个花招来引起我注意。”
冷傲青不以为然的头摇,很有条理的分析道:“就算她引起你注意了,这种方法对她有什么好处?”
“至少让我对她印象深刻!”严旭拨拨头发,动作帅到不行,可惜他一张俊脸此刻正堆満不悦、不屑的表情。“因为她知道以她的长相,要让我注意到她<img src="in/gen.jpg">本是不可能的事!”
冷傲青觉得严旭话说得有些刻薄,不赞同的说道:“我看那个小女孩没那么糟吧!你把人家说成这样,小心她听到了会伤心。”
严旭冷哼,嘴上毫下留情的说:“糟?我<img src="in/gen.jpg">本没见过比她更不起眼的女人,你有看清楚她的打扮吗?不说⾝材,光看她的脸就行了,带着副耝框的黑⾊眼镜,把她的大半张脸都遮住,更别提她的头发,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还用条黑⾊的发圈绑住,有多糟就有多糟;还有她的态度,紧张兮兮,嘴不甜又不会说话,光会站在那里发抖,说真的,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比她更糟糕的女人,就算她要倒贴我,我还要考虑考虑!”
哇哦,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太不像平常酷酷冷冷的严旭了,看来那位姐小把茶洒到他⾝上、又结实的拿托盘敲了他头一下,可真是让他气极了′傲青暗忖,注意到矛盾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严旭,嘴上说人家多不起眼多么糟糕,倒是把人家姐小看得一清二楚嘛。
“小心话说満了吃亏的是自己。”
严旭嗤了一声“吃什么亏?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眼睛瞎了,会对她有趣兴?”
“喝茶喝茶,火气这么大,不就枉费我带你来这里的心意了?”冷傲青劝说道,帮严旭又倒了一杯茶。
严旭喝着,还是余怒未消“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冷傲青庒<img src="in/gen.jpg">忘了他刚刚说过什么,不就是一堆气话吗?哪有什么信不信的!
瞪他一眼,严旭说:“她肯定是心怀鬼胎,说不定我们待会儿一出去,她就会追上来,要求私下见面好『补偿』我。”
冷傲青瞪着严旭,受不了的叹气,很直接地说:“严旭,女人常追着你跑,但是不表示全湾台的女人都是如此。刚刚的小女孩,我倒觉得她<img src="in/gen.jpg">本不认得你,会不小心把茶泼到你⾝上,也只是因为你吓到了她,如此而已。”冷傲青喝口茶,无视严旭不悦的表情,继续说:“说老实话,我觉得那个小女孩不但不认得你,而且是<img src="in/gen.jpg">本不想接近你。”
严旭的自大狂妄破了一个洞,他瞪着好友,不敢相信他居然被他吐槽成这样。男人最重视的就是面子,严旭一时冲动,脫口而出:“要不要打赌?”
冷傲青挑挑眉,颇有趣兴,这是他们常玩的小游戏,胜败各半,到现在还分不出谁输谁赢。“赌什么?”
严旭笑了,眼眸炯炯有神“赌我一星期內就能把她弄上<img src="in/chuang.jpg">,到时候就可以证明,我说得没错。至于赌注…我要你那瓶九六年份的法国红酒。”
他知道严旭对他收蔵的红酒很有趣兴,但一瓶酒赌女人的⾝体,女人的⾝体只值一瓶酒!不愧是严旭,够狂、够傲。“你把女人当作什么啊?竟然可以轻率的用人家的⾝体来打赌?”冷傲青头摇。
严旭不以为然“别把我说得像恶<img src="in/gun.jpg">,也别装得像道德家一样,我就不信你上过的女人会比我少。”
“或许是没有比你少,”冷傲青点头“不过我喜<img src="in/huan.jpg">鉴赏女人、享受她们的陪伴,不像你,好象看不起女人似的。”
“我没有看不起女人,只是女人实在太轻易到手,不管外表装得多纯洁天真,骨子里其实要的都是夜一贪<img src="in/huan.jpg">,你叫我怎么去尊重她们?”
冷傲青放弃这个话题,要是他处在严旭的立场,说不定他也会这样想。那些女人,彻底的惯坏他了。
“好,我赌。但要是你输了呢?”
严旭头摇,<img src="in/gen.jpg">本不认为自己会输,他笑得开心,仿佛红酒已经到手。“随你处置。”
他豪迈说完,两人以茶代酒,慡快的喝光杯里的茶。
冷傲青望着严旭志得意満的表情,突然觉得,闷坏了的生活,总算要开始有趣了。
只希望那个小姑娘争气点,别让严旭更得意。
…。。
糟糕!已经五点了!
⽩伊瑾慌张的脫下蓝⽩⾊制服,换上自己的⽩⾊衬衫,再穿上老旧的⻩⾊夹克,见到袖口已经脫线,在心里提醒自己回去要记得<img src="in/feng.jpg">补。
她将制服整齐的叠好,放到店后面的置物柜中,再冲去厕所,大略扫过自己苍⽩的脸庞跟装扮,见到没有异状,吁了口气,走出厕所,拿起自己的灰⾊背包,打开看看,见到教科书都安稳的放在里头,安心的点头。
⽩伊瑾背起包包,对其他同事礼貌的道再见,见到店长不⾼兴的给她⽩眼瞧,也只能忍住委屈、视而不见的点点头,然后离开店里。
傍晚,凉风呼呼的狂吹,吹得⽩伊瑾的发丝不听话的溜出发圈的束缚,争先恐后的朝后飞扬,她看看时间,着急的小跑步到公车站,脖子伸得长长的,盼望公车快点来。
已经五点半了,她要是六点之前没有回到家,<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说不定会察觉到不对劲,到时候她想再继续打工也没办法了。
鲍车终于来了,⽩伊瑾上车,挤在一群七嘴八⾆的⾼中生之间,觉得好疲倦,不过她可不能够让<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看出来,若是害她们担心而跑到学校去问,那就算修女们有心想帮她,也没办法了,毕竟修女们不可能说谎。
搭了十五分钟的公车,⽩伊瑾提早一站下车,避免让<img src="in/shu.jpg">人见到,要是<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发现,那就更糟!她们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她会搭这班公车?毕竟这班公车<img src="in/gen.jpg">本没经过学校,她们马上会知道她是到别的地方去,而非从学校直接回家。
⽩伊瑾看看时间,松了口气,脚步放慢,努力调整呼昅,同时捏捏自己的脸颊,让苍⽩的肤⾊增添一些健康的晕红;走了三分钟,⽩伊瑾从大马路绕进小巷子里,<img src="in/shu.jpg">悉的东绕西拐的,终于在一栋平房前站定。
有几个欧巴桑年纪的邻居正站在路旁聊天,见到⽩伊瑾,不但没打招呼,反而用异样眼光扫过她,然后回过⾝,几个欧巴桑又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大得恰好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她长得清清秀秀的,居然长在那种人家。”
“是啊,前几天我儿子不过经过她家门口,蹲在门前绑鞋带而已,居然被那个老女人泼冷⽔哩!淋得一⾝<img src="in/shi.jpg">,感冒病了三天!”
啧啧啧!欧巴桑们同仇敌忾的互望,嘴角不屑的撇了下。
“唉哟,天知道她们吃过男人什么亏,你瞧瞧那家就三个女人,这几年来没有任何朋友上门过,真是可怕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有问题?”卷发欧巴桑比着自己的太<img src="in/yang.jpg">⽳点了两下。
“呵呵呵…”几个欧巴桑神秘兮兮的笑起来,额头往上一抬,皱纹更加明显,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
“唉哟,知道就好了啦,不要说出来,小心又惹祸上⾝。”
⽩伊瑾站在门口,握紧小拳头,她真想转⾝,好好骂骂那些什么都不知道、光会张嘴<img src="in/luan.jpg">说话的欧巴桑们,但是她不能,这样一来,只会让她们有更多材料嚼⾆<img src="in/gen.jpg">,<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的⽇子会过得更难过而已。
深呼昅一口气,⽩伊瑾试着平复自己紊<img src="in/luan.jpg">的心情“刷”地一声打开了木板门,小心的走进屋里,深怕地上快腐朽的木板又被她踩坏了。
“<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妈妈,我回来了!”⽩伊瑾扬声说,声音听起来很有活力,脸上还带着笑容。
“你回来啦!”伴随着大嗓门,从屋后走出一个年约七十岁的老太大。
老太太长得圆滚滚,像颗球似的,头发灰⽩而稀疏,往后梳成一个髻,眼神相当清明,可惜脸庞圆圆的,让人只注意到她圆圆的⾝材,而记不住她的长相;老太大布満皱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纸盘子,纸盘里盛着两片瑞士卷蛋糕,见孙女回来,手跟嘴还是没有停下来,仍然不停的吃着盘里的蛋糕。
“<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妈妈呢?”⽩伊瑾早已习惯<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狂吃蛋糕的情景,将背包放下,问道。
“她刚刚打给我,说要赶去⻩昏市场,继续卖早上没卖光的鱼,叫你不要担心。”吃完最后一块蛋糕,老太大心満意⾜的咂嘴,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伊瑾⾝上。
“你饿了吧?来来来,先吃块蛋糕,等会儿你妈回来,再煮鱼汤给你喝,她今天特地留了条又肥又大的鲷鱼,等着帮你补⾝体,她说你最近瘦很多。”老太大病捌鹧劬Γ邢腹鄄焖锱哪Q鹊娜碌溃骸耙凌模阏娴氖莸弥皇0庒峭罚趺戳耍堪锩π夼姓饷蠢勐穑俊?br><br> 老太太的大嗓门嚷得⽩伊瑾耳鸣,她摇头摇,心虚的希望这个话题赶紧跳过。“不累不累,我也不吃蛋糕,<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吃吧,我现在还不饿。”
“是吗?”老太大点点头,不再勉強,回过⾝到厨房打算再切一块蛋糕来吃。
“<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我去房间念书了哦。”⽩伊瑾松了口气,走到厨房对她<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说。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后,⽩伊瑾吁口气,将背包放到椅子上,疲惫的用手捧住脸蛋,坐了下来。
幸好<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没有继续问,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要是知道她在外面打工已经一个多月了,大概会气坏吧!
她嘟起<img src="in/chun2.jpg">,随手抓起放在<img src="in/chuang.jpg">上的娃娃。娃娃已经破旧不堪,美丽的⾐裳也不再崭新,但是这是<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在她十岁时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她会一直珍惜下去。
<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其实跟她没有⾎缘关系,甚至连<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之间,也没有⾎缘的联系,但是,她真的很尊敬她们两个人,也打从心底把她们当作亲<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亲妈妈看待。
妈妈真是辛苦,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还要一个人在各个市场间奔波,只为了赚三餐温<img src="in/bao.jpg">。想到妈妈瘦弱的⾝体扛着鱼篮、开着货车走遍大小市集,她就觉得很心疼。
幸好她快要毕业了,等她毕了业,就可以帮忙分担家计,就能让<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不必那么辛苦。
想到这里,⽩伊瑾瞒着家人偷偷在外打工的罪恶感只剩下些许。她不喜<img src="in/huan.jpg">瞒着家人,但是她知道她们家需要这笔收⼊,要是<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发现她居然在“那种地方”打工,肯定二话不说叫她辞掉。
“那种地方”指的是有男人的地方,换言之,不管她到哪里打工,只要工作场所有男人,十成十绝对被噤止。
⽩伊瑾叹气,她除了瞒着家人,<img src="in/gen.jpg">本没办法打工啊!
从大二开始,她就帮修女整理一些文件、打资料、送公文,跑腿赚一些钱贴补家用,但是最近班上有同学家逢剧变,除了上课时间之外,都要到医院去看护家人,无法到校外打工,她觉得同学比她更需要这笔收⼊,于是把这工作让给了她。
<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知道她这样做,一定会很开心。问题是,她很清楚家里需要这份收⼊,虽然<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总是叫她不要太累,以课业跟⾝体为重,但是她明明知道家里经济状况,又怎么能把这件事老实说出来呢?
所以,她只能选择瞒着她们偷偷在外头打工。
其实她还蛮喜<img src="in/huan.jpg">这份工作的,虽然不可能没有男客人,但是一个多月下来,倒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只除了今天拿手碰她的那位先生。
⽩伊瑾想起今天的遭遇,发起呆来。她跟男人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碰触了,今天该算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碰吧?
想到这里,⽩伊瑾伸手覆住左手手臂,没感觉什么异状,因<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跟妈妈老是告诫她男人要是碰了她,她会浑⾝过敏,还会生噁心的怪病,还说男人全部都是混蛋兼脏东西。
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伊瑾皱眉,随即笑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没事才好呢!就当今天是意外,那位先生应该也不是有意的,况且她今天又砸他头、又毁了他的⽑⾐,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店里。
幸好、幸好。⽩伊瑾放下心来,从背包里拿出教科书,打开课本,开始专心的复习今天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