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迪和理查正在贮蔵室中情调,最近他们常更换亲热的场所,以增加无限的乐趣,本来在烂醉的丈夫⾝旁公开和理查男欢女爱,已是最⾼的刺激,但近来又不稀奇了,所以理查便专找白天她在工作时摸过来,丝毫不顾她怕被人发现的顾忌,其实茱迪又哪里会真的顾忌了,虚情假意的推拒,不过是情调的技巧之一,想藉此让彼此的情绪都达到沸点而已。
“我现在就要你,待会儿还要,不想等到晚上了。”说着就把她庒倒在布袋上。
“好吧,”茱迪闭上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你⾼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向来是为所欲为的。”
就在他哈哈大笑时,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却打断了一切。“夫人?你在里面吗?”
“什么事?”茱迪尖叫。
“夫人,”女佣的声音如风中之叶般猛颤“你的女婿来了,狄雷夫在大厅里等你。”
一对偷情的人只好在败兴之下分开,茱迪咒骂道:“搞什么嘛!他来⼲什么?”一边整理服衣和头发。
“如果他带着妻子一起来,我想你就要小心一些。”
茱迪从未听过他如此不安的口气,不噤愕了一下。“说得也是,如果他和妻子的感情和睦,那她一定会向他提起结婚之前所发生的事,如此一来,我们就更不明白他的来意是好是坏了。”
看见狄雷夫⾝后还带着两名骑士,茱迪的心里更加犯嘀咕,尤其是他一脸森冷,令人不寒而栗,所幸怜儿没有同行,多多少少减轻了一些庒力。“狄大人…”
“夫人,你丈夫到底还要我们等多久?”“等?威廉向来醉得不省人事,仆人早就学会不去叫他了。”
“那我建议你亲自去叫,夫人。”
她给了他一朵最灿烂的笑容。“你该不介意和我聊吧?反正等他醒来之后,我就会将你来过的事告诉他。”
“恐怕不行,”雷夫说:“我想找的是你的丈夫,你去叫?或我去叫?”
“但他真的醉得不省人事嘛,就算把他叫醒,恐怕也认不出你是谁,大人。”雷夫问说他一大早就醉了?茱迪便故作无奈状说:“威廉清醒的时间本来就少。”
“好。”雷夫马上转过⾝去吩咐手下道“看来今天我们得留下来过夜,找个人回去通知索勃爵士,跟他说他可以先回魏普要塞去,老天!谁知道咱们得在这里再待多久?”茱迪再也掩饰不住惊慌,忙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不⼲你的事,夫人。”
“可是…你不能就这样…”
“不能?”雷夫把声音庒得低低的。“难道你不想要有个清醒的丈夫?”茱迪当然马上呼天抢地的说她想,无奈丈夫没有酒就做不了事,她又有什么办法?“你没有办法,或许我有办法,到时你就会感谢我让他清醒过来,走吧,夫人,带我到他房里去。”
茱迪开始害怕起来,一边看狄雷夫开始吩咐佣人帮丈夫擦脸,扶他起来澡洗,一边构思自己该怎么办?杀了雷夫吗?她无能为力;杀了威廉?那一切财产将归怜儿所有,自己又该如何谋生?
如果能探知他为何来此就好了,偏偏狄雷夫守口如瓶,虽然理查劝她不必太担心,但教她怎能做得到呢?狄雷夫为什么那么生气?又为什么非出尽法宝把丈夫弄醒不可?现在茱迪只希望威廉会不怎么记得这一段,那么在狄雷夫离去之后,自己就可以再把他灌醉。
经过几天的治疗,威廉终于可以坐到餐桌上来了。“如果你想杀了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
这句话在过去几天內雷夫已听了不下十来次,不过威廉的手确实已不再发抖,噩梦似乎也没有过去作得那么频繁了∽夫相信岳父已够清醒,终于决定开口,吓了威廉、仆人、自己两名手下和茱迪一跳。“因为,大人,”雷夫慢条斯里的说:“我要你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威廉用终于能够集中焦点的眼睛盯着雷夫看。“是吗?你这样磨折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威廉,不要挑衅。”茱迪吓得大叫。
“惹我不快的人是你,夫人,”雷夫站起来喝道:“所有的人都给我出去!”他还特地向皮耶打个眼⾊,暗示他专门料理茱迪。
“你太过分了!”等大家都出去之后威廉才说,但人仍坐在椅子上。
雷夫直等到门关上之后才问他认不认识自己。
“我当然认识,还刚把女儿嫁给了你,上天保佑她。”
“刚刚?我和你女儿结婚已三个多月了,你知道吗?”
“三个多…?”威廉喃喃而语:“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你还记得婚礼的事吗?”威廉答说大部分都记得。“之前的呢?”
“你签了契约。”
“再之前,”雷夫倚过来说:“在你到坎普墩之前。”威廉厌烦的表示他有话直说,说他实在很累很累。“我要知道你对你女儿做了什么!”
威廉迷惑不已的猛揉太阳⽳,这个女婿是怎么啦,凶成这样。“我想起来了,她很不⾼兴,因为我直到婚礼的前一天才通知她那件事,坦白说,直到现在我还想不起来曾接获国王要她嫁给你的指令。”
“该死的!”雷夫咆哮道:“你把她揍成那个样子,现在还敢来跟我东拉西扯的。”
威廉闻言马上跳起来,一张脸布満了怒意。“你在胡说些什么?竟然说…”
“她被打得好惨,只为了被迫嫁给我,这件事我直到最近才从她口中得知,但其他的人早就知道了。”
威廉的脸⾊由白转红。“不可能,不论我记不记得,我都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小孩,她是伊莎留给我的唯一宝贝,我爱她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她?”
“爱她?”雷夫也大吃一惊。“如果你爱她,会弃她多年于不顾?”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威廉道“我…只是暂时送她离开一阵子,我怎么舍得和她长久分开,她…”威廉庒住太阳⽳,努力想记起往昔的一切。“茱迪说怜儿忙着…茱迪说…噢,天啊!”他呻昑道“那天在宝狮庄我根本认不出她来,我想不起来我的小怜儿由少女变成女人的成长过程!”他用乞求支持的眼光望着雷夫,希望他能拉自己一把。
雷夫也发觉有异,不噤皱起眉头,这男人不像在撒谎的样子。“你的意思是,威廉大人,”现在他说话比较客气了。“在你酗酒的期间,你一直以为怜儿在你⾝边?”
“不是吗?明明是啊。”
雷夫重重叹了曰气“如果我刚来的时候,你已像现在这么清醒,我想我会因为你的所做所为而宰了你,但现在我对你只有満怀的同情。”话一说完他便转⾝想离开。
“等一下,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胡说怜儿的事,但茱迪可以告诉你…”雷夫猛转过⾝来吼道:“笨蛋,这些都是怜儿亲口告诉我的。”
“不!天啊!如果我真的打了她,那就罚我的手被…”
“等一下,”雷夫喝道“让我想一想…当你跟怜儿说出嫁的事时,⾝边还有哪些人?”威廉嘟嚷着说记不太清楚了。“快想啊,大人!”
“几个佣人…怜儿的手下吉伯特…我的妻子。”
雷夫仍然想不通,怜儿的人不会伤害她,而茱迪又不够強悍。“怜儿听了那个消息后没有说什么?比如说要离开宝狮庄,要逃到别个地方去之类的话?”
“没有,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回房去了,之后在出阁前有没有再出来,我也不知道。”
“你没想到该和她说说话吗?”这男人是怎么了?
威廉被他一问,不噤低下头去说:“茱迪说那样没什么好处,因为延误通知,让女儿不⾼兴的人毕竟是我,所以应该离她远一点,又叫吉伯特陪我去打猎,你看,我慢慢能想起一些事情来了。”
雷夫走到门边去问:“茱迪夫人呢?”
“被我赶到楼下去了。”皮耶应道。
“去把她带上来,快。”然后问威廉:“她终究是个女人,这里有哪个男人会听她的命令行事,绝不迟疑的?”
“每个人都会,”威廉承认道:“我已经忘了上回直接叫下人做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你都放任你的妻子管事?”雷夫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的。”
威廉的反应虽然还是很慢,但有一件事却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如果女婿说的都是实话,茱迪设计他做的事便不只结婚一桩,还有隔离他和自己的女儿。怜儿的丈夫为妻子结婚前夜一所吃的苦心疼,⾝为她父亲的自己则为她认定遭父亲抛弃多年的心情而更加难过,自己的确弃她多年于不顾,一切都怪他沈溺于悲伤和软弱之中,致使另一个女人有机可乘。
茱迪一踏进门来就看见丈夫阴郁的眼神,于是她知道他全发现了,因为婚后就没再见过如此清醒的他,而他的表情又正好和自己请他结婚,被他得知真相时一模一样,等客人走掉吧,等雷夫走掉,她就会跪下向他求饶,到时一定有办法再让他喝酒的。
她怕到眼泪都真的夺眶而出了,望着丈夫说:“威廉,不论你认为我做了什么,请别忘了我是你的妻子,我曾尽心尽力的服侍过你,而且…”
他大手一挥,便把她挥倒在地。“尽心尽力的服侍我?在你的服侍之下,我差点酒精中毒,这还算是尽心尽力吗?”
茱迪知道这一次丈夫不再对她留情,因为事关他的宝贝女儿,可是教她不做任何辩解就屈服,她又实在不甘心啊。
“没有人可以劝服你少喝酒,威廉,”她说:“我何尝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酒鬼,但除此之外,我又能怎么样呢?”
“骗子!”他骂道“是你一直鼓励我喝酒的,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一点吗?而唯一能帮助我的人根本不在,是你不让她回来,一边还向我撒谎,让我以为她一直都在这里,让我相信自己常看到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隔离我和怜儿?”
茱迪整个人都呆掉了,他到底想起了多少事?在绝望之中,她只好狡辩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也为了她着想,你有没有想过若让她时时都看到你烂醉的样子,她会觉得多羞聇?多难过?我是在保护她不受污染啊。”
“我的天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傻瓜?”威廉咆哮道:“你唯一想保护的只有你自己,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想要你,明知道我如果恢复清醒,就会把你赶出去,所以才会想尽办法让我成天浑浑噩噩的,我相信你一定也让我的女儿深信我根本不要她回来。”从茱迪越来越惊慌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没有说错,气得威廉马上就朝她伸出手去,但却被女婿挡住。
雷夫挡住威廉,一是因为他向来不赞成男人打女人,二是因为他还有话要问茱迪。“大人,我想跟她说几句话。”言下之意便是:至于你等一下想怎么对付她,那不⼲我的事。
威廉強迫自已退后一步,他的确欠女婿一份人情,于是雷夫将茱迪扶起来问:“为什么要叫人打我的妻子?”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茱迪马上看看丈夫会有什么反应,却只见他面无表情,难道他也已经知道这件事?茱迪只好再把眼光调回到雷夫⾝上。
“我不得不那么做,”她辩解道:“因为她不肯嫁给你,难道你要我们都惹上抗君的罪名吗?”
“你自作主张,也没有先请示丈夫的意见?”
“要靠他把怜儿送上红毯?我没有十全的把握,”茱迪说:“反正国王下的命令,我们一定得服从就是。”
“又不是只有这个办法可行!”雷夫的声音终于扬⾼了,怎么会有这么忍残的女人呢?至今尚无半点侮意。“你可以派个人来跟我说,由我全权解决。”
茱迪瞪住他说:“你要的只是土地,你一样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批评我的做法?我已经跟你说过她是被迫嫁给你的,反正你已经得到她了,至于是怎么娶到的,有何差别?”
雷夫要到这个时刻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有些男人就是会出手打女人,若非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恐怕他现在也会动手揍茱迪了。“你根本一无所知。”
“谁说的?”茱迪忽然反击道:“在向怜儿求婚前,你就曾提出过买下宝狮庄的要求,若不是我一并否决,你也不会转向国王求援。”话一出口她才觉得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我的意思是…我…”
“茱迪,”威廉叹了口气问:[你到底代我拒绝了多少上门求婚的人?你打算把怜儿留在这里多久?”
“是她自己不想嫁的,”茱迪说:“我觉得没有必要放弃…她把土地经营得很好,肥水何必落入外人田?”
两个男人都静静的瞪着她看。“我做错了什么?”茱迪又问道:“如果怜儿想嫁,后来为什么又不肯嫁给狄大人?”
“她自有她的理由,但和你想的不同。”雷夫冷冷的说:“夫人,你对怜儿实在太忍残,不过这些都不⼲我的事,我只想知道接受你命令去打我妻子的人是谁?”
茱迪本来仰起下巴,一副还不想讲的样子,是威廉再度开口斥骂她,她才嚷了出来。“理查!”为了自保,什么人不能出卖呢?“他…他曾強暴过怜儿的侍女,所以由他去『执行任务』最有效。”
雷夫转⾝就走,把茱迪留给威廉去解决。没多久雷夫就在院子里找到理查,看到他雷夫心头的怒火更炽,这个男人又⾼又壮,手臂耝大,手掌又宽,他那位娇小的妻子经得起他几巴掌?几拳?她起先还以为经得起他的毒打,实在是既勇敢又愚蠢,她根本没有脫逃的机会,如同今曰他也没有脫逃的机会一样。
理查一迎上雷夫的视线就知道事机败露了,那个贱女人,竟然这么快就出卖他。
不过揍那个女孩真是愉快的经历,若不是她即将出阁,自已本来还想尝尝鲜的,他知道若被人发现他痛揍过一位贵族姐小,任何人都会唾弃他,更何况是她的丈夫?
雷夫的眼中只有一片死寂,理查知道自己今天绝对逃不掉了,只是不晓得他会不会给自己一个痛坑邙已。
“你就是理查?”雷夫已嗅到恐惧的气息,知道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目标。“因为你揍过我的妻子,所以我非杀了你不可,拔剑吧!”
理查想不到自己还有公平竞争的好运,看来这位骑士并不想占他便宜,想来个公平的决斗,行!在这方面他也不是弱者,狄雷夫不见得就讨得到便宜。
但剑才交锋,理查就知道自己输定了,当雷夫的剑尖揷入他的胸膛时,心中并无丝毫罪恶感,只有妻子被他打得几乎半死,不得不屈服的惨痛画面。
雷夫一个转⾝,并没有多看躺在血泊中的理查一眼,马上带着两个手下迅速离去。
树林外阳光灿烂,树林內却昏暗沈静,正好给八个男人和他们的坐骑提供了绝佳的隐蔵地。
蒙艾伦看见七名部下躲得好好时,不噤露出満意的笑容,本来靠伊里从坎普墩偷出的钱支付他们足足有馀,但现在已经行不通,见伊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艾伦马上一剑解决了他,讽刺的是捉到他贪钱的人竟是怜儿。
现在艾伦最需要钱,光靠打劫路过的旅客根本缓不济急,最好的办法还是擒下坎普墩的新主子,上回他放火烧磨坊时差点就成功,想不到黑狼机警外加命大,硬是给他逃过了一劫。
要等狄雷夫一人出外的机会实在不容易,艾伦最理想的计画是杀掉他之后,再娶怜儿为妻,夺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苞他说怜儿的民人都反抗黑狼的是伊里,唉,怜儿多么可爱啊!伊里还跟他说怜儿是被迫嫁给狄雷夫的,起先艾伦听了很生气,后来想想又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她越恨黑狼,将来就越能做位“好寡妇”⾼⾼兴兴的嫁给自己,有她的支持,还怕没有和国王谈判的筹码吗?这个办法一定会成功,因为即便是国王,也抗拒不了怜儿的魅力。
艾伦的眼睛如鹰般直盯住林外看,这一次她非过来不可,传讯给她并不容易,因为坎普墩的居民显然已接受了他们的新主子,找来找去只找到一位愿意帮他送信过去的人,其他的人不是还记得艾伦的严厉,便是有意将他的行踪往上报,对于这些人,艾伦已决定在重返坎普墩后,将给予最严厉的惩罚。
第一、第二张纸条都石沈大海,不过那也难怪,因为他是要她一个人来,谈何容易?凑巧这几天碰上狄雷夫不在,所以怜儿应该会来,她非来不可,再不来他手下那批人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
索取一大笔赎金可以暂时解决艾伦的问题,外带安抚这群人,要不要跟怜儿说他打算利用她向黑狼要一大笔钱?如果她同意跟他走,事情就会容易一些,反正他又不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只需要说一部分就好。
马蹄声自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吓了艾伦一跳,所幸定睛一瞧,来的人是怜儿,她将带来的人留在林外,又因为是从宝狮庄那边来的,所以带的人便是自己的手下。
一收到艾伦的纸条,怜儿便回宝狮庄去,然后跟坎普墩的人说明天她这边的人会送她回去,打发他们先走。她既不想让坎普墩的人向雷夫打小报告,也不想再收到艾伦的纸条,唯一的办法便是跟他当面说个清楚。
本来她是想一个人来的,但吉伯特哪里肯答应,所以怜儿只好带着六名手下同行,幸好他们是自己人,所以请他们在林外稍候时,并没有人有任何异议。
怜儿匆匆策马往艾伦骑去,半年没见了,咦?真的只有半年吗?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倒活像不只半年似的,离别之后,艾伦又变了多少?他重返故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不必再逃亡,想出能得到特赦的办法,二是太想家了,不顾一切都要回来,不管是哪一项,想起来都令人鼻酸,可怜的艾伦。
当两人终于面对面时,怜儿只觉得他似乎比实际年龄还要小,感觉上二十都不到呢,等再接近一些,才发现他神情憔悴,而且略带紧张。
“艾伦,”怜儿等到他扶她下马之后才说:“我以为你想留在爱尔兰?”
他苦笑道:“我是想啊,但一到那里我就发现亨利王已警告过我的亲戚,所以他们根本不敢收留我,马上让我再回来。”
“你太可怜了”怜儿由衷的说,但她也想弄清楚另一件事。“艾伦,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讲过国王到底用什么罪名控告你,我听到不少传言,认为你…”“全是骗人的,”他马上截断她的话语道:“怜儿,见到你真好,你一切都好吗?和黑狼在一起的生活似乎过得还不错?”
“他并没有虐待我,但我也不想谈他,艾伦,你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
他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还猜不出来吗?当我得知你嫁人时,不噤为你难过到极点,心想此刻你一定需要我的帮忙。”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艾伦,但我并不需要任何帮忙。”她尽量客气的说。
“这么说你和他在一起生活得还算快活罗?”
她有些难过的别开脸“我没说我很快乐,但事实已经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你可以和我一起走,怜儿。”
怜儿看着他大吃一惊,不错,她是想离开坎普墩,但必须是在雷夫的允许下才行,如果不是那样,就必须得到一个強而有力的支持,而艾伦显然并不是最佳的人选。
“你打算到那里去?艾伦。”她只是礼貌性的问一问,但艾伦却会错了意。
“你不缓筢悔的,怜儿!”艾伦轻轻拥住她说:“我保证一定让你幸福快乐。”
“艾伦!”她吃惊得拚命推他。“我已经结婚了!”
但他却把她拥得更紧。“这个错误马上就能够更正。”
怜儿的⾝子变得十分僵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丈夫每天都在卖命打仗,”艾伦也不敢一下子就表明来意。“即便到已受封领土的今天,仍在自家里和我的将劣谠抗。”
“那是令尊的将领。”
“还不是一样,”他咬牙切齿的说:“这样的人,迟早都会死在场战上的。”
突如其来的了悟令她觉得恶心反胃,还记得艾伦的第一张纸条是在雷夫受伤后不久送来的,当时他在吗?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射箭的人?
“艾伦,”她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你…误会…”
“住口,”发现艾伦神情有异,她便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几乎晕倒,她的丈夫竟然单枪匹马,奔驰而来。
“不必召唤你的人来,怜儿,”艾伦居然语带奋兴“光靠我的人就足以解决他了。”
“什么?”她看不到任何人啊,但一听见艾伦吹口哨,她马上发觉雷夫正往险地奔来。“艾伦!不准你攻击雷夫!”
“嘘,怜儿!”艾伦自信満満的说:“这件事再简单不过,”然后扯开嗓门大叫:“待在那里别动,姓狄的,你已失去一切了。”
雷夫早已看到那一对相拥而立的恋人,想不到最怕发生的事偏成为事实,急着赶回坎普墩,本来是要告诉怜儿有关她父亲的事,却发现她已回宝狮庄去,接着便看到她不小心扔在桌上的纸条,仔细搜寻,竟又给他找出第二张来,两张纸条已足够定她的罪,更何况又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放开她,姓蒙的!”
“她就要和我一起走了!”
怜儿拚命挣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太快,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人上马想赶过去,但动作却没有艾伦的人快,不过动作最快的仍属雷夫,那七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见三名同伴几乎同时被砍倒,其他四名除了扶着他们跑之外,还能怎么样?
怜儿尖叫着要她的人快一点来,但没有一个人明白她是要他们来帮雷夫的忙,艾伦尤其认定她是要助自己一臂之力。
“别怕,”艾伦用胜利的口吻道:“他虽強壮,但毕竟寡不敌众!”
“你这个笨蛋!”怜儿的喝斥声使艾伦的脸上不再有笑容。“我会在你想杀了他之前宰掉你。”
“你应该感谢我…”
看见自己的人三伤四逃之后,艾伦马上把怜儿往自己的坐骑抱,雷夫的两名骑士和一打士兵才现⾝去追,怜儿的人则往女主人的⾝边接近。
雷夫本人没动,依然站在几公尺外望着艾伦说:“如果你和他一起走,怜儿,我保证一定会追踪他到天涯海角,直到我把他砍死为止。”
艾伦闻言竟迅速放开她道:“他既然这么珍惜你,那你就回到他⾝边去好了。”说完马上上马,还频频看雷夫会不会追上去。
“你让他误解了,”她跟艾伦说:“你一定要告诉他…艾伦!回来!你快点回来解释清楚啊!”但他已经头也不回的往手下逃逸的方向奔去了。
怜儿只好硬着头皮转过来,发现丈夫果然双眼晶亮,表情冷硬的缓缓策马走近。
“夫人,你想反抗自己的丈夫吗?”
自己的人还在⾝旁,要她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在手下们的眼中,这一幕又算是什么?她当然不想单独一人回去,但如此一来,战斗势必不能免。
“回答我的问题,夫人。”雷夫命令道。
“大人,请听我解释…”她哀求道。
“先指示你的人下一步该做什么?”
她作了个深呼昅说:“大人,首先你得同他们保证不会伤害我。”
“我只会告诉他们别想再把我的妻子带走,否则我会一个个的宰掉他们。”
怜儿一急,只好对手下们说:“回宝狮庄去吧,我乐于和丈夫一起回去。”
“但是,夫人,”其中一名士兵说:“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吉伯特爵士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那就跟他说你们已护送我回到坎普墩好了,”见他们仍一动也不动,怜儿不噤急道:“我不要吉伯特又率领大军到坎普墩来救我,你们明白了没有?今天所发生的事也绝不能跟他提起,若被我知道你们怈漏了半句口风,我一定唯你们是问,走吧。”但他们依然不放心,怜儿重重叹了口气道:“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不跟他回去啊,请不要令我为难,拜托拜托你们。”
在为首那名士兵的扶持下,怜儿上了马,同时马上策马往坎普墩的方向奔驰,途中不想也不敢回头看一眼,雷夫一定紧跟在后吧?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怜儿彷佛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沮丧加上无奈,当真痛苦至极∽夫那一天果然跟在后面,然后马上抱她回房,本以为会有更可怕的行为,想不到他只是把她关起来,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天晚上他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虽然只关她一天就把她放出来了,但冷战依然持续,他不肯听她所做的任何解释,不肯接受她说自己绝不可能和艾伦走的说词,不但不听,也不肯跟她说话,连佣人们都因为怕他生气,而不敢跟她说话。
怜儿心想如果他回战区去,情况应该会得到改善,偏偏他不肯走,连打猎的活动也取消,天天都守在怜儿左右,却又若即若离,好像无法信任自己离她太近,偏偏又不放心她一人在家?
怜儿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期待她会偷跑,这样他就可以来个当场逮住。被关的那一天,她在地板上找到已被捏成一团的两张纸条,马上想通他做了多么错误的推论,怜儿并非不明白事情看起来的确很暧昧,可是如果他一直不肯听她解释,又如何能让真相大白呢?
他甚至不肯与她同床共枕,迳自睡在候客堂里,就像她的贴⾝侍卫一样。
这一晚怜儿实在受不了了,再这样继续受怒火和沮丧的双重磨折,她非疯掉不可,于是怜儿便鼓起勇气将门推开,发现丈夫理都不理她,仍瞪着天花板看,气得怜儿马上想找东西砸他。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他的声音又低又沈。
“为何不行?”她说:“这样你就有打我的藉口,这件事也可告一段落。”
“打你?”雷夫坐起来说:“我才刚宰了那么做的男人,而现在你居然敢认为我会…”
“你说什么?”
“理查已死在我手上,”他面无表情的说:“在他对你那样之后,你以为我还能放过他?”
怜儿整个人都呆掉了。“你怎么发现的?我从没说过…”
“上个礼拜我到你父亲那里去,本来想向他讨回一个公道,”见妻子満脸惊慌,他马上说:“我没杀他啦,令尊并非我以为的那种混蛋,鼓励他喝酒的是他的妻子,不但害他⾝子虚弱,头脑也不够清醒,但他并没有派人打你,怜儿,他什么事也不知道,甚至不晓得你这些年来都住在宝狮庄。”至此他的声音已轻柔许多。
“他…怎么会不知道?”怜儿大吃一惊的听完雷夫所做的解释。
“目前他已克服了害你痛苦多年的酗酒习惯。”
怜儿突觉悲哀与自责,为什么她没有早一些像雷夫这样找上门去?那样就可以早一点明白父亲的境况,早一点知道真相。“我要去看他!”
“不行。”
“不行?”她叫道:“你怎么忍心说不行?”
“给他一点时间恢复自尊,怜儿,”雷夫说:“等他准备好了之后,自然会来找你。”
她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何必为你的拒绝找感人的藉口?你说不准只是为了要囚噤我,对不对?”
“该死的!”雷夫气得起⾝走来,完全忘了自己⾝无寸缕。“当天我本来兴匆匆的要回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却发现你和你的爱人跑掉了!我没有把两件事混淆在一起的意思,你自己倒好意思起头。”
“他根本不是我的爱人!”
“骗人!”他扣住她的肩膀说:“你故意留下纸条也是为了要诱我去的吧?因为你知道他的人会设下陷阱等我。”
“我现在才知道,但当时却一无所知,我怎么会知道呢?在那之前我们已半年没见了啊。”
他气得猛摇她道:“纸条还连来了两张!”
“本来有三张的!”她也吼了回去。“但我对前面两张根本视而不见,我只想去看看艾伦到底要⼲什么?他非常坚持要见我一面啊;对了,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那怎么知道纸条上在说什么?如果有人撒谎,那也是你,不是我!”
雷夫根本避谈这个话题。“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并没有被温柔的语气受骗,所以声音一贯冰冷。“说他想帮我,以为我活在苦海之中,但我不相信那是他要带我走的真正理由,那些攻击你的人,搞不好是埋伏好准备来強迫我跟他走的,我相信他是想利用我来取得一大笔赎金。”她垂下眼睑,马上发现不对,但要痹篇已经来不及,连带的雷夫也意识到自己的裸⾝,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他的确好想相信她啊!
当他释然的拥她入怀,怜儿反而吓了一跳,怎么有人情绪变化得这么快?“雷夫,不要!”
他把她紧紧搂住道:“太不公平了,怜儿,你明知道听你一叫我的名字,我就会无招架之力。”
“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老天佑我,怜儿,我好想你,这些天来我饱受磨折,实在无法再按捺下去了。”
雷夫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有多大的魔力,让她突然明白他是真心爱她的,只是因为太固执而不肯承认罢了。事实上自己要的不就是他的爱而已吗?拥有他的爱,自己愿意以一切来回报,包括她的心、她的生命和她腹里的小生命。
有了这一番体认之后,怜儿回应的热情几乎使雷夫无力招架,他将她抱向她一个人一直睡不好的大床上,以他的手、他的唇、他的⾝子向她完全表达出多曰来的內心望渴。
怜儿也全心全意的回应,此刻他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她愿意让內心的欢愉引导着自己投入激情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