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电影开演的时间里,朱绿佟在电影院附设的休息区里看着电影简介,翁宇怯谒着两杯热<img src="in/nai.jpg">茶回来了。
“喏,你喜<img src="in/huan.jpg">的<img src="in/nai.jpg">茶。”他虽然不够细心,不够体贴,但心上人情有独锺的饮品,他还是很清楚的。
“谢谢。”朱绿佟的美眸依然黏在电影简介上。
这部文艺爱情喜剧改编自一本畅销小说,口碑不错,看过的都说赞,对于坐不住的她,时间应该会比较好过吧?
她对电影这种静态活动向来没什么趣兴,只是实在被翁宇庆烦得受不了,才勉強同意,算是报答他早上帮老爸扛了一堆货上架的报酬吧。
“姐小,拜托你也看看我。”翁宇庆忍不住抱怨“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约会,你却净盯着那张纸看,难道我比一张纸还不如吗?”
朱绿佟抬头了,她很认真的看着眼前撇着<img src="in/chun2.jpg">的他。
虽然记忆里那次遥远的烤⾁联谊,因为澄佟意外落⽔而告吹,但是后来翁宇庆三不五时就会打电话给她,向她问东问西,<img src="in/luan.jpg">聊一番,然后道晚安、挂电话。
斑中毕业之后,功课马马虎虎的他,因为体育这项长项过人,保送进了国立体育学院,以当体育老师为职志。
上了大学之后,他开始往她家里跑。
跑久了,跟她老爸、老妹、老弟混<img src="in/shu.jpg">了,就跑得更勤快,摆明了要追求她的意思。
耝手耝脚、精力充沛的他,因为常到她家超市帮忙进货、盘点,深得老爸赏识,澄佟对他没有任何意见,震佟则因为他打得一手好篮球而崇拜着他。
现在,说⽩一点,家人都以为翁宇庆是她的男朋友,连他本人看来都有这种错觉,但她对他还是不来电。
怎么说呢?
其实他还不赖,不但不会像⾼中时代那么爱欺负她,反而对她好得要命,常⾁⿇兮兮的凝视着她,不止一次赞美她美如天仙。
然而,爱情不是单方面的。
她对他就是没感觉,会跟他出来看电影,只是大二这年的圣诞特别无聊,加上拗不过他的苦苦哀求,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了。
为什么会特别无聊呢?
因为上个月江琥珀照例寄来了台北纽约的来回机飞票,也照例有两张,一张是澄佟的,一张是她的。
这次,去纽约的人换成了澄佟,她非常坚决地拒绝妹妹同行的哀求,摆出死也不再去纽约的姿态,害澄佟以为她上次在纽约和江琥珀闹得不愉快,所以也不再勉強她,独自勇敢的拖着行李踏上旅程。
其实…唉!她是心虚。
去年,她并没有相江琥珀闹得不愉快,反而是因为太愉快了,所以她不敢再去。
鲍寓里,她与他那<img src="in/chan.jpg">绵<img src="in/ji.jpg">烈的一吻,叫她直至今天仍然难忘。
为什么那微甜微酸的滋味这么难忘?为什么江琥珀要给她如此深刻的一吻?
等他见了澄佟,他也会那样吻她吗?
“朱绿佟,你的魂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翁宇庆实在忍不了了。这女人真是过份,人在他的⾝边,心却明显不在。
朱绿佟眨了眨浓长的睫⽑,想的还是江琥珀会不会吻朱澄佟这件事,至于翻脸的翁宇庆…
“抱歉,电影我不想看了,我要走了。”
翁宇庆瞪视着她。“你…”她拿起背包站了起来,在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下,走出了电影院。
哇!好冷!今天气温降得好厉害。
她拉紧大⾐走在人行道上,<img src="in/ying.jpg">着呼呼冽风,清楚的感受自己內心的煎熬。
刚刚,就在翁宇庆怒气冲冲的质问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img src="in/gen.jpg">本没心情跟他看电影。
早知如此,她就不要逞強了,与其在这里失魂落魄,还不如陪澄佟一起去纽约,反正她又不想念江琥珀,何必心虚呢?
独自留在台北的她,觉得有点烦、有点孤单、有点失落与惆怅,其实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
回到家,朱绿佟一上二楼,就看见客厅里堆満了未拆封的礼物,老爸和弟翟拼礼物看得眉开眼笑,妹妹则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里。
“咦,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在纽约待七天吗?”她震愕地看着神⾊幽幽的妹妹。
朱澄佟叹了口气,闷闷地说:“别提了,我一到纽约,学长就忙得不见人影,我不好意思再打搅他,免得他还要专程派人陪我观光,所以就提早回来了。”
“什么?”朱绿佟的美眸危险地眯起。“他寄机票叫你去,却不招待你,未免太过份了!”
那家伙在搞什么鬼?居然让她的宝贝妹妹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她要找他算帐。
“学长也是⾝不由己的。”朱澄佟连忙替心上人说话“他临时被教授找去做报告,找资料忙得昏天暗地,每天回到家都已经三更半夜,<img src="in/gen.jpg">本没时间跟我多聊,我可以体谅。”
朱绿佟没辙地撇了撇<img src="in/chun2.jpg">。
当事人都这么善解人意了,她这个局外人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回来的时候,学长准备了一大堆礼物叫我带回来送给你们,他真的很有心,姐,你就别再生他的气了。”
“喏,大姐,这件外套是江大哥指名要送给你的,奇怪,看起来好像男生穿的哦,江大哥大概没有把你当女生看吧,哈哈哈。”朱震佟笑嘻嘻地,把一件未拆封的大⾐扔给朱绿佟。
原本对江琥珀这位名门少爷没啥好感的他,因为诸多礼物的收买,已经臣服在拿人手短之下,称起江大哥来了。
接过黑⾊大⾐,朱绿佟有几秒钟的晕眩。
这不是她去年在纽约看上的那件贵死人的大⾐吗?
他居然…买来送给她了。
站在客厅央中,没人注意她,但是她的耳<img src="in/gen.jpg">却泛起一片连她自己也不明⽩的羞红,脑中浮现江琥珀俊秀的脸庞。
捧着外套,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朱绿佟上了大学之后,朱显让把房子重新装潢过,现在她们姐妹俩的房间已经分开了。
她把外套放在<img src="in/chuang.jpg">上,看了一眼时钟。
已经九点半了,今年的圣诞是注定没有⽩雪,也没有江琥珀…
叩叩叩…
一阵敲窗声响起。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赫然看见江琥珀攀在窗台上对着她笑,她连忙打开窗户,呼呼的风马上灌进房间。
“晚安,约瑟芬·马琪姐小!”
他叫着她在小熬人剧中的角⾊全名,他穿着⽪⾐夹克,黑眸露出笑意,帅气得令她心动不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屏息地看着他,目光虽然落在他英俊的脸上,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眸。
澄佟不是说,他很忙,连招待她的时间都没有吗?
可是现在,很忙的他为何会这么突兀地出现,还不走正门,出现在她的窗台。
“你不肯去纽约,我只好移樽就教…”他微微一笑,提起一只小冰桶。“特别送雪来给你。”
她惊奇的看着冰桶里的雪。
在她愣然之际,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美丽的面颊。
“乔姐小,看在我风尘仆仆的份上,可不可以送我一个不必本钱的小礼物?”
“什么…礼物?”窗外是漆黑的墨⾊,她中琊似的望着他,心底的震撼正以极快的速度燎原。
“吻。”
半跪在窗台上,他捧起她的脸蛋,冰凉的<img src="in/chun2.jpg">吻上她柔软的<img src="in/chun2.jpg">瓣,⾆随即侵⼊她毫无设防的微张樱<img src="in/chun2.jpg">,深深昅<img src="in/shun.jpg">。
叩叩叩…
这次发出敲击声响的是门。
“姐,我可以进去吗?”门外,朱澄佟的声音听起来心事重重。
“天哪!是澄佟!糟糕了,你、你快走!”朱绿佟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地推开吻着她的江琥珀。
他气定神闲地又吻了吻她的<img src="in/chun2.jpg">。“别紧张,去开门,我马上走,不会让你为难。”
“姐…你睡了吗?我想跟你聊聊…”朱澄佟又小力的敲了敲门。
“来了!”朱绿佟连忙去开门。
妹妹进门后,她心跳一百地转⾝确认江琥珀离开了,只看见敞开着的窗户和书桌上的小冰桶,他已下见踪影。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有很多意<img src="in/luan.jpg">情<img src="in/mi2.jpg">的依依不舍,因为他说…
“特别送雪来给你。”
后来这句话让她像呆子似的,回味了好几个月。
…
大三这年的圣诞,朱家姐妹都没有接到江琥珀的邀请,朱澄佟很失望,而朱绿佟她…
她不想承认,但是,她居然比澄佟还要失望…哦!老天!怎么会这样?
看吧!他忘记她们了,他待在国外都已经三年,怎么可能不<img src="in/jiao.jpg">女朋友,他一定是<img src="in/jiao.jpg">了洋妞女友,所以不请她们去纽约度假了。
而现在,他八成在公寓里和女朋友<img src="in/chan.jpg">绵恩爱,哪管她们在湾台落寞得要死,既然这样,她们也不必管那没良心的家伙了。
于是,朱家三姐弟就在朱显让的提议下,全家上京北探亲,看看他们的姑妈叔伯。
头一晚,抵达京北之后,四人住宿在五星级国中大饭店里。
“哇!大手笔哦!”朱震佟对于住宿的地方很満意,若叫他住在刚刚去过的破旧叔叔家,他也实在没意愿。
“奇怪了,老爸你的办事能力何时变得如此有效率了?”朱绿佟挑了挑秀眉,心起疑窦。
他们是自助旅行,没有透过旅行社的安排,但从湾台到京北的这一路上,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通行无阻,连芝⿇绿⾖大的小事都没有发生,叫她下噤感到有问题。
“哈哈,天公疼憨人嘛。”朱显让打着哈哈。
“老爸,事有蹊跷,快点从实招来,否则…”她扳动十指,做出一个“休怪我无情”的动作。
“哎呀,你这孩子,就是遗传了老爸的聪明,本来琥珀叫我不要告诉你们的,既然你问了,我也只好说了。”
“琥珀?”瞬间,朱绿佟心跳如擂鼓:“你说江琥珀?”
“对啊。”朱显让一脸満意的表情。“说起来是琥珀体贴,知道我想回来家乡看看,又尊重我这个未来的岳⽗大人,所以就替咱们安排了这趟旅行,小澄儿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知道吗?”
“爸…”朱澄佟马上就红了脸,自己真有这么大魅力吗?让江学长为她做这么多。
品尝着饭店服务人员送来的桂圆黑米粥,朱绿佟半句话也不吭。
原来如此。
知道了实情之后,她开始整天发神经似的若有期待。
已经连续三年圣诞都在她⾝边的江琥珀,今年也同样会出现吗?
因为脑袋出现这个诡异的念头,圣诞当天,她不想和家人亲友们去观光,自己按图索骥,花了一天时间,很有文学气息的找了一大堆文人故居去凭悼。
这实在不像她大之化之的个<img src="in/xing.jpg">会做的事。
但或许是气氛使然吧,在飘着雪的京北胡同里,走在老旧的石板路上,她拉紧⾝上的黑⾊大⾐,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为赋新词強说愁”的苦涩滋味。
她在苦涩些什么?
她不知道。
为什么心里总有个俊逸影子?
她不知道。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是什么呢?”她不自觉的念着国中第一才女林徽音写的诗,却在念到一半时忘了后面。
“是什么呢?真是猪头,明明很简单的,这首很有名啊,电视经常在演,怎么会背不起来咧?”
夜已将黑,她绞尽脑汁的想,想要为今天的行程画下一个完美的匀点,无奈却无法如愿。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有人接口了,霎时,那<img src="in/shu.jpg">悉的温文嗓音叫她心头小鹿<img src="in/luan.jpg">撞。
林徽音故居前,掉光叶子的枯树连动也不动,雪花纷落,她缓缓的转⾝,⾝上穿着江琥珀送她的昂贵大⾐,眼前看到又更<img src="in/ting.jpg">拔潇洒的他。
他凝视苦她,嘴角绽出一抹笑意。“你穿这件大⾐很好看。”
她穿上大⾐的模样,与他想的一模一样。
美<img src="in/yan.jpg">绝伦的脸蛋,⾼挑修长的曼抄⾝段,在男款大⾐的衬托下,反而有种神秘的动人风情。
朱绿佟一动也不动,屏息问,呵出的气都是冰寒的。
被她等到了…
距离那句淡淡的“特别送雪来给你”已经又过了一年,转眼问,她已到了大三拉警报的年纪。
不晓得怎么搞的,看到他真的出现,她反而近情情怯,居然越过他,拔腿就跑。
…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故作漫不在乎的朱绿佟,与一脸喜孜孜的朱澄佟,在晚餐时分踏进江宅大门。
真快,江琥珀毕业了啊。
同样的年纪,而她,却还在大学里厮混,大四了,连毕业了要⼲什么都不知道,她跟他,就像⾼三那年初相识时一样,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学长终于回来了,我好⾼兴啊!”对于江琥珀的归来,朱澄佟心中怀着无限幻想。
早上她们忽然接到纱纱阿姨的电话,要她们参加今晚的家宴,那是为江琥珀举行的接风宴,他跳级学成归国,将直接进⼊江氏集团向他⽗亲学习。
“希望学长会喜<img src="in/huan.jpg">我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今天碰巧是圣诞节,朱澄佟拿着下午去百货公司精心挑选的领带礼盒,祈祷自己待会能表现得好一点。
朱绿佟则提着一篮时令⽔果,那是她们老爸坚持要她们拿过来的,因为他实在太喜<img src="in/huan.jpg">江琥珀了。
“你们到了啊,快来吃饭,大家都已经来了。”纱纱热情的出来<img src="in/ying.jpg">接她们,将她们带到热闹滚滚的餐厅。
餐厅里,黑庒庒的都是人,长桌上摆満了各式佳肴,与汪家<img src="in/jiao.jpg">好的章家、伍家、严家、殷家全员到齐。
在纱纱的安排下,朱家姐妹坐了下来,好死不死,朱绿佟一坐下就发现自己旁边坐了今天的主角…一派轻松从容的汪琥珀。
她马上想跟一心爱慕他的妹妹<img src="in/jiao.jpg">换位子。
但是,仿佛知道她想做什么,他有力的手掌忽然在桌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让她不得动弹又不敢张扬。
她用美眸瞪视着他。
大胆!这里这么多人,她旁边又坐了他追了那么久的澄佟,他居然胆敢拉住她的手不放?
“大家敬琥珀一杯!”最喜<img src="in/huan.jpg">起哄的伍恶带头,大家纷纷举杯。
因为每个人都举杯了,不举很奇怪,朱绿佟不情愿的也举起了酒杯,一只手还是被江琥珀拉着。
“乾了!”伍恶⾼兴地喝了一声采,率<img src="in/xing.jpg">乾掉了杯中酒。
“谢谢大家!”江琥珀噙着微笑,他的酒杯堂皇地与朱绿佟手里的酒杯清脆一碰,发出美妙的声响。
他一定是故意的…朱绿佟的表情有些扭曲,但是,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乾完酒,每个人都自在的继续吃东西、轻松的<img src="in/jiao.jpg">谈,连朱澄佟都跟江⽔晶、严婉臣聊开来,只有她一个人为刚刚的亲密乾杯感到不自在。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江琥珀的声音传到她耳里。
闻言,她不噤红<img src="in/chun2.jpg">上扬。“笑话?我⼲么不敢看你?”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她马上抬起下巴,倔傲的看着他。
老天!她忽然觉得呼昅困难。
他…他好像又变得更有男人味了!
顽长的⾝躯乎稳而优雅的端坐在餐椅里,没有穿西装,但米⾊调的休闲服却让他⾝上的特殊气质更加<img src="in/mi2.jpg">人。
“那么,”他黑眸玩味的直视着她美丽的电眼“一年前在京北,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笑话!谁规定我不可以跑?”她马上用女王般的语气回嘴。
说实在的,那次她也不知道自己⼲么跑,还一口气跑回了饭店,累得隔天小腿动也动不了。
后来,她竟然…后悔。
可是木已成舟,是她自己跑掉的,后悔又有什么用?
直到回到湾台,她都没有再见到江琥珀。
当然,她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她在京北见过他的事,这是她的秘密。
一个,她不晓得怎么对他人启齿的奇怪秘密。
“没关系,你尽管去逃。”他不甚在意地淡淡一笑,<img src="in/xiong.jpg">有成竹地说:“我已经回来了,你逃得了这里和别处,逃不了你那里。”
她本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当江琥珀变成朱家晚餐桌上的固定成员时,她不懂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