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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作者:步玎 字数:11283 更新:2024-11-18 14:28:23

  表头山。

  此山头为至京城最后一处险峻之地。

  若不经由此处,则必须转绕七八个村镇,所耗费的时间,将会多上十来天,因此,大多数的商旅或马队都会选由此处,宁可辛苦些,也不愿多耗时费⽇。

  然而,此时正逢端<img src="in/yang.jpg">节令,<img src="in/yang.jpg">光毒辣溽热,走在颠簸的路上,脚热头烫,更形艰辛万分。

  飞彤见裁云爬得辛苦,立即弯下⾝子,说道:"上来吧,我来背你。"

  "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的。"

  "能背自己的<img src="in/qi2.jpg">子是种福份,何来辛苦之说,再说,咱们得在天黑前,找到落脚处才行。"飞彤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背着裁云,是种甜藌的负荷,他甘之如饴。

  虽然心疼飞彤太过劳累,但她明⽩得很,自己⾝子骨已经相当不舒服,昨天从那么⾼的瀑壁掉落,虽说大难不死,但野宿在外,不免感染些许风寒,像现在,在⽇正当空下行走,体力早就快要不行了。

  她依偎在飞彤的背上,汗⽔早就将他的⾐衫整个浸<img src="in/shi.jpg">,她看得出他步伐有些吃力,但为了让她早⽇达到京城,咬紧牙关也得撑下去。

  只是她无法想得太多,额上的热度让她意识渐渐朦胧,好热喔,顶上的太<img src="in/yang.jpg">为什么还灼灼地燃烧着,她眼⽪变得沉重,就连要呼喊飞彤的力量,也变得那么吃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的双手终于从飞彤两侧肩头滑落,整个人就这样瘫在飞彤⾝上。

  "裁云…裁云…你醒醒啊…"

  飞彤发现事情不妙,他连忙将她抱起,火速朝最邻近的村落而去。

  这时,一名小蚌头的探子,在发现到两人行踪后,匆匆忙忙离去,火速消失在丛山峻岭之中…

  裁云的病情极不乐观。

  在紧急送往邻近村镇途中,幸好遇到两位好心樵夫,他们合力帮助飞彤将裁云送到一处客栈,并请了大夫来为她看诊,只不过,从大夫的神⾊来看,令人对裁云的情况相当担忧。

  谤据大夫诊断,裁云是因连⽇劳累,加上夜宿野外,受了些风寒所致,必须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是夜,屋里仅剩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照在飞彤脸上,只看他闭目养神,就这样坐在裁云<img src="in/chuang.jpg">边,背上的金漆弓弩并未卸下,就连<img src="in/yao.jpg">际间的那把长剑,更是形影不离系着,从住进客栈到现在,他的神经永远是紧绷的,他不敢丝毫松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飞彤…"裁云孱弱出声,伸手想要摸摸飞彤的脸。

  飞彤一个转⾝,大手紧紧将她的小手紧握,说道:"我在这。"

  "你都没睡,在旁边陪着我?"看他穿戴整齐,坐姿端正,有的也只是微微假寐,不敢真正人眠。

  "我不困。"他将她的手往他脸上贴,刺刺扎扎的胡渣,加上千陷的双颊,看得出来,他憔悴了。

  "你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你…你瘦好多,我去替你下碗面,好不好?"她多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不多听他的,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也许很多事她能洞若观火,但他是她的夫婿,她不该欺骗他的。

  到头来,还是得让他来收拾善后,他越无怨无悔,她就越难辞其咎。

  飞彤摇‮头摇‬,用脸颊探探她额上温度。"烧退了不少,我再去换桶⽔,你先躺好。"虽然他明亮的双眸已充斥着⾎丝,不过,他依然<img src="in/yao.jpg"><img src="in/ting.jpg">脊直,声若洪钟。

  "飞彤…"她唤住他,使得本来要走到门口的他,再度折返回来。"这趟任务结束,你会陪我平平淡淡地过⽇子吗?"

  "我会的。"他点点头,并要她别<img src="in/luan.jpg">想太多,他轻轻地在她额际上啄吻一下,便走了出去。

  就在飞彤离去后没多久,木门又轻轻地被开启,咿咿呀呀的声音在‮夜午‬里听来尤其诡异,裁云没有起⾝,只是羸弱地问道:"是飞彤吗?"

  那种偷<img src="in/ji2.jpg">摸狗的脚步声,一点也不像飞彤般的沉稳,当裁云发现有不对劲,正想返⾝查看时,一把鱼肠小刀已架在她的粉颈上头。

  "小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

  那<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怪气,似妖似鬼的腔调,不用看,就知道是哪个凶神恶煞。

  "你很想见我,但我却不希望看到你那张狰狞恶心的脸,咳咳…"裁云声音细如蚊蚋,又咳声连连,很容易就让九殇公察出她的不适。

  "啧啧唢,小美人儿生病了,瞧你这张小脸蛋,看得王爷我好生心疼啊…"他伸出修长手指,并滑过她的瓜子小脸,当裁云嫌恶地伸出手要拨开他的狎弄,冷不防地,手腕马上被他给硬生生擒拿。"生了病还这么不安份,嘿嘿,想必,你在<img src="in/chuang.jpg">上一定也很带劲吧!"

  "下流!"她伸出另一只手,正要掴得他満脸⾁包,却又被他给擒住,这回她双手动也动不了,只能拼命挣扎。

  "你又何必处处跟本王作对呢?将国玺<img src="in/jiao.jpg">出,本王就把你带回大辽去好好享福,让你鼻子下头昅的是上等烟料,⾆头上面嚼的是山珍海味,绵⾐⽟食,一辈子享用不尽。"猥琐的笑脸看了不噤令人倒尽胃口,口中浊气让裁云闻了几乎反胃<img src="in/yu.jpg">呕。

  "南唐是属于汉人的,土地也是属于大汉子民的,裁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把它给一个没有文化,没有道德的蛮荒异族!"她无惧地说着,这回,可是把九殇公给惹恼了。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怪不得本王辣手摧花了。"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只要他稍一‮劲使‬,裁云恐怕就要香消⽟殒。

  话才刚说完,一群九殇公的爪牙们,全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给轰倒在地。韩飞彤握紧剑柄,目光炯锐,直朝房內走了进来。

  "放开她!"浓眉拧皱,投<img src="in/she.jpg">出的寒光不由得让九殇公心生畏惧,架在裁云颈上的刀,更是贴得刀⾁不离。

  "想放开她,哼,你认为有可能吗?除非…你让她把国玺拿出来,我就放了她。"刀尖冷冷抵住,他手中有筹码,不怕对方轻举妄动。

  "只怕,我让她把国玺拿出来,你照样不会放了她,像你这种贪婪<img src="in/yin.jpg">险之徒,说的话怎会有信誉可言。"

  "好哇,你口气倒是<img src="in/ting.jpg">大的,胆敢这样教训本王,来人啊,全给我上,<img src="in/luan.jpg">刀砍死他,砍死他…砍死他…"他像是发了疯一般,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不知怎的,现在只要让他看到韩飞彤,他做什么事都不顺,手脚也不灵活了。

  一群拿着刀的兵士们,准备蜂拥而上时,他目光一扫,冷冷说道:"我韩飞彤从来不轻易用剑,但剑一出鞘,必要人命。"

  被他这么一说,哪还有人敢当马前卒,全都怔愣着不动,直到九殇公再下达第二次命令,这些小兵小卒们,才又再举起刀,朝韩飞彤砍去。

  只见剑光出鞘,哀嚎声遍起,没想到箭法⾼超的他,就连剑术也一样精湛,剑⾝在半空中回旋不到几招,十来个小哕喽们就纷纷倒地,全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吗?告诉你也无妨,这间客栈的四周围已经被我的兵马团团围住,只要我一下令,几百名的兵士们就会冲进来,到时候,我看你剑术就算再怎么⾼明,也一口气杀不了那么多人吧!"他模样冷静,但<img src="in/ku.jpg">裆早就<img src="in/shi.jpg">了一大片。

  懊死,这家伙原来把所有的兵马全调来,万一真把他给惹火了,到时,裁云的‮全安‬肯定受到威胁。

  "嘿嘿,我现在数到三下,你乖乖地把剑给放下,还有你背上的弓弩,然后,慢慢地爬到我跟前来…"他把刀再往裁云颈上抵进,微敬渗出的鲜⾎,看得飞彤是气⾎贲张,瞳孔放大。

  "住手!"他放声嘶吼,震得一屋子的人全都定住不动。

  "你把人给撤走,要不然,我用力把颈子往刀上一抹,谁都别想知道国玺的下落。"裁云眼见情况危急,不惜拿自己<img src="in/xing.jpg">命当赌注。

  "老家伙,如果你的刀沾上任何一滴裁云的⾎,我会拿你的人头来当做祭品,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他晃动刀⾝,嗡嗡作响的声音如同丧钟,听得九殇公是头⽪发⿇,脚底发凉。

  "雕虫小技就想要吓倒我,⻩⽑小儿,我就不信你有多大的能耐,我可以不一刀杀了她,但我可以慢慢‮磨折‬她。"他一刀划向裁云‮腿大‬,只听到她嗯哼一声,‮腿大‬处便缓缓渗出一丝⾎痕!

  "老家伙,你…"

  "要再不把剑放下,这回,我划的可是她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一个女孩子家,要是在脸上多了那么几道刀疤,相信她一定生不如死,活着比死还要痛苦。"九殇公发了狠,他宁可同归于尽,也不愿见他们称心如意。

  "你…你别作梦,我死都不会把国玺<img src="in/jiao.jpg">给你的。"裁云忍着痛,仍旧抵死不从。

  "喔,是吗,那你看,你那位心爱的郞君,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只见韩飞彤将手中长剑丢在地上,连背上的弓弩也取下,不过,他并没有下跪,一双鹰眸‮勾直‬勾地盯着他。

  "快…快…把地上的武器给我捡起来,还有…把他给我抓住,让他跪在我面前,我要看他求饶,苦苦地向我求浇!"他连忙唤着左右手,赶紧拿走那些利器。

  韩飞彤以眼神喝斥左右,他指着九殇公道;"我跪天跪地跪⽗⺟,要我跪你,你还不配。"

  "来…来人啊,给我拿下!"他气得气⾎紊<img src="in/luan.jpg">,两旁兵士总共十多个人,七手八脚地,这才将韩飞彤给五花大绑抓了起来。

  "好个铁甲将军,这回,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几分神气。"九殇公已想到妙计,准备让这对新婚夫<img src="in/qi2.jpg">,来一场精彩的心心相印。

  …

  翌⽇正午,客栈后方的晾⾐场,韩飞彤被⾚裸裸地绑在木桩上,⾝上一条条明显的鞭痕,看了令人怵目惊心,让~旁被绑在木椅上的裁云,看得心痛不已。

  九殇公手里捧着国玺,脸上始终挂着狞笑,他说过在这场争斗中,要获得大获全胜,就是要大获全胜,如今,他不但自裁云手中将国玺骗到,而且还掳获到韩飞彤这棘手家伙,而今,这场心心相印的游戏,才正要热闹上演。

  "江南什么都有,就是不产盐,本王呢,就从北方带来一些自产的盐,让你来尝尝,风味有多么纯净天然…"他唤着左右。"来人啊,在他每个伤口上,让他品尝品尝海盐的美味。"

  "你这丧心病狂的家伙,你不晓得这盐要是撒上去,他会有多么痛苦吗?既然国玺已经在你手上,你为什么还不把我,们给放了!"裁云不停挣扎着,无奈双手被反绑,她也莫可奈何。

  "你们让我追这国玺追得那么辛苦,所以付出一些代价是必然的,再说,你们俩才刚完婚,我总得要试试你们的心是否相通,只要这盐巴撒上去,你若能感同⾝受,那么,你们一定是对心有灵犀的夫<img src="in/qi2.jpg">,你不感谢本王,怎么反而来辱骂我呢?"九殇公拿着蒲扇,上头两把油伞替他遮荫,倒是一番闲情惬意。

  黑硕的⾝躯布満无数鞭痕,她不忍将目光停驻在上头,热泪已灼烫她的双颊,这一切,全是因她所起,不应由飞彤来承受痛楚。

  "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答应你。"她没有其他选择,能换得飞彤的一条命,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时,气若游丝的飞彤,缓缓将头抬起。

  "裁云…你…你别中这…老家伙的计。"韩飞彤抬起眼,严竣的五官也因受尽‮磨折‬而⼲裂。

  "想不到你还有力气说话!"一记鞭笞落下,咻咻鞭声听得裁云撕心裂肺,九殇公看着那精壮的肌理,被菗得是⽪⾁绽开,鲜⾎淋漓,更是大快人心。

  她狠狠瞪着他,虽是不愿,但她清楚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方法了。

  "要是你肯放过他,我还能替你取回左玺,让你拥有整个南唐山河。"她以左玺为饵,来做为最后赌注。

  一听到能得到左玺,九殇公不免露出诡异的笑,他滑滑他的⽩须,点头说道:"行,但是…我不但要左玺,而且…还要你跟我回去。"

  "老…老家伙,你…你不得好死,如果…你没有办法将我…弄死,我…我一定会把你碎…碎尸万段。"他全⾝动也不动,那对如饿虎似的眸子,看得九殇公坐立难安,不免将头给撒了开来。

  "傅裁云,你到底决定如何,要,还是不要。"为免夜长梦多,他得当机立断,免得中途生变。

  为了不让飞彤再受⽪⾁之苦,裁云只有含泪将头儿低垂。

  "我…我答应你。"

  "好,据我所知,左玺是在你妹妹傅织雨手中,知道她下落的人,也只有你,明天一早,你修书一份,然后以飞鸽传送,左玺何时在我手中,我就何时放了那臭小子,如果在十天內不见任何回应,别怪我言而无信,明⽩吗?"他狠狠地撂下话。

  如今已为殂上⾁,她还能有什么反抗的空间,她也知道,将左玺<img src="in/jiao.jpg">给他,他照样不会放过飞彤,会答应他,也不过想要拖延时间,至少,为他争取十天的时间,或许,能够换来他活命的机会吧!

  裁云点了点头,九殇公这才命人将韩飞彤放下。

  "我要你现在替他上葯,并且给他最好的照顾,要是这他⾝上再多出一道伤痕,你该清楚我会怎么做。"不忍见飞彤受尽⽪⾁之苦,裁云马上向九殇公提出要求。

  "我谅你也不敢耍花样。"他意<img src="in/yu.jpg">染指她的小手,但却被她用力将手挥开。

  "在他还未康复前,你别想要碰我!"

  "你这臭女人,还敢如此嚣张!"他举起手,准备一掌挥向她,这时,客栈外头竟传来震天嘎响的马蹄声。

  "王爷…大事不好了!"一名小兵跑上前来,气<img src="in/chuan.jpg">不已地指向外头。

  "没头没脑地,说,发生了什么事!"他揪起小兵⾐领,冷冽的寒芒差点将小兵吓出尿来。

  "韩…韩家军。"一泡尿在说完后,还是沿着<img src="in/ku.jpg">裆流了出来。

  "没用的家伙,听到韩家军就吓成这样。"他一甩,便将小兵甩到一旁,撞得他眼冒金星,鼻⾎直流。

  原以为只有十二人的韩家军无所可惧,但当他准备往客栈大厅走去时,所有的士兵们像阵狂风吹倒似的,全都一面倒地往后厅而来,撞得九殇公跌跌晃晃,不但被土兵们给庒在地上,脸上还无端多出几道鞋印,看来相当狼狈。

  "可恶,你们通通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拨开众士兵,发现此番前来的,不止是只有韩家军,还有一些寻常百姓,有些拿着锄头,有些拿着钉耙,看来都像是一般的庄稼汉,可林林总总算起来,少说也有百来人。

  这样的声势,别说是要硬⼲,光是看这片人海,就够把人给吓到出汗。

  "果然没错,⾚金驹果真有人<img src="in/xing.jpg">,还替咱们找到了主人。"粱海山看着九殇公,手上长剑虎虎生风,准备好好来给他大⼲一场。

  "要不靠我两位老兄,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得到这家客栈。"九寨沟的许老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旁两位兄弟,原来他们就是引领裁云与飞彤来此的樵夫,说也真巧,刚好就是许老头的两位兄弟。

  "一群乌之众,也想要来此救人,我看你们是痴人说梦,来人啊,将这些老弱残兵给我通通杀掉,一个也不准留。"气急败坏的九殇公,通令所有士兵大开杀戒。

  "我看该被通通杀掉的,是你们这群野蛮的契丹人!"声音从后方传来,原采是董知谅领着另外一群人,从客栈后头攻击。

  裁云站在韩家军之中,义愤填膺地看着九殇公。

  "你们这些人,老的老,弱的弱,能够敌得过我勇猛的大辽军队吗?"他力持镇定,在裁云面前不露惧⾊。

  "哼,已成困兽之斗,还敢在这大言不惭。"董知谅嗤哼着,他的一把流星锤,就硬生生打掉几个辽兵的脑袋瓜子。

  "是困兽之斗吗?我就不信你们这些无知小辈,能够拦得住本王。"他大喊一声,所有的辽兵群起朝前冲去,九殇公也趁混<img src="in/luan.jpg">之际,一路杀到外头。

  一场无可避免的混<img src="in/luan.jpg">就此展开,他让几十名较为勇猛的兵士挡在他前头,为他杀出一条⾎路,人挤马碰的市集街道,顿时扬起漫天飞沙,⻩澄澄的沙尘飞扬,正好给了他一个趁<img src="in/luan.jpg">逃窜的机会。

  他硬是将一名兵士从马匹上拉下来,当场让对方摔得头破⾎流,如今,他能求得自保就算祖宗积德,哪敢奢求争回什么面子呢?

  懊死的,真是<img src="in/yin.jpg">沟里翻了船!

  哪晓得会突然跑出这班杂牌军,更让他匪夷所思的,这支杂牌军还有办法将他精良的军队打得落花流⽔,如今,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跟着他落荒而逃,他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原以为在<img src="in/luan.jpg">军之中,可以趁机开溜,哪晓得,后头马蹄声踢踢哒哒,像是千军万马般朝他追来,那股气势,光是看那尘沙飞扬的样子,就已让他庇滚尿流,吓得他只敢往前,没命似的狂奔而去。

  "我命休矣了。"

  在滚滚⻩沙之中,他看到两具快马首先窜出,领军在前,竟是被他‮腾折‬得不像人形的韩飞彤,他像是没受到一丁点伤似的,举起长剑,英姿飒慡地朝他疾奔而来。

  九殇公在慌<img src="in/luan.jpg">之中,朝后掷出三枚梅花镖,只听见当当当的三声,梅花镖全被韩飞彤给震碎飞去。

  "老不死的家伙,你还有多少破铜烂铁,一次全丢过来好了!"韩飞彤在后头大喊,光听那盛怒的嘶吼,就够让他魂飞魄散。

  不知是心虚还是太过惊慌,在越过一处横亘在道路‮央中‬的枯树⼲时,一个驾驭失控,竟让马儿跳不过去,马蹄勾在盘<img src="in/gen.jpg">的树藤上。只见九殇公凌空一扑,像块被掷出的面⽪,整个扑倒在地上。

  一只狼狈不堪的丧家⽝,马上发出悲鸣之声。

  整个跌进⻩泥巴中的九殇公,早已失去盛气凌人的气势,取而代之的,像个沿路行乞的糟老头,不,该说是比糟老头还要凄惨。

  "两…两位菩萨,放…放了我这老头吧,我…我把国玺还给你们,你…你们就饶了我一条老命啊!"他从暗袖里拿出国玺,双手奉在两人面前。

  "啸虎,将国玺拿过来!"⾝上仅用几块布暂时止⾎的飞彤,命令莫啸虎朝前取回国玺。

  柄玺再度回到裁云手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倍感欣慰。

  趴在地上的九殇公,全⾝发抖得不敢抬起头来,他<img src="in/gen.jpg">本不敢抬头看一下韩飞彤,那还算是个人吗?被他打得遍体鳞伤,还能驾着快马追他,光是这点,就够让他不得不佩服,"铁甲将军"这个封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夫君,你…"

  "不碍事的。"他不让裁云担心,谨慎地朝九殇公方向看去,"把头给我抬起来。"

  始终将脸贴着地面的九殇公,在韩飞彤的斥喝下,这才危颤颤地抬起头。

  "韩…韩少庄主,你…你放我一条狗命,我…我对天发誓,只要你放我走,我…我这辈子再也不踏进中原半步,国…国玺一事,我再也不过问,不过问了…·他双手猛摇猛挥,之前那股嚣张跋扈的嘴脸,全都烟消云散而去。

  "你的态度转变得可真是快啊,一会把我当成阶下囚,一会又当成是座上宾,我都还来不及调整我的心情,你却可以在此对我磕头下跪,人生的际遇,真是千变万化,瞬息万变啊!"官场众生相,恐怕在这老家伙面前,看得最为透彻。

  "这…这全是契丹王要我这么做的,南方十小柄…他几乎都有派不同的王爷或是将军前去征伐,我受上头命令,呑并南唐一地,谁晓得,李煜这老贼头,竟然嫁祸给傅家,我是情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拿不到国玺,我无法回去<img src="in/jiao.jpg">差啊!"这可怜的老头子说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将责任推卸到自己的头头。

  "那我问你,我⽗亲他是不是还在这世上?"当时逃得仓促,裁云对于⽗亲的生死,仍旧是扑朔<img src="in/mi2.jpg">离。

  "我想…他应该还没死吧,当时为了急着要追你,所以<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你⽗亲上。"

  "那你又怎么晓得,两个国玺分别在我们姐妹俩⾝上呢?"她心中一时存着这个疑虑。

  "那全是李煜那老贼头出卖你们的,要不是他放出的消息,我们又怎会知道!"

  原来李煜为了要转移目标,让他避免成为箭靶子,所以故意放出消息,要契丹把注意力放在他们傅家,万一国玺落在蛮族手中,他可以理直气壮怪罪到他们⾝上。要是国玺能够保存得宜,将来若有机会,他还能回来当他的皇帝老子,仔细想想,他们还真是被当成代罪羔羊,⽩⽩被牺牲了。

  "该死的家伙,我得通知妹妹,让她将另外一半的国玺,也拿去献给当今圣上。"被利用的感觉相当不舒服,裁云看了看韩飞彤一眼,希望争取他的支持。

  "这事咱们慢慢再来商量,现在呢,我们来看看,要怎么处理这个老家伙。"飞彤并不想轻易放过九殇公,纵虎归山毕竟一大患。

  九殇公发现韩飞彤那发了狠的凶眸,更是磕头如捣蒜。

  "别…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我可以用个天大的秘密跟你<img src="in/jiao.jpg">换,是…是你一直想要…却一直找不到的答案…"俯贴着地,九殇公抖颤着说道。

  秘密?

  飞彤与裁云共同<img src="in/jiao.jpg">换个眼神,最后还是由飞彤开了口。

  "说吧,你最好别再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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