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十里巷楼记柴行的柴车上,布篷下露出了两颗小头,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停在角落的柴车时,两个小孩子才蹑手蹑脚的由车子靠墙角的那一边溜了下来。
“这是什么⾐服?穿在⾝上磨死人了!还有,这是什么车?坐得本太子骨头都快散了!”纳蓝对着⾝上的褐⾊布⾐皱了皱眉头。
“拜托!你长点脑子好不好?穿着你的⾐服出宮,你不如打鼓敲锣的告诉别人你太子爷要出宮玩算了。”碧蝉一脸没好气的回答。
“那你也找件像样一点的吧!这⾐服看来就像是马厩的阿福在穿的。”纳蓝一脸的嫌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想象,他老是觉得这⾐服上有股马騒味。
“这本来就是。”碧蝉也不否认。
“你说什么!”纳蓝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你<img src="in/gen.jpg">本是故意的!”他就说,她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还记得帮他多准备一套⾐服,让他赶得及在柴车由宮中返回时躲上了车。
“如果你自己先有想到的话,大可不要穿我准备的⾐服,不是吗?”碧蝉这话绕了回去,还是在骂纳蓝没长脑子。
不过说真的,她准备这套⾐服真的是吃定了他绝不会想到要换下他那⾝华服,故意给他点颜⾊瞧瞧,也想看看他穿了这一⾝的耝布短褐,是否还能这么的不可一世。
虽然是不甘心,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即便他⾝上穿的是这么不起眼的⾐服,却一点也没有减损一分他那好看得过了头的面容。
“你⼲嘛这样看我?”纳蓝伸手在碧蝉的面前挥了挥“这么丑的⾐服是你选的,碍了你的眼也是你自找的。”
“不要脸!谁看你!”被说中心事的碧蝉直跳脚。还好他以为她看着他是因为他那一⾝丑⾐裳,要是被他知道她看的是他的脸,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算了!不跟你吵,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吃东西吧!”对于碧蝉不客气的话语,纳蓝难得没有被她气得变脸。
也许是第一次偷溜出宮,这宮外一切的事物对他来说都是新鲜,他就像是由小河游⼊大江的鱼儿,等不及要把一切新奇的事物看个够。
“去哪儿?”碧蝉不置可否。
“就那儿好了,看前面聚了这么多人,一定有好玩的事。”
碧蝉顺着纳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的就看到约两条街外一间像是酒肆饭馆地方的牌楼下,正有不少人团团包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碧蝉虽是小小年纪,但她神童之名可不是叫假的,她心中明⽩,若说是空地广场有人聚集,有热闹可以看是正常的,可是在酒肆饭馆这种营生地方的门口聚集着人群,十之八九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等…”碧蝉<img src="in/gen.jpg">本没来得及阻止,纳蓝已经像嗅到猎物的猎⽝跑了过去。
看着瞬间没了影子的家伙,碧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以纳蓝那不可一世的⽩痴个<img src="in/xing.jpg">,一个人<img src="in/luan.jpg">跑迟早会出<img src="in/luan.jpg">子。
说真的,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管那大⽩痴的死活,可是再怎么说,他总是太后<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亲孙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太后<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看在太后<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份上,她还是乖乖的跟着他好了。
“你说说,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纳蓝问着⾝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对⾝着耝陋的小男孩的命令口气微皱起眉头,原本还想把他挥到一旁,可当他看到这小男孩全⾝上下透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时,他的嘴竟然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这『一品天上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里面的师傅手艺好得听说可比皇城宮內的御厨哪!由于先皇曾以匾赐名为天下第一味,是以名声大噪,远近驰名,还订立『三不接』的楼规来限制出⼊的宾客。”
“三不接?”纳蓝微皱起眉头。
“那你就知道这儿<img src="in/gen.jpg">本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地方,无数达官贵人皆以能在此地用膳为荣,仿佛在这地方成为座上宾就像是镀了层金一般,⾝价非凡,不可同⽇而语哪!”男人边说边比手画脚,彷佛能进这一品天上香的门是多了不得的事。
“真有这么了不得?”纳蓝由鼻孔冷哼。不过是个吃饭的地方,摆这么大的谱是在摆给什么人看?
“你有所不知,如此严格的来客规定让一品天上香里就连跑堂的店小二都是一副趾⾼气扬、目中无人、眼⾼于顶的样子,对于不合楼规的来客,那副嘴脸每每教人气结!”男人说得有些义愤填膺,想来也曾受过那气。
“你说了老半天,就是没说清楚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纳蓝<img src="in/gen.jpg">本不想听这些废话,他只想明⽩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慑于纳蓝脸上不怒而威的霸气,男人对纳蓝那实在算不上礼貌的口气竟然不敢有一丝的反驳,只是苦笑的耸耸肩道:“还不是两个外地来的人,没搞清楚状况就冒冒失失的闯进去,让掌柜的拿扫帚给扫出门,这会儿还在理论哪!”
纳蓝才听了个大概就由人<img src="in/feng.jpg">间钻了进去,想找个位子好把一切看个清楚,就这样左钻右挤的,竟然也让他穿过重重的人墙来到最前面。
⼊眼的是一个比他大上一、两岁的男孩,他正义正辞严的和一个尖嘴猴腮,看起来就像是刚刚男人所形容的势利眼的掌柜争得不可开<img src="in/jiao.jpg">。
“你这是做生意的态度吗?我罡天走过这么多个地方,就没看过哪个跑堂的用扫帚赶上门的客人,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罡天紧握着拳头。不是他⾝后的老爹一直提醒他不可生事,他早就一拳摆平这个气焰⾼张的掌柜了。
“你也不看看我们一品天上香是什么样的地方,哪是你们这种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流浪汉来的地方,识相点就快滚,别在这儿让人看笑话了!”掌柜像是挥赶苍蝇一样的挥了挥手。
“你这种待客之道才是一种笑话!”罡天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笑话,你们这种连本楼的楼规都搞不清楚就敢上门的无头苍蝇才是大笑话!我们这儿的『三不接』你到底有没有听过?我们一非皇亲国戚不接,二非达官贵人不接,三非善食饕客不接,要⼊这的门,除非你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或是善食饕客,不过我看你们的样子,只怕是连边都沾不上,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呗!”掌柜双手抱<img src="in/xiong.jpg">,一脸的鄙夷。
如此讥屑的眼光,罡天看得怒火中烧,握拳的手几乎就要挥出,可⾝后的老爹早一步抓住他的手,对他不赞同的头摇,让他硬是咬了牙,将拳头慢慢松开。
“对嘛!早一点滚也不会闹得…”掌柜的话还没说完,一只不知道由哪儿飞来的靴子狠狠的击中了他的脸。
掌柜不可置信的拙样马上引起围观群众的大笑。
“是哪个人做的!”唯一笑不出来的是那个脸上还有黑鞋印的掌柜。
“就是大爷我!”
纳蓝大摇大摆的走到掌柜的面前,一把由他的手中把靴子拿过来,再从容的穿上,看也不看早已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掌柜一眼。
“你这死小表!你为什么这么做?”掌柜一看是个穿着耝简的小表,脸上扭曲得更是厉害。
“本大爷讨厌你嘴臭,不想听你的鬼话。”纳蓝冷哼。“这天底下哪个开门做生意的还订下这种笑死人的规矩,我就偏要去吃吃,看你拦不拦得住我。”
掌柜喝道:“你这死小表!你是没有听到我说的楼规吗?”
“不就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或是善食饕客才能进,是吗?”
“没错!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或是善食饕客,除非你是三者之一,不然连大门也别想进。”掌柜伸手阻拦不让人进⼊。
“放肆!你好大的狗胆!”纳蓝大喝一声。
纳蓝声音中的威严让掌柜的真的吓了一跳,不过当他再看到纳蓝的穿着时,脸上的表情又转为不屑。
“哟!学得倒是很像,不过看你这一⾝穿着,就别乌鸦还想学凤凰,乖乖的滚一边去吧!”掌柜尖声道。
“你知道本大爷是什么人吗?”纳蓝<img src="in/bi.jpg">进一步。
“呵!总不会是个小皇爷吧!”
“我…”纳蓝及时收住了口。他才刚溜出宮,可不想这么早就被逮回宮里。“就算我不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你不是说善食饕客就可进⼊吗?”
“善食饕客?你这娃儿能吃过什么名菜,别笑死人了!”掌柜说着竟然真的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就怕我点的菜你们这一品天上香却弄不出来,到时你那可笑的楼规就别再抬出来丢人。”纳蓝挑起一边的眉头说。
“呵!当然可以,”他可是一品天上香的掌柜!什么人没见过,焉会把这个不知打哪来的小表头放在眼中。“不过,你要净点些<img src="in/ji2.jpg">碎油馊之类的东西我们这儿当然没有,只要这名菜谱上有名的,我们这儿就做得出来。”说着,他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
纳蓝双手抱<img src="in/xiong.jpg">微扬起一边的嘴角“那好,拼盘就先来个兔腿、鹅掌、鸭肠、肚泓、鸠心、鸽翅、狸条、牛肝、羊<img src="in/yao.jpg">、鹿脯的十全拼,再来碗三杯驴⾁烩驼蹄,记得骆驼可不要大过三年的,过老了就不够味。接着再来盘清炖蟹粉狮子头、鱼翅双刀原壳鲍、箸头舂对炙鹌鹑…嗯!大爷我今天不想吃全席,就随便点几样。”
“随便?”掌柜的嘴在纳蓝每说一道菜时就张大些,现在彷佛已快张到前<img src="in/xiong.jpg">。
“这小点本该是八甜八咸,不过我看你们一时之间大概也找不齐材料,就勉強对半,来个香糖、拔丝枣、⾖沙团子、藌煎雕花、茶馍、粉果、凤尾酥、蟹⻩包子等四甜四咸;至于酒,就来坛三十年的三花酿,以及一品珠兰花茶便是。”
纳蓝点的是轻轻松松,可掌柜的却早已听得脸⾊发青。
方才那随随便便的一道菜便要大费周章才能做成,这小表一口气点了这么多道,就算一品天上香是京城第一大酒楼,一时之间也<img src="in/gen.jpg">本是做不到的。
掌柜的看着纳蓝“你…”“怎么?办不到吗?办不到就收了你们那可笑的规矩,来店的就是大爷,少一副本大爷看了就碍眼的嘴脸,不要客人上门就别开店。”
纳蓝的一番话让四周响起一片掌声,掌柜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早就让很多人不満,现下难得看他吃一次瘪,不由得让人大快人心。
“你…别太得意…我…”掌柜的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怎么样?”纳蓝斜睨了他一眼。
“我…对了!”掌柜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拿起<img src="in/xiong.jpg">前的算盘拨算了起来“我算算,这连工带本不多不少恰好一千两。既是上店的爷儿,总得付得出才能上得了菜,所以就请你先拿出钱来,让我们安个心,免得遇着了⽩食的客人。”他就吃定眼前一⾝耝鄙的男童,⾝上<img src="in/gen.jpg">本不可能有千两纹银。
“你以为我会⽩食?不过是一千两。”纳蓝没好气的冷哼。
他在宮中随手砸烂的杯子都不止一千两!他冷笑的伸手往怀里一揣,可突然他那原本充斥着自信的剑眉在顷刻间蹙起。
天杀该死的!在宮中,银票就跟废物没两样,他没事<img src="in/gen.jpg">本不会放那些东西在⾝上,所以别说是一千两了,他⾝上连一两也没有。
“怎幺?拿不出来了是吧!”掌柜一看就知道自已押对宝了,心上的石子一落地,那尖酸刻薄的神情又回来了。“没钱就别充大爷,快快滚到一边去!”
“你…”纳蓝恨得是咬牙切齿,可除了说穿自己的⾝分外,看来<img src="in/gen.jpg">本不可能给这个掌柜一些教训。
“等一下!这是一千两的银票。”
一道娇软的声音突然响起。
纳蓝讶异的转头看着把一迭银票全数塞在掌柜手中的碧蝉,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是和他抬杠的小女娃会站出来帮他。
“你是什么人?”掌柜看着眼前的小女娃。
“你管我是什么人,反正这菜也点了,你钱也拿了,只管上菜就是了。”碧蝉不客气的瞪回去。
“这位小姑娘,我看他是上不了菜,也下不了台。”那名叫罡天的男孩回了碧蝉的话,他一脸趣兴的打量着她“我叫罡天,你呢?”
碧蝉看着眼前相貌端正的男孩,这时她才发现这男孩是异族人,因为他有着一双金褐⾊的眼眸,这个发现让她不免好奇的多打量了他几眼。
“我是…”
突然她整个人被人往后一拉,她不解的看着突然扯住她的纳蓝,庒<img src="in/gen.jpg">不明⽩他这样做是何用意;可是纳蓝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用眼睛<img src="in/bi.jpg">视着那不知所措的掌柜。
“钱你收了,你如果上不了菜,就照约定废了那可笑的楼规。至于那一千两我也不收回,就当我包了你这酒楼一天,任何人上门你就得上菜,知道吗?这在场的人便是证人。”
纳蓝的话一说完,所有的人当下响起一阵<img src="in/huan.jpg">呼,而后鱼贯的进⼊酒楼,深怕晚了一步就抢不到好位子,只有那掌柜如丧考妣的呆然而立。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这一品天上香“三不接”的传奇到此结束。
碧蝉不明⽩的看着纳蓝紧紧抓住她的手,既然比力气比不过他,她也只好任由他这样没头没脑的抓着走了好几条街。
“够了吧!”
终于,碧蝉决定不要再这样被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拖着走,赌气似的她用力向下一蹲,说什么也不肯再动一步。
“你在⼲什么?”纳蓝没好气的一回头,看见的就是碧蝉说的蹲在地上,⽔灵灵的大眼睛里満是不情愿。
“我才问你要⼲什么,一顿饭花了一千两银子也不让我吃个<img src="in/bao.jpg">,就赶得像是要去投胎似的把我拉到街上,我没生气你倒先恼火了?”
“你跟一个异族人有什么话好聊的,我看你<img src="in/gen.jpg">本不想吃饭,既然不饿还留着做啥?”纳蓝一脸理直气壮,<img src="in/gen.jpg">本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他是西垚国的人,你看到他的眼睛没有?我第一次看到那种颜⾊的眼睛。而且,我听说西垚国离我们很远,他们一路从西垚国过来,一定看过很多新鲜事,我好想知道书上所写的那金陵山巅⽇升⽇落时分的九⾊霞光是否真有其事,还有那壶颈江口的⽔舞是否真是惊天地而泣鬼神。”说着,碧蝉几乎是一脸向往,恨不得可以亲眼看到书中描绘的奇景。
纳蓝狠狠的甩开她的手“不过是金褐⾊的眼睛,有什么了不起,而且你管那个金陵还是银陵的鬼山霞光是几⾊的,就算⽔会跳舞又如何,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碧蝉皱着眉头<img src="in/rou2.jpg">着自己的手臂。他可真是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控制”要不是她⾝子骨还算不错,怕不给他甩散了骨头。
“算了!反正你说不定连金陵山巅的九⾊霞光和壶颈江口的⽔舞都没听过,哪里会明⽩那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懒得跟你吵!”碧蝉说完冷哼了一声。
“你又在拐弯骂我笨!”纳蓝气得瞪着她,当他看到她手腕上的肿红时,那原是⾼⾼耸起的眉头又全聚在一块。
他的大手不容她挣脫的覆上了她的手腕,动作是如此的突然。
好半晌,碧蝉才讶异的发现,他看似耝鲁的行为,竟然没有再在她的手腕上引起任何的疼痛,反倒是他大拇指轻柔的<img src="in/rou2.jpg">抚和缓了她⽪肤原先的刺痛。
看着他像是和什么人赌气一般的鼓起了两颊,那样儿是十⾜的孩子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碧蝉就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这样的他两眼。
他是如此的专注在她的手腕上,两个眼睛几乎要贴上她的手臂。由这样的角度,让碧蝉的视线刚好落在他的头顶。由于⾝⾼的关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后脑勺,也是第一次发现在他的头上有两个旋儿。
听说头顶有两个旋儿的人脾气总是傲些。
他是够傲的了,不过这或许真的怪不得他。论家世,他是嘉愚王朝未来的君王;说外貌,即使是一⾝耝⾐陋服,仍难掩去他凌霄皎月的光华。一个像他拥有如此条件的人,是有充⾜的理由自傲的。
上天对他真是太厚爱了!
“不用了,我好多了。”碧蝉想把手由他的桎梧中菗出来。说真的,和他针锋相对成了习惯,她还真不习惯他这突来的示好动作。
相对于碧蝉的不自在,纳蓝的手<img src="in/gen.jpg">本一点也不肯放松,更甚者,他还抬起头来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用一种闷闷的口气吼了一句“你不要<img src="in/luan.jpg">动好不好!”碧蝉原本还想辩驳,可是一看到他那实在说不上和气的神情,她虽然在心中暗暗扮了一个鬼脸,但还是识时务的耸耸肩。
“我说…”
“你…”他们两人同时开口,在开口的同时,她微微低下的头恰巧<img src="in/ying.jpg">上了他突然抬起的脸,一时间她的<img src="in/chun2.jpg">轻轻的触碰过他的。
碧蝉直觉的反应是捂上嘴,惊慌的瞪大了双眼,涨红着脸的看着同样也被这意外惊住而失声的纳蓝。好半晌,她回过神来,然后死命的用力<img src="in/rou2.jpg">擦着自己的嘴<img src="in/chun2.jpg">,好象这样做就可以拭去一切一般。
“笨蛋!你在做什么?”纳蓝边拉住她的手边吼,口气中有着两人都没察觉到的不舍。“我又没有病,你⼲嘛这么大反应,我不嫌你就不错了,还敢给我摆这个脸!”
他伸手碰了碰碧蝉的樱<img src="in/chun2.jpg">,然后像是不明⽩自己为何有这种动作的看着自己缩回的手,他再一抬头,眼光落在她那鲜红<img src="in/yu.jpg">滴的红<img src="in/chun2.jpg">上,它就像在等人偷偷咬上一口般的<img src="in/you.jpg">人…才想着,他的脸已靠了上去。
碧蝉被他突来的动作吓呆了,连闪躲都忘了闪躲,任他的<img src="in/chun2.jpg">就这样的覆上了她的,她不知所措的瞪大了双眼,<img src="in/bao.jpg">读群书的她脑子在瞬间变得一片空⽩。
“你说话啊?”
纳蓝的声音穿过碧蝉空⽩的思绪,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发呆了多久。“说什么?”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你有什么感觉?”纳蓝边问边抓抓头。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想要她说什么,因为他也不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而此时此刻的安静,让他不自在到了极点。
“感觉?”碧蝉耸耸肩,脫口而出自己的第一个想法“很像囡囡。”
纳蓝狐疑的问道:“囡囡?囡囡是什么?”
“就是我大姐养的小狈。”现在碧蝉的脑袋还是一片空⽩,人家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狗?你…你说我是狗!”纳蓝气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可是堂堂的皇太子,这个不要命的女娃竟然将他比做一只狗!
碧蝉这时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话,她张着嘴看着纳蓝一脸的气愤,不知怎么的,一股笑意直窜上心头,像银钤般的笑声由她的喉头逸出。
“谁教你和囡囡一样爱<img src="in/luan.jpg"><img src="in/tian.jpg">人。”她吐了吐⾆头,扮了个鬼脸。
纳蓝原本⾼张的怒气不知怎的全在她的笑声中消失殆尽,也许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不带恶意的笑容,就连那总是气得他快气绝的鬼脸似乎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可爱…<img src="in/chun2.jpg">上那热软的记忆又在刹那间窜回了心底,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的味道尝起来是这般带点淡淡的香甜…
“你刚刚会帮本太子,一定是爱上了我。虽然你长得是普普通通啦!不过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本太子就特别恩准你留在我⾝边就是。”纳蓝昂起头,用着纡尊降贵的口气说。
能留在他纳蓝太子的⾝边,不知道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这丫头要是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就好。
“而且,看在你曾帮了本太子的份上,我不会要你三跪九叩的感谢本太子的恩赐,我对你这丫头真的是好到没话说了,不是吗?”
不过,就算这娃儿不用三跪九叩,面对他这么大的恩典,也该对他表示她的感恩之情吧!
久等不到碧蝉反应的纳蓝将眼光向下调,想看看她是不是因太过奋兴以至于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咦?人呢?
纳蓝看着面前的空空如也,他张望四周,这才发现她竟然和人挤⾝在路旁摊贩的小摊子旁,庒<img src="in/gen.jpg">忘了他的存在。
这死丫头,竟然在他跟她说话的时候开溜,她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太子放在眼中?
他气得三步当作两步的来到碧蝉的⾝边,一把将她转⾝抓了过来,没好气的在她的耳朵边大吼“放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听到什么?”碧蝉摇头摇。“对了,你有没有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将来这整个嘉愚王朝都是我的,三两银子算什么!”纳蓝冷哼。
“我是说你现在⾝上有没有三两银子?”
纳蓝摇头摇。他要是⾝上有钱,方才哪会容得那一品天上香的掌柜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你自己⾝上没钱吗?”
“我⾝上的钱全给那个掌柜的了。”碧蝉叹了一口气,她有些不舍的将手中小巧的⽟蝉给放回摊子上。
“你很喜<img src="in/huan.jpg">这个东西?”纳蓝由她的手中抓过那块⽟蝉,放在掌心上看了看。不过是块寻常的碧⽟,雕工也属普通,像这种东西等他回宮,要他送她几千几万个也没问题。
“算了!反正看到你整倒了那讨人厌的掌柜,替所有的人出了一口气,那一千两也算值得了。”碧蝉由他的手中拿回⽟蝉,不舍的再看了一眼,然后死心的放了回去。
纳蓝伸出一手按住她的手,另一手由怀中揣出了一块贴⾝的⽟佩,然后丢给小贩。“老板,我用这块墨寒⽟换你这只⽟蝉。”
“可是…”碧蝉讶异得说不出一句话,她光是看到那块墨寒⽟的⾊泽就明⽩,他丢给小贩的⽟比起那只⽟蝉不知贵重多少倍。用这样的东西来换一只小小的⽟蝉,怎么也不合算。
“这小爷说的可是真的?”小贩哪会看不出手中的⽟是千载难逢的宝贝,奋兴的瞪大了眼睛。
“老板,那块⽟还我,⽟蝉我不要了。”碧蝉连连头摇。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走啦!”纳蓝理也不理她的转⾝就走。
碧蝉急急忙忙的跟上纳蓝,她拿着⽟蝉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你真的是有够笨,你那块⽟比这⽟蝉不知道贵了多少倍。”
“是你一脸很想要的样子,我才…你还说我笨!”纳蓝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掐死这个一开口就没好话的丫头,省得自己迟早让她气死。
“你真的是很笨呀!不过,谢谢你。”碧蝉甜甜的笑了开来,她冲动的在他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然后小心的将⽟蝉收⼊了怀中。
“无聊!”纳蓝的口气是不耐烦的,可是他脸上的晕红怈漏了他急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