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天明⽩的看着众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但脸上的笑容仍是温雅的。“或许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纳蓝带着碧蝉飞跃至宮南中侧北辰宮主梁的梁柱端顶,那儿只有一个仅容得下他们两人立⾜的平台,风吹得他俩的⾐服啪啪作响,让碧蝉的一颗心更是忐忑。
“你快放我下去,我可不像你会飞来飞去,一个不小心会跌死人的!”她大叫出声。这四周连一个可以扶着的地方也没有,她低头一看,地面离得好远,怕是一个不小心跌下去,大概就得找阎王大爷报到去了。
纳蓝看着她“这样的地方,你就无路可逃。朕今⽇一定要和你说个明⽩。”
“别开玩笑了,这儿很可怕的!”恐惧让她紧紧的抱着唯一的依靠。
“如果只有在这儿你才会这样拥着朕不放,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儿了。”纳蓝将她的头扳正,凝眼瞧她眼中的惊慌。
“⽟扳指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碧蝉又气又急,恨不得踢他一脚,可现下的境况又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还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朕怎么做?”他恨恨的咬了一下她的手背。
“好痛!”碧蝉痛喊出声。
“朕要你再疼一点!朕只是咬你一口,你却是⽇⽇夜夜都噬着朕的心不放,你知道那有多痛吗?”像是极为痛苦的,他狠狠倒菗了一口气。
“你放开我!”碧蝉一点也不想听这些会让她心墙瓦解的话,可现下她却又逃不了,只能软弱的说着无用的话语。
“该死的!朕是嘉愚王朝的王,哪个人不乖乖听朕的指示,为什么偏偏你不?告诉朕,到怎么样你才肯把心给朕,你说啊!”他视线灼热、语气狂<img src="in/luan.jpg">,全⾝上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凌厉气势,可凌厉之中却还带着另一种教碧蝉为之震颤的情绪。
她看过他狂妄、看过他霸道、看过他愤怒,这九年来,她看过他许许多多的表情,可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无助…
天哪!总是⾼⾼在上、彷佛自以为无所不能的他也会有无助的时候?是她让他有这样的表情的吗?
“你要我的心做什么呢?就像你说的,你是嘉愚王朝的王,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天下名花尽在你的手中,那些名花的心只要你一开口就都是你的,为什么非要我的不可?”她真的不明⽩,或许她真是嘉愚王朝的第一才女,也如众人所言,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童,但在以美⾊排名的宮中,她<img src="in/gen.jpg">本只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花,不是吗?
“为什么你还是不明⽩?朕谁也不要,朕就是只要你的心!”他狂吼,口气中是浓浓的挫败。难道真要他把心剖开,让她瞧个分明,她才会相信吗?
看着他,碧蝉觉得自己的心在动摇,她自问真的能一点都不在乎他吗?还是因为他的出⾊外貌对她来说一向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因为资质差的人可以勤学而有所成,可天生的容貌差距却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过来的距离。所以,她选择将自己的心意深埋,因为她是如此的确定一动心便是伤心,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不被他伤害,她一直把他对她的一切行为当作是一种无聊的戏弄,从不曾认真,也不曾有所期待。
对他言语中的执着,她该觉得受宠若惊的,可除了一抹挥不去的不实在感外,她満心却是浓浓的不安和疑惑。
他到底看上她的哪一点?自古君王⾝边的女子总是红颜未老恩先断,⾝为一国之君,⾝旁的女子总如季季花开,不曾有过一丝停歇,是以⾊未衰、爱已迟,本属寻常。以⾊侍人是帝王⾝边女人的悲哀,而更悲惨的是她<img src="in/gen.jpg">本无⾊可依,又如何能成为帝王注目的对象呢?
“要多久呢?”她轻声语。
她的低喃传⼊了纳蓝的耳中,他伸出手似乎想掐死她,可终究是将自己无可宣怈的怒气发在自己⾝上,深怕此时的盛怒会让他失去理智,真的失手重伤了对他来说如此纤弱的她!而他是如此明⽩自己一点也受不起伤了她的后果。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背,好似这样才能转移満腔的怒气。
“你做什么?别再咬了!”碧蝉连忙把他的手由他齿下拉开,看到他手背上带⾎丝的肿红,她忍不住倒昅了一口气。他咬得如此用力,她几乎可以由伤口感到他的怒气。
“你给朕听好,朕只说这一次,朕要的女人只有你,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所以,朕非要你的心不可,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你的人、你的心就只能是朕的!”纳蓝一个字一个字彷若起誓的说。
“若我说不呢?”
她的回答让纳蓝的脸⾊由红转⽩,终而化成一片死灰。“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朕?”
碧蝉深昅了一口气,她彷佛听到碎裂的声音。不知这碎的,是她的心墙还是她的心呢?她闭眼不再看他,可他的影像却不曾因她不去看他而消失。
“我最讨厌你了!”说完她深昅一口气。
“是吗?”
纳蓝神⾊木然,他的傲气、霸道、狂妄…一切的一切彷佛都已冷凝。
看着他的样子,碧蝉突然有了一种领悟,虽然她还是不明⽩为什么,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左右着他的心绪。她像是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来到<img src="in/chun2.jpg">边,细吻着上头的齿印,每说一句话,就轻吻一下。
“我真的最讨厌你了,你知道吗?”她握紧他的手,不让他缩回。“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呢?在我几乎要实现我的愿望的时候,在我以为宮中<img src="in/gen.jpg">本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时候,为什么又让我明⽩在意我的人如此的多?又为什么这明明都是在阻止我追求自己的梦想,可我的心中却觉得好⾼兴呢?”
“你…说什么?”纳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反手抓住她,灼灼星眸凝望着她。
“我不想在意你的,可在我对出宮的事开始犹疑的时候,我该明⽩,就算不想,你还是占了我的心。”她不再逃避。她不想承认的,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他真的放她离开,此刻她也走不了,因为她会在心中牵挂着他,因为她不想看到他难过的样子。
“再说一次!你是朕的!”纳蓝霸气的要她再一次肯定的说。他已经等这句话等太久,久到令他害怕这只是他的幻觉。
“我是你的。”她服从的顺着他的话说。
看着他闪着狂喜的双眼,碧蝉的心也生出一丝的満⾜,只是这満⾜中总还有着什么,让她的心像被针扎似的。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原来那碎裂的声音是来自她望渴自由的心。
纳蓝微微皱起眉头,才放晴的心情瞬间乌云又聚。“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兴?”
“我…”
碧蝉抬头看了一眼清澄的蓝天。从来她就怕自己会被关⼊牢笼之中,可没想到这钥匙却是自已锁上的。允了他一颗心,就表示此生再也飞不出这一片天空了吧!
“如果这宮中对你来说是个牢笼,朕会准许你离开的。”纳蓝倏地明⽩她叹息的意思,他爱怜的替她顺了顺颊边的发。他看着自剖望自由的这个小女子许多年,哪会不明⽩她心中的望渴呢?
“你不要我了?”碧蝉的语气中有一丝惊慌,却也有一丝认命。也许是她真的太贪心了,拥有了他全心的爱怜,却仍舍不下心中梦想的那一隅。
“你说过是朕的,你这辈子都不能反悔,朕不会放你走的。”纳蓝眼神一凛,将她搂得更紧,像是怕她逃了似的用着凶恶的口气说。
“可是…”
“朕准许你离开皇宮,可没准许你离开朕。”终此一生,她只能留在他⾝边。
“你是皇上,哪能说离开就离开得了的呢?”她要的是千山万⽔、韩天空,而不是偶一为之的管中窥天。
“你怀疑朕?”纳蓝瞪着碧蝉直到她低下头。他该气她总不爱把他的话当真,可事实是她才低头,他<img src="in/xiong.jpg">中的怒火便没了影。天知道,她真是他命中的克星。他叹了一口气。“给朕一些时间,朕会亲自带你去看遍你所想看的世界。”
“那不知道要多久呢!”碧蝉轻笑出声。虽然他的话十⾜是痴人说梦,但他有这样的心也够了,能得到他全心的对待,她也该満⾜了,不是吗?
纳蓝将手贴在她的笑颜之上,彷佛想将她的笑印在他的手中、留在他的心底,只因为她的笑让他有拥有她的实真感。
“你忘了吗?朕十五岁就即位了。等我俩的孩儿能立独之时,朕就陪你游遍天下,终此一生,不离不弃,你说如何?”
碧蝉因他的话倏地飞红了俏脸。由他坚定的眼神中,她看得出他不是用话哄她,他是真的愿意陪她共游天下,而这让她感动到几乎要为之落泪。
她一脸倨傲的抬⾼头,微红着脸说:“我俩的孩儿?我们又没…哪来的孩子…”
她的红颊令纳蓝看了心中大乐,他促狭的轻咬她的耳垂。“朕说过,你只能留在朕的⾝边。如果你想早一点出宮,可得努力一点了。”
“可你都让我休了。”碧蝉脸红到了耳<img src="in/gen.jpg">子,她只能声如蚊蚋般的辩说。
“所以,现在你再也不能拿皇爷爷的⽟扳指来庒朕了,休夫之事不许再提,朕要你从今⽇起全都属于朕。”纳蓝得意的玩弄着手中的⽟扳指。
碧蝉娇嗔道:“你耍诈!”
“不知道是谁说过兵不厌诈的?”
纳蓝的话勾起了两人的回忆,他们相识而笑,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初相识时针锋相对的⽇子,那历历在目的一切彷佛只不过是昨⽇。
“你好象变得比较聪明了。”碧蝉调侃他。
“当然了,是你自己说你不喜<img src="in/huan.jpg">比你笨的人。”就是为了她这一句话,他奋发苦学,夜夜几乎到东方见鱼肚⽩才肯死心睡去,就只为了比她聪明就可以让她承认她是他的。
碧蝉怎么也没有想到,孩提时的话语他一直记到今⽇,心上是感动的,可一张嘴却仍不服输。再怎么说她可是嘉愚王朝的第一才女,哪能就此认输。
“你真以为你会比我聪明?”她挑起一边的眉头挑衅的说。
“朕不是让你承认你是朕的了吗?”
看着碧蝉难得的哑口无言,娇脸绯红似火,灵目圆瞪,朗朗笑声由纳蓝喉中倾怈而出,为了自己这难得的胜利。
不过,只要是两情相悦,谁擒了擒又如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