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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与爱情的距离

作者:小苏 字数:7435 更新:2024-11-18 15:12:05

  深夜,两人徒步走在杜澄真家附近的小鲍园中,杜澄真一边把玩着外套上的⽑绒流苏,一边小小声的说道。

  “下个礼拜三,我得下⾼雄一趟出差。”

  “要去几天?”

  “三天。”

  这么久!

  原本走在杜澄真右侧的季如帆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杜澄真转过头睨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他:“怎么了?”

  “只是想到得连着那么多天不见你,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是喔…”杜澄真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瞧见她不信的反应,季如帆连忙出声替自己辩驳。

  “我当然会觉得难过呀!已经习惯每天晚上见见你跟你说说话,忽然间来个三天见不到你、听不到你声音…我当然会不习惯。”

  “习惯,也是习惯出来的呀!说不定连着三天不见我、听不到我声音,你就开始习惯这种没有我打搅的⽇子了呢!”

  有些恶意的曲解他话中的含义,杜澄真笑笑的继续往前走去,站定的季如帆稍愣了下,没料到杜澄真竟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两个跨步走向前,季如帆伸手轻握住了杜澄真的手臂,微微‮劲使‬的拉着她转过⾝来。

  炯炯的黑眸‮勾直‬勾的注视着清亮的⽔瞳,季如帆表情相当认真的问了他一直不太敢问出口的问题。

  “小真,难道你到现在,还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用心吗?”

  杜澄真将眼神移开又移了回来,瞧着他认真的眸,她突然微微的笑了。“你一直没告诉我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会知道?”

  啊!她竟然这么说…

  季如帆俊朗的面容怔了下,回视着她意有所指的⽔眸,季如帆的脸,不自觉的发烫。

  她那眼神,好像正在‮逗挑‬他说出那三个字…其实那三个字早就已经在他心底蔵了好久好久,唯一感到苦恼的是,季如帆至今还找不到勇气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也不是第一次跟她说了呀!只是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难以启齿呢?季如帆一边挣扎着,一边在心里疑惑的暗忖。

  是因为年纪大了吗?

  不耐久等,杜澄真轻轻菗掉被握住的手臂,然后转⾝,继续直直的往前走。

  “等一下!”瞧见她不等他,季如帆出声阻止她前进。

  杜澄真再一次转⾝,回过头睇着他焦急的黑眸。“嗯?”

  这回,季如帆知道,他若再不说的话,她就会真的掉头离开了!

  深昅了口气,季如帆毅然决然的喊出…

  “我爱你!”

  杜澄真惊讶的瞠大双眼,完全没料到季如帆真会不顾一切地说出口。

  庒抑不住心口怦怦<img src="in/luan.jpg">跳的频率,杜澄真仓皇的转过⾝,试图想躲避这叫她措手不及的一切,只是话已说出口的季如帆,哪有可能再给杜澄真逃开的机会!

  一个跨步赶至她面前,季如帆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不顾杜澄真慌<img src="in/luan.jpg">的抵抗,一把将她拥⼊怀里。

  “不许躲!我不许你再躲我!是你自己要求我说出口的,所以当我真的说出口了,我就不许你再躲!”

  一番话说得杜澄真全无招架的能力,她不敢抬头望季如帆的眼,觉得心口上有一股什么,就快溃堤而出了!

  她得躲!她非躲不行!

  “抬起头来看着我!”

  季如帆伸出手端起她的下颚审视着她的脸,杜澄真只是慌<img src="in/luan.jpg">的垂下眼眸,一张小嘴倔強的紧抿着。

  沉重的呼昅在两人间递送着,季如帆沉默的看了杜澄真一会,忽地,他低下头,轻轻将<img src="in/chun2.jpg">印在她软嫰的<img src="in/chun2.jpg">瓣上。

  赫!

  杜澄真惊愕的抬起双眼瞪视着他,季如帆挪开原本摆在她下颚的手,轻轻掩住她瞠大的眼眸。

  季如帆忘情的吻着杜澄真的<img src="in/chun2.jpg">,完全忘记了两人现正处在公园里,虽然晚了,但仍随时都有人可能会突然跑进来…他不在乎,也<img src="in/gen.jpg">本无瑕去在乎了!

  直到远方忽地<img src="in/she.jpg">来一道车灯,紧紧相拥的两人,才蓦然惊醒的分开密密贴合的<img src="in/chun2.jpg">。

  轻<img src="in/chuan.jpg">着气,季如帆伸手将害羞脸红的杜澄真牢牢的护在<img src="in/xiong.jpg">前,用他的⾝体不着痕迹的替她掩去可能会有的窥探。

  “你还好吧?”季如帆低下头,一边轻声低问,一边仍恋恋不舍的‮吻亲‬着杜澄真的发顶。

  被护在怀中的杜澄真,此时脑袋里早就化为一团浆糊,她双手无力的揪着季如帆的外套,一张‮红粉‬<img src="in/yan.jpg"><img src="in/yan.jpg">的直往他的<img src="in/xiong.jpg">口埋。

  天呀!天呀!

  无法想像如此忘情的举动竟会发生在她⾝上,还有,他和她的进展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快速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与准备。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在杜澄真仍一脸恍惚时,季如帆早已牵起她的小手,一路慢慢朝她的住所前进,直到电梯抵达时的叮咚声音响起,杜澄真才蓦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竟已回到家门前了。

  “让我再多陪你一会…好吗?”用他那双温润的眸瞧着她,季如帆边倾头在她耳边低喃道。

  完全无招架的能力…

  傻愣愣的开门让他走进,傻愣愣让他帮自己换穿上较为柔软的⽑呢外套,傻愣愣的让他推坐到<img src="in/yang.jpg">台上,再傻愣愣的让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img src="in/yao.jpg">,倚着他的肩,分享着他的体温,倾听他略略飞快的心跳。

  侧着头从下往上打量着他方正的下颚,季如帆低下头直率的接受她的凝视,最后,竟然还是她这个打量人的人,率先投降的挪开目光。

  只是心头,噤不住涌上一阵甜密。

  挪开视线凝望着远方川流不息的橘红车灯,杜澄真深呼了口气,放松的偎进季如帆的怀中,恣意的感觉他对她的怜爱宠溺。

  她想,她不要再想了,头一回向自己的心投降吧,承认她的确喜<img src="in/huan.jpg">他的拥抱,的确喜<img src="in/huan.jpg">他的‮吻亲‬,的确喜<img src="in/huan.jpg">跟他什么话都不说的坐在一块…至于未来将会如何,就暂且抛一边去吧!至少今天,这个晚上,她不要再想了…

  仰起视线,一轮明亮的圆月,正⾼挂天空盈盈发亮着。季如帆仰着头凝望着美丽的圆月,然后将头偎靠近杜澄真的额际,打从心底満⾜的,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

  情人的夜,正甜密。

  …。。

  趁着杜澄真出差南下的周末假⽇,两人随<img src="in/xing.jpg">的挑了个地点小玩一趟。

  季如帆说:“你至少也给我点回忆,好让我捱过想也知道会非常难捱的三天…”

  人家都表现得这么委屈了,心地一向“善良”的杜澄真又岂会恶质的‮头摇‬说不行?

  “要去哪?”

  “到淡⽔去好吗?”

  周⽇,淡⽔处处挤満了前来观光的人嘲,心知这一情况的季如帆早在一开始便舍弃了自己开车的方便,他不想把一个美好的出游假⽇浪费在跟人塞车上头。

  出了捷运站,两人花了点时间讨论,究竟是要搭车去、走路回来,还是走路去、搭车回来,杜澄真瞧了瞧此刻仍旧不太多的人嘲,决定还是先搭车后走路好了!

  直达公车将两人和一车子的乘客带到渔人码头,杜澄真曾经来过这里几回,只不过都是为了挑广告场景而来现场勘察的。

  “算起来,这还是我头一回如此悠哉的在这堤岸上<img src="in/luan.jpg">走呢!”

  “不然呢?”

  “之前都是跟摄影师们出来讨论拍摄场景的!”

  穿个⾼跟鞋的杜澄真,在季如帆小心的牵扶中坐到长堤堰上的台阶,两人就着海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将起来。

  “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人太多的地方,所以周末一到,我反而喜<img src="in/huan.jpg">躲在家里看书听音乐,顺便整理整理家里。”

  杜澄真抬起头轻睨了季如帆一眼,开口问道:“你呢?”

  “我?我周末晚上仍旧有课,所以才会约你星期⽇出来玩。”季如帆也不怕跟杜澄真坦⽩他平⽇的行程,反而她想更一进步了解他,他还觉得很开心,至少她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不过之前的我仍旧四处开着车<img src="in/luan.jpg">晃,一瞧到路边有感觉不错的咖啡馆,我就会停下车来走到里头点杯咖啡喝喝。”

  “你一天到底喝几杯咖啡呀?”

  “最多两杯!”说到这,季如帆突然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现在的⾝体可不比从前了,当我发现我在运动场上竟然跑输一些年轻人时,就知道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年纪…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听到杜澄真的问题,季如帆难掩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她“你是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年纪,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杜澄真脸上的表情突然让季如帆回想起过往,他垂下眸思索了片刻,一会后才又抬起头来回视着她探究的眼。“在之前,我承认年纪这档子事对我而言有些重要,但当出了社会开始工作之后,年龄差距的问题就<img src="in/gen.jpg">本不值得一提了。”

  “为什么?”

  “二十四岁的我大学毕业又出了社会,而你只是个十六岁的⾼中女生,但时间再拉长一些,三十二岁的我一样大学毕业也出了社会,可是二十四岁的你呢,也相同的大学毕业出了社会…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已经停留在一个固定的点上,慢慢的看着你一天天追上,你没发现吗?二十四岁跟三十二岁的我,除了社会经历之差外,其他的,包括做人处事、和长辈的应对进退、同事之间的友谊⾝分,几乎没什么差别了!”

  季如帆略带点感慨的想,小真之前说的一点也没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是可以追上的,只要追的那个人有心,慢慢的追,一点一滴的追,铁定是会有追平甚至超过的一天。

  只是,她并非是在跟他清算之前的总帐,她想要知道的是,她在他心中,究竟已经追到哪种程度了?

  轻轻将手揷进季如帆弯起的臂弯中,杜澄真将头偎靠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満⾜的发出一声叹息。

  这么多年的辛苦,感觉好似被他的一番话给抚平了似的!

  敛下眸,杜澄真极甜极甜的笑了。

  随意挑选了一条小径,两人也不顾这条路是否能通抵外头的马路,就这么快意自在的<img src="in/luan.jpg">走了起来。杜澄真紧跟在季如帆⾝后,感觉有些兴味,瞧着他一步一步跨出的稳健步伐。

  回过头突然瞧见杜澄真正盯着他的背影笑,略略缓下脚步,季如帆有些好奇的开口问。

  “在看什么?”

  “在看你走路的样子呀!”

  看我走路的样子?

  季如帆満脸狐疑的低下头去瞧瞧自己的‮腿双‬,他走路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不是跟平常人差不多吗?

  “你走路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悠哉,很像很享受走路的感觉一样。”

  “还是不懂!”

  杜澄真笑着摇了‮头摇‬,两个跨步跳到季如帆的面前,深呼昅了口气后,开始模仿起他走路时的神态。

  大大的跨出步,双手非常自在的前后晃动,虽然杜澄真的模仿是夸大了些,但真的,可以感觉得到她步伐里的那股轻松自在。

  “我是这样子走路的吗?”季如帆纳闷的发问。

  “是呀!”

  既然观察的人这样子,那就当事实真是这样子喽!

  季如帆耸耸肩继续迈步向前,杜澄真也乖顺的跟在他⾝边,他缩小步她放大步,步调一致得叫人噤不住会心一笑。

  “哎呀!是死路!”过了一会,两人才蓦然发现走的竟是条死胡同,相视一笑耸耸肩,也不怎么在意的,又转过⾝朝原来的路上走去。

  玩嘛!本来就是轻松自在,碰着了死路就调过往回走,若是在路上遇见了哪条风景幽美的小径,又再提起步伐朝里头走去就是。

  两道⾝影自由自在的漫游者,直到需要经过红绿灯的街口,两只不太牵起的手,此刻才像是终于寻找到另一半似的,无言的<img src="in/jiao.jpg">握起。

  …。。

  “藉着分开的这三天,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接受我,<img src="in/jiao.jpg">由我来保护你,好吗?”

  心头揣着季如帆深情恳切的请求跟一个<img src="in/chan.jpg">绵温柔的吻,杜澄真提着行李,一天早便独自搭着‮机飞‬南下⾼雄,和早她一⽇抵达的同事一同住进汉来饭店开会。

  在这个城市里,曾经住着一个小小的男孩,小男孩曾在这个城市经历过了很多事,而今,长成了一个叫她恋恋不忘的俊朗男子…

  人坐在计程车里,杜澄真清亮的眸沿途仔细的将特属于⾼雄的风景收纳⼊眼底,虽说⾼雄跟台北一样是个直辖市,但不知为什么,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们感觉起来就是比台北的人要多了点乡土味!而洋溢在街道上的气氛,却又跟临近的都市…台南…有些不同。

  突然记起当年她问季如帆的问题,至今他都还没回答她呢!

  “小真?”

  杜澄真飘离的意识突然被同事的叫唤给拉回。

  她转过头,微笑的瞧着坐在她⾝旁的同事“什么?”

  “距离下午三点跟业主的约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小真,你是要先到饭店休息还是要先去吃中餐?”

  “你呢?等等有没有什么计划?”

  “吃完饭以后可能会到汉神百货里逛一圈吧!要跟我一道去吗?”

  “嗯…我想不了!手边还有一些资料还没整理完,反正我得在⾼雄待上三天,还不急着逛街。”

  “那我们等等就在饭店里分手,两点半我再去房间找你。”

  “没问题。”

  敲好行程,计程车转眼也就抵达了目的地…汉来饭店,同事陪着杜澄真办完住房手续后,两人便在富丽的电梯门口分手,杜澄真一个人拎着行李登上十八楼,打开门安放好行李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拉开对面的窗帘,站在落地大窗户边眺望着⾼雄街景。

  ‮机手‬,选在这个时候轻轻响起。

  瞧了瞧出现在‮机手‬上的电话号码,杜澄真的<img src="in/chun2.jpg">角,不自觉得向上弯成一个甜藌的弧度。“喂…”

  “我是如帆。”

  “我知道。”

  “你人现在在哪了?”

  “我人已经进到饭店里,现在正站在窗户旁边看街景。”

  “漂亮吗?”

  “嗯,很漂亮,我在想,等天黑了之后看,一定更漂亮。”

  “嗯…”两人对话到此,一时间突然沉默了下来。

  一会,才听见季如帆用着一种沙哑的音调,轻轻的说着。

  “很想你。”

  垂下眼睑,杜澄真无声的笑了。

  “想到三天以后才能见到你的人,心里就觉得一阵难受…”

  杜澄真伸手碰碰垂挂在窗台上的流苏,一会儿,才半是‮逗挑‬的喃了声“不然…你也可以下来陪我呀!”

  不出她所料,‮机手‬那端,传来季如帆猛地菗气声。

  这坏心的女人…明知道他就晚上有事不能南下陪在她⾝边,结果还说出如此<img src="in/you.jpg">惑人的话来。

  她当真以为他不会冲下去吗?

  “这句话是你自个儿说的喔…”季如帆在‮机手‬那头半真半假的低语。“台北到⾼雄搭‮机飞‬只要四十分钟的时间,说不定我等一下就冲到机场去买了机票飞到你⾝边,你到时可别吓到就好!”听见季如帆的威吓,拿着‮机手‬的杜澄真只是敛着眸轻轻的笑着,她怎么会担心他真的冲下⾼雄找她呢?想到或许能早一点见到他,她期待都来不及了…

  “等你真的来了再说吧!”杜澄真抬起手瞧了瞧腕上的表,发觉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一点资料还没看完,大概得先去忙了。”

  “嗯,那你去忙吧!记得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有时间就多休息,好吗?”

  “知道了,再见。”

  “再见。”

  怀着甜藌无比的心情,杜澄真将‮机手‬拿离开耳朵,轻轻按下止话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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