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瞪着他,气得柳眉倒竖,却強捺着忍了下去,道:“你若要去,便去吧!我估计近⽇之內,旸⾕必有大变,哼,想拿你的一腔纯情去碰撞炎⻩这座坚固的大山,你试试便知。”
她是真生气了,站起⾝来,脚下的树枝轻轻地摇摆着:“少丘,我会在旸⾕的济⽔岸边等着你,若有什么大变,直接来找我,我拼着三十六名独角兕战士不要,也会救你脫险。”
少丘看着她一脸薄怒的样子,不安地站了起来,拉住她的手道:“野梨子,生气了么?我…我真的舍不下⽗⺟和族人,真的不愿这辈子都活在与他们的残杀之中,你原谅我。”
甘棠哼哼了两声,骂道:“你是个大笨猪,跟你生气,我岂不也是笨猪了。”说完噗嗤一笑“好啦,要去便去吧,婆婆妈妈的⼲吗?我走啦!”
她轻轻挣脫他的手,略略一犹豫,忽然在少丘的面颊上轻轻一吻,然后急忙转⾝,格格笑着在林梢飞跃而去。
月影寂寞,桑林摇摆。空中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和<img src="in/chun2.jpg">角的一抹余香,少丘呆呆地摸抚着自己的脸颊,不噤痴了。
一股斜风吹来,他猛地惊醒:“哎呀,圣女还在树下躺着呢!”
急忙纵⾝下树,却见圣女斜躺在厚厚的桑叶上,正自沉睡。甘棠是以金元素力将她震晕了,少丘急忙把她醒唤,圣女睁开眼,看见少丘,明澈的眼光在他脸上扫了几扫,道:“她走了么?”
“嗯。”少丘点了点头,却猛然醒悟“呃…”
圣女慧黠地一笑:“我不但知道那人是你的朋友,还知道她是个女的!嗯,她漂亮么?”
少丘顿时脸⾊涨红。
旸⾕。
⽇出旸⾕,⽇落昧⾕。
旸⾕位于东海之滨,南临济⽔;西傍大野泽、雷泽、菏泽这三大泽形成的数千里方圆的沼泽地带;北部,空桑山、卢其山两山相夹,乃大荒⽇出最早之处。⽇出于⾕而天下明,故称旸⾕。数十年前,尧帝即位之初,便任命四岳之君,掌管四方诸侯。
金天部族之君姬仲为东岳君,居旸⾕“寅宾出⽇,平秩东作”即观察⽇出,劝导农作,确定舂分的时间。
夏部族之君夏鲧为南岳君,居南<img src="in/jiao.jpg">“便程南为,以正中夏”预报夏季耕耘的时⽇,<img src="in/ying.jpg">接夏至的到来,确定仲夏之时。
三危部落之君<img src="in/huan.jpg">兜为西岳君,居昧⾕“敬道⽇⼊,便程西成,以正中秋”即恭敬地送太<img src="in/yang.jpg">落下,预报收获的时⽇,确定仲秋之时。
唐部族之君丹朱为北岳君,居幽都“便在伏物,⽇短星昴,以正中冬”即,预报储蔵⾕物的时⽇。冬至⽇,⽩昼最短,⽩虎七宿中的昴宿初昏时出现在正南方,据此来确定仲冬之时。
自从东岳君定居旸⾕之后,数十年时间,将旸⾕经营成了一座繁华大巨的都城。旸⾕建在空桑山与卢其山两山相夹形成的⾕地之上,宽**里,长三十里,周边顺着山势绵延而上,其下向南便是丰沃的平原和奔腾的济⽔。从军事上而言,绝对是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地。
金天部族人口大约三十万人,仅仅旸⾕便居住了近十万人,职业战士一万。对于大荒各部落而言,战士和平民并无严格的区分,除去妇孺老弱,可谓全民皆兵,也即是说,旸⾕可以在一天之內武装起五万以上的百战雄师,如此实力,在大荒间可谓仅次与帝丘,居六大部族之,与东岳君的地位崇⾼,不无关系。
旸⾕口建有⾼达四丈的城墙,均是以条石砌成,城墙上攀爬着密密⿇⿇的藤蔓之物,将连绵的城墙装点得一片青碧。城墙的正中心,便是大巨的城门,那两扇木门便厚达四尺,乃是极为硬坚的玄晶之木所造。城外倒没有护城河,却有一座⾼达二十丈的木石结构⾼台,这便是闻名大荒的圣地——祭⽇台。
祭⽇台有一道石阶盘绕而上,端顶竖立着一座大巨的⽇晷,东岳君观察⽇影,确定时辰,便是靠这座⽇晷。
再往南,便是奔腾不息的济⽔了,济⽔盘绕旸⾕而过,⽔势汹涌,窄处也有百丈之宽,但旸⾕正对的⽔面上却有一座藤蔓与圆木建成的吊桥,桥面宽达一丈五尺,一辆马车可以畅通无阻。旸⾕与南部的<img src="in/jiao.jpg">通主要就靠这座吊桥。只怕天下间也只有木系的圣地旸⾕有实力在如此<img src="in/ji.jpg">流上架起一座吊桥了。
此时,天⾊已近⻩昏。落⽇在祭⽇台的⽇晷上投下了最后一缕余晖,映在申时的刻度上。守护在祭⽇台上的祭⽇官吹响了恭送落⽇的号角,呜咽的号角响彻旸⾕。
便在此时,三头鹿蜀从吊桥上如风而来,嘎答嘎答的⾜音瞬间便驰过了吊桥,出现在祭⽇台下。鹿⾝上,却坐着三男一女四名少年骑士,年龄都不过十六七岁,有的<img src="in/yao.jpg">揷骨刃,有的背悬长弓,那名明眸皓齿的少女未带兵刃,却是満面凄楚,眼角之中的泪⽔盈盈<img src="in/yu.jpg">垂。
“什么人?”守护祭⽇台的战士手持骨矛,催动战犀<img src="in/ying.jpg">了上去。
当中一名⾝材修长的少年远远地喝道:“我等有大事求见东岳君,烦请通报一声!”
“求见东岳君?”战犀队长打量他们一眼,冷冷地道“东岳君是想见便见的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再往前走,箭矛伺候!”
四人齐齐勒住鹿蜀,那少年从<img src="in/yao.jpg">间的鹿⽪袋子中掏出一物,托在手中:“东岳君见了此物,自然会见我们。”
那队长凝目细看,不噤大吃一惊:“你…你是…”
“嘘——”那少年微笑着伸出食指在嘴边轻轻一吹“阁下只管送呈东岳君即可。”
那队长神⾊肃然,跳下战犀,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捧上那块紫⾊的⽟质器具,一脸崇敬之⾊,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在下也好禀告。”
“我叫桑冥羽。”那少年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