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丘哥哥。”固蕖儿忽然从⾝后跑了过来,手中捧着一卷丝帛,到了他面前,嘻嘻一笑,甩手散开,却是一件上好的丝绸⾐袍“少丘哥哥,你一直没穿⾐服,恰好爷爷给我仲兄做了件⾐袍,⾝材与你相合,你就穿上吧!”
少丘大吃一惊:“这如何使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丝绸甚是名贵,在大荒中也就是各部落的贵人可以穿的起,少丘长这么大,还未穿过丝绸,在空桑岛的时候,平⽇所穿无非是葛、⿇、棕之类的布料。
“哈哈,少丘,你便穿上吧。”屋里响起固垒老人的笑声“你一直⾚膊怎么行呢?老夫也看到了,你昏<img src="in/mi2.jpg">时背着这个少女,⾝上的⾐袍却撕了下来包绳索了。嘿嘿,这少女是你情侣吧?难得如此细心,有情有义之人啊!”
“她…”少丘脸一红,固蕖儿不由分说就给他套袖子,少丘无奈,只好穿了上去。
“哇!”固蕖儿大赞道“少丘哥哥,你可真帅!飘飘<img src="in/yu.jpg">仙,宛如凌风呀!”
少丘更是不自在,经历过旸⾕的惨变之后,他仿佛不大习惯别人⾚诚相对,真诚相待,总觉得怪异无比。急匆匆道了声谢:“我…我去看看野梨子。”匆匆走进屋里。
这时药已然熬好,固垒老人盛了慢慢一陶碗。少丘抱起甘棠,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接过陶碗,捏开甘棠的小嘴,一口一口地将草药灌了下去。
也不知是这草药神异,还是戎虎士所说的三⽇之后甘棠便会醒来当真准确,果然,这草药灌了下去,甘棠猛然开始了剧烈的咳嗽,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野梨子!”少丘大喜过望。
“嗯…”甘棠痛哼了一声,精神仍旧萎靡。挣扎了一下,却浑⾝软绵绵的一动不动,她大惊失⾊:“我…我怎么没法动了?少丘,生了什么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甘棠,没事,你没事。”少丘苦笑着看了看固垒老人,这时固蕖儿也好奇地望着这个漂亮的姐姐,眼睛一眨不眨。
少丘急忙安慰:“你在旸⾕中了归言楚一拳,体內的元素丹…碎了…”
“什么…”甘棠呆若木<img src="in/ji2.jpg">“我的…元素丹碎了?”微微一运转金元素力,果然肺部之中空空<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丝毫没有元素力,甘棠不噤傻了“元素丹…果然碎了…可是,丹碎人亡,我…我难道死了么?”
“不,不。”少丘连连道“你没死,是…是艾桑将生命种子种⼊了你的体內,只要我们能在三十⽇內到达苗都,求金元素⾼手为你弥补碎丹,你就可以恢复元素力啦!”
甘棠完全呆住了。一旁的固垒老人和固蕖儿更是呆住了,怔怔地望着少丘,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艾桑救了我…”甘棠苦涩地一笑“她终于知道她的情敌不是我了,我们两个人却那样拼得你死我活,当真…当真不值。”
少丘讷讷的不知说什么是好,心里却涌起一股难言的悲哀。
“我不愿让她救!”甘棠忽然大声叫道,泪⽔泉涌“她不是要杀我么?还想毁我的容,⼲嘛会来救我?还不是在你面前卖乖,冒充好人!哼,若不是她刺了我一剑,归言楚能打到我么?”她咒骂了半晌,闭住眼睛无声地啜泣,喃喃道“其实她和我一样可怜…”
“事情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少丘深深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以往的恩怨就暂且抛下吧,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赶往苗都为你疗伤。戎虎士和偃狐在后面追得甚急,此番若不是固垒老人和固蕖儿相救,咱们早已经死了多时了。”
固垒老人朝甘棠点了点头,勉強笑了笑,脸上忧虑之⾊更浓。
少丘讲她重伤昏<img src="in/mi2.jpg">后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甘棠怔怔不语,便在此时,固垒老人暗中拍了拍固蕖儿的背部,固蕖儿聪明无比,悄悄地溜了出去。
“哼。”甘棠望着少丘呆的样子,深深昅了口气,露出坚毅之⾊,淡淡道“⼲嘛不说话?你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的,在我的生命中,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还有我的族人正在遭受杀屠与欺辱,在等待着我。”
她仰面躺在地铺之上,望着头上的屋顶,一字一句地道:“我绝不会忘记,我的名字叫甘棠!”
少丘默默无言,用袖子拭⼲了她脸上的泪⽔。甘棠一动不动,任他施为,但是眼泪却哗哗地流个不停。
“我随你到苗都。”甘棠闭着眼睛,慢慢地道“治好伤之后,我们便各奔东西。你去寻找你的真爱,我去振兴我的部落,从此便是陌路之人。大荒如此辽阔,或许再也不会见面,这便相忘于江湖吧!”
少丘鼻子一酸,眼泪慢慢地淌了出来,哽咽道:“野梨子,你莫要这么说,我并没有爱上那个可怕的圣女。”他慢慢地拉开自己的⾐襟,<img src="in/xiong.jpg">口的疤痕已然淡了,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部位却凶险至极“她在我这里刺了一刀,早已把我的绮念刺得烟消云散,我和她<img src="in/gen.jpg">本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是与不是都无妨了。”甘棠微微瞥了那伤痕一眼,不噤露出凄凉之⾊“我元素丹已碎,莫说难以治好,便是治好,也成了废人。你的路,终究要自己去走,你的选择,终究要自己来决定。我现下不过是你的一个累赘,我明⽩你的心思,我替你挡了归言楚的一拳,你內心愧疚,带着我到苗都治了伤,赎了罪,你我之间的恩怨,也便两清了。”
少丘心中委屈到了极点,不噤气怒<img src="in/jiao.jpg">加:“你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是那种不义之人么?”
甘棠冷冷道:“何谓义?何谓不义?不义之人你自然不是,眼下我成了废人,你自然要待我好,待得我好转了,你便有理由不做不义之人了,舍我而去。”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怒,猛然咳嗽几声,一口气缓不过来,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