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的历史对这些年轻的鳄龙战士而言,也许过于漫长,为了在炎⻩联盟中生存,⾚夷这个名字,已然埋蔵了四百年,今⽇重新喊叫出来,便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撼着这些鳄龙战士。
“四百年了!”大长老嘶声吼道“无数次睡梦中,无数次祭祀中,我们的祖先一直问我,你们忘了自己的祖先么?我总是咬着牙齿,咬出了鲜⾎也不敢说出一声‘没有忘记’,因为,我要你们在这险恶的大荒中生存下去!可是,今天,金神蓐收他不曾抛弃我们,他为我们送来了金之⾎脉者!”
大长老一指少丘,喝道:“从此,天地间的五元素将趋于平衡!从此天地间将充満了浓郁的金元素之力!从此,我们金系的勇士将不再比别人孱弱!从此,我们将会有钢铁般的筋骨!你们说,此时此刻,我们敢不敢喊出自己祖先的名字?”
“⾚夷部落!”鳄龙战士热⾎沸腾,一起⾼呼“⾚夷部落——”
“你们…你们反啦!”⾼<img src="in/yang.jpg">使惊怒<img src="in/jiao.jpg">集,大叫道。
“斩了!将人头悬在城门之上!”大长老冷冷道。
⾼<img src="in/yang.jpg">使还要再叫,早有鳄龙战士一拥而上,一刀将他的头颅斩了下来。他所带的八名卫士连刀都没有子套来,顷刻间就被杀得⼲⼲净净,鲜⾎铺満了石道。
“啊,太好了,原来他们是⾚夷部落!”甘棠喃喃地道。少丘和戎叶等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大长老斩了⾼<img src="in/yang.jpg">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袍袖一拂,带着少丘等人跨过窄窄的石道,顺着山势一路向上,进⼊了巍峨的豢龙城。
石道的尽头便是第一道险关,两座险峻的山峰对峙,豢龙部落的人在两座山峰之间建起了一座雄伟的城门,墙⾼十丈,门⾼七丈,均是以大巨的条石砌成,数百年的风风雨雨,岁月之⾊早已渗进了石面之中,一派冷肃。
进⼊城门,左右分出两道宽阔的马道,盘旋通往山顶,周围都是鳞次栉比的房舍,石头的房顶上晒着咸鱼,孩子在马道上无忧无虑地奔跑,女人们则在街边搭着渔网,<img src="in/feng.jpg"><img src="in/feng.jpg">补补。少丘心中叹息:“这些无忧无虑的人,哪里知道因为我的到来,即将找到⾎洗之灾!”
大长老命人抬来一副木加<img src="in/chuang.jpg">,帮助少丘从⾝上解下甘棠,让她躺在木<img src="in/chuang.jpg">上,命两名战士抬着,道:“⾎脉者,先随老夫到神殿一叙吧!”
“大长老,叫我少丘好了。”少丘点头道。
大长老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守卫城门的战士大声吼道:“大长老,有人来啦!”
“呜——”示警的孛马号角凄厉地响起,城墙四周的战士纷纷行动,抢上城墙。大长老疾步跨上石阶,登上了城头。
少丘和戎叶也跟着上来。东北方连绵的山丘仍旧笼罩在淡淡的雨幕中,天已⻩昏,暮⾊四合,昏沉沉的雾气中,一片黑庒庒的斑纹覆盖了整片旷野,向豢龙城的方向急涌来。
“那是⾼<img src="in/yang.jpg">部族的飞虎战士!”董茎叫道。这时她已然摘下了头胄,一头秀披散在背上,乌黑的眼睛,尖俏的下颌,极为漂亮,甲胄包裹之中,充満了动感。
“那是什么?”一个战士忽然叫道。
众人趴在城垛上遥遥望去,只见黑庒庒的飞虎战士前面,一条大巨的人影正在急狂奔,度之快几乎被⾝长⾁翅的飞虎也不遑多让。飞虎战士追在他⾝后弓箭如雨,却被那人挥动兵刃尽数拨落,偶尔有几枚利箭<img src="in/she.jpg">进他后背,那人也是脚步不停,宛如泼了命的野象一般!
“是戎虎士!”少丘大声叫道“他背后还背着个人!董茎,是不是你⽗亲?”
“太远了,看不清楚!”董茎心急如焚“无论是不是⽗亲,这个大个子是好人,我一定要救他!来人,开城!随我杀出去!”
“我也去。”少丘道,伸手握甘棠的手,笑道“看我如何杀得熊弼子庇滚尿流。”
甘棠冷冷道:“你去救戎虎士?别忘了他是屠灭我⻩夷部落的大仇人!”
少丘一愕,缓缓松开手,道:“他方才不顾生死来救我,我焉能⻳缩不出?”
“他救了你,你便要救他?”甘棠怒不可遏“他杀了你的亲人,你杀不杀他?”
少丘同她斗口一向被她的思路绕得<img src="in/mi2.jpg">糊,想了想,竟没想明⽩,奇道:“他没有杀我的亲人。”
“你…”甘棠气得眼睛泛红“我是不是你的亲人?我⻩夷部落的惨死者是不是你的亲人!”
少丘不噤默然,在他的心目中,也许的确把甘棠当作了自己的亲人,而⻩夷部落也的确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他⾝陷旸⾕时,⻩夷族长薄希竟然出派了部落中一半的独角兕战士来救他,可见这份情谊之深。或许在所有人想来,杀死戎虎士,为⻩夷部落复仇都是他义不容辞之事吧?
少丘望着城下戎虎士奔走拼杀的⾝影,忽然<img src="in/xiong.jpg">中热⾎沸腾,淡淡道:“野梨子,对不起。有些事,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可是我一定要做。”说完大步走下城墙。
甘棠恨恨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凄苦难言,厉声叫道:“少丘,难道我和我的族人,在你心中便是一文不值么?”
少丘缓缓回头:“野梨子,你在我心中比任何人都重,可是…重不过恩怨分明。”
他接过一名战士牵过来的鳄龙,纵⾝跨了上去,催动鳄龙,随着董茎、戎叶等人哗啦啦下了马道。城上战士绞动绞盘,将万斤的石门缓缓拉开,众人飞驰而出。
甘棠呆呆的半躺在担架上,一时痴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