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越想越美,催马朝帝丘之外走去,到了帝丘的外围,家户已少,成片成片的松林与桑林混杂,地上还积着正在融化的积雪,一片静谧。丹朱越想越不对:“唐幺,这…这寒冬腊月的,有人会不顾严寒前来合野么?”
“呃…”唐幺这时才想起来如今才是二月,天气尚未回暖,正迟疑间,忽然指着远处古道大叫“君上,那里仿佛来了个女子!”
丹朱大喜,纵目望去,果然见东面的古道上一匹瘦马孑然独行,慢悠悠地走着。马上去坐着一个黑⾊丝袍,脸上罩着黑纱的女子。虽然看不清相貌,但以丹朱阅尽天下美女的⾊眼一看,就知道定然是个美女。<img src="in/yao.jpg">肢婀娜,⾝材修长匀称,随着马匹的晃动犹如弱柳扶风,让他简直有种冲过去一扶的冲动。
丹朱只觉哈喇子唏哩哗啦地往下流,茫茫然跳下马来就呆呆地走了过去:“小…小美女,此行往何处去啊?是否需要问路?”
那马上的少女惊讶地瞥了他一眼,秋波一闪中,明眸灿然,道不尽的绝美之意。丹朱脑袋轰然一震,浑⾝火热,正想冲过去,忽然⾝子一紧,却被人向后提出数丈。
他讶然回头,见是唐阡陌,不噤大怒:“你…你敢跟本君抢女人?”
唐阡陌哭笑不得,正⾊道:“君上,这个女子碰不得。”
“什么?”丹朱恼了“你看看她乃是一孤弱女子,<img src="in/mi2.jpg">失了路径,正要向本君问路,希望本君送她回家。本君…”
“她是巫觋!”唐阡陌沉声道。
“呃…”丹朱翻了翻眼睛,没意识过来。
“不错,君上。”唐野望也走了过来,低声道“此人⾝周<img src="in/dang.jpg">漾着一股极为神秘的精神之力,相当庞大,只怕还是职位不低的巫觋。”
丹朱这下子清醒了,心中沉,疼,平民女子,甚至贵胄之女,玩儿了也就玩儿了,当真惹出事情,自己慈爱的娘老就可以摆平,虽然免不了受⽗亲责打,倒也不会生什么挽回不了之事。可巫觋却不同,那是诸神选定的祭祀者,一生守贞,倘若真玩儿了一个巫者,只怕传出去就是一大丑闻,太巫氏当真会宰掉自己,连自己老爹也护不住。
“可…”丹朱痴痴地望着那个少女,噤不住热泪盈眶,仰天长叹“诸神啊!为什么如此美女你忍心让她守活寡啊!”
唐氏兄弟吓得一呆,面面相觑,唐幺也呆若木<img src="in/ji2.jpg">,没想到自己的主君竟然敢跟诸神抢女人。
那个少女仿佛在想着心思,魂不守舍,也没注意丹朱在嘟囔什么,大大的眼睛里仿佛含着泪⽔,慢慢地从四人⾝边经过。
丹朱只觉心痛如绞,生不如死,忽然大叫道:“老子不管啦!唐阡陌,”他恶狠狠地瞅着唐阡陌道“你有没有把握在她觉察前一击而中,将她制住?”
唐阡陌呆呆地道:“制住…谁?这个巫者?”
丹朱大怒:“废话!难道制住你兄弟么?老子对他有什么趣兴?”
“君…君上…”唐阡陌彻底傻了。
“君上!”唐野望实在忍受不了,抗声道“绝不能动这个巫者。一则我们偷袭一个以精神力著称的巫者<img src="in/gen.jpg">本就无法成功,二则…她…她是巫者,臣下绝不做亵渎诸神之事。”
“你们不从…老子砍你们的脑袋!”丹朱大吼道。
唐氏兄弟对视一眼,各自噌地掣出一把匕,顶在了脾脏之上,冷冷道:“君上,我兄弟二人忝为土之守护者,不能守护部族,征战沙场,自觉对不起君上,这便告辞!”
丹朱傻了。
“哎呀呀,你们这是⼲什么?”唐幺吃了一惊,急忙抱住兄弟二人的胳膊“君上和你们闹着玩呢!你们也是土疙瘩两块,难道不知道咱们君上喜<img src="in/huan.jpg">玩闹么?”
“是是是…”丹朱几乎要被这两人气得无语了,却深知当真<img src="in/bi.jpg">死了这两大⾼手,自己非被⽗亲剥了⽪不可,只得无奈头摇“开个玩笑不行么?”
他一边说,一边不舍地看着那个少女,却听马蹄渐悄,人早已消失在了松林之中。丹朱只觉心中被剜了一刀,鲜⾎淋漓。他自小要什么就必定要得到什么,鲜有达不成的愿望,一旦愿望无法満⾜,顿觉人生无趣,心灰意懒。平素也怪他达成愿望太容易,越没有満⾜感,这才想出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把戏来玩儿。他人看来荒唐可笑之事,可丹朱看来却极是严肃,简直如同毕生追求一般。
唐幺见君上如此伤心,正待劝解,忽然听见帝丘方向马蹄急骤,一骑快马疾奔而来。古道弯狭,松林见偶尔⾐衫,却见丝⾐飞扬,娉婷跳动。
“君上…”唐幺仿佛⽪球般在地上一弹,狂喜道“又来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