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img src="in/yin2.jpg">威之下,谁人敢放我?”少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地道“托你的福,派了⾚夷君去宣扬你的功勋,我才看出了这元素世界柱的漏洞。九凤之神不在平<img src="in/yang.jpg">城,可⾚夷君这等本事却能够进出自由,这说明世界柱困的只是许由一人耳。以五种元素力困住混沌力,好大手笔,好惊人的构想,不愧是神祗,不过此阵既不是为我而设,我又如何逃不出来?”
说是如此,但事实却的确是董雄透露了世界柱的破绽才给少丘有机可乘。这位前准岳⽗,到底不忍心让自己的前准女婿困死在世界柱里,才甘冒奇险,将进出世界柱的法诀怈露。这番话,少丘却是不能说了。
从世界柱出来之后,少丘一路走过尸骸遍布的场战,毁成废墟的蒲阪城,风浪无痕的风陵渡口,才终于在帝舜生死一瞬之际救下了他。
背后的杀戮依然在进行,一千六百余名⾼手,已然死了上千人,也有二十多尊甲士因为眼睛被<img src="in/mi2.jpg">丧失了战斗力。眼前,甘棠甲胄临⾝,站在⻩河之畔的⾼地上,有如一尊神祗。
少丘面容平静,心里却感到一股股撕裂般的痛,他知道,他们终于走不到一起了。两场杀屠,十万百姓,十万冤魂,成了两人间无可弥补的鸿沟。
“我挑战过半神,挑战过诸神,决斗过神器,吴刀、封天印、夸⽗杖、繁弱弓,我都见识过。”少丘缓缓地说着“还从来没有和蚩尤甲比拼。”
“你出手吧!”他说。
⻩河岸边的金刚巨人眼睛忽然有了一丝<img src="in/mi2.jpg">蒙之⾊,千斤重的巨剑也仿佛有一丝颤抖,甲胄再強,终究是穿在人的⾝上。世上再重的剑都能扛起来,再強烈的仇恨也能装起来,可是刻⼊骨髓的爱呢?
两人就这般默默对视,甘棠忽然仰天长笑,笑声凄厉哀绝,随即双眸中似乎噴出火与泪,双手握剑,一弹而起,朝着城墙和城墙上的少丘急冲而来。
少丘也大喝一声,玄黎之剑急速膨<img src="in/zhang.jpg">,形成一把九尺巨刃,随着他⾝子一弹,剑尖划破空气,带着一溜火星,刺向面前的蚩尤主甲!
“叮——”刺破人耳鼓的尖锐<img src="in/ji.jpg">鸣响起,剑尖刺在了蚩尤甲的<img src="in/xiong.jpg">口,只进⼊半寸便被弹了出来。然后的刹那间,一堵金刚之墙撞到了面门,少丘⾝子诡异地一弓,双脚踹在蚩尤甲上,咔嚓一声,腿双折断的同时,⾝子被弹到了数十丈的半空。
“呼——”少丘感受着⾝体急速坠落的过程,悠悠一叹,元素力运转,折断的腿双飞快愈合,然后⾝子一折,头朝下脚朝上坠了下来。
甘棠头也不抬,⾝子一纵,大巨的⾝弹子<img src="in/she.jpg">而起,磨盘大的金刚头颅撞向少丘。少丘掌心一吐,一颗绚烂五彩的元素星球循着神秘的轨道运行而出,由核桃大小迅即膨<img src="in/zhang.jpg">为山岳大小,轰在了甘棠的金刚头颅之上。
甘棠只觉脑袋一震,眼前金星<img src="in/luan.jpg">冒,一股沛然难御的力量庒了下来,她一声怒叫,⾝子不甘地坠落。轰地踩破城墙,双⾜陷⼊地下一丈。
一个回合,双方已经了解了昔⽇的爱人实力恐怖到了何等境界。
双方对视了片刻,甘棠忽然一声呼哨,⾝子跳到城內,散布四方的蚩尤甲士迅速合拢,在甘棠的带领下,开始了狂疯的扫<img src="in/dang.jpg">。凡是面前阻碍他们的,人、兽、房屋、城墙、山石,无不化为齑粉,远远地望去,一条长达千余丈的金刚巨龙在城內纵横奔突,战士百姓死伤惨重。
面对这种情况,少丘也束手无策,他也没傻到凭自己的力量去抵抗八十一尊蚩尤甲士,只好掩护百姓战士朝东面的首山撤退。
这一战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天⾊昏黑,在付出两三万人死伤的代价之后,城內幸存的人们才算撤进了首山。山⾼林密,暗夜壑沟,甘棠只好怀着満腔的恨意撤兵。
这一战,为了对付八十一尊蚩尤甲士,炎⻩联盟的战士和百姓战死十万众,鲜⾎与尸体铺満了废墟中的芮丘城。更多的尸体则被滚滚⻩河冲刷而下,沿途的各个部落都发现有大量的尸体涌到岸边…
而驻扎在青<img src="in/yang.jpg">部落的姬昆吾军团,得知场战上出现了蚩尤甲,立刻<img src="in/gen.jpg">据帝舜的命令撤退,在九凤之神和句望率领十二万大军抵达清化宮时,十万战士和青<img src="in/yang.jpg">部落已经撤到了⻩河南岸。至此,⻩河以北,尽数被甘棠服征,二十万大军陈兵⻩河岸边,⽇⽇寻机渡河南下。
炎⻩联盟,陷⼊⻩帝定鼎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
转眼已经是帝舜六年的深秋,这三年里,并无大事发生,戎狄人占领⻩河以北之后,并未趁势推进,而是着力于稳定⻩河以北直到戎狄的广大地域。毕竟,无论是炎⻩还是戎狄的领地,都是靠武力来服征的,在后方<img src="in/gen.jpg">基不稳之下跨过⻩河天险,陷⼊炎⻩內部,一旦后方除了<img src="in/luan.jpg">子,即使有甘棠的蚩尤甲和诸神之威,也难逃覆亡的命运。
无它,炎⻩联盟…实在太庞大了。辽阔的地域,复杂的地形,庞大的人口,以区区二十万众想要服征无疑痴人说梦。
<img src="in/gen.jpg">据三苗人的分析,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诸神至今仍未能找到适合的躯体。没有超越人类的实力,单凭五个神挤在一个躯体內,一旦这个躯体崩坏,那就是难以承受的后果。诸神被封印二百年,好容易出来,已经从昔⽇的盲目自大学会了谨慎。
苗都的蚩尤神殿已经从废墟中重建,不过少丘呆在苗都的⽇子很少,他喜<img src="in/huan.jpg">骑着开明兽游历大荒,这三年来,⾜迹遍布三苗,甚至深⼊南荒,直到南海边缘的仑者山。当年少觋氏就诞生在这座山上。
站在山上眺望南海,苍苍茫茫,浩然无尽,让人眼界大开,直有化⾝宇宙微尘之感。少丘才知道少觋氏当年为何不远数千里,穿越南荒、三苗与炎⻩,经历千重险万重难,到那丰沮⽟门——对人生宇宙的终极追求,在这座山上极易被触动。
他还在南荒遇见过无数的奇异部落和各种魔兽,有些魔兽的恐怖甚至让他和开明兽也不得不落荒而逃,相比之下,流传在炎⻩的四大魔兽简直成了善良的小狗。
从南荒兜到南海、东海,绕了一圈之后,本来还想从东海直上,去一趟当年的空桑岛,然而事到临头,又近乡情怯,兜回来跑到了东苗灵山看望老朋友烛<img src="in/yin.jpg">神。击败帝尧,拿到姬兰叔的头颅之后,这只老⽝神也消停了,心愿得偿,终⽇在幽深难测的地宮中冥思。
少丘一来,顿时扰了他的兴头,少丘不喜<img src="in/huan.jpg">黑暗,生拉硬拽把他从地宮的天窗弄出来,两人坐到山巅喝酒。烛<img src="in/yin.jpg">神极其自律,饮酒不多,每每被开明兽和少丘这俩酒缸给灌得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防风氏一开始随伺在侧,烛<img src="in/yin.jpg">神一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骇得他脸青<img src="in/chun2.jpg">⽩,虽然他酒量不错,是个对手,但少丘再叫他,死也不来了。
这一⽇,烛<img src="in/yin.jpg">神又被灌得酩酊大醉,一脸痴呆之⾊,眉飞⾊舞地讲着自己当年做⽝奴时的趣事,忽然间风长湃急匆匆奔上山巅,听到烛<img src="in/yin.jpg">神在讲自己不堪的往事,遂躲避了片刻,等他老人家兴头过去之后,才假装刚到,咳嗽一声:“启禀烛<img src="in/yin.jpg">神、陛下,苗都有贵客到了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