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九年夏闰四月上皇自去秋得风疾庚子崩于垂拱殿。——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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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城??东门外大街
这⽇适逢国丧期刚过又是一个难得的⻩道吉⽇一大早城中的鞭炮声便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花大娘捂着耳朵快步走出小巷正与同样捂着耳朵的胭脂铺掌柜娘子撞在一处。
“哎哟…”掌柜娘子一把抓住花大娘拉着她逃离这震耳<img src="in/yu.jpg">聋的鞭炮声。
“大家伙儿是不是都疯了唦?后头又不是没得⻩道吉⽇了都赶在这一天嫁女娶妇做啥。”掌柜娘子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抱怨道。
花大娘举着袖子遮住嘴笑道:“何止是嫁娶哟上梁开业的也都赶在这一天。扬州人就是这个好事什么都<img src="in/huan.jpg">喜赶个热闹。”
正说着只见前方吉祥客栈门前也燃起了爆竹。两人忙站住等那鞭炮放完了再过去。
“他们家做什么又放起鞭炮来?”
掌柜娘子捣住一边耳朵转⾝问花大娘。
花大娘笑道:“你忘记啦?那蓝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盘下这家店后还没来得及开张就逢了国丧。这大概算是正式开业了吧。”
她看看店门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就说扬州人好事嘛你看这客人多的哦!我看这些人十有**是想亲眼看看那个被皇帝下旨休掉的蓝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叻。”
掌柜娘子两眼不由一亮。
“说句要被人骂的话被皇帝亲自下旨休掉倒也是一种荣耀叻。只不过这种荣耀不要也罢。对了昨儿个我姐姐来信还提到说那个玲兰郡主也差不多是今儿个出阁叻。可怜的蓝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这门第不等的婚事就是要不得的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女人家。”
花大娘狠狠地道:“那个国公爷也是负心汉。要是他硬铮些个牛不喝⽔还能強摁头?他就是不娶那个郡主皇帝又能拿他怎么办?”
掌柜娘子冷笑道:“皇帝不拿他怎么办只一刀杀了他就完了——花大娘真是说的外行话那抗旨是个杀头灭门的罪啊!”
花大娘愣了愣不由长叹一声。“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难怪那些个说书先生说什么伴君如伴虎。这么看来这官民不能通婚还是有道理的。我们平民百姓哪里懂得这些个?一不小心就跟着被糊里糊涂地砍了头叻。”
“就是。要依我看蓝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现在也不错至少这小⽇子过得既全安又舒心还不用再看那个‘石头将军’的死脸板板叻。”掌柜娘子笑道。她看看吉祥客栈门前热闹的人流不噤回眸看了花大娘一眼“大娘要不我们也去看个热闹?”
花大娘也同样心庠难耐地看着那热闹的人群然后又看看掌柜娘子两人同时嘻嘻一笑拉着手向人堆中挤去。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客栈门前却被小二给拦了下来。
“对不住二位<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里头全満了等明儿再来吧。”
掌柜娘子与花大娘对视一眼放眼看着吉祥客栈里。只见客栈中人头攒动每张桌子边都是挤得満満的人店里的伙计一个个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在柜台后面坐着的仍然是吉祥客栈原来的老掌柜⻩掌柜和那个老帐房先生人们最感趣兴的蓝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却不见踪影。
正在两人四处寻找蓝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之时⾝后突然传来一阵<img src="in/sao.jpg">动。
“让开让开。”几条破锣般的声音响起。
掌柜娘子忙机灵地将花大娘拉到一边只见几个歪鞋塌帽的地痞大摇大摆走进客栈。
⻩掌柜一见忙走出柜台満脸堆笑道:“几位爷今儿我们客栈重新开张能有幸请到几位爷来光顾真是荣幸。”说着将手中的红封塞了过去。
为的一个歪带着帽子的青年接过红封拈了拈冲同行的几个人咧嘴一笑。
“既然你们这么上路子我们也就不坏你们的好彩头了。只要叫你们老板娘出来让我们爷们开开眼看看被圣旨休掉的国公<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长得什么个模样就成。”
⻩掌柜吃了一惊。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群地痞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不大好吧。”他脸上重新堆起笑手向⾝边挥了挥。一个小伙计机灵地钻进人堆。
“什么不大好?”
为的那位立刻翻脸踢向旁边的一张桌子——那张桌子边的客人早吓得让过一边——只听一阵“唏里哗啦”桌椅翻倒碗碟全都碎了一地。刚刚还挤了一屋子的人立马推搡着逃出门去。
但那旺盛的好奇心又使得众人不舍离去只围在店门口张望着。一时间一条本来就不很宽阔的大街竟然被堵得严严实实⽔怈不通。
⻩掌柜也吓得眨了眨眼。
“这…”他壮着胆子笑道“这位爷大概还不晓得这店是哪个开的我劝各位老爷见好就收不要等…”
“啪”那痞子猛地一拍桌子。
“你还有胆子跟老爷我罗嗦?别说你家小娘子是国公爷的下堂<img src="in/qi2.jpg">就是堂上<img src="in/qi2.jpg">只要想在这条街上混就要听老爷我的。老爷说想看看她就要出来给老爷们看看。要不然今儿个就砸了你们这个店子。”
此时可儿正在厨房中。
“出去出去。”
老王火冒三丈地将可儿推出厨房。刚刚她又心不在焉地将手指往滚烫的锅灶里送了。
“舂喜把可儿带走!”老王气急败坏地⾼声叫道“哎。”
舂喜夹着⼲净<img src="in/chuang.jpg">单冲进厨房恼怒地瞪了可儿一眼。
“姑娘又想心思了。跟您说了多少遍别在厨房里走神儿。看看手指头又被烫了吧!”
她利落地将手中<img src="in/chuang.jpg">单往⾝后女仆手中一塞抓住可儿的手将她拉出厨房。
可儿惭愧地笑着跟在舂喜⾝后来到后面偏厅。只见柳婆婆正坐在偏厅里指挥着几个女仆熨烫着客人的⾐服被褥见可儿来了她忙恭敬地站起⾝来。
“姑娘又烫了手。”舂喜道。
柳婆婆皱眉看着一脸抱歉的可儿转⾝拿过一个药瓶子轻轻替她上着药。
“对不起我又走神儿了。”可儿憨笑道。
“走神儿?又想姑爷的事儿了吧…”
柳婆婆抬头瞪了舂喜一眼以眼神示意她离开。
舂喜嘟囔着领着众女仆走开。
柳婆婆转⾝看着可儿那幽幽的眼神中既有同情也有理解——即使众人都已经知道她是能说话的她仍然坚持不肯开口。只除了一次。
那是他们被⻩掌柜接来吉祥客栈的第四天。
到了吉祥客栈可儿倒头便睡。⾜⾜睡了三天三夜她才有力量再次面对自己。而她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用被子蒙住头痛哭了一场。就在那时柳婆婆赶走众人向她缓缓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当年柳婆婆被抢⼊宮闱后曾经想过一死了之。但生<img src="in/xing.jpg">刚烈的她认为自己死了就太便宜那个暴君了便准备伺机刺杀隋炀帝。谁知事情败露后隋帝不仅没有赐死她两人还暗生了情愫。此时柳婆婆才认知到原来这个男人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暴<img src="in/nue.jpg">无情有太多的坏事都只因为他是皇帝才算在他的头上…
可儿记得民间一直传说着在隋帝被杀之前曾经让心腹侍从随⾝带着毒药以备有需要时死得像个帝王。谁知宮门被<img src="in/luan.jpg">军攻破后宮人四下逃散竟然没有一个人留在他的⾝边。
柳婆婆正是那个被负以重任的侍从。当<img src="in/luan.jpg">兵攻打皇宮时宮中一片混<img src="in/luan.jpg">。在混<img src="in/luan.jpg">之中她不幸从⾼台上失⾜摔下昏死了过去。等她醒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这是柳婆婆一辈子都无法言说的伤痛。也许在别人眼中隋帝是个昏君。但在柳婆婆眼中他只是一个温柔而无奈的男人一个她最终背负了他的期望的男人…
最终背负了期望的…可儿心中一抖露出一个怯懦的微笑。
“看来我是有些心不在焉。算了反正这里有你们就够了我去歇着吧。”
她拔脚逃离偏厅回到她所居住的后院。
后院宁静而安详。午后的<img src="in/yang.jpg">光透过枝叶茂盛的老槐树将斑驳的光影洒了可儿一⾝。她背靠着老槐树将手探⼊怀中摸抚着凌雄健所赠的那<img src="in/gen.jpg">⽟簪。
他现在还好吗?他全安了吗?他是娶了玲兰还是皇上已经收回了成命?
国公府现在已经关闭就连李大人也携着夫人去京城守国丧了这让可儿连个可以探听消息的路径都没有。
(“上天下地唯我独尊。这话正合我心。”)
可儿微微一笑。有时回忆也是一种慰藉。虽然眼前的现实总会令人更加痛苦。
(“还要分开吗?”)
她的笑意加深。在她心中她从来就没有真的与他分开过。
(“如果我不能接受这种牺牲值得吗?”)
她的微笑颤抖起来。自从分开后她便常常怀疑这样做是否值得。每当回想起临别时凌雄健那凌厉的眼神她就会更加怀疑。也许他真的相信了她的那套说辞;也许他正恨着她;也或许他已经忘了她…
(“对我有点信心。”)
可儿摇头摇。凌雄健不可能忘记她的就像她不可能忘记他一样。虽然两人已经注定无缘虽然她背负了他的期望可儿却深信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她深信哪怕是回来找她算帐他也一定会回来的。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一定能够再见到他。
“姑娘你在里面吗?”院门外突然传来舂喜焦急的声音。
可儿打开院门只见舂喜一脸的惶恐。
“坏了那些痞子真的来踢门了。”舂喜道。
“昨儿⻩世伯不是已经准备下红封了吗?”
“他们想要看看你!姑娘还是躲躲吧…”
可儿皱皱眉推开舂喜向大堂走去。
来到大堂只见原本还是⾼朋満座的店堂內此际只剩下那几个痞子在场。他们有坐在桌上的有站在凳上的还有一脚踩着桌子一脚踩着凳子的。可儿看着那被弄脏的桌面不噤锁起眉头。
“怎么还不出来?”为的那个痞子⾼声叫道:“我数三声再不出来就别怪老爷我不讲情面啦。”
可儿冷笑道:“这不是来了嘛。”
几个痞子连忙跳起来⻩掌柜也走到可儿⾝边。
“姑娘出来做什么?我已经叫小厮去衙门里头报案了没得什么事的。”他低声道。
可儿摇头摇。即使有衙门出面开店的也经不起这些小流氓三天两头来捣<img src="in/luan.jpg">。最好还是一劳永逸地摆平他们——只是如今让她怎么有脸面再抬出凌雄健的名号?
“各位爷”可儿脸上堆起淡淡笑意上前一步。“承蒙各位爷看得起来小店里坐坐这是本店的荣光。这样吧楼上有雅座各位爷楼上雅座有请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只管吩咐小店请客。”
为的痞子“咦”了一声。
“你就是那个小寡妇?”
可儿的脸红了红默默点点头。
其中一个痞子笑道:“这小娘子脸盘子还可以就是⾝条子差了些个像个病怏子。大概是功夫太差所以国公爷才不要她的吧。”
一句话说得可儿的脸⾊立刻恢复了原来的苍⽩。
“哪个八王蛋在这块胡嚼<img src="in/luan.jpg">勒啊?!”
老王听到消息提着一把菜刀便冲出厨房。可儿怕他冒失伤人忙横⾝拦住他抢下菜刀。
众痞子见老王提着菜刀杀奔过来不由吓了一跳。又见可儿将他的菜刀夺了下来便再度嚣张起来。
“咦哟喂动刀子了嘛哥哥哎<img src="in/cao.jpg">家伙。”说着各人也从⾝上掏出各种器械。只吓得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嗷”的一声逃出老远。
店中的众人也都吓了一跳全都退到一角。
可儿扔掉手中的刀陪笑道:“各位爷误会了我这厨子并没有心思伤害各位…”
“就是唦。”为的冲众痞子也摆摆手让众人放下刀<img src="in/qiang.jpg">。“你们也太耝鲁了小心吓到老板娘。我看老板娘是个妙人儿不是那种不晓得道理的。”说着<img src="in/yin2.jpg">笑着向可儿凑过脸去。
“听说那个国公爷为了你差点个连命都不要了你肯定有什么妙处。来跟老爷说说。”说着便要伸手拉可儿。
可儿忙闪⾝躲开他的手。
“爷说笑了。”
她的背部撞上说书台前的一张桌子那<img src="in/gen.jpg">⽟簪的一角滑出⾐襟。恍惚间可儿忆起初次见到凌雄健时他正坐在这张桌子的这个位置上。
“咦?还敢躲叻嘛!”
众痞子的一声哄笑使得那痞子头目自觉颜面受损。他恼羞成怒地欺⾝上前正准备扣住可儿的肩膀眼光却正好溜过那<img src="in/gen.jpg">⽟簪便伸手夺了过去。
“拿来!”可儿大惊连忙扑了上去。“那是我的。”
那痞子见可儿这么着急便知是一个贵重之物不噤哈哈大笑地举着⽟簪让她没办法够到。
老王深知这⽟簪子对可儿的重要<img src="in/xing.jpg">见她像疯了一样地向那痞子扑过去不由怕她有闪失便怒吼一声向那个痞子扑了过去。
那痞子吓了一跳手中不由一松⽟簪“当”地一声掉在地上断裂成四五截。
可儿一下子呆住了。她呆呆地望着地上断裂的⽟簪哑声喃喃道:“断了。”
她抬起头双眼泛着可怕的红光。
“断了…你摔断了我的簪子!”
她捡起地上的菜刀狂一样地向那个痞子扑了过去。那痞子吓了一跳忙捉住可儿的手腕抢下菜刀。老王怕他伤了可儿正想上前却被另外几个痞子<img src="in/chan.jpg">住。
可儿早已恨红了双眼。这是她唯一保有的凌雄健给她的东西她一直把它看作是可以再见凌雄健的希望化⾝如今却就这么没了…这一刻丧子之苦、失夫之痛、以及对一直庒迫着她的不公、愤恨统统爆出来她将眼前的小痞子当作那条无理的律法一样地厮扯着只恨不能将他扯成碎片。
那小痞子也被她这狂疯的模样吓坏了。他期期艾艾地叫着同伙来帮忙而那些同伙看着可儿半狂疯的模样心中也有些颤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胆敢上前去。那痞子眼见无法脫⾝正要用手中的菜刀拍向可儿却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菜刀“当”地一声掉在地上在他的手臂上生生地揷着一柄明晃晃的匕。
“哎哟喂妈哎哪个八王蛋背后下刀子啊?!”那痞子推开可儿捂着手臂痛得哭爹喊娘。
可儿愣愣地看着那把眼<img src="in/shu.jpg">的匕。只见匕的手柄处镶着两粒青金石——她送凌雄健的那柄!
她忙扑上去动作极快地拔下匕只痛得那痞子两眼一翻竟然昏死了过去。
她将匕打量了又打量这确实是她送凌雄健的那柄。可儿忙转⾝看向大门处。
只见大门处凌雄健那壮实的⾝影像一个黑⾊的剪影印在⽩花花的<img src="in/yang.jpg">光之下。
她<img src="in/rou2.jpg"><img src="in/rou2.jpg">眼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想法——他是从那<img src="in/gen.jpg">簪子里幻化出来的。那<img src="in/gen.jpg">簪子承载了她太多的思念从而成了精…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簪蹲下⾝去仔细地捡起。如果真是如此以后只要她想凌雄健的时候是不是敲一敲⽟簪他就能出现呢?
凌雄健等着可儿尖叫着向他扑来。或者痛哭流涕地等着他过去。而可儿却出人意料地蹲下⾝去捡⽟簪——这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他无奈地摸摸鼻梁上的那道疤。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按照他的想法做过任何事情?
他走到可儿⾝后只见可儿瞥了他一眼轻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留久一点没关系的。”
凌雄健茫然地看着老王老王则是茫然加惊喜地回望着他。
他蹲下⾝子从可儿手中拿回匕笑道:“这是你送我的可不许收回去。”
可儿抬头看看他眼中不由泛起泪光。
“你送我的却坏了。”她看着手中断裂的⽟簪。
“没关系我再送你一<img src="in/gen.jpg">就是。”他拉着她的手臂扶她站起。
“不一样。那就不是这一<img src="in/gen.jpg">了。”可儿顺从地偎进他的怀中由着他牵着自己走进內堂。
一直蔵在门边窥偷的花大娘猛地一拍掌柜娘子的背。
“喂你不是说他娶了郡主吗?怎么又回头来找她了?”
掌柜娘子也茫然地望着店堂。
此时⻩掌柜走出大门向众乡邻拱手道:“不好意思今儿店里有事明儿请早。”说着指挥小厮们关上大门阻断了众人好奇的目光。
可儿偎在凌雄健怀中愣愣地走进后堂。直到凌雄健⾝体的热度隔着⾐衫传来她才清醒了一点。她抬头望着凌雄健。
“你到底是人是鬼?”
凌雄健不噤哭笑不得。
“你说呢?”
可儿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簪收⼊怀中然后抬头望着他。那神情仿佛是在等着他消失。
半晌见凌雄健并没有消失她这才犹豫地伸手捏了捏他结实的手臂然后又拍了拍他宽阔的<img src="in/xiong.jpg">膛又摸了摸他扎人的下巴最后倒退一步困惑地望着他。
“你不是幻影。”
“我当然不是。”凌雄健不悦地拧起眉。
可儿又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伸手摸摸他眉宇间的隆起然后眨眨眼一声不吭地向后倒去——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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