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明震暗查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老乡亲。
胡子里长満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
一声声喊我啂名、一声声喊我啂名。
多少亲昵、多少疼爱、多少开心。
啊⽗老乡亲
啊⽗老乡亲
我勤劳善良的⽗老乡亲
啊⽗老乡亲
啊⽗老乡亲
树⾼千尺也忘不了<img src="in/gen.jpg">,我住过不少小山村,到处有我的⽗老乡亲。
小米饭把我养大,风雨中教我做人。
临别时送我上路、临别时送我上路…
几多叮咛、几多期待、几多情深。
啊⽗老乡亲
啊⽗老乡亲
我勤劳善良的⽗老乡亲
啊⽗老乡亲
啊⽗老乡亲
我同甘共苦的⽗老乡亲
我同甘共苦的⽗老乡亲
坐回到指挥车里后,刘铭九在嘴边轻声哼唱起了这前世听着长大的歌曲,心里却越唱越不能平复。坐在他⾝边的王琬飞快的记录下了歌词,他已经习惯了刘铭九时不时就这样突然迸出什么灵感,随口就能唱出一些什么一经传唱,立即比当红歌星还快的传遍军队、厂矿和民间的歌来。毅武军一路走来,军歌也大都是刘铭九这样哼出来之后,再由那些政治部宣传处的文工团里作曲家们记录和整理后,逐渐形成的。
歌声中,同车的韩庚和临时被召到同车向平度进的山东省检察院副总检查长邓克宁听出了,这样一山东民歌味十⾜的歌曲中,所表达的那对百姓浓浓的深情厚谊。听着那歌从他们的总座口中传出来,他们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孩提时光,在自己的家乡中生活的时候,那一幕幕难忘的乡情之景。
歌声停止后,刘铭九象是自言自语的说到:“多么朴实的一群百姓啊,多么善良的一群人啊?可为什么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却总是忘了他们的<img src="in/gen.jpg">,去欺庒这些百姓的呢?难道咱们的薪⽔不够他们花?难道咱们的福利不够让他们即使不⼲了也至少几年不愁吃穿吗?”
韩庚听完后,也用沉重的声音说到:“是啊,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我就想不明⽩啊,这帮人的心都给狼吃了,还是让狗叼了去啊?这么庒榨百姓,他们是能短时间內暴富了,可他们似乎都他**的不缺钱啊,怎么就贪得无厌呢?难道忘了正式这些百姓,把他们养的肥头大耳的吗?”
“杀,这帮人必须杀。”刘铭九突然恶狠狠的一拳砸到了指挥车的墙壁上后,出了一声很大的击撞声。他的拳头经过不断的锻炼,现在如果直接打到一般人⾝上,不断肋条也够那个人趴在<img src="in/chuang.jpg">上三两个月起不来的了。此时砸到车壁上后,在车壁的海绵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说完那句恶狠狠的话后,刘铭九将目光转向了韩庚和邓克宁的脸上后,说到:“现在我来布置下这次行动,光是暗访未必真能在最快时间內把这些家伙查实了。所以我们这次来个双管齐下,别让这群混蛋玩意给我们来个死不认帐。公开的,邓克宁你以你省检察院副总检察长的⾝份,一会先换乘你自己的汽车去。我想这帮八王蛋肯定会给你来些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招,甚至可能直接给你塞钱。只要他们给你塞钱,你就接着收下。花酒照吃、钱照拿,等到正式收拾他们的时候,这就是行贿的铁证。”
“啊?”邓克宁是在凌南那场打黑风暴时,就开始逐步积功升到现在位置上的。凌南打黑时。他曾经是检察院指派的四个公诉人中,最年轻的一个。毕业于国立燕京大学法律系的他,是共和<img src="in/dang2.jpg">內以屈金书和王琬等人组成的“京学毕业生联谊会”成员的。通过屈金书和王琬,他对这个嫉恶如仇恨的总座也是有些了解的。
可现在这总座,竟然让他去接受贿赂,让他去吃花酒。这让邓克宁彻底的震撼了,他这三十年人生,还真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事。不过他惊讶的时间很短,就被刘铭九接下来的话,给开解了疑团。
看到邓克宁吃惊的表情,刘铭九稳了下⾝子后说到:“花酒你自己享受,但是收的钱全都算进赃款,等案子一正式开始办以后,再都<img src="in/jiao.jpg">给专案组。这些都只是一种取证的办法而已,只要能破案,就不要在乎手段。只要能还百姓一片晴朗的天空,你们这些检察官就要学会舍小我而成大我。”
说完之后,刘铭九就具体的布置起行动来。两个小时后,山东中部平度县的府政门前,停下了一辆国美产的福特汽车。车里先是跳下了两个⾝穿黑⾊中山装的青年,他们一左一右站在了汽车的两边。随后。车里又钻出了一个同样一⾝笔<img src="in/ting.jpg">中山装,只不颜⾊是灰⾊的青年人。
灰⾊中山装青年站定脚后,冲着县府政里面喊起了话:“山东省国民**府政终审检察院副总检察长,山东省立法委员会常务委员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常务委员、国中共和<img src="in/dang2.jpg">央中委员、监察委员会常务委员邓克宁前来,平度县长胡瑶出来接下啦。”
站在县府政门前的两个宪兵听到这一长串的名头后,知道这是来了真正的大官了。按山东新府政对军政人员的行政区划,他们很清楚这个来的人,只那个副检察总长的职务,就已经是个至少副厅长级别的了。这个平度县长,也不过才是个正处级,宪兵主管的武装部长,也才是个副处职而已。
听到喊声后,门里迅跑出了两个穿着蓝⾊中山装的人。按照新府政的公务人员规定,所有的公务人员服装都和军队一样,执行配制度。所以从这两个跑出来的人,灰⾐青年看出了他们只是县府政里连级别都没有的普通办事员而已。于是灰⾐青年在他们两个站稳脚,还没来的及说话的时候,就盛气凌人的冲着他们说到:“去叫你们县长出来<img src="in/ying.jpg">接,邓副检察总长前来,你们平度县难道就只派你们这些人出来<img src="in/ying.jpg">接吗?”
“上官莫怪,上官莫怪啊。”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办事员,鼓了起了勇气低头接过了话,连连作揖的接着说到:“不是我们县长怠慢上官啊,是我们的县长正带人下乡推行新政呢,没在县府政里啊。”
灰⾐青年走到这个接话的中年人面前,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后,鼻子里冷哼了一下后,说到:“你是个什么职务啊?推行新政的很重要,可是不用连个有点能做主的官都不留在县府政吧?这要是有什么大事。找谁处理呢?”
那个年纪稍大些的办事员依然是一幅卑微的样子,连连哈<img src="in/yao.jpg">的说到:“回上官的话,县里本来是有个副县长在按新规定留守值班的。可是就在几分钟前,一群<img src="in/luan.jpg">民抗拒执法,那个副县长也赶到城外去解决民<img src="in/luan.jpg">去了。在下是县府政的办公室副主任,区区小职务,不敢劳上官上眼。”
“哦,是个副科级啊,也不错哦。”灰⾐青年边说,竟然绕着这个中年人转圈打量了起来。嘴里出几声怪声后,才又接着开口说到:“你们平度也不是什么穷县啊,这怎么你个副科级的,也穿和办事员一样的⾐服啊?瞧瞧这料子,怎么这么耝啊?”
中年人还是不敢抬头,但却在脸上挂上了窘迫的表情,被坐在车里没下车邓克宁看在了眼里。那个县府政办公室副主任窘红了脸,接回灰⾐员官的话,说到:“平度的确不算穷县,可我们的胡县长响应武长省、刘大帅的号召,提倡我们一切廉洁从事。我们这些人⾐服,定做的时候都比省府政的标准,低了一些造价。让上官见笑了、让上官见笑了。”
邓克宁这个时候走下了车,冲着那个灰⾐青年喊到:“孙奇。你小子那唠叨什么呢?”
灰⾐青年看到车里走下来,穿着薄呢子面深蓝⾊中山装的邓克宁后,连忙跑了过来。站到邓克宁面前后,他才开口赔笑的说到:“副座,这个平度县长跟那些刁民所说的好象不一样呢,他这给他的手下副科级穿的都是那样的破料子呢。那个胡瑶和其他四个副县长,也都在去推行新政呢,没人在县府政里。”
“哦,那你那还唠叨个没完。他廉洁不廉洁,得查了才知道不是?不是看着的就是真的吗,我们办案不能见着就当真吧。”邓克宁说完后。转⾝又朝汽车的方向走了过去。几步走回汽车旁边,回头又对那个灰⾐青年说了句什么后,钻进了汽车里。
叫孙奇的灰⾐青年在邓克宁坐进车里后,才转⾝对着那个县府政副主任说到:“你现在去找你们的县长吧,告诉他,副座先去县检察院了。让他们回来,马上去那找我们。副总座要亲自问他的话,别让他再耽误了。”
县府政办公室副主任听完后,连连点头哈<img src="in/yao.jpg">的说到:“好的、好的,下官这就派去找我们胡县长,下官这就派人去找我们胡县长。”
孙奇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也转⾝走到了汽车旁,打开车门钻进去后,汽车就尾部噴出一串黑黑、浓浓的烟后,迅的离开了平度县府政的大门前。等汽车走远后,那个县府政办公室副主任,才在嘴下轻声了骂到:“他娘的还真是⻩⽑大帅带群⻩⽑官,几个⽑都没齐的小破孩子,竟然都这么他娘了的能装大爷。”
站在他⾝边的那个跟着他一起跑出来的蓝⾐青年听完他的话后,強控制住笑声后,盯着他说到:“您这还是先别来气了,刚才您没听那个大官的话吗?他们这是接着那群穷鬼的上告了吧,这是下来查咱们老爷来的啊。您啊,还是赶紧去翠云楼把咱们老爷他们都找回来吧。”
那个县府政办公室主任转过头看了一眼蓝⾐青年后,点了下头转⾝叫了一辆停在县府政门口不远的⻩包车。他钻上车后,立刻又从车上探出头对那个蓝⾐青年说到:“你赶紧让其他人,去把另外几个县长都找回来,这次估计不是小动作。”
声音未了,他转过⾝催了一下⻩包车夫后,⻩包车迅的离开了县府政的大门前。那个蓝⾐青年也不敢在耽搁,立即转⾝跑回了县府政內。几分钟以后,七、八个同样穿着蓝⾊中山装的人,同时跑出了县府政。之后,他们向着不同的方向奔跑而去。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这一系列行动,都已经被县府政不远的一个路边摊上,那几个穿着长袍和耝布褂子的人。看在了眼里。在那些穿着蓝⾊中山装的人跑出去后,坐在那个路边摊上,一个穿着一⾝青⾊长袍的青年只一挥手,他⾝边那两张桌子上的另外八个人,就也迅站起⾝,有五个人同时追着他们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剩下的三个人,则凑到了那个青⾊长袍青年人⾝边。年纪稍大,一⾝帐房先生打扮的那个人,坐到青年人⾝边后,低声说到:“老板,这些人看来真的是行动够利索的呢。”
“可惜啊,却没用到正地方。”青年人,正是经过乔装改扮的刘铭九。他轻声回答完那个中年人的话后,转⾝朝着摊老板喊了一声:“老板,再给我们每人来碗混馄饨,您这馄饨还真是很好吃呢。”
摊老板应了一声后,很快就把四碗馄饨,分别放到了刘铭九等人的面前。那个老板放下后,微笑着盯着刘铭九说到:“不瞒你说,俺们家这是三代传下来的手艺呢。这陷子是俺爷爷那辈子,到俺爹那辈子逐渐琢磨出来的。唉,只是啊,原本以为刘大帅的新政一推行,俺也能去申请下新府政的那个什么款贷了。可谁知道了,偏偏赶上这么个胡扒⽪选上了县长。嗨…”
“老头子,你那又磨叨什么呢?这几个客人一看,就不是咱们本地人,你那磨叨有啥用,赶紧过来⼲活来。”一边摊主的老婆,喊完之后,走到刘铭九等人面前也不说什么,就把老板拉回了那些可移动装在小车的灶台前。
刘铭九和⾝边的人笑了一下,也不在说什么,只是低头吃起馄饨来。不过在他们的心里,却更加确定了必须要处置掉这个已经给老百姓叫成“胡扒⽪”的县长了。
吃了两口馄饨以后,刘铭九抹了一把嘴,才重新抬头看向那个老板说到:“刘大帅的新政里,不是有一条什么监察的设置吗?也特意给百姓留了条专门检举贪官污吏的渠道,你们既然那么受不了那个胡县长,为什么不去用你们该有的民权,去把他赶下台呢?”
摊老板听完后,苦笑了一下,说到:“客人啊,您是不了解俺们这的情况啊。那胡家是三代大地主哎,他爷爷曾经是这的县令,后来还做过两年的登州知府。他爹从成年就开始做生意,一边做买卖一边收俺们这的地。本来这胡扒⽪就算不再⼲什么了,他家的地产就占了俺们这的十分之一呢。可这小子太不地道了,竞选的时候承诺,他当县长就带头把地分给佃户,只留新府政规定的份额。唉,结果一上任就开始圈地。还给俺们这些做小买卖的,全都加了三条税,让俺们<img src="in/gen.jpg">本去了糊口的钱,就甭想富起来。”
“哦?三条加税?”坐在刘铭九⾝边那个帐房先生听完摊主的话后,惊奇的接着追问到:“这新府政的税项不是都已经明确规定了,噤止一切苛捐杂税吗?这胡扒⽪还能搞出比以前満清那个时候,还新鲜的东西吗?”
摊主边⼲活,边无奈的摇着头回答到:“就俺这小摊子,都在这摆了二十年了。胡扒⽪这一上来,先给俺家加了一条占地管理税。接着又给俺来了一条食品行业附加税和一条什么城市改造附加税。唉,就这三样税啊,一个月就得十八块现大洋呢!俺家这摊子啊,一个月好了能进个五、六十吧,不好的时候也就三、四十块钱的利润。这可好,让他这么一整,好在我家就一小子和一丫头,要不养家都成问题咯。”
刘铭愣了,那个化装成帐房先生的韩庚也愣了。占地管理税?老百姓在路边经营,还真是占地了。可是按新府政的规定,这是不应该收费和税的,因为都已经打进了统一的各项税收项目里。食品行业附加税?这个是完全不合理的,因为新府政的税法上明确有了屠宰税、盐税等与之相关的项目。城市改造属于府政行为,就不应该向这些摊贩来收税。这个胡扒⽪,还真是脑袋够灵光,但却够能盘剥百姓的,还真不妄百姓管他叫扒⽪了。
又和摊主闲聊了一会后,刘铭九才付了帐,带上跟在自己⾝边的韩庚、赵泰旭、王琬和新任的省府政副秘书长安汉一起,走向了平度县城的大街上。一路上,随处可见的是愁容満面的摊贩、店铺老板和平常百姓。整个县城,在天空<img src="in/yang.jpg">光正⾜的时候,这座也有了千年历史的古城,却显的如此凋零和充満<img src="in/yin.jpg">霾之气。
一路之上,刘铭九一行人进酒楼、⼊绸布店、逛菜市场。经过一下午的暗访之后,到了晚上回到城外临时秘营时,总计统计出了胡瑶竟然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內,就私自增加出了不下七十条新税,同时还自行出台了四十八条新的规定。条条都是盘剥百姓之用,项项都是完全违背新政策。而且,这些严重伤害到新政的公告,也都到了刘铭九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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