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江陵之战(一)
五月初五,江陵。(小说手打小说)
睛空万里,朵朵⽩云如同大海上涌起的层层浪花,点缀在湛蓝⾊的天空上。
江陵城四门紧闭,城楼上的大纛凌空飞舞,似乎要乘风而去。各⾊战旗在风中尽情舒展开矫健的⾝姿,大巨的叫啸汇成了道道声浪剧烈地击撞在城池上空。
城墙上站満了人,神情肃穆的官吏,惊慌失⾊的守城士卒,恐惧不安的民夫,所有人都睁大双眼,目瞪口呆地望着城外。
“呜呜…”苍凉而雄浑的号角声蓦然响起,就象一道金⾊闪电突然划空天宇,紧接着天雷霹雳炸响,天地骇然变⾊。
城楼上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极度的惶恐霎时笼罩了整座城池。
“呜呜…呜呜…”号角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此起彼伏,转眼间便淹没了大地上所有的声音,带着无穷的杀气直冲霄汉。
城外是人的海洋,是战马的海洋,是旌旗的海洋,是⾎腥和恐怖的海洋。
五万铁骑和十万步兵大军排成密密⿇⿇的方阵,从城外的平原上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上,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炙热的太<img src="in/yang.jpg">好像无法忍受十五万人的凛冽杀气,抱着自己的脑袋面无人⾊地躲进了云层。
战马在奔腾,大地在铁蹄的践踏下无助地呻昑着,江陵城在大夏铁军凌厉的锋锐下变得弱不噤风,就象一头被子套了利齿的猛兽蜷缩在一旁不停地颤抖着,呜咽着。
刘表站在城楼上,双手撑着冰冷的城墙,消瘦的⾝躯随着城楼轻微地战栗,眼里的神情非常复杂。有奋兴,有惊恐,有悲哀,有无奈,有担忧,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丝惆怅。站在他⾝边的各级大吏们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后,没有议论纷纷,他们好象还没有从极度的惊骇中苏醒过来,一个个茫然地望着城外铺天盖地的大军。
曾炩下令,两万強弩继续前出至投石车队部的前面,在距离城墙两百步的地方,以<img src="in/luan.jpg">箭进一步庒制江陵城內的远程火力。
在強弩队部开始发挥火力后,夏军攻城队部开始推着各种大型攻城器械,向江陵城靠近。
行进在队部最前面的是巨型冲车、飞楼和井栏等強力攻城器械。
四万大军,跟在二十台冲车、四百架井栏、一千二百架飞楼的后面,向着江陵杀去。
⾎战随即开始。
江陵城南面是大江,只有三面可以攻击。当然,有⽔师也可以从南面发起进攻。
北面是夏军的主攻方向。
场战上,夏军部署了六百台重型、中型、轻型投石车,三百台投石车以及一百门火炮,一万张強弓,武力惊人。
在震耳<img src="in/yu.jpg">聋的战鼓声里,在十余万将士、民夫们的呐喊声中,密密⿇⿇的矢石冲上了天空,一时间场战如海啸一般,惊天动地,气势恢宏。
夏军持续轰击,矢石如狂风暴雨,烈猛无比。
战鼓狂擂,低沉而烈猛的鼓声响彻了十里场战,震撼了无边无际的天穹。
战旗狂舞,五彩缤纷的旌旗掀起了层层骇浪,波澜壮阔。
大巨的叫喊声汇成了滚滚惊涛,一阵阵炸响在天地之间,山崩地裂。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深切感受到了大夏帝国无坚不摧的力量。
城內刘表军隐而不发,悄然无声。
曾炩皱起了眉头。
张飞、颜良、文丑等人的神情也是非常凝重。
江陵作为刘表经营十余年的一个据点,其城池的防御能力丝毫不亚于襄<img src="in/yang.jpg">。
夏军能够轻松的拿下襄<img src="in/yang.jpg">城,那完全靠的是运气,刘表军被乔装的夏军诈开了城门,这才突袭得手。
而如今的江陵,却是难以复制襄<img src="in/yang.jpg">城的情况。
江陵城上远<img src="in/she.jpg">武器之所及便是城防的边缘地带,城內有投石车,这个边缘地带至少在两百步到三百步之间。但城內刘表军很自信,在距离城墙两百步的地方才开始挖掘护城壕。两百步的范围,也就是城內投石车、<img src="in/chuang.jpg">弩可以有效<img src="in/she.jpg">击的范围。
护城壕宽约五十尺(大约为今十二米),深二十尺(约今五米),壕內铺设长短不一的竹刺、木刺。这种护城壕有五道,北疆军想在叛军烈猛<img src="in/she.jpg">击下,顺利攻到护城河,需要付出很大代价。
五道护城壕之后,就是护城河。护城河宽约十五丈(约今三十五米),是与大江相连的,里面的⽔全是江⽔,想将其掘断,短时间內<img src="in/gen.jpg">本不可能。这是夏军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护城河距离墙<img src="in/gen.jpg">还有四百五十尺(约今百米)。在护城河之后,还有一道更宽的护城壕。这道护城壕上设有转关桥。这种桥只有一<img src="in/gen.jpg">梁,梁的两端伸出,架在壕沿的横木上,当敌人行至桥上时,拉动机关使横木缩回,桥面便会翻转,令敌坠⼊壕內。
这道护城壕之后是瓮城和冯垣。瓮城是主城门外的半座小城,墙⾼七十尺(约今十六米)。瓮城城门偏设,当城门遭到敌军攻击的时候,城楼上的守军也能<img src="in/she.jpg">杀攻城敌卒。敌军一旦攻破瓮城,同样会陷⼊守军居⾼临下的四面夹击之中。冯垣是用泥土夯实的矮墙,⾼约十五尺(约今三米多),守军伏在矮墙后,<img src="in/she.jpg">杀翻越护城壕的敌卒。
在冯垣之后,就是拒马带。这条拒马带宽有十尺到二十尺,主要是阻挡敌军架设云梯。在守城士卒出⼊的地方,拒马和鹿砦都埋得比较浅,以方便守军移动,并加以显要标志,让城墙上的守军重点防范。
拒马带之后就是城墙<img src="in/gen.jpg">了。又⾼又陡的城墙虽然不利于敌军攀爬,但也是城上守军的<img src="in/she.jpg">击死角。然而,刘表在这里十余年时间的经营,在城墙上修筑了大量的“马面”和楼台,弥补了这一缺陷。
马面突出城墙外侧,与城墙合为一体,守军可以居⾼临下<img src="in/she.jpg">击,消灭城下死角里的敌军。马面上设有可供士卒休息的战棚,战棚四周有木桩围护。这种防御设施过去只有边塞要隘和边郡大城才有,但刘表竟然把它应用到江陵城的防护,这让大夏诸将大为惊讶。
修筑马面的工程显然大了一点,刘表在延墙上按照正常防御办法,修建了大量临时楼台。
楼台的作用很多。虽然江陵城的城墙顶部很宽,一般在五十尺到七十尺,⾜够守军灵活自如地机动和战斗,而且延墙两侧的女墙又⾼又厚,尤其是外侧女墙,都开有密集的外宽內窄的<img src="in/she.jpg">击孔,城角也还建有坚固的角楼。但这些防守设施在战时<img src="in/gen.jpg">本不够用,必须添置临时楼台。
在延墙上,刘表军每隔两百五十尺(约今六十米)建了一座突出外侧城墙五尺(约今一米)的观察楼。每隔八百尺(约今两百米)建了一座突出外侧城墙十五尺,以消灭城下死角和夹击城下敌军的木楼。同时,每隔八百尺还竖起了一面用⾼尖木桩连成的横墙,木桩的⾼度约为十五尺,平时开小门以供穿行,一旦敌军登上城墙,则封闭横墙作为路障继续阻杀敌军。
另外,每隔一千五百尺(约今三百六十米),刘表军还建了一座突出“內侧女墙”二十尺(约今五米)的木楼,用以攻击突⼊城內的敌军。
这是目前夏军能看到的防护设施,在城內,也许刘表军还建有更多的阻击设施。江陵城攻击难度之大,让夏军上上下下都有一种无力和挫折感。如此的坚城,在夏军征战的过程中,遇到的是少之又少。
天子御驾亲征,<img src="in/ji.jpg">励了夏军的士气,但当将士们从奋兴中冷静下来,面对前方⾼大而坚固的城墙时,场战上⾎腥和死亡的气息又把他们残酷地打回了现实。
夏军持续轰击了一个时辰,无数的石块和箭矢倾泻在城墙上下。
城墙顶部的楼台在石块和箭矢的肆<img src="in/nue.jpg">下,损失较大,有几座小木楼直接给石块轰塌了。瓮城也遭到了重创。正面单薄的女墙被石块砸毁了很多。埋伏在冯垣后面的敌军更是夏军重点攻击的对象,大小石块和箭矢几乎把他们淹没了。
江陵城太⾼,城墙上又有门楼、马面、木楼等建筑,刘表军的制⾼点让人望而生畏。制⾼点被刘表军控制,夏军的強攻就会遭到庒制,伤亡必定惊人,为此夏军在城防边缘地带,用木头和泥土修筑了大量的土台,土台上再建坚实的木棚,用以安置弩炮和箭手。
在弩台和箭台的中间,便是投石车阵地。
此次夏军运到城下的投石车、弩车类型繁多,数量也极为庞大。
夏军的攻击力很強,但攻击力強并不代表可以控制制⾼点。夏军这番狂轰滥炸本想<img src="in/you.jpg">使刘表军还击,以便在第一次強攻前尽可能摧毁敌人的制⾼点,但刘表军似乎看透了夏军的目的,一箭不发,让夏军徒呼奈何。
曾炩下达了強攻的命令。
曾濂立即命令所有火炮、重型投石车、连弩炮、弓弩炮、弩炮,部分中型投石车调整攻击角度,待強攻开始后,把炮弹、石弹和箭矢全部<img src="in/she.jpg">上主城墙和瓮城,庒制敌军的反击。其余中型石炮、轻型石炮、脚张弩全部对准瓮城和冯垣,以強有力的攻击掩护突击队部的推进。
吴雄命令自己的突击队部带着壕桥,列阵于前。
跟进队部列阵于后。士卒们抬着一块块的木板,准备在突击部堆攻克护城壕后,把木板横铺在壕桥上,让后续队部继续前进。
临车被全部推到前沿,強弓手紧随其后。
短短时间內,各部准备就绪的旗号纷纷升起。
“擂鼓…”吴雄纵声狂呼“攻击,开始攻击…”
“咚咚咚…”战鼓擂响,令旗飞扬,突击队部开始进攻。
“杀…”一队队的悍卒⾼举盾牌,推着壕桥,奋力奔行,吼叫声直冲云霄。
“咚咚…”突然,江陵城上鼓声四起,箭矢如雨,倾泻而下。
“轰…轰…”一块块燃烧的石块冲天而起,一路厉啸着,狠狠地扑向了夏军战阵。
刘表叛军反击了。
城墙上的叛军居⾼临下奋力<img src="in/she.jpg">击。弩车的阵阵轰鸣声响彻了天穹,犀利的箭矢和燃烧的石弹铺天盖地。
与此同时,隐蔵在瓮城和冯垣后面的敌军也展开了<img src="in/she.jpg">击。
夏军的突击队部是敌人的主要攻击目标。奔跑中的士卒在箭雨中接二连三地倒下。石弹纷纷砸进人群,残肢断臂四<img src="in/she.jpg">而起,更有几块石弹直接砸中壕桥,把厚实的壕桥拦<img src="in/yao.jpg">砸断。
北疆军的弩台、箭台和投石车阵地也是敌人的攻击目标。由于制⾼点被敌人控制,箭阵密集,土台遭到了重击。箭台上的箭手被迫全部退到了木棚內。弩台上的大型<img src="in/chuang.jpg">弩虽然还在连续轰击,但间隔时间明显变长。投石车阵地因为有巨型木盾掩护,初始情况并不算糟糕。但随着叛军一颗石弹击碎木盾,砸毁了一台中型石炮,问题随即变得严重起来。只有火炮阵地因为火炮绝对的<img src="in/she.jpg">程优势没有受到威胁。
投石车营上校征询炮兵队部指挥将军曾泫,是否把投石车阵地后移。
曾泫气得怒声骂道:“怕什么?他能打中你,你就不能打中他?给我轰…”
“大人,叛军的投石车在城內,我们无法准确判断位置。”
“没办法就给我想办法。”曾泫一鞭菗到地上“先对准城墙上轰,把叛军的弩车都给我轰烂了,另外,下令火炮队部进行精确打击,尽全力消灭城內的投石车,快点…”
“轰隆…”长长的壕桥像一只咆哮的长龙,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落到撑沿上。
中午,夏军顺利攻占第一道护城壕,并在对岸竖起了盾阵。
跟进队部随后推进,铺设横木,以土覆盖桥面,并迅速做好了攻击第二道护城壕的准备。
下午的攻击更加烈猛,双方好象都要把蓄积已久的仇恨全部爆发出来,更多的士卒倒在了场战上。
第二道护城壕顺利攻克。
一百台临车被推到了前方,六千名強弓手登上箭屋,向城上城下烈猛<img src="in/she.jpg">击,但制⾼点被控制在敌军手上,夏军无法庒制敌军,导致大军攻击第三道护城壕失败。
⻩昏时分,曾炩下令停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