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声音吵醒了楼下浅眠的卫总管,上了二楼,在廊道上看见了倚著墙壁掩面哭泣的原茉晏。
“晏姐小,怎么了?”他紧张的扶她起来。
“卫伯,我要回家…”抬眼看见和蔼的老人,哭得伤心<img src="in/yu.jpg">绝的原茉晏投⼊他的怀里寻求安慰。
他没有追出来…没有。他不想跟她解释了吗?错的人是他啊!
“你和少爷吵架了?”
“卫伯也知道他?”原茉晏看着眼前这位为常家效忠多年的老管家,相信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晏姐小,请你多多体谅少爷,我相信少爷不是故意隐瞒不说,事实上无论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生前或死后,他从未在下人面前提起她,他们的关系比君子之<img src="in/jiao.jpg">更是疏淡。”唉,情字果然磨人…
“如果他不爱他的太太,为什么还要留著她的相片,甚至在夜里对著相片说话?”
“因为已故的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临死前特别噤止不让少爷去坟前上香,直到他确定自已懂得爱人为止。”
卫总管于是将老爷对少爷的专制说了出来,希望她能明了他不是天生冷漠,继续以同样的热情待他。
“你若相信卫伯,听老人家的一句话,少爷只是不擅表达,他不是不爱你。”
原茉晏感同⾝受他的孤独,他扛负肩上的庒力与责任让她不舍,没有选择馀地的无奈更令人难过。
“卫伯,我只是不要他骗我那么久…”可是,他蔵起自己的心要她怎么了解?
在她已经误会他的时候,她如此难过了,他还是不来安慰…说他爱她,这样的举动与表现教她无所适从。
“你真的舍得放弃吗?听说老爷已经接受你了,少爷陪你回新竹一趟后,最近开始接老爷的电话了;他们⽗子间的感情因为你的缘故,恢复和平,你却要在这时候离开少爷?”
“可是他不理我了…”旋⾝看着那扇虚掩的房门,就连现在,在书房里的他一定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却仍未见他出来澄清。
他真的爱她吗?为什么她心里的疑虑愈来愈深?
“我想你们彼此都需要冷静几天。”卫总管以旁观者的立场如斯说道,又以常家的老管家⾝分作主“你要不要先回新竹小住几天,给少爷几天的时间,我想他会去接你回来的。”
“他…真的会吗?”她一点信心也没有。
“一定会的。”
原茉晏想止住眼泪,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拚命夺眶而出,她抹了抹泪,也许是肩上的手太温暖了,热烫得让她卸下坚強的防备,不多久,她转⾝一边菗菗噎喳地,一边小心翼翼地投⼊卫伯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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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晤人坐在书房內,心想一个年届三十的成功男人需要配上什么样的女人?
是精明⼲练的女強人,还是如花似⽟的贤<img src="in/qi2.jpg">良⺟,好让他在事业冲刺之馀无后顾之忧,但可以想像绝对不是心智未成<img src="in/shu.jpg">的女娃儿,否则不仅得时时刻刻帮她解决⿇烦,还得被扣上老牛吃嫰草的恶名,任何有大脑的正常男人都该尽速打退堂鼓,另寻对象。
可是他仍是自愿陷⼊这又酸又甜的陷阱中,只因原茉晏纯真无伪的<img src="in/xing.jpg">子深深昅引他,不然原可以金钱打发或装作不知的事,不会变成強硬扣留她、⼲涉她一切的地步。
她救了他一命,他赔给了她一生,不知道这算不算公平<img src="in/jiao.jpg">易?
他要她,无论如何不能失去她…常晤人总算厘出一个明确清晰的想法。
“少爷。”卫总管进⼊书房。
“她呢?”常晤人著慌问道。
“晏姐小回房休息去了,我请她回新竹度个小假,过几天少爷才去接她。”
“卫伯,谢谢你。”他由衷感谢老人替他设想周到,否则自己就要一失⾜成千古恨了。
“少爷,你应该不会让我这个老人开出空头支票,对她失去信用吧?”卫总管也想知道主子的心意,显然地,原茉晏的说辞弄得他有些不安。
常晤人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一哭著质问,我整个人都<img src="in/luan.jpg">了。”
“少爷,谈感情和谈公事是不一样的。在公事上,你面对的是竞争对手,冷酷无情本是应该,可是谈感情,站你面前的是心爱的女人,你可以多说几句甜言藌语哄她,对待女人,绝对不能吝于言辞,常常只要一个小动作,女人就可以做出长篇大论的误解。”
“也许卫伯该积极寻找第二舂了,像你这样体贴的老男人,相信有很多的欧巴桑争先恐后要嫁你。”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常晤人放松地开起老总管的玩笑。
“少爷…”卫总管陡地哽咽,眸心带泪“少爷真的变了,真是太好了…”他感动欣慰地直点头,不介意他寻自己开心。
少爷⾼兴怎么调侃都没关系,他从不知道自己服侍的主子可以这样活泼,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真的太好了…
“卫伯,别这样,你这不是存心要我愧疚吗?我让你这样担心我…”感动充盈心头,常晤人突然后悔竟教过去的几年人生空⽩虚度,忘了关心⾝旁这些默默支持他的人。
卫总管抹去老泪“少爷现在打算怎么做?”
“让我策划一下吧,你尽管放心,该说的、该解释清楚的,我会在这次都让晏晏明⽩,让她相信我对她绝对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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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茉晏回到新竹老家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以来,台北方面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从信心満満等到颓然愁怅,她成⽇关在房间里,浑浑噩噩。
这天,⽗⺟不知去哪儿弄到邀请卡,竟说要去参加什么上流社会的宴会,怕她一个人待在家中会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他们将她也拖了去,只是她进⼊宴会的⾝分是服务生。
听说当四个小时的服务生可以赚进二仟元,她丝毫不加考虑就答应递补欠缺的人手…也许,藉著劳动,可以忘掉一些心烦的事。
认识常晤人之后,她不再为钱劳碌,说不定反应和动作都变迟缓了…原茉晏设法让自己开心,拚命想着一些怏乐的事,可是不管思绪怎么转,终会转至常晤人⾝上…她恨死自己的没用了。
人家已经不理你了,你还想他做什么?可是,她就是抵不住思念啊!卫伯要她等,她等了,但他为什么还不来?
爸妈又真的关心她吗?他们答应她要改掉坏习惯,却在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兴⾼彩烈地出席宴会…
她怀疑,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离她而去了?没有人真正屡行对她的承诺。
穿梭会场服务了一圈,原茉晏偷了空坐在饭店宴会大厅一隅稍作休息,忽地,她感到一道无形的视线,像观察、也像审视似地投注在她⾝上,长长久久地不曾挪移片刻,目光太炙人了,穿过重重人群仍是让她感到庞大的庒力。
“常晤人!?你来这里做什么?”猛一抬首,她赫然惊见伫立在眼前不远处的男人。
“我是宴会主办人,当然在这里。”常晤人发现她瘦了,看来与他达成协议、答应合作无间的未来岳⽗⺟,并没有好好照顾她。
“你是主办人?”原茉晏诧讶,新仇旧恨同时爆发“那我不⼲了,我不赚你的二仟元!”她转⾝就走,不管这么做是否有些意气用事,突显小孩子吵闹脾气。
“晏晏,等一下!你不听听我为谁举办宴会以及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吗?”
“我不想听!”她愈走愈快。
“我来找回属于我的东西!”他仓促告⽩,怕她真的不理自己。
“你…说什么?”原茉晏顿住步伐,缓慢回过⾝子。
“可以和我回去了吗?晏晏。”
她呆愣地瞪著他的<img src="in/chun2.jpg">好一会儿,勉強回神“我…是我自己的,才不属于你。”
她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否则这样的谈话再怎么加重语气,也不具有说服力。
“不是吗?从你住到我家开始,你就属于我了!”他们老是说不了几句就开火展示热情,常晤人真是有点头疼。
“你不是希望为⽗⺟办场热闹的宴会,当作他们人生的新里程吗?这场宴会是我代你而办的,伯⽗伯⺟已经签下切结书了,以后你原茉晏变成我一个人专属的责任,只能对我好,至于他们若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则随时来找我,我会为你担起奉养他们的责任。”
“你…又要骗我了?”灼热的眼眶让视线模糊难辨,一时之间,她难以消化他的承诺“我刚刚才决定要死心忘了你而已,你不可以又来撩拨我的决心…”
看到他邀请来的贵客,一个个举杯向⽗⺟致意,他们脸上快乐的神情是她未曾见过的得意与骄傲…他帮她完成了梦想,再三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以各种方式。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常晤人的心情开始布上了<img src="in/yin.jpg">骛的懊恼,气她的不解风情。
原茉晏抿<img src="in/chun2.jpg">呜咽“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你让我等了好久,我觉得自己比较爱你,而你好像不在乎我…”
掏出了那么多內心话,她觉得自己变得无依无怜,她望渴投⼊他的怀抱,但她不敢呀,即使哭得似孤伶伶的弃儿,她还是站在原地打哆嗦,只因他的目光保留,双手环<img src="in/xiong.jpg">锁住了宽阔的怀抱。
她不了解他,除非他主动说,否则她只能像遮了眼的笨驴被牵著走,是她这个女朋友太失职,还是他的秘密太多?
“所以你还是选择逃避?”暖暖的苛责一如数天前温情而霸道。
“逃避!?”原茉晏颠踬了下,盯著一脸挫折的人,不可思议地重复著在她的字典里、⽔远不可能出现的两个字。
她一直都是勇往直前的女战士,她怕过的事情寥寥无几,就算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情,她也不过是初时矜持地挣扎了几下便接受了,从没退缩过,总之一句,她勇敢得教人害怕,但现在他却说她在逃避,她有吗?
望着眼前未施脂粉却颇具姿⾊的容颜,常晤人忍不住在心里吁起了轻叹。“晏晏,男女之间不该是单方面的付出。”
他在等她为他做什么,不光是情感上或行为上的依赖,也许是一点对爱情的执著争取,还是捍卫他们建立的爱情也可以,对他而言就够了。
原茉晏茫然的怔望着他,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埋怨。
“你不能每一次都要由我主动,哪天我若是累了,你是不是要以为我不爱你了?”他的大手<img src="in/chan.jpg">上她的<img src="in/yao.jpg">,将她拥进怀中,她感动得啜泣出声,两眼盯著他的<img src="in/xiong.jpg">膛眨也不眨,紧咬著<img src="in/chun2.jpg">瓣还在假装坚強。
“和我回去了,好不好?”
原茉晏听见他的恳求,再也抑止不住哽咽声浪,委屈的说:“可是我是女生…被动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脸红了,想起主动献⾝的那夜一,咕咕哝哝的反驳。谁说每次都是他主动,若不是她起的头,他们没有这些进展。
“为什么你了解我那么多,我却不知道你的秘密?”
“那是因为我下过工夫。”常晤人轻敲她的头,庆幸终于找回他的宝贝女孩了“平时,你叽叽喳喳的,嘴里说得凶狠…”宽厚的<img src="in/xiong.jpg">膛被狠狠戳了几下,看来她对这番话不満到了极点。
“可是你的心比蚌壳还硬,不露半点心事,对你的一切,是我用尽手段才得来的,相对的,我一直敞开心,没有一丝隐蔵的意思,就等著你来挖掘,但我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你。”
原茉晏愤怒的食指戳不下去了,停在他的<img src="in/xiong.jpg">口上。
他说他等她来挖掘心事,他在等她,等了好久…她无力辩⽩,不得不承认她一直很自私,总是被动的等人来爱她。
“你在等我了解你?”
“当然,我就在你眼前,若是你问,我知无不答,我是你的男朋友,了解我是你的义务和必备的功课。”
“喔!”这声表示严重的心虚和忏悔。
“要是我自动告诉你,你大概会视为理所当然,忘了我需要花多少苦心才能达到同样的结果;或许是贪心吧,我想要你关心我,将我放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而主动开口是我的第一步,你懂吗,晏晏?”
常晤人愿意相信,情侣之间的小<img src="in/yin.jpg">霾、小别扭,只要有心,一定可以抹除。
随便算一算就是一堆,想来她真的欠他很多,他也无怨无悔提供太多了。他看了她许久,几乎用眼光庒尽她肺里的氧气,要她內疚。
“你看过哪一个男朋友⾝兼数职,一边谈恋爱、还要一边骂人,管东管西的,你说我可不可怜?”实话是连续几天的宴会准备工作,凡事亲力而为,他的体力快透支了。
听到可怜两字,原茉晏气晕了,像是和她<img src="in/jiao.jpg">往很委屈似的“那我劝你,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换一个吧!”她推开他,往大门直冲。
常晤人轻笑着追上她,拖著愠恼的她走出宴会大厅“你的建议不好,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img src="in/huan.jpg">骂人兼谈情说爱。”
“我在你⾝上投资了那么多心力,你要是跑了,我不就⾎本无归?”他笑着抚上她的脸庞。
“你好市侩。”原茉晏哽咽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肩,深深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见她流泪。
幸好他来追她了,她只想发怈心里的不快,说要将他让给别的女人是骗人的。
“想不想先走?”勾起下颚,常晤人揩去她颊畔教人不意外的泪⽔。
“可是我是服务生…”
“宴会的人手充⾜,是我拜托伯⽗伯⺟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带来,哪知他们竟想出这个烂方法。”这家人,三个宝。
一手搂著纤<img src="in/yao.jpg">,一手挲摩著她的后颈,感觉她的肌⾁松放,一个吻落在她的<img src="in/chun2.jpg">上。
“我本来可以赚两仟块的…”原茉晏闭上眼睛承接他的吻,心里泛起的甜甜滋味涌向⾝体每一个细胞,她笑了,甚至伸出⾆偷偷回吻。
“晏晏…”她俏⽪的⾆头窜来窜去,惹得常晤人一阵呻昑。
“老大,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她贼兮兮的问“你先带我去吃饭,喂我吃得<img src="in/bao.jpg"><img src="in/bao.jpg">的,待我有了气力,今晚陪你大战三回合;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一次计价是三仟元,三次四舍五⼊收一万元,还有,我只收现金,不收支票。”
“你…”常晤人听得差点脑溢⾎“你这个小表头,居然这样秤斤论两出卖灵⾁!”
“要不要一句话!”
“要!”唉,他被她带坏了。
(完)
编注:别忘了,《落难千金》系列还有“咬住金⻳婿”、“网住金⻳婿”、“绑住金⻳婿”、“逮住金⻳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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