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很细致很<img src="in/chan.jpg">绵的抒情歌,大家本来都笑得过了火,是很需要调剂一下了,他的歌把我们带进了另外一个境界,大家都自然而然的安静了。坐在那儿,⼊<img src="in/mi2.jpg">的听着他的歌声,他唱得那样的生动,那样的富有情感,我们都听得出神了。
他的歌唱完了,大家爆发的响起一阵掌声。⽔孩儿不声不响的走到我的⾝边坐下,对我低低的说:“蓝采,你觉不觉得,我们这圈圈里有一半的女孩子都对柯梦南着<img src="in/mi2.jpg">了?”
我心里一动,望着⽔孩儿那张姣好的脸,如果有一半女孩子倾心于柯梦南,恐怕也起码有一半男孩子倾心于⽔孩儿吧!
“包括你吗?”我笑着问。
“我?”⽔孩儿对我笑笑,反问了一句:“你看像吗?”
“有一点儿。”我说。
“算了吧!”她摇了头摇。“我不爱凑热闹!”
“什么热闹?”何飞飞抓住了一个话尾巴,大声的揷进来问:“我可最爱凑热闹了,有什么热闹,告诉我,让我去凑!”
我和⽔孩儿都笑了,⽔孩儿拉过何飞飞来,拧了拧她的脸说:“你要凑吗?这热闹可是你最不爱凑的!”
“真骨稽!”何飞飞大叫:“任何热闹我都要凑,连癞蛤蟆打架我都爱看!”“你真要凑这个热闹吗?那么我告诉你吧!”⽔孩儿拉下何飞飞的⾝子,在她的耳朵边叽咕了两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何飞飞的一声大吼:“胡说八道!”
⽔孩儿笑弯了<img src="in/yao.jpg">,大家都注意到我们了,柯梦南放下吉他,抬起头来问:“你们在笑什么?”
“⽔孩儿告诉我说…”何飞飞大声的说着,⽔孩儿急得喊了一声:“何飞飞!别十三点了!”
“好呀!”无事忙叫:“你们有秘密,那可不成,赶紧公开来,⽔孩儿说些什么?”
“她说…她说…”何飞飞故意卖关子,一边笑,一边拉长了声音:“她说──她爱上了一个人!”
⽔孩儿跳了起来,做梦也没想到何飞飞表演了这样一手,不噤<img src="in/zhang.jpg">得満脸通红,又急又气,嘴里嚷着:“何飞飞,你少鬼扯!”
但是,男孩子们开始起哄了,翻天了,又叫又嚷,要<img src="in/bi.jpg">何飞飞说出是谁来。何飞飞则笑得翻天覆地,捧着肚子叫:“哎唷!真骨稽,骨稽得要死掉了!”
“你别死掉,”无事忙说:“先告诉我们她爱上的是谁?”
“是──是──”何飞飞边笑边说。
“何飞飞,”⽔孩儿越急越显得好看,脸红得像⾕风花园中的玫瑰。“你再要胡说八道,我可真要生气了。”
男孩子们起哄得更厉害,<img src="in/bi.jpg">着何飞飞说,何飞飞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终于说了出来:“是──是──是她爸爸!”
⽔孩儿吐出了一口长气,一脸的啼笑皆非。男孩子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何飞飞又笑又骂,整个客厅里<img src="in/luan.jpg">成一团,何飞飞又滚倒在地毯上了,抱着个靠垫直叫哎唷,一叠连声的喊:“哎唷,真骨稽!哎唷,真骨稽!哎唷,真骨稽!”
“什么国中<img src="in/ji2.jpg">,外国<img src="in/ji2.jpg">,乌骨<img src="in/ji2.jpg">的!”无事忙骂着说:“何飞飞,你这样捉弄人可不行,非罚你一下不可!”他回头望着大家说:“大家的意见怎么样?”
“对!对!对!”大家吼着。
“罚我什么?”何飞飞平躺在地下,満脸的不在乎。
“随你,”无事忙说:“爬三圈,接个吻,都可以!”
“接个吻,和谁?”何飞飞从地上一跃而起,大感趣兴的问。
“和我!”无事忙存心要占便宜。
“好呀!”何飞飞真的跑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却歪着头先打量了一下他说:“奇怪,你怎么长得不像个人呀,我从来不和动物接吻的!”
“去你的!”无事忙气得大骂着推开她。
何飞飞笑着一个旋转转了开去,她刚好转到柯梦南⾝边,停了下来,她弯下<img src="in/yao.jpg">,毫不考虑的在柯梦南的面颊上吻了一下,抬起头来说:“还是你长得像个人样!”
大家鼓起掌来,柯梦南有些发窘,他仍然不习惯于过分的开玩笑。望着何飞飞,他摇头摇说:“何飞飞,什么时候你才能有点稳重样子呢!”
“等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何飞飞嘻⽪笑脸的说。
大家都笑了,柯梦南也笑了,一面笑一面不以为然的摇着头。何飞飞早已一个旋转又转开了,跑去和紫云、彤云抢牛⾁⼲吃。
就是这样,我们在一块儿,有数不清的<img src="in/huan.jpg">笑和快乐,但是,谁又能知道,在<img src="in/huan.jpg">笑的背后蔵着些什么?
妈妈总说我是个梦想太多的女孩,虚幻而不务实际。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我常常会陷进一种空漠的冥想里,一坐数小时,不想动也不想说话。那年冬天,这种陷⼊冥想的情况更多了,我发觉我有些消沉,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我无法确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切都令我心烦,令我厌倦,连圈圈里的聚会,都不能引起我的趣兴了。
我把这种消沉归之于天气不好和下雨,那正是雨季,雨已经一连下了一个多月了,我自称这是“情绪的低嘲”认为过一阵就会好了,可是,过了一阵,我还是很不快乐。妈妈为我非常担忧,不止一次,她望着我说:“你是怎么了?蓝采?”“没有什么,妈妈,只是因为天下雨。”
“天下雨会让你苍⽩吗?”妈妈说:“告诉我吧,你有什么心事?”
“真的没有,妈妈。”
“可是,我好久都没有看你笑过了。”妈妈忧愁的说:“而且,你也不对我撒娇了,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你瞒着我。”
“我发誓没有,妈妈。”我说,勉強的笑了笑。“你看我不是笑得満好吗?”“你笑得比哭还难看呢!”妈妈凝视着我:“我觉得你是想哭一场呢!”
不知怎么,给妈妈这么一讲,我倒真的有些想哭了,眼圈热热的,没缘由的眼泪直往眼眶里冲。我咬了咬嘴<img src="in/chun2.jpg">,蹙紧了眉头,说:“别说了,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有些心烦,你别管我吧,妈妈。”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妈妈看来比我还烦恼:“除了你我还有什么,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过得快乐呀!”
“噢,妈妈!”我喊,眼泪终于冲出了眼眶,用手<img src="in/rou2.jpg">着眼睛,我跺了一下脚说:“你⼲嘛一定要逗我哭呢!”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妈拍着我的肩膀说:“又变成小娃娃了,别哭了,去休息吧,我只是希望你快快活活的。好了,好了。”
傍妈妈一安慰,我反而哭得更凶了,把头埋在妈妈怀里,我像个小孩一般哭得泪眼婆娑,妈妈也像哄孩子一样拍抚着我,不断的,喃喃的说些劝慰的话。好半天,我才停止了哭,坐在妈妈的膝前,我仰望着她,她的脸在我嘲<img src="in/shi.jpg">的眼光里仍然是朦朦胧胧的,但她的眼睛却是那样清亮和温柔。我忽然为自己的哭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我已经二十岁了呢!于是,我又带着些惭愧和抱歉的心情笑了起来。
我的哭和笑显然把妈妈都弄糊涂了,她摩抚着我的脸,带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说:“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吗,又哭又笑的!”
是怎么了?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一段时间里。就是那样没缘由的烦恼,没缘由的流泪,没缘由的消沉,没缘由的要哭又要笑。
一连两次,圈圈里的聚会我都没有参加,没什么原因,只是提不起兴致。然后,怀冰来了,一进门,她就拉着我的手,仔细的审视着我的脸说:“你怎么了?”怎么又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呀!”我笑笑说。
“那么⼲嘛两次都不来?你不来,有人要失望呢!”
“别胡说。”
“真的有人失望呢,”怀冰笑着,在我卧室的<img src="in/chuang.jpg">沿上坐下来。“有人一直向我问起你。”
“谁?”我问。
“你关心了?”怀冰挑起了眉⽑。
“别开玩笑,爱说不说!”我皱皱眉:“你也跟着何飞飞学坏了。”
“那么你不想知道是谁问起你呀!”
“是你不想说呀!”
“告诉你吧,”怀冰歪了歪头:“是柯梦南。”
我的心脏突然不试曝制的<img src="in/luan.jpg">蹦了几下,我想我的脸⾊一定变⽩了。
“<img src="in/luan.jpg">讲!”我本能的说。
“<img src="in/luan.jpg">讲的不是人。”怀冰说。
“他──怎么问的?”我望着窗子,从齿<img src="in/feng.jpg">里低低的说。
“你‘又’关心了?”怀冰的语气里充満了调侃。
“不说拉倒!”我站起来,想走。
“别跑!”她拉住我。“他呀,他一直问,蓝采到那里去了?蓝采怎么不来?蓝采是不是生病了?他还问我你的地址呢!”
我看着窗子,我的心还是跳得那么猛,使我必须控制我的语调。轻描淡写的,我说:“这也没有什么呀,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敝!”
“好,好,没什么,”怀冰仰躺在我<img src="in/chuang.jpg">上说:“算我多管闲事!简直是狗咬吕洞宾!”沉默了一下,她又叫:“蓝采!”
“怎么?”我走过去,坐在<img src="in/chuang.jpg">沿上望着她。
“⾕风说希望和我先订婚,你觉得怎样?”她望着天花板说。
“好呀!”我叫:“什么时候订婚?”
“别忙,”她说:“我还没答应呢。”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你们从⾼中的时候就相爱了,依我说,早就该订婚了。”
“本来是这样──”她怔了怔,说:“不过,这段婚姻会不会幸福呢?”
“你是怎么了?”我纳闷的说:“难道你不爱他?”
“我不爱他!”她叫,眼睛里闪着光采,脸颊因<img src="in/ji.jpg">动而发红。“我怎么会不爱他?从十五岁起,我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那么,你担心些什么?”
“我妈妈总对我说,选一个你爱的人做朋友,选一个爱你的人做丈夫。”她慢呑呑的说。
我噗一声笑了出来,拉着她的手说:“原来你有了丈夫还不够,还想要个男朋友!”
“别鬼扯了!”她打断我:“人家来跟你谈正事吗!”
“你的事<img src="in/gen.jpg">本没什么可谈的,你爱⾕风,⾕风爱你,<img src="in/xing.jpg">情相投,门当户对,我不知道你在考虑些什么。”
“我只怕我太爱他了,将来反而不幸福,”她说,面颊红滟滟的,说不出来有多好看。她并非担心不幸,她是太幸福了,急得要找人分享。“你瞧,我平常对他千依百顺,一点也不忍心违逆他…”
“他对你又何尝不是!”我说。
“是吗?”她望着我,眼睛里的光采在流转。
“你自己最清楚了,反而要来问我,”我笑着说,揽住了她的肩。“别傻了吧,怀冰,你选的这个人又是你爱的,又是爱你的,你正可以让他做你的丈夫,又做你的朋友,这不更理想了吗?”
“真的,”她凝视着我,带着个奋兴的微笑。“你是个聪明人,蓝采。”
“是吗?”我笑笑。
“好了,给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她开心的说:“但愿每个人都能得到每个人的那份爱情,蓝采,你可别失去你的那一份呀!”
“我没有爱上谁呀!”我说。
“你会爱上谁的,我知道。”
“你才不知道呢!”
“我知道。”她站起⾝来。“我要走了,蓝采。告诉你一句话,别躲着大家,我们都想你呢!”
“真的吗?”
“怎么不是真的,我们前几天还谈起呢,大家公认你是最奇怪的一个人,外表很沉默,可是,谁跟你接近了,就很容易的要把你引为知己。柯梦南说,你像一支红头火柴,碰到了谁都会发光发热。”
我一震,⾝体里似乎奔窜过一阵热流。怀冰走向了房门口,我机械化的跟着她走过去。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下星期⽇下午,我们在⾕风家碰头!”
她走了。我倚着窗子站在那儿,窗外还是飘着雨丝,薄暮苍茫,雨雾<img src="in/mi2.jpg">蒙。我站了好久好久,忽然觉得雨并不那么讨厌了。
星期⽇,我准时到了⾕风家里。
天还是下着雨,而且冷得怕人,可是⾕风家里仍然⾼朋満座。最昅引人的,是客厅中那个大壁炉,正熊熊的烧着一炉好火,几乎二分之一的人都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完全是一幅“冬⽇行乐图。”我一走进去,何飞飞就跳了起来说:“哈,蓝采,你成了稀客了。”
“怎么回事?”紫云也走过来问:“生病了?”
“是好像瘦了一点。”小俞说。
“而且脸⾊也不好,”祖望接口。
“坐到这儿来,蓝采,靠着火暖一点。”纫兰丢了一个靠垫在壁炉前,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过去。
“也别太靠近火,有炭气。”彤云说。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包围着我,简直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头一次,我发现大家对我这么好,这么关怀,竟使我感动得又有些想流泪了。他们拥着我,七嘴八⾆的问候我,俨然我生了场大病似的,我私心里不噤喊了声惭愧,甚至很为自己没有真的病一场而遗憾。好不容易,我总算坐定了,⽔孩儿又拿了条毯子来,坚持要盖在我膝上,我不停的向她解说:“我<img src="in/gen.jpg">本没有什么,我实在没生什么病…”
“别说了,”⽔孩儿打断我:“看你那么苍⽩,还要逞強呢!还不趁早给我乖乖的坐着。”
看样子,我生病早已经是“既成事实”完全“不容分辩”了。我只好听凭他们安排,靠垫、⽑毯、热⽔袋全来了,半天才弄清慡。我捧着热⽔袋,盖着毯子坐在那儿,浑⾝的不自在,何飞飞笑着说:“这可像个病西施了。”
一直没有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我抬起头来,不由自主的在人群里搜寻,立即,像触电一般,我接触到了他的眼光,他坐在较远的沙发里,伸长着腿,一动也不动。但是,他那对炯炯有神的眸子却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我。
我在那灼热的注视下低垂了头,大概坐得离火太近了,又加上热⽔袋和毯子什么的,我的脸开始可怕的发起烧来。我听到室內笑语喧哗,我听到何飞飞在鼓动大家做什么“三只脚”的游戏,但是我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对这一切都无法关心,脑子里只浮动着那对炯炯有神的眸子。
何飞飞和小俞他们开始玩起“三只脚”来,他们两个人站在一排,何飞飞的右脚和小俞的左脚绑在一起,成为一组,另一组是⾕风和怀冰。站在客厅一堵墙边,他们两组开始比赛,向另一堵墙走去。大家<img src="in/huan.jpg">呼着,叫着,吼着,给他们两组加油,但是,都没有走到一半,不知怎么,两组竟相撞了,只听到一片摔跤之声,大家摔成了一团,而旁观者笑成了一团。接着,大家都参加了游戏,变成五六组同时比赛。但,柯梦南还坐在那儿,他的眼光空空茫茫的望着窗外。
像一阵风般,何飞飞卷到柯梦南的⾝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你这个大男人!坐在这儿⼲嘛,起来!苞我一组,小俞不行,笨得像个猪!”
柯梦南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参加了游戏,満屋子的笑闹、尖叫、扑倒的声音。我默默的望着炉火,火焰在跳动着,木柴发出“啪”的响声,我有些神思恍惚,不知不觉的又陷进了空漠的冥想之中。
“还不舒服吗?”⽔孩儿走到我旁边坐下。
“<img src="in/gen.jpg">本没有不舒服。”我说。
“现在你的脸红了,有没有发烧?”
“火烤的。”
她看看正在游戏的人群,用手托着腮,也不知不觉的看得出神了,好半天,她轻轻的说:“他多帅啊!”“你说谁?”我问。
“柯梦南。”
我看看她,她也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有着笑意,彷佛她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我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爱上他了?”我问。
她耸耸肩,对我含蓄的一笑。
“记得吗?”她说:“我说过的,我不爱凑热闹。”
一声尖叫,我们都抬起头来,是何飞飞,她已经整个摔倒在地上,正好扑在柯梦南⾝上,两个人的腿绑在一起,谁都无法站起来。大家起哄了,都不肯去扶他们,反而鼓着掌叫好,何飞飞大骂着说:“混蛋!没一个好东西!”
“柯梦南,”小张说:“什么滋味?软⽟温香抱満怀?”
何飞飞已经坐了起来,把绑着腿的绳子开解了,听到这句话,她手里的绳子“唰”的一声就扫向小张的脸,小张捧着脸大叫哎哟,这一鞭显然“货真价实”小张的手好半天都放不下来。而何飞飞呢?她笑嘻嘻的把脸凑近小张,唱起一支歌来:“我手里拿着一条神鞭,好像是女王,轻轻打在你⾝上,听你喃喃歌唱!”
这是支牧羊女的歌,小张挨了打不算,还变成了羊了。他气呼呼的把手放了下来,<img src="in/bi.jpg">近何飞飞,似乎想大骂一番。但是,他面对的是何飞飞那张笑昑昑的脸,甜藌藌的小嘴<img src="in/chun2.jpg">,和那对亮晶晶、动人楚楚的眸子,他骂不出口了,叹了一口气,他掉转头说:“何飞飞,你真是个最调⽪、最可恶、最要命的人!”
“要谁的命啊?”何飞飞问。
“我的命,”小张愁眉苦脸的说:“我发现我爱上你了。”
“好呀!”何飞飞开心的说:“爱我的人也还不少呢!蓝采,”
她望着我:“你说我不是值得骄傲吗?”然后,她兴⾼彩烈的叫:“我倒要统计一下,爱我的人举手!”
一下子,不管男男女女,大家的手都举了起来,一个也不缺。何飞飞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轻轻的说:“我要哭呢,我真的会哭呢!”
我站了起来,把她拉到我⾝边坐下,因为她的眼圈红了,这小妮子动了感情,我怕她真的会“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以前也表演过这么一次,突然动了感情就控制不住了。她顺从的坐在我⾝边,把头靠在我肩上,一时之间,竟变成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了。
室內有了几秒钟的寂静,大家都有些动感情。炉火烧得很旺,一室的温暖,一室的温情。然后,柯梦南开始唱起歌来,他是最能体会什么时候该唱的人,他唱得柔和生动,细致<img src="in/chan.jpg">绵,大家都为之悠然神往。
他唱完了,室內又恢复了活泼。小俞开始大声吹起他追女朋友的笑话了。他们三剑客是经常在外面拦街追女孩子的,对于这个,他们还编了一首中英合璧的小诗:“在家没意思,出门找iss,ississPlas,Shutyurys,pyuruth,Givaiss!”
何飞飞从我⾝边跳起来,她动感情的时间已经过去,她又加⼊大家的阔论⾼谈了。我也站起⾝来,走到唱机旁边去选唱片,我选了一张火鸟组曲,坐在唱机边静静的听着。好一会儿,有个人影忽然遮在我面前,我抬起头,是柯梦南。
我们对看了片刻,然后,他说:“你喜<img src="in/huan.jpg">音乐?”
“我喜<img src="in/huan.jpg">一切美好的东西。”我说。“尤其是能令我感动的东西,一幅画,一首诗,或是一支歌。”
他点了点头,他的眼睛深沉而热烈。半晌,他又默默的走开了。
他走到沙发边,拿起了他的吉他,大家都围过来了,知道他要唱,于是,他唱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你的声音?有多久没有见到过你的笑影?有多久没有接触到你明亮的眼睛?说不出我的思念,说不出我的痴情,说不出我的魂牵与梦萦。暮暮、朝朝、深夜、黎明,为你祝福,为你歌唱,为你低昑…”
我悄悄的关掉了唱机,静静的听着他的歌声,我受不了,我的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怎样的一支歌!但是,他为谁而唱?为谁?为谁?为谁?
他的歌声仍然在室內回<img src="in/dang.jpg">着:“为你祝福,为你歌唱,为你低昑,暮暮、朝朝、深夜、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