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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作者:琼瑶 字数:7976 更新:2024-11-19 10:32:57

  这年的夏天,梦华和天蓝结婚了。

  婚礼盛大而隆重,整整热闹了好几天。康家车⽔马龙,贺客盈门,家中摆了流⽔席,又请来最好的京戏班子,连唱了好多天的戏。康秉谦自从心眉死了,夏磊走了,就郁郁寡<img src="in/huan.jpg">,直到梦华的婚礼,这才重新展开了<img src="in/huan.jpg">颜。

  喜气是有传染<img src="in/xing.jpg">的,这一阵子,连银妞、翠妞、胡嬷嬷都⾼⾼兴兴,人人见面,都互道恭喜。但是,梦凡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冠盖満京华,斯人独憔悴。她和天⽩的婚期,仍然迟迟未定。天⽩已经留在学校,当了助教。梦华和天蓝结婚后,他到康家来的次数更多了,见到梦凡,他总是用最好的态度,最大的涵养,很温柔的问一句:“梦凡,你还要我等多久呢?”

  梦凡低头不语,心中辗转呼唤;夏磊,夏磊,你在何方?一去经年,杳无音讯。夏磊,夏磊,你太无情!

  “你知道吗?”天⽩深深的注视着她。“夏磊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了!”她震动的微颤了一下,依然低头不语。“好吧!”天⽩忍耐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会等你,那怕你要我等你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都会等你!我不催你,但是,请你偶尔也为我想想,好吗?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你是不是预备让我们的青舂,就浪费在等待上面呢?”“天⽩,你…你不要在我⾝上…”她想说:“继续浪费下去了!”但她隙说不出口。天⽩很快的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算了算了!别说!我收回刚刚那些话。梦凡!”他又叹了口长气:“当你准备好了,要做我的新娘的时候,请通知我!”

  梦凡始终没有通知他,转眼间,秋天来了。

  这天,一封来自云南的信,翻山越岭,终于落到了天⽩手中。天⽩接信,<img src="in/huan.jpg">快<img src="in/yu.jpg">狂。飞奔到康家,叫出梦凡、梦华、天蓝、康秉谦…大家的头挤在一块儿,抢着看,抢着读,每个人都热泪盈眶,<img src="in/ji.jpg">动莫名。

  这封信是这样写的:亲爱的天⽩和梦凡:我想,在我终于提笔写信的这一刻,你们大概早已成亲,说不定已经有了小天⽩或小梦凡了!算算⽇子,别后至今,已经一年八个月零三天了!瞧,我真是一⽇又一⽇计算着的!

  自从别后,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们,没有一天不在心里对你们祝福千遍万遍,只是我的行踪无定,始终过着飘泊的⽇子,所以,也无法定下心来,写信报平安。我离开‮京北‬后,先回到东北,看过颓圯倾斜的小木屋,祭过荒烟蔓草的祖坟,也一步步迹过童年的⾜迹,心中的感触,真非笔墨所能形容,接着,我漂流过大江南北,穿越过无数的大城小镇,终于,终于,我在遥远的云南,一个历史悠久、民风淳朴的小迸城…大理,停驻了我的脚步。

  大理,就是唐朝的南诏国,也是“勒墨”族的族人聚居之处“勒墨”是汉人给他们的名称,事实上,他们自称为“⽩族。”⽩族和大理,是一切自然之美的总和!有原始的纯真,有古典的浪漫,我几乎是一到这儿,就为它深深的悸动了!我终于找到了失去的自我,也重新找回生活的目标和生存的价值!天⽩和梦凡,请你们为我放心,请转告⼲爹,我那么感<img src="in/ji.jpg">他,给了我教育,让我变成一个有用之⾝,来为其他的人奉献!我真的感<img src="in/ji.jpg">不尽,回忆我这一生,从东北到‮京北‬,由‮京北‬到云南,这条路走得实在稀奇…我不能不相信,冥冥中自有神灵的安排!

  目前,我寄居于族长家中,以我多年所学的医理葯材和知识,为⽩族人治病解纷,也经常和他们的“赛波”(汉人称他为“巫师”)辩论斗法,闲暇时,捕鱼打猎,秋收冬蔵。这种生活,似乎回到了我十岁以前,只是,童年的我隐居于荒野,难免孤独。现在的我,生活在人群之中,却难免寂寞!是的,寂寞皆因思念而起!思念在‮京北‬的每一个亲人,思念你们!

  曾经‮夜午‬梦回,狂呼着你们的名字醒来,对着一盏孤灯,久久不能自已。也曾经在酒醉以后,満山遍野,去搜寻你们的⾝影,徒然让一野的山风,嘲笑自己的颠狂。总之,想你们,非常非常想你们!这种思念,不知何时能了?想我等这样“有缘”当也不是“无份”之人!有生之年,盼有再见之⽇!天⽩、梦凡,千祈珍重!并愿⼲爹⼲娘⾝体健康,梦华、天蓝万事如意!

  夏磊敬书,一九二一年七月于云南大理

  梦凡看完了信,一转⾝,她奔出了大厅,奔向回廊,奔进后院,奔出后门,她直奔向树林和旷野。満屋子的人怔着,只有天⽩,他匆匆丢下一句:“我找她去!”就跟着奔了出去。梦凡穿过树林,穿过旷野,毫不迟疑的奔向望夫崖。到了崖下,她循着旧时⾜迹,一直爬到了崖顶,站在那儿,她<img src="in/ying.jpg">风而立,举目远眺。远山远树,平畴绿野,天地之大,像是无边无际。她对着那视线的尽头,伸展着手臂,仰首⾼呼:“夏磊!我终于知道你在何方了!大理在天边也好,在地角也好,夏…磊!我来了!”

  随后追上来的天⽩,带着无比的震撼,听着梦凡挖自肺腑的呼叫。他怔着,被这样強烈而不移的爱情震慑住了。他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梦凡。梦凡一转⾝,发现了天⽩。她的眸子闪亮,面颊嫣红,嘴<img src="in/chun2.jpg"><img src="in/shi.jpg">润,语气铿锵,所有的生命力,青舂,希望…全如同一股生命之泉,随着夏磊的来信,注⼊了她的体內。她冲上前,抓住天⽩,<img src="in/ji.jpg">动,坚决,而热烈的说:“天⽩,我只有辜负你了!我要去找夏磊!你瞧!”她用力拍拍⾝后的石崖。“这是‘望夫崖’!迸时候的女人,只能被动的等待,所以把自己变成了石头!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我不要当一块巨石,我要找他去!我要追他去!”

  天⽩定定的看着梦凡,他看到的,是比望夫崖传说中那个女人,更加坚定不移的意志。忽然间,他觉得那块崖石很渺小,而梦凡,却变得无比无比的⾼大。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他沉稳的,不疾不徐的说:“总该有人陪你走这一趟!当年,夏磊把你<img src="in/jiao.jpg">给了我。如今,不把你亲自送到夏磊⾝边,我是无法安心的!也罢,”他下定决心的说:“我们就去一趟大理!”

  梦凡眼中,闪耀着比<img src="in/yang.jpg">光更加灿烂的光芒,这光芒如此璀璨,使她整个脸庞,都绽放着无比的美丽。

  这美丽…天⽩终于明⽩了…这美丽是属于夏磊的。

  这年冬天,夏磊来到大理,已经整整一年了。他有了自己的小屋,自己的小院,自己的照壁,自己的渔船,自己的猎具…他几乎完全变成一个⽩族人了。

  他和⽩族人变得密不可分了。当他建造自己的小屋时,塞薇全家和⽩族人都参加了工作行列,大家帮他和泥砌砖,雕刻门楼。当他造自己的小船时,全⽩族人帮他伐木造船,还为他的船行了下⽔典礼。塞薇为他织了渔网,刀娃送来全套的钓具。赛波为表示对他的拜服,送来弓箭猎具,<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这位“本主神”长驻于此。关于“本主神”这个称呼,他和⽩族人间已经有理说不清,越说越糊涂。尤其,当他有一次,力克⽩族人的<img src="in/mi2.jpg">信,救下了一对初生的双胞胎婴儿…⽩族认为生双胞胎是得罪了天神,必须把两个孩子全部处死,否则会天降大难,全村都会遭殃。夏磊用自己的生命力保婴儿无害,大家因为他是本主神而将信将疑。孩子留了下来,几个月过去,小孩活泼健康,全村融融乐乐,风调雨顺。婴儿的⽗⺟对夏磊感<img src="in/ji.jpg">涕零,在家里竖上他的“本主神神位”早晚膜拜,赛波心服口服,一心一意想和“本主神”学法术。这“本主神”的“法力”更是一传十,十传百,远近闻名。

  夏磊知道,要破除⽩族的<img src="in/mi2.jpg">信,不是一朝一⽇的事,他不急,有的是时间。他开始教⽩族人认字,开始灌输他们医学的知识,开始把自己植物系所学的科学方法,用在畜牧和种植上。收获十分缓慢,但是,却看得出成效。⽩族人对他,更加喜爱和敬佩了。最怕的事,是“本主神”有朝一⽇,会弃他们而去。最关心的事,是“本主神”一直没有一位“本主神娘娘。”⽩族的姑娘都能歌善舞,长于表现自己。也常常把“绣荷包”偷偷送给夏磊,只是,这位本主神不知怎的,就是不解风情。塞薇长侍于夏磊左右,似乎也无法占据他的心灵。然后有这么一天,他们在洱海捕鱼,忽然间,天上风卷云涌,出现了一片低庒的云层,把<img src="in/yang.jpg">光都遮住了。塞薇抬头看着,清清楚楚的说:“你瞧!那是望夫云!”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夏磊太震动了,从船上站了起来,瞪视着塞薇:“你再说一遍!”

  “望夫云啊!”塞薇大惑不解的看夏磊,不明⽩他何以如此<img src="in/ji.jpg">动。她伸手指指天空。“这种云,就是我们大理最著名的‘望夫云’啊!”“望夫云?”夏磊惊怔无比。“为什么叫望夫云?”

  “那片云,是一个女人变的!”塞薇睁着黑⽩分明的大眼睛,不慌不忙的解释。“每当望夫云出现的时候,就要刮大风了。风会把洱海的⽔吹开,露出里面的石骡子!因为,那个石骡子,是女人的丈夫!”

  夏磊呆呆看着塞薇,神思飘忽。“这故事发生在一千多年以前,那个女人,是南诏王的公主。”塞薇继续说:“公主自幼配给一个将军。可是,她却爱上了苍山十九峰里的一个猎人,不顾家里的反对,和猎人结为夫<img src="in/qi2.jpg">,住在山洞里面。南诏王气极了,就请来法师作法,把猎人打落到洱?锩妫涑梢豢槭罚颐浅扑庾樱×匀<img src="in/shun.jpg">涑墒罚饔巧顺杉玻退涝谏蕉蠢铮篮螅<img src="in/huan.jpg">湓撇剩宓蕉6ド希鹂穹纾悼#钡娇醇庾游梗≌饩褪俏颐羌矣骰摹蛟啤 ?br><br>  夏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天,再看洱海,又抬头看天,太<img src="in/ji.jpg">动了,情不自噤,大跨步在船中迈起步来:“我以为我已经从望夫崖逃出来了!怎么还会有望夫云呢!怎么会呢…”“喂喂!”塞薇大叫:“你不要<img src="in/luan.jpg">动呀,船要翻了!真的,船要翻了…”说时迟,那时快,船真的翻了。夏磊和塞薇双双落⽔,连船上拴着的一串鱼,也跟着回归洱海。幸好塞薇<img src="in/shu.jpg">知⽔<img src="in/xing.jpg">,把夏磊连拖带拉,弄上岸来,两人<img src="in/shi.jpg">淋淋的滴着⽔,冷得牙齿和牙齿打战。塞薇瞪着夏磊的狼狈相,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本主神不会游泳啊!我以为,神是什么事都会做的!”“我跟你说了几百次了,我不是…”

  “本主神!”塞薇慌忙接口说。说完,就轻快的跳开,去收集树枝,来生火取暖。片刻以后,他们已经在一个岩洞前面,生起了火,两人分别脫下<img src="in/shi.jpg">⾐服,在火上烤⼲。还好岩洞里巨石嵯峨,塞薇先隐在石后,等夏磊为她烤⼲了內⾐,她再为夏磊烤。那是冬天,⾐服不易⼲,烤了半天,才把內⾐烤到半⼲。也来不及避嫌了,两人穿着半<img src="in/shi.jpg">的,轻薄的內⾐,再烤着外⾐。一面烤⾐服,夏磊第一次告诉了塞薇,有关望夫崖和梦凡的故事。塞薇用心的听,眼眶里盛満了泪。

  “现在,我才知道,梦凡两个字的意思!”她感动得声音哽咽。突然间,热情迸发,她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夏磊的手,热烈的说:“你的望夫崖,远远在北方,你现在在南方了,离那边好远好远,是不是?不要再去想了,不要再伤心了…我…我唱调子给你听吧!”于是,她清脆婉转的唱了起来:“大路就一条,小路也一条,

  大路小路随你挑,大路走到城门口,

  小路弯弯曲曲过小桥。

  饼小桥,到山<img src="in/yao.jpg">,

  大路小路并一条,走来走去都一样啊,金花倚门绣荷包。

  绣荷包,挂郞<img src="in/yao.jpg">,荷包密密<img src="in/feng.jpg">,线儿密密绕,绕住郞心不许逃…”

  调子唱了一半,刀娃沿着岸边,一路寻了过来,看见两人此等模样,不噤大惊:“你们起火⼲什么?烤鱼吃吗?”

  “鱼?”夏磊这才想起来,回头一看:“糟糕,鱼都掉到⽔里去了!”“鱼都掉到⽔里去了?”刀娃看看塞薇,又看夏磊:“你们两个,也掉到⽔里去了吗?”

  “哦,哦,唔…”夏磊猛然惊觉,自己和塞薇都⾐衫不整,想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在船上聊天,我一个<img src="in/ji.jpg">动,就站起⾝来…船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翻掉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更暧昧了。刀娃没听完,就満脸都堆上了笑,他手舞⾜蹈,在草地上又跳又叫:“好哇!好哇!你们都掉进⽔里,然后就坐在这里烤⾐服,唱调子,好哇!好哇!你们继续烤⾐服唱调子,我回家去了…”刀娃一边嚷着,一边飞也似的跑走了。

  “刀娃!刀娃!”夏磊急喊,刀娃隙早已无影无踪。他无奈的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塞薇被火光燃得闪亮的眼睛,和那嫣红如醉的面庞。这天晚上,塞薇的⽗⺟拎着一块纯⽩的羊⽪,来到夏磊的小屋里。两位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塞薇陪嫁的⽩羊⽪,我们给她挑选了好多年了。是从几千只⽩羊里选出来的!你瞧,一<img src="in/gen.jpg">杂⽑都没有!”塞薇的⽗亲说。“那些‘八大碗’的聘礼都免了!你从外地来,我们不讲究这些了!所有礼节跟规矩,我们女家一手包办!”塞薇的⺟亲说:“‘雕梅’早就泡好了,至于‘登机’,就是新娘的帽子,也都做了好些年了!”

  “婚礼就订在一月三⽇好了,好⽇子!这附近八村九寨的人都会到齐,我们要给你们两个办一个最盛大的⽩族婚礼!大家唱歌,跳舞,喝酒,狂<img src="in/huan.jpg">上三天三夜!”塞薇的⽗亲说。

  “你什么都不要管,就等着做新郞吧!你全⾝上下要穿要戴的,都由我们来做,我保证你,你们会是一对最漂亮的⽩族新郞和新娘!”塞薇的⺟亲说。

  夏磊被动的站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天意吗?自己必须远迢迢来到大理,才找到自己的定位?以前在冠盖云集的‮京北‬,只觉自己空有一腔热⾎,如今来到这世外桃源的大理,才发现“活着”的意义…能为一小撮人奉献,好过在一大群人中<img src="in/mi2.jpg">失…人生,原来是这样的。他想起若⼲年前,对康秉谦说过的话:“说不定我碰到一个农妇村姑,也就幸幸福福过一生了!”

  他注视那两位兴冲冲的老人,伸手缓缓的接过了⽩羊⽪。羊⽪上的温暖,使他蓦然想起久远以前,有只玩具小熊的温暖,那只小熊,名叫奴奴。他心口紧菗了一下,不!饼去了!久远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他把⽩羊⽪,下意识的紧抱在<img src="in/xiong.jpg">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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