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半的机飞飞港香,别了,云南!不,别了,神州!
十点钟“云南四王”已经来我房中接我们,欧<img src="in/yang.jpg">和⻩子林抱着四束鲜花也送到机场,李蕙已早我们一小时的机飞回成都了。我、鑫涛、承赉、初霞四人上机飞,好多好多人送行。到了机场,小冯为我介绍海关的诸位先生女士姐小,又让进贵宾室喝咖啡,所有行李,都没有让我们<img src="in/cao.jpg">心,自有人去安排一切。
邬湘握紧了我,频频追问:秋天可能再来吗?如果不行,明年何时再来呢?
小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耳边叮咛又叮咛:别忘了我们再访石林,二上莲花峰之约啊!
小冯叹气,女人们真婆婆妈妈!握着我的手一阵猛摇,明年不来云南,本王就和你们绝<img src="in/jiao.jpg">!
老鲁一向沉默寡言,只是深深看着我们,轮流对我们说:珍重!珍重!珍重!欧<img src="in/yang.jpg">把鲜花塞进我怀里,固执地、真切地、诚恳地、不住口地说:别忘了故乡的呼唤!
⻩子林奋兴而<img src="in/ji.jpg">动,喃喃不停地说:为你走了四千里,刚刚认识,怎么就要别离呢!
还有小王,他举起相机,为我们再拍下一张照片!
终于,挨到了上机飞的时刻,所有的乘客都上机了,只剩下我们四个。我们在海关人员及云南四王簇拥下(欧<img src="in/yang.jpg">及⻩子林不能送⼊噤区,彼此挥手,互道珍重。)大家走出机场大厅,机飞停在跑道上等我们。我眼中<img src="in/shi.jpg">了,再和邬湘、小张拥别一次,小张忽地哭了,邬湘接着泪流満面,这样一来,我再也忍不住,泪珠就夺眶而出。初霞更是泪落不止。
我们四个走上机飞,登上了梯子,再回头,邬湘和小张哭得唏哩唏啦,拼命和我们挥手。承赉忽然惊呼了一声,用手指着喊:“看那边!”
我们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啊呀!原来欧<img src="in/yang.jpg">和⻩子林在机场的铁栅栏外,正狂疯般地向我们挥手。当我们也对他们挥手时,欧<img src="in/yang.jpg">居然<img src="in/ji.jpg">动地爬到铁栅栏的柱子上,摇摇<img src="in/yu.jpg">坠地站在那儿,不住不住不住…地挥手。
我们终于走进了机飞,终于坐定了,机门终于关了…
邬湘、小冯他们仍然站在广场上不走,欧<img src="in/yang.jpg">和⻩子林仍然爬在柱了上挥手…机飞延迟了二十分钟,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去,我们在窗口不断地给他们打手势:写信,写信,写信!他们不断地回答:再来!再来!再来!
机飞终于在跑道上滑行,我回头再看,机场上的人影小了,远了。最后,机飞掠空而起。我再低头下望,昆明市隐隐约约,逐渐远去,绵亘的大地,在云层下起伏不断。我试去泪⽔,定睛而看,再看,再看;这块绵亘的大地,又一次深深击撞了我的心!
我在云层下寻寻觅觅,一片苍苍茫茫,看不见哪儿是长城,看不见哪儿是长江。至于苍山洱海,更不知已在何方?湘江洞庭,依然在梦魂深处。⽩云翻翻滚滚,把什么都遮断了。
但是,我确定那云层下,有我故国的土地,有我故国的河山,有我故国的亲人,有我故国的朋友们!经过这么漫长的岁月,我终于能回来,和我的河山亲友接触,我已经太幸运了!只是,我那剪不断的乡愁,却不知怎的,反而比来陆大前更重了。“离恨恰如舂草,渐行渐远还生!?好在,我们已经有了希望,有了期待!明年可以再来!今年填不満的乡愁,且寄与明年。自从人类发明了机飞,已把人与人间的距离缩短到了最低限度。”明⽇隔山岳,世事两茫茫”的诗句,是“唐朝”的事了。今生今世,再也不该有“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的遗憾了!
所以,明年,我要回我的故乡湖南。那时,我已有⾜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家园的一切!我要去祖⽗的坟上磕一个头…当然,祖⽗的坟,不能是如此这般的荒冢,他老人家的儿孙,终于可以照顾他了!我开始计划,该如何修改,该如何祭祖了。
国中人就是这样的!不论时间与空间如何的隔阂,国中人永远在传统的节庆里,做相同的事情:清明要扫墓,中元要祭祖,端午划龙舟,中秋赏明月,除夕庆团圆。国中人爱自己的祖宗,爱自己的土地,爱自己的故乡,爱自己的家园,有強烈的“山河之恋,故国之思。”所以,留下了千古的词句:“独自莫凭栏,无限山河!”“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共看明月应垂泪,夜一乡心五处同!”
国中人就是这样的:无论隔着山,隔着海,隔着岁月,国中人的⾎<img src="in/ye.jpg">里,总是绵绵不断地流动着一条⻩河,一条长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