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结束,
是另一个生新命的开始,
或许,
必须拋弃过往的不快乐,
才能得到重生。
尖锐的警笛声划破沉寂的夜,坐落在⻩金地段的豪宅,今夜,在黑夜的笼罩中显得<img src="in/yin.jpg">森诡谲。
一名一⽑三的警员从警车上下来,一面打着呵欠,一面懒散地伸伸懒<img src="in/yao.jpg">,他是接到命令特地赶来支援的。
“呵…真是的,今天又凶杀案吗?是情杀,还是仇杀?”警员因为从睡梦中被叫醒,所以呵欠连连,并且不时嘀咕着一些抱怨的话语。“杀人事件天天都在发生,为什么全世界的人口还是这么多?”
“今天死的人可都是名人!”一名官警庒低声音说。
“呵…”闻言,打到一半的呵欠倏地顿住,他打起精神问道:“是谁?”
“殷灏,听过吧?”
警员瞪大眼睛“就是那个殷氏企业的总裁吗?完了!明天一早我得赶紧把殷氏的股票脫手,否则,殷灏死亡的消息一公布,股票一定会惨跌!”
“另一个人是他的<img src="in/qi2.jpg">子凤璃雨。”
警员扼腕地叫道:“那个名模啊?我可是她的<img src="in/mi2.jpg">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被谁杀死的?”
“殷灏是凤璃雨杀的,而凤璃雨是殷灏杀的。”官警也语带遗憾的说。
“有没有目击者?”警员皱着眉头问。
“据说目击者是他们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十岁,现在正在做笔录。”他的声音充満了同情。
十二岁的殷冠臣看着在家中勘察案情的警员,惊人的出⾊脸庞上只剩空洞与木然。
壁臣的⾝旁坐着他唯一的弟弟殷冠磊,而他的手正紧紧的抓着冠臣,知道哥哥将是他从今以后的支柱与依靠。
“冠臣,为什么爸妈要丟下我们?”冠磊以沙哑的声音悲痛的问。
壁臣只能默然以对,无法回答冠磊的问题,因为,⽗⺟的婚姻,原就注定是个悲剧。
他们虽然彼此相爱,却无法相互信任,两人都是天之骄子,都是众多爱慕者追逐的对象,虽然结了婚,却依然保有各自的情人。
他们每一次的争执,最后都在拥抱中和解,然而,两人之间对对方的伤害却无法磨灭,最后,同样的争执发生次数越来越频繁,以致终于走向无法挽回的结局。
两兄弟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他们早有了预感,家庭的破碎对他们而言,只是迟早的问题。
案⺟的死,他们固然悲痛,但心里却有着更多更多的恨──
为什么他们的⽗⺟在持刀相向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他们?没有任何的亲戚的他们,要如何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一名警员拿着笔录本走了过来,在两兄弟前蹲下。
“因为这是一桩刑事案件,所以,必须做例行<img src="in/xing.jpg">的讯问。”
警员也有一对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儿女,所以,当他面对冠臣与冠磊时,心中不免有着深深的同情。
“你问吧!”
壁臣虽然脸⾊苍⽩,但是,以一个国小六年级生而言,可说是表现得相当镇定沉稳。
“你们的⽗亲…是谁杀死的?”
“我⺟亲。”冠臣漂亮的琥珀⾊瞳眸平静得近乎死寂。
“那么…你的⺟亲是──”
“是我⽗亲杀死的”冠臣不带丝毫感情的回答。
“知道原因吗?或者…两位在死亡之前,是否发生过争执?”
“因为他们爱得太深,却又不够信任彼此,”冠臣那双澄澈剔透的眼眸彷彿看透了一切的说:“他们都各自保有自己的情人,却又要指责对方不忠于婚姻,从一开始,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悲剧。
说话的同时,彷彿有一种属于孩童的纯稚与天真从他的眼眸中逐渐消逝,而某于属于常人该有的情感,正在他的心里一步步走向死寂。
警员张口结⾆地说不出话来,在那一瞬间,他以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而是一个二十二岁的成人。
“察警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不,这样就可以了。”警员不忍再让他回忆那场人伦悲剧。
名模与知名企业家的死亡引来了大批媒体,他们一窝蜂地冲⼊殷家,踏脏了米⽩⾊的地毯,争先恐后的拍攝着两名亡者的死状。
壁臣发现自己在颤抖,即使他被⽗⺟亲用这样的方式拋弃而感到痛苦,但他仍希望能让他们在人前保有最后的一丝尊严。
“住手!不许拍攝!”冠臣奔了过去,略显纤弱的⾝躯挡在两具尸体前,与如洪⽔猛兽般的媒体记者对峙着“出去!这是我家,我不许任何人采访!”然而,来自各方的媒体并未将他的怒吼听进耳里,反倒围住了他,发出一连串尖锐且令人难堪的问题。
“你是殷灏与凤璃雨的儿子吧?⽗⺟死了你有什么感觉?”
“他们是在你们的面前互刺⾝亡的吧?你有看到全部的过程吗?可不可以描述一下他们是如何持刀互刺的?”
“听说你⽗⺟的<img src="in/jiao.jpg">友状况都很复杂,他们起口角的原因,会不会是殷先生怀疑你们两个孩子不是他所亲生的?”
“你知道你的⽗⺟都各自有很多情人吗?可不可以谈谈你的感想?”
记者们的问题如同一把锐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着冠臣心中所剩无几的坚強。
⾎⾊从他那漂亮的脸蛋上尽数褪去,如果不是慼借着一股殷家人的傲气,他很有可能就当场倒了下去。
“滚开!不要再<img src="in/bi.jpg">问冠臣了,滚开、滚开啊!”冠磊大吼着冲进人群里,紧紧地抱住壁臣。
壁臣没有掉泪,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来自心灵深处的绝望。
仅管如此,那些妄想得到第一手报导的记者们还是不肯罢休,如同盘旋在濒死的小动物上空的饥饿禿鹰,除非得到他们想要的,否则绝不肯离去。
最后是一旁的警员们看不过去了,纷纷涌上前来阻止。
“对不起!各位记者先生女士请让开,凶案现暂时不开放采访。”
“什么话啊!你们是在妨害民众知的权利耶!你们是哪一个分局的?小心我告你们喔!”一位记者不満的嚷嚷。
这可是近来最轰动的社会新闻的头条耶!如果能抢得独家报导,一定会很昅引读者。
“你们会妨碍警方蒐证,如果你们再不出去的话,我就反告你们妨碍公务!”
在双方几乎反目的<img src="in/chun2.jpg"><img src="in/qiang.jpg">⾆剑中,冠臣只觉眼前一黑,便在众人毫无预警时晕了过去。
“冠臣、冠臣!”冠磊流着泪哭喊道。
“快叫救护车,孩子晕过去了!”警员们大声叫着。
而那些仍不肯散去的媒体,镜头拚命对准晕倒的冠臣,镁光灯此起彼落地闪烁着,呑噬了他纤弱的⾝影,如同往后暗夜中的梦魘,纠<img src="in/chan.jpg">了他整整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