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但直至此刻

“哪怕是我们九卫，强习也只能毙命。”燕陵一震抬起头来，目光投向剑圣闵于，虽然剑圣未开口说话，但他一直倾听着燕陵的回答。燕陵决然回答道：“我愿意付出包括性命在内的一切，绝不犹豫。”

　　“我费尽艰辛来到此地，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拜剑圣大人为师，习得大人的剑技，寻回我父亲，将我身后的家族拯救出危机。”

　　“若得不到剑圣大人的传授，纵然我的剑技磨练得再厉害，回国也可能是九死一生，绝无幸理。”“因此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命，这皆是我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字虚假。”

　　“望剑圣大人成全！”便在这时，一直从未开口说过半句话的剑圣闵于，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好。”听到剑圣的声音，燕陵当场便愣住，他张大了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剑圣，大惊道。“阿…阿公！”

　　“剑圣大人…你是阿公！”这一次，轮到在场的殷下九卫，包括秀璃在内，面上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惊愕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在燕陵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骇然的目光下，剑圣闵于缓缓拿下他面上的黑色面罩。

　　终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了他那神秘的面目。赫然正是阿公那张熟悉的面庞。“阿公！”燕陵难掩心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面朝阿公跪下。

　　偏殿内。听完剑圣闵于终于收下爱儿燕陵为传人，燕离心怀大慰，他回过身来，望向秀璃，感激地道：“没有你这段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磨砺，陵儿绝不会这般顺利被剑圣他老人家收为传人。”

　　“多谢你，秀璃。”秀璃微微垂下目光，像是有些怕与他那对温柔的眼睛相触似的。“没有什么，我不过是遵照主上的吩咐去做罢了。”“即便如此，我仍要感谢你。”

　　秀璃那张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的娇靥，极其罕见地突然红云上颊，连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也浮现起一抹红润，令她本就秀美的容颜看上去更显美丽动人。

　　一阵沉默之后，燕离突然道：“我也是时候该走了。”话音落下，秀璃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口而出道。“你，这就要走了吗？”燕离点了点头，轻轻一笑，道。

　　“现时有剑圣他老人家在，陵儿在此习剑我放一百个心，而且我在这也已有数月之久，王都现时形势如何，我一无所知，是时候该尽快回去了。”

　　秀璃脸上那刚泛起的红晕，因为他的话而迅速地褪尽，她轻咬着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俏面罕见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丝不舍地道：“你身体的毒素虽清。

　　但后遗的症状加上无法续上心脉，你已不能再与往日一般和人动手，何不多留一阵时间，最起码…”她忽的垂首下去。

　　“最起码等燕陵公子剑技大成了，再与他一道回去也不迟…”“我虽已失去与人动手的能力。

　　但此次回去是与敌人智斗周旋，并非蛮力呈勇，这点你大可放心。”燕离洒然一笑。见自己出言挽留，燕离却仍然这般坚持，秀璃终忍不住抬起头来，带着些许醋意说道。

　　“月姬是否真如传闻中长得那般美呢？”燕离微一错愕。秀璃性格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身为殷下九卫之一的她，可说从来都没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过女人独有的柔弱情绪，但这却是燕离第一次见到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女人独有的醋意。心中明白。

　　经过这段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相处，秀璃已从一开始对自己的不假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到逐渐对他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并不可避免地对他生出了情愫，她对自己早已是情愫愈深。

　　只是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她总是用冷若冰霜的外表掩饰着，如今听到他去意已决，离别在即，秀璃终于再也压制不住，第一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女儿家方有的情绪。燕离心中微微一叹，他不否认。

　　他对眼前这姿容秀美，气质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的秀璃同样有着别样的一丝情意，但他更不可否认的是，与婚后十数年素来形影不离的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分别的这段时间，他没有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没有一夜不在强烈思念着姜卿月。

　　如非此前从秀璃口中得知，剑圣已选中他的爱儿燕陵作为传承者，燕离实放心不下，想要亲眼等待爱儿抵达殷下行宫。

　　他早该在一两个月前便离开了，燕离轻轻一笑，神色温柔地望向秀璃，道：“在我心里，你与她一样的美。”秀璃听得面上一热，一颗芳心不由自主的猛烈一跳。

　　她轻轻地展颜一笑“你不用刻意哄我开心，我早已听说，月姬姜卿月乃当世公认的三大美人之一，必然有着倾世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的美貌，才能让你这位前燕太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夜思念。”

　　燕离张嘴想要解释，却见秀璃洒然一笑。“好了，我知道你去意已决，也不是一定非要挽留于你，我只是想让你再多留两天，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是谁？”燕离有些好奇地问。

　　秀璃温柔一笑，回答他：“他殷下九卫里唯一懂得易容的人，你此行返回楚国，危险重重，想来你短时间里该也没打算要以原来的身份现身。”

　　“我请他帮你改容换面，让你以新的身份和样子重返楚都，也更方便你行事。”燕离听得又惊又喜，他没有想到殷下九卫之中竟有人身怀易容绝艺。若能改头换面地重回姜氏。

　　对于他接下来行动将有着难以言喻的巨大好处。燕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秀璃对他的深深关切。

　　她知道自己如今已不能与人动手，重返楚国必然面临无数危险，她的身份注定她无法离开殷境，因而才想尽一切地希望能够增加他的安全。

　　燕离温柔地握紧她的玉手，道：“多谢你，秀璃。”秀璃的双颊再一次泛起红晕，她身形高挑，仅微一抬首，便与燕离四目相对。当玉手被燕离握入手心之时，秀璃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怦怦作响，芳心升起难以形容的滋味，她咬着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轻轻伏入燕离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

　　燕离微微一顿，略作犹豫，最后还是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了她秀美的玉躯。秀璃娇躯轻颤。这是她第一次被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搂入怀中，且对方还是她心仪的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

　　虽然她知道，燕离伸手搂她或许有不想让她失望的心理，他这一别，或许今后两人便将缘尽，但她仍是感到非常幸福。

　　＊＊＊：重返姜氏最为放心不下的爱儿，终被剑圣闵于收为传人。一直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在燕离心头最大的石头，也终于重重落地。

　　没有了后顾之忧，燕离也无法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下心中对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的牵挂，归心似箭。秀璃介绍给他的易容高手，是殷下九卫之中那名叫宁仲的中年文士。对方看上去文质彬彬，却自创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易容术。

　　他配制了一种类似于泥浆的事物，先是在燕离的脸上淡淡抹了一层，让燕离原本白皙的皮肤倾刻变得黝黑。

　　随后，其趁着面上的浆泥未干之际，在燕离的眼角与额头处捏出了极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真的细微皱纹，最后再将燕离的两鬓染白。

　　容貌英俊儒雅的燕离，随后就变成了一个样貌普通寻常，两鬓略有些霜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风尘仆仆的落魄中年文士。燕离在铜镜前对照许久，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叹为观止。

　　明明他的五官与骨骼完全没有作任何改变，脸还是那张脸，就只是在上面抹上一层事物进行细微的变换，整个人完全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连他自己揽镜对照都几乎认不出原先的模样，更不要提他人。知道燕离急于返回楚国，临别之前，同为殷下九卫之一的宁仲，还奉赠予了他一块与他身份外貌相衬的通关符，作为赠别礼。

　　通关符是入城入关必须的手续，没有通关符在手，换了一个全新面目的燕离会连王都城门都进不去。

　　燕离知道，宁仲对自己的赠礼隐含示好之意，很大原因是因为他爱儿，非是因为他这个人，但他仍然非常感激。

　　之后，燕离便辞别了依依不舍的秀璃，归心似箭，一路不停赶路，他先是沿着殷下行宫的方向，从陆路北上。一个多月后，经过了飞鹰氏族的领地，燕离有幸还得了几个飞鹰族人的帮助。

　　剩下的半个多月时间，他乘着飞鹰族人赠予他的木筏，沿着水路，终在离开殷下行宫的两个月后，离开了殷境。

　　当他再次踏足楚国王都的土地之时，距离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在长留山脉遇袭之时，已过去八个多月的时间。

　　宽敞的王都主道，道路两旁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密集的民宅与商铺，行人如织，仕女商贾与旅人络绎不绝，街道上人声喧哗，一派熙熙攘攘，繁华一如往昔。望着熟悉的繁盛景象，燕离心中不甚感慨。

　　沿着王城主街一路前行。当时隔近九个月，再一次回到姜氏府邸的大门之前时，燕离突然像久别未回的游子。

　　即将归家之后，却突然生出近乡情怯之意。离开心爱的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以及身后的家族，已快近年的时间。

　　王都现时形势如何，家族是否已查出幕后黑手？姜氏上下未来又是何打算？这些事情，燕离皆一无所知，而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夜思念的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在得知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情况后。

　　她是否还好呢？她作为姜氏一族的实际执掌者，燕离很清楚，自己的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身处所在的位置，不管她心中有多么悲伤愤怒，多想要立即派兵出去搜寻，她都无法那样做。

　　姜卿月必须以身后的家族为重，以大局为重。因此，燕离与爱儿的失踪，姜卿月只能默默一个人自己承受这令人悲痛的结果。

　　燕离虽知自己的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素来坚强，却也不敢想像，这件事情发生之时，会对她造成何等严重的打击。

　　如今近九个月过去，姜卿月是否已接受了这不愿令人接受的后果？她的身边，如今是否已经有别的男人出现？这是燕离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深想，但直至此刻，却又不得不认真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