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人私的岛屿,在岛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拥有一辆以上的车子,有些地方铺了平坦的柏油,两旁绿叶扶疏,美得不输台北市的敦化南路,可较郊区的地方就没这么妥当,石子、⻩土铺在不顶宽敞的道路上,风来飞沙、雨来泥泞,虽然稍嫌不便,但更平添几分乡野风味。
“不是想四处逛逛?”一大早,姜离就来踢开她的房门,耐<img src="in/xing.jpg">不⾜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想法。
变?哈,早八百年前她就已经摸遍了岛上大半角落了。可是,他会提起,是不是意味着他想通了,愿意当向导?
“走呀。”
“你要带我逛?”许央阓狐疑的望着她。
“要不,你以为我站在这里是当门神来着?”
半信半疑,她下意识的接过他朝她丢来的⽑线外⾐,直觉的跟在他⾝后,从一头雾⽔走到上气不接下气。
“走慢一点啦,是四处逛逛,又不是要赶火车…”跟在他⾝后,她犯着嘀咕。
他人⾼腿长步子大,可是她不过是中等⾝⾼,腿骨的生长仅差強人意,他的一步,她要跨上两步。
终于,他听进了她的嘀咕,停下步子回过⾝,瞧瞧她的模样,极不満意的头摇。
“你这么拖拖拉拉的还逛个庇呀,啧,才刚开始走呢,就汗流浃背了,待会儿⼲脆就近找棵树将你挂在那儿风⼲算了。”
能怪她的体力差吗?她这两天才刚能起<img src="in/chuang.jpg">呢。
既然怪不得她,那就只能怪…呃…怪这是什么鬼太<img src="in/yang.jpg">嘛,不到正午时分就这么烈,晒得她头都发晕了,走不到两百公尺,她就已经浑浑噩噩的跟在他⾝后,什么想法都没了。
“好热喔。”
“热?”瞪着她惨⽩的脸,他不噤在心里暗咒。
Shit,只记得不能让她再着了凉,跟凯特要了件⽑线外⾐就忘了别的,早该想到再跟她拿把<img src="in/yang.jpg">伞。
“是呀,你不觉得热吗?”她头又开始晕了。抬眼凝望着他,正想为自己的情况争取些同情,眼角却瞄见一幕奇怪的状况。咦,那辆车子有⽑病呀,驶这么急做啥?“小心呀番王。”
姜离被她蓦然急扯住他手臂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又搞什么鬼?就说了不准你再口口声声叫我番王…啊!”⾝后呼啸而来的车声勾起了他体內的自然反应,搂着她跳向路旁,凶恶的眼直瞪着逐渐远离的车牌,感受到怀中的⾝子微微起了哆嗦,不由得心火直往上冲。“该死的杰瑞,你是赶着去投胎呀?”
没记错的话,那是杰瑞新买的BMW跑车。騒包的家伙,待会儿叫斯坦利扣住他的车几天,看他还敢这般狂妄吗?
“没事吧?”
“咦?”
“你没事吧?”仰望着状似怔忡的他,许央阓问得不安。
像一阵风般狂飙的车⾝惊险万分的自他们两人⾝边不远处掠过,虽然⾝体未受到伤害,经历此劫,他会生气咒骂自是难免,但除了气愤的情绪,他的神情似乎多了些什么。
又怎么啦?
“我没事。”皱着眉,姜离若有所思的提醒她。“你的⾐服脏了。”
为了护住他,她被因车轮疾驰而过所<img src="in/ji.jpg">起的泥⽔溅了一⾝,<img src="in/ku.jpg">管都<img src="in/shi.jpg">了,可她第一句问的却是他有没有事,怎么,她是没感觉呀?
“啊?”许央阓微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img src="in/ku.jpg">子,不以为意的耸肩轻笑。
他语气不佳的问:“你是神经被烧断了吗?<img src="in/ku.jpg">管<img src="in/shi.jpg">了,也脏了,你都没感觉吗?”
“喔。”
“喔?”
“有问题呀你,⼲么学我。”
“我说,你的<img src="in/ku.jpg">子被弄脏了。”真不知道有问题的是谁。
“我听到了啊。”
“那你还站得那么直?”姜离皱眉道,他纳闷得很。
一般而言,女人都爱美得让人难以想象,当她们⾝上的⾐服被弄污、弄<img src="in/luan.jpg">时,不都会急呼呼的像只即将被送上炉子的火<img src="in/ji2.jpg">般跳脚、<img src="in/luan.jpg">叫一通吗?
“要不能怎样?”她被他执意追究这个问题的态度搞得一头雾⽔。“脏了就脏了,回去洗洗冲冲就又⼲净啦,这事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敝的?”
当下,姜离跟她大眼瞪小眼。有没有搞错?他关心她的⾐服脏了,而她竟嘲弄他是大惊小敝?“幸好没人受伤。”许央阓抚<img src="in/xiong.jpg">庆幸,<img src="in/chun2.jpg">畔不噤逸出浅笑。
“为什么?”
“啊?”
“你早就看到那辆车了?”见她点头,他迟疑片刻,问:“为什么不快点先逃远一点?”
“叫我自己先逃?”像是听到了超级新闻,许央阓瞪大了眼。“那你呢?”
“谁像你这么迟钝呀。”
“如果,万一你没及时反应过来,而那辆车的车速又过快,那不是…可能很惨?”她没忘了两人初见面的那一幕,当时,他就是因为对她的冲势闪躲不及,才会惨遭她狠踩。
“我不会有事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
“你!”顿时,姜离的五官皱成一团。
她这是在咒他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呀。”哈,真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好可爱哟。“走吧,不是要逛逛?”
这会儿,她悠哉悠哉的率先向前走去,而姜离则气呼呼的兀自将双脚钉在原地,死瞪着她洋洋得意的背影瞧。
小心驶得万年船?
哼!之前他还用这句话数落过她的玩命行径呢,她还真是不要脸,自己做不到的话敢拿来转送给他,真是…真是欠扁的女人!
可教人不敢置信的是,明知道她欠揍,他却下不了手。
Shit,他竟然对她有了另眼看待的情绪了!
- - -
“将军,再十分钟,船就要靠岸了。”
“唔。”姜离微含首,表示听到。
“今天来岛上的业务经理可是你自己挖角过来的哟。”
“那又如何?”
“你是不是该去换套⾐服?”没因主子的冷淡而打退堂鼓,斯坦利继续努力游说。
会一而再的提醒主子有所行动不是要他亲自去接船,因为就算姜先生他们夫妇来时,将军也很少特地去码头<img src="in/ying.jpg">人,更何况这回来的是自个儿公司的员工,更没必要摆出排场款待来者。
但主子赖坐在桌前已经两三个钟头了,忙着发呆,偶尔掀掀摊在面前的文件作样子,顺便<img src="in/chan.jpg">清脑子里的思绪…坐得够久了啦,再不动一动、准备一下,他就得以这副不修边幅到几近邋遢的样子见客了。
将军或许对自己的模样不以为意,反正他是老板嘛,可他这拿人薪⽔的资深员工就是…啧,就是看不过去啦。
“换什么⾐服?”眼光依然落在手中的文件上,姜离漫不经心的应着。
“待会儿你不是要跟人谈公事?”
“那又如何?”
如何?斯坦利差点被一口郁卒的闷气噎着。
“好歹你也穿得像样一些呀,免得人家说…”
“我穿得怎样关谁庇事?有什么好说的?⼲么?你们谁又偷渡女人进来了?”一想到“女人”这两个字,姜离的<img src="in/xiong.jpg">口又像揪起了⽑线团,<img src="in/luan.jpg">糟糟的十分烦躁。
“偷渡女人进来?谁敢呀。”
“那不就结了?”
“可是,再一会儿那个业务经理…”
“他是来谈公事,不是来相亲的。”姜离没好气的打断斯坦利不识相的提醒。
“你还记得人家是来谈公事的就行了。他就快上岸了,你还不…”
“烦死人了你,给我滚远一点。”
说了半天,瞧他还是副爱理不理的神情,斯坦利倒真是有些不満,努了努嘴,忽地,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好吧,我不吵你了。”
“哼,早该滚了。”
这个主子啊…“对了,听凯特说,小阓这几天似乎瘦了点。”
姜离倏地停下翻文件的手,犀利的视线威迫十⾜的扫向丢了颗炸弹后仍神清气慡的斯坦利。“再说一遍。”
“咦?”斯坦利窃笑在心。
“那女人吃饭的时间都在⼲么?”
“吃饭呀,要不还能⼲么?”就知道这招应该有效,感谢凯特提供的消息。“你终于听得进我的话了。”
他感觉到斯坦利心中的窃笑。
“你是在唬弄我?”
“谁敢呀,虽然我确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但小阓瘦了些是事实,是凯特说的,可不是我自个儿目测所得到的结论,就算你不信我的话,凯特的话你总该相信才是。”对主子给他们信任分数,斯坦利相当有自知之明。
“你真的瘦了?”
没错,他较相信凯特的为人,因为凯特不像斯坦利这么多鬼心思。
“听凯特说,小阓比刚到岛上时少了几斤⾁。或许是情绪影响心理,心里再影响理生,所以她开始食<img src="in/yu.jpg">不振,精神不济,如果你肯对人家好一些,多笑一笑,多陪陪人家,吃饭特别老瞪着她当菜来配饭…”
“我的事不必你多嘴。”姜离脸⾊难看的打断他的话。
“知道了啦,别老拿眼神杀我,既然你嫌我烦,我这就出去,不吵你就是了,虽然尚未达到原始目的,终究是唤起了主子大半的注意力,让他别再浑浑噩噩的⼲杵着,这样也算是稍有进展了。
“滚快一点。”
“我只有两条腿呀,唉!”怎能不叹哪,草莽成<img src="in/xing.jpg">的主子总不爱体恤他这上了年纪的老员工。
“斯坦利。”忍了忍,姜离重咳一声,叫住正开门出去的他。
“在,有啥<img src="in/jiao.jpg">代?”
“叫凯特花点心思弄些东西塞到她肚子里去。”
“她?谁呀?”他存心装傻。
离教主子方才的态度与口气教他心里生呕,不趁机会在口头上占点便宜,怎能顺得过<img src="in/xiong.jpg">口的闷气呀。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情斯坦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丑他?“再多说一个字,我叫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快滚!”
“喳。”说完,他退了出去。
会不会是因为前些天着了凉,⾝体还没养好?皱着眉,姜离心里思忖着。
虽然当时她看起来似乎是好了七八成,但他没能忘记,在她可以起<img src="in/chuang.jpg">后的第二天,他难脑粕贵的一番好心却害她差点中暑,才走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她就脸⾊泛⽩的倒在他怀里了。
凯特数落得一点都没错,他太⾼估了她的体能状况了。
糟糕,斯坦利没提,他倒没什么感觉,可既然斯坦利提了,而他也听进了耳,门才阖上,<img src="in/xiong.jpg">口的躁气就浮上全⾝,让他怎么也坐不住,扔下手中的笔,他下意识地拿起电话,直接拨到监视室查询她的下落。
这回他可没那么蠢,还自己眼巴巴的四处寻人,一通电话,马上就知道她⾝在何处。
“将军?”正打算再冒险催人的斯坦利见他终于肯走出书房,而且还是自动出现,不噤大吃一惊。“你想通了?”不会吧?他都还没催上几回呢,主子就已经预备认命“接客”了。
“什么意思?”
闻言,斯坦利的肩头一塌。
“船刚刚已经靠岸了。”将军该不会是将这事给忘得一⼲二净了?
丙不其然。
“什么船哪…喔,那档子事呀。”姜离漫不经心的挥挥手。“你替我招呼他就行了。”
“我?”斯坦利顿时错愕不已。
有没有搞错?人家远道而来是谈公事,不是洽谈开派对什么的杂事,而主子却派遣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內务总管”出面!
“你什么你,快去呀。”不耐烦的推开面露苦意的斯坦利,姜离径自走了。
- - -
有了正确消息,姜离没多作耽搁,直接寻到目的地。
刹那间,他屏住气息,怔望着眼前的景致。
许央阓就站在一处⽔流清澈的⽔瀑布前方,一手搭在<img src="in/yao.jpg">际,另一手拿了把粉绿⾊的透明⽔<img src="in/qiang.jpg">,粲笑盈面,飞散的⽔花像雾般在她周⾝弥漫,一弯彩虹远远的缀在⾝后的天空,仿若镜花⽔月的景象炫惑着他的眼,魅<img src="in/you.jpg">着他的心,害他差一点以为自己坠⼊童话故事般的梦幻中。
“真美。”姜离从不知道女人与大自然的相遇也能如此契合。
如果她就这么留了下来…吓,等一下,他在想什么呀?不过是来菗查她有没有再闹事,⼲么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一堆有的没的呀。
人哪,就是不能成⽇闲晃,瞧,不过是任<img src="in/xing.jpg">决定的放自己大假,⽩⽇梦就一个接一个的断不了。
“喂!”他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叫她。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分成两派忙着打⽔仗,又喊、又叫、又跳、又跑,战况<img src="in/ji.jpg">烈,一方背对着他,没人瞧见他,也没听见他的喊叫,可是另一方皆面向他,见状纷纷露出一口大⽩牙,一个个傻笑着停住<img src="in/ying.jpg">战的架式。
“怎么啦?”瞧见己方一连⼲掉了好几个敌人,许央阓这才察觉不对劲。
结果孩子们均笑出来。
“什么事情啦?”她再问。
“嘿嘿嘿。”一只小手好心的指着她的后方。
她顺着小手指的方向望去,忽地眉开眼笑。“哟,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当下,姜离翻翻⽩眼,心里大叹三声无奈。
“我刚刚叫你,你没听到?”
“没有呀。”她忙着抗敌,大伙儿都战得专心,谁听得到他在后头鬼叫鬼叫的。
“耳朵聋了呀,你这个蠢…”瞥见其他孩子们好奇的眼光,姜离闷闷的收回骂人的话,棕眸瞪着她。“过来。”一下达命令,他<img src="in/gen.jpg">本没费神去瞧瞧她是否跟上来,转⾝就走。
大番王下令了,她不敢不从。向周遭的小玩伴们挥手示意后,许央阓小跑步的离开场战,乖乖的追在他⾝后。
一前一后,直到进了屋,他才转⾝挡住她追赶的脚步。
“你发烧了?”
“咦?没有呀。”她脸很红吗?
“没有?”纳闷的瞪着她,不待她再说,姜离大咧咧的将手搭上她的额头,探了探温度。“你想骗谁?明明就有点烫。”
“是吗?”他的手贸贸然的就这么覆了上来,虽然仍旧带着惯有的率<img src="in/xing.jpg">,但他状似关切的模样,吓得她紧张兮兮又心悸不已,不烫才怪。“或许是刚从外面回来,太<img src="in/yang.jpg">晒得人暖呼呼的,体温自然较⾼。”许央阓傻笑着道。
是她的想象力因⽇晒而作崇吗?总觉得自她发烧后,他开始有了…情人的味道。
“真是这样?”话虽如此,姜离心里仍存疑。
“对呀。”
⽪耝⾁厚的大手仍旧不离开,定眸端详着她,半晌,他微弯起指端,小心翼翼的顺着她的颊面抚触。
“女人的⽪肤都跟你一样吗?”这么细,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破了似的柔嫰。
“大致都差不多吧。”慧黠的眼珠子一溜,她语带揶揄的问出疑惑“你没有常常亲自体会女人肌肤的感触?”
“哼,谁耐烦理你们女人家的⽪肤是怎样呀。”姜离没好气的说。
许央阓闻言但笑不语。
他不耐烦理“你们女人家”今天却忽然注意起她的⽪肤感触究竟如何?嘿嘿,事情看来似乎有点起⾊了喔。
“还有,你怎么愈来愈⽩了?”忽地,他又眼尖的发现她的另一桩异样。
懊死的斯坦利,多嘴长⾆!他一心以为她虽然不是那种⽩⽩胖胖的活力宝宝,可也是健健康康的,但经斯坦利提醒,怎么左看右看,这女人似乎真带了几许病容呢?
“我?”他突然而来的不悦教许央阓微怔,复而心中忐忑。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他注意起她的⽪肤,又问了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是不是察觉到她的事情了?
“是呀,你看起来<img src="in/ting.jpg">⽩的。”
“⽩?”呼!心中的紧张徐徐吐出。“那还不简单,少晒点太<img src="in/yang.jpg">,就⽩皙无瑕喽。”幸好他不是那种意思。
少晒点太<img src="in/yang.jpg">?!
有没有搞错?不<img src="in/chan.jpg">在他⾝边的时候,她成天跟着一群不知天⾼地厚但还算有全安概念的小表头上山下海,四处玩耍,她以为他不知道呀?
少晒点太<img src="in/yang.jpg">?哼,他完全否决了她这个答案。
但,斯坦利跟凯特的确没说错,这一仔细端详,他发觉她不但瘦了些、⽪肤⽩了些,连笑容都不若以往灿烂了。
这女人,哼,铁定是玩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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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差一点就自个儿露了口风。
⽩着脸,许央阓脚步虚浮的踱回自己房里。拍了拍菗紧的<img src="in/xiong.jpg">口,瞧见几上摆的冷⽔瓶,她想到这几天都忘了吃葯,叹了口气,不忘先将门带上,再自柜子里翻出卫生棉,从里头掏出一个小纸包,一口气呑进两片马利兰葯剂。
应她的要求开立处方时,医生嘱咐她一天要呑个两、三片,结果,她三天两头都忘了这档子事。啧,看来她当真是将自己的未来豁出去不管了。
捧着杯子的手颤巍巍的,有片刻的时间,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瞪眼,再缓缓的道出心中的<img src="in/yin.jpg">霾。
“体虚呀,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是不是该提早离开这儿了?”许央阓犹豫着,真怕以后会教某些眼尖的人瞧出些许端倪来。
可是,虽然姜离他对她的态度有了改善,但还不行呀,因为距她的目标尚有一段距离。
“葯的数量应该还够我再待一段时间吧?”她将所剩不多的葯剂数了数。尽管心情沉郁,仍忍不住轻笑着赞叹自己的脑子。“嘿嘿,这一招够聪明了吧。”
因为考虑偷渡客通常所受到的搜⾝待遇,在决定不请自来时,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这一招。
如果大咧咧的将一整瓶的葯搁进行囊,待上了岸,一定难逃“曝光”的下场,但如果化整为零,冷它们分别塞进单包装的卫生棉里,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这些薄薄的东西帮了她好大的忙,感谢这些长了翅膀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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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像出巡君王般意气风发、神清气慡,就只差没有头摇摆尾。迈着一双长腿自廊道跨进厨房,不一会儿,他嘴里咬着烤得微焦,香气四溢的<img src="in/ji2.jpg">腿走出来。
苞杰瑞他们几个打了大半天的篮球,体力消耗过多,快饿扁了。
走过廊上一扇扇敞开的窗前,凉风徐来,他以⾆剔剔牙,下意识的将⾝子撑出窗外探看。
凯特说,小阓的午餐像是宴请小鸟,一小粒、一小粒的数着碗里的食物,却始终没见她拨进嘴巴里去,在吃过午餐后也没见她回房去睡午餐,到这时候也没见到她出现,不知窝到哪儿去筑巢了?
她究竟是缩进哪个洞里去了?
姜离走走停停,在东侧的最后一扇窗瞥见她的踪影,厉肃的棕眸不由自主地盈上柔柔的心疼。
寂静的林边有棵树⾝<img src="in/ting.jpg">直的大树,她就坐在那儿,一个人,弓着双膝,双手搭在膝上,这些⽇子变得更为尖细的下巴放在<img src="in/jiao.jpg"><img src="in/chan.jpg">的手指上,侧着颊,瞪大毫无焦距的眼,动也不动地沉浸在思绪里。
本想自窗台跃出吓她一跳,下意识的晃动手中早已被抛在脑后的<img src="in/ji2.jpg">腿,不到半秒的考虑,他选择兜一大圈,从大门走出去,绕着屋子,正大光明的踱向她。
这下子,她总该不会被吓到吧。
无奈,他这么大的人都已经在她⾝旁站定,许央阓依然故我,兀自失神。
“无缘无故,你在发什么楞?”那种⼲咳几声以醒唤她的蠢事,他懒得做。
“呃?”
“小心哪,常发呆是未老先衰的迹象。”
略带疑惑的扬扬眉,许央阓慢慢自忖思中拉回神智。虽然奇怪他是何时冒出来的,仍耳尖的听进他突如其来的揶揄。
常发呆什么时候变成未老先衰的迹象来着,怎么她都不曾听说过?
“要不要吃?”
望了望他,怔忡的眼打量着被他咬了几口的<img src="in/ji2.jpg">腿,几乎是立即的,她摇头摇。“不要。”
“嫌我啃过了?”
“怎么会呢。”想也不想,她否决了他的狐疑。
能有机会跟他做直接或间接接吻,她求之不得呀。那个让她又惊又慌的偷吻,她至今难忘,可这两天总觉得疲倦,手累、脚累、精神不佳,实在是提不起劲去制造机会或是展开攻势。
“那你⼲么不吃?”凯特的手艺是岛上公认的一级<img src="in/bang.jpg">,而这烤<img src="in/ji2.jpg">腿是出自她的手,自是无可挑剔。
“太甩了。”轻抿<img src="in/chun2.jpg">,她犹豫地又瞟了眼他手上晃的那只満是油的肥美<img src="in/ji2.jpg">腿。谁教他刚刚一拱,那么不巧地让<img src="in/ji2.jpg">腿腿凹处进⼊她的视线,⻩澄的肥⽪顿时消褪了她所有的食<img src="in/yu.jpg">。
啧,这么挑食呀?难怪这些天凯特再怎么费尽心思替她进补,她还是长不出半点⾁来。
“刚刚你在想什么?”
“我?”许央阓态度微显回避的耸耸肩。“没想什么啦。”
“想滚了吗?”姜离语气略带试探的不悦。
不会真是这样吧?初上岸时,她还一副死都要留下来的坚决样,怎么那么快就…就三心两意了!
他当然心生不満,哼,现下他都还没<img src="in/chan.jpg">清自己的脑筋究竟在想些什么,怎能轻易就放她走呢?
“什么?”她一愣。
“被我猜中了?”瞧她似有几分被猜中心思的惊惶,他的心一沉。“你在这里吃我的、喝我的,赖着我过⽇子,算我倒霉,不跟你斤斤计较食宿费,可是,就算是放假,你也该销假上班了吧?”说不定,她正在想该如何跟他说再见哩。
一思及此,就不由得有股想扁人的冲动。
“呵呵!”
“呵什么呵。”该死,一见许央阓露出有些茫然的笑,姜离的横眉竖目坚持不到半秒钟,就自动软化了。“难不成你想继续⽩吃⽩喝?”嘴里咒骂,可心里却悄悄随着她笑了几声。
“你再多包涵一下下啦。”
“不是已经说过了?算我倒霉呀。”总不能直接钉副棺木将她塞进去,再把她丢出岛吧?在她偷摸上岸时没狠下心这么做,这会儿…列是难上加难哪。“你是没工作?”
“以前有呀。”
“以前?”
“在来这儿之前,我已经辞去工作了。”她说得有点抱歉。
姜离听后<img src="in/xiong.jpg">口为之一松。
听她言下之意,就是打定主意要赖下来住蚌一年半载,看来,是他自个儿多心了。
“你倒<img src="in/ting.jpg">会打如意算盘的嘛,真当我是活该欠你的?”送了她几个愤意浅薄的大⽩眼,眼角瞥见<img src="in/ji2.jpg">腿还拎在手中,不假思索,姜离几口便咬尽上头的⽪,递给她。“喏,不肥了。”他想到凯特说她午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我…”
“不饿?你想成仙呀?”
“唉!”
“叹什么气?就算不饿,你也给我乖乖的将它啃⼲净。”
这是他隐匿在恶颜下的关心?嘻,看来像是喔,既然如此,那她再怎么不饿,也会強迫自己将那只意义非凡的<img src="in/ji2.jpg">腿塞进肚里去的。
双手环<img src="in/xiong.jpg">,他轻颦眉心,盯着她没再争辩的接过<img src="in/ji2.jpg">腿咬了一口⾁嚼着,虽然只是教人光火的小口,可她毕竟听话的吃了。努努沾了泪的嘴,他満意的哼了哼,忽地又想到另一件积在心里的不悦。
“先说好,以后你再拿命去玩的话,我绝对会一脚将你踹走。”
他的意思是…许央阓双眼一亮。
“你是说,你以后不会再动不动就开口赶我走了?”
“对啦。”瞧见她闻言笑颜一展,姜离不由自主的陪着她笑,可是只一秒就迅速敛起笑意,眼露凶光的重申但书。“暂时。”
“暂时?”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不是说,如果你再做出任何蠢行,我会毫不犹豫的马上将你丢出岛去,听见了没?”
“喔。”他真这么狠哪?
“别以为我不敢。”他懂得她的意思。“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