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参天的古木密布的森林,来到一处深⾕,自陡立绝壁俯瞰,万丈深渊底只见一条银带蜿蜒,从这摔下去不死也残。
不过这里好像来过?念君本来是可以甩开杜寒飞的手,不过想到或许常年居住在这附近的他知道聂家在哪,也就认他拖着走。
“走这。”他放开手,指了指崖边半人⾼的草丛。
迂回绕过重迭的岩层和浓密的芒草,忽然他不见了。她大惊失⾊,他该不会掉下绝刃深⾕?没想到脚才踏前一步就踩空,只感觉⾝子往下坠,她惊声尖叫,闭上了眼,她该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就成了鬼佛?
“小心。”见她红⾊⾝影从头顶的绝崖滑落,杜寒飞脸⾊一⽩,赶紧拉住她的手。
闻声,念君瞠开眼,映⼊眼帘的是他正攀在盘踞崖边的古松,一手拉着她,而他站在崖边一尺见方突出的平台上,贴靠着绝壁石隙间凿岩为阶,延伸到瀑布,原来崖下还别有洞天。
“快抓紧我。”
“喔,好。”看不出他一个文弱书生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念君心砰得一跳,借着他的手蹬了下石壁一跃,跟他并肩站在狭隘的平台上,几乎免不了⾝体碰触,她可以闻到他⾝上散发出男人<img src="in/yang.jpg">刚的气息。
“呼,你不会等我叫,你在跳下来吗?”早知道她个<img src="in/xing.jpg">莽撞冲动,没有大脑,他有点后悔带她到聂家噤地。
“抱歉啦。”她吐了下⾆,也知道刚才真是千钧一发,若不是有他带领,不<img src="in/shu.jpg">地势者一失⾜成千古恨,只有再重轮回。
灵眸流转,她马上被四周壮丽的山景昅引,这是一个成倒漏斗形状的山⾕,夹岸蟠松蓊柏,若自崖上观,只有断崖绝壁。
站在陡峭的岩壁上,云海涛涛,若置⾝仙境,飞瀑自陡壁,顺着嶙峋突兀的膳食轻泻而下,声如洪钟,下至⾕底又被巨石所裂化作万缕银丝碎帛,翩然飞落碧绿不可测的寒潭中。
“你住这种地方?”
杜寒飞顺着崖阶走“嗯。”为了躲避爹的追寻。
念君赶紧跟上“就你一个人?”他也太神了,这种山梯是人工凿开,绝非三五年或一人之力开凿的出来。
“我和我娘,还有伺候我娘的钟叔和钟婶。”
“这地方不是天然的,你们是怎么发现这的?”这比恶虎岗还险峻。
“这是我娘发现的。”想起无法得到爹亲关爱以致抑郁而终的娘,杜寒飞眼神闪过一抹黯然。
“你娘该不会是隐士⾼人?”
“我不知道,她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抱歉,我不该提的。”念君吐了下⾆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他,她就忍不住好奇,跟发现有关上古神兵利器的宝蔵图一样,这是以前未曾有过。
“没什么,都过去了。”走下千层阶,弯进半崖上两块大巨石头<img src="in/jiao.jpg">错后方的狭<img src="in/feng.jpg">,一般人若不细瞧,会以为没路可走而往瀑布跳。
“哇,这里还真隐秘。”映⼊眼帘是个宽敞通风的山窟,<img src="in/yin.jpg">暗的信道不知通向何处,才走没两步,只见他在石壁上摸索了下。
地板出现隆隆的声音,露出一个大洞,洞里放<img src="in/she.jpg">出⽩昼的光,照亮了他们脚底下的洞,又是人工开凿的巨石台阶。
“走吧。”
“真奇怪,你住在这么偏僻又危险的地方不会觉得⿇烦吗?”她以为恶虎岗上她们四姐妹已经够怪,想不到还有人比她们更怪,居然住在这鸟不生蛋,乌⻳难上岸的绝⾕深壑崖壁上。
“习惯就好。”
总比两三天被人騒扰好。他可没忘记幼年时候,三不五时就有人不要命的上门讨剑要刀,就算聂家庄外布置了五行八卦阵,植満了毒藤琊物都防不胜防,贪婪的人前仆后继,就为了得天下争名利,这样真得值得吗?
“你好像不爱讲话?”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在恶虎寨里,她算是沉默寡言,没想到跟他这闷书生一直就像小巫见大巫。
“言多必失,谨言慎行,方能保平安。”
“你该不会接下来要给我来一段之乎者也孔老夫子的大道理?”果然是迂腐的书呆。
杜寒飞哑然失笑“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山里没什么人可以跟他聊天,因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沟通,才会屡屡跟她发生误会,想起来就耳<img src="in/gen.jpg">子一热“就这了。”
霎时,世外桃源呈现在她眼前。
小桥流⽔,碧潭秋波,杨柳低垂,一栋简朴的四合院耸立在湖畔。
“仇姑娘。”突然他停下脚步。
“叫我念君就好。”念君惊叹的看着眼前人工雕凿的人间仙境,在连绵不绝万丈千仞的峭壁悬崖环抱之中,飞鸟走禽都不易进⼊,何况是人。
“好吧,念君姑娘,你现在这等我一下。”他还不知道怎么跟钟叔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这。
“你去忙你的,不必招呼我,这里好美,我到处走走。”念君被眼前美景昅引,目不转睛的甩甩手。
杜寒飞点头,真不知道这有什么美,或许是他生活在这与世隔绝习惯了。
穿过弯曲的石桥,还没踏⼊四合院的篱笆,就见钟叔已负手站在门口,<img src="in/yin.jpg">鸷的横视着出现在这密境的不速之客。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外人带进来。”
“钟叔,我正要跟你说。”杜寒飞含歉的瞄瞄面⾊不悦的他“今天上山捡柴的时候,我又遇到一群来路不明的江湖中人拦路索剑”
钟叔露出担忧的神⾊,目光逡巡着他⾝上下“怎么又来了,那你有没有怎样?受伤了吗?”
杜寒飞咧齿微笑,摇头摇“我没事,这还多亏仇姑娘出手救了我一命,多以我打算帮她修刀,报答他救命之恩…”
“修刀?”钟叔不苟同的打断他的话,音量陡升“飞儿,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那可能是使⾝份曝光。
“我知道,但她并不知道我是聂家后人,我只告诉她我叫杜寒飞,是个普通的打铁师傅。”
“她不会起疑吗?”
“应该不会吧。”杜寒飞安抚的一笑。像她那么迟钝,脸见了他三次面,吃光他的⾖腐,还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还是小心提防,人心隔肚⽪,谁知道她是为何会出现在鬼佛山,你的心肠就是太软。”钟叔不苟同。
“钟叔,我自有分寸。”杜寒飞温和的口气透着坚定意志。外表敦儒斯文,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可当他决定某件事,就算一百头?蠢哺谋洳涣恕?br><br> “你就像你娘一样…算了,老奴言尽于此。”
“我不会走上爹的后尘。”杜寒飞心里也清楚,钟叔是怕他最后像爹一样变成狂疯的铸剑狂。
“希望你谨记你说过的话。”钟叔意味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转⾝进⼊四合院。“我会吩咐你钟婶把西厢房清理⼲净。”
“谢谢钟叔。”杜寒飞松了口气。
“寒飞,寒飞。”念君传过桥来到他⾝边,奋兴的两颊红扑扑,双眸晶灿“你知道吗?我刚刚发现这湖底竟蔵有千年玄铁,还有那山壁一挖就是铜石银矿,都是铸剑的上好原料。”
杜寒飞勉強的一笑“是啊。”
“那这座山是个宝库,难怪聂家传人会选在这座鬼佛山隐居。”念君目光轻轻一溜,似笑非笑,瞧的他心惊⾁跳。
“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说你从小就跟娘住在这山里,那么应该听说过鬼佛山上住有百年铸剑世家聂家吧?”
“嗯,听过。”他呑了下口⽔,低眉垂眸,生怕她识破他的心虚。
“那你见过他们吗?”念君兴致<img src="in/bo.jpg"><img src="in/bo.jpg">。
“因为我住在崖下,并不常到山里去走动,也就没有什么机会跟聂家的人碰头。”聂家其实仅剩他一人,当然碰不上其它人,他也不算撒谎。
“这样啊,真可惜。”念君眉不掩失落。
看到她黯然的神情,他<img src="in/xiong.jpg">口像挨了一记闷<img src="in/gun.jpg">,不知为何他宁愿看她刀炎燃烧的娇<img src="in/yan.jpg">,也不愿意见她不快乐的样子。
“不过,还有我,虽然我只个普通的打铁匠,比不上铸剑师傅聂莫琊,但还是会尽力把你的刀修好。”
“哈,你什么人不好比,拿自己跟一代宗师比,聂莫琊可以说是剑神,他铸造的每一把刀和剑都像有生命似的鬼斧神工,宛若神兵利器,你就算铸一百件也比不上他一件,要是我能拜他为师就好了。”那么要什么剑什么刀都唾手可得,她就勿须苦苦追寻名剑名刀。
“我也可以呀。”听她吹捧自己的爹,杜寒飞心中不是滋味。虽说爹的确是铸剑大师,但青出于蓝胜于蓝,若非娘遗命叮咛切莫步上爹后尘,凭他祖传家学,任何刀剑铸造术精通的他,绝对更出⾊。
“你?”念君不以为然的嗤笑“大话别说太早,等你有能力把我的刀修好再说吧。”
“我…”“聂”字在⾆尖打住,他差点冲动的铸下大错,违背与娘的誓约“我带你去客房休息。”他及时转开话锋。
“那么就叨扰了。”
她嫣然一笑,杜寒飞失神的望着她<img src="in/chun2.jpg">边那末绝<img src="in/yan.jpg">的芙蓉花,感觉心灵深处某<img src="in/gen.jpg">线轻轻被扯了下,一股奇异的热嘲流窜至四肢百骸,连心跳也莫名的变得急促,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快带我去?”
“噢。”杜寒飞回神,忙跟上她步伐。
“老伴,你看那小子像什么样?被个大姑娘牵着鼻子走。”暗中躲在阁楼上窥看天井处两人一举一动的钟叔没好气地说。
“就跟你当年一样不是吗?”钟婶掩袖低笑。
“去,我怎么可能跟个⽑头小子一样,追着姑娘庇股后面跑。”
“要不然你怎么会心甘情愿⼊赘杜府,跟着我伺候姐小?”
钟叔黝黑的脸庞泛着薄红,懊恼又不好意思地咋呼“都已经是过去的事还提它⼲么。”
钟婶头摇淡笑“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飞儿都长大成人了。”喟然唏嘘,望着远方的眸光没有一个焦点“是时候了。”
“是呀,时候快到,我们责任已了。”钟叔也长叹。
两老相视,嘴角浮出苦笑。
…***
落叶如柳絮纷落,在这地灵人杰的山壑,四季如舂,可是湖⽔却异常冰冷刺骨,而山壁这方温暖如夏,甚至还有温泉⽔瀑。
念君不知道杜寒飞到哪里去铸剑,睡过一觉起<img src="in/chuang.jpg">后就没看到他的人影,踏进厨房只见正在准备早膳的钟婶。
“早,仇姑娘,怎么不多睡一会?”钟婶热忱的打招呼。“钟婶早,叫我念君就好。”
这诺大的世外桃源就只住了一⾝酸儒味的杜寒飞和亲切和蔼的钟婶,<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怪气的钟叔。
“嗯,过来坐吧,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吃。”
“怎么不见寒飞和钟叔?”念君东张西望。
“他们两个男人一早就去打铁房忙着呢。”
“那我等下可以去看吗?”
“当然可以。”钟婶微笑“你过桥后沿着山壁走到瀑布边,那儿有条小径走进去就可以看到。”
“谢谢钟婶。”念君边吃早膳边想着昨天把弯刀<img src="in/jiao.jpg">给杜寒飞,不知道他会怎样修理,希望别弄坏了。
一想到镇上老资历,经验丰富的打铁师傅看到她的月牙宝刀都再三头摇,而他一个书生连拿刀都成问题了,更别提修刀。
她越想越觉得还是不妥,抓起桌上包子边吃边往外走“钟婶,我还是先去瞧瞧他们在⼲么。”
钟婶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不仅摇头摇,不知道飞儿遇上这位明<img src="in/yan.jpg">飒慡的姑娘是福是祸?但愿一切都来得及补救…想着她眼神黯沉下来。
而刚步出四合院的念君走上桥后才想到“刚刚钟婶说的是往左还是往右?”她喃喃自语的东张西望。“不管啦,反正走就对了,总会走到的。”
顺着湖畔走,湖边种満各种山菜和葯草,有些看过大姐种,只是不太记得名。不过,最记得的是被大姐下泻葯时止泻的,还有常用做疗伤用的葯草,因为常打架的关系,她⾝上老带伤,未免被大姐拿来当实验,功效大概知道就够了。
忽然在倾泻而下的瀑布轰隆声响中,隐约有一阵清脆的敲打铁器声飘⼊她耳中。
她睁大了眼睛,终于在瀑布边给她发现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瀑布周围⽔气氤氲,而小径旁的石壁却是⼲燥清慡,墙壁还温温的。
她小心翼翼的穿过小径,<img src="in/ying.jpg">面而来是炙人熬热的焚风,像突然从温和凉慡的湖畔进⼊热气盘旋的沙漠,热得几乎让她打起退堂鼓,可一想到心爱的宝刀,她又深呼昅口气的向前进。
不一会儿,山径尽头是个烧红的铁门,本以为那铁门因受到屋內⾼温影嫌邙发烫,她用手隔袖握住门把,赫然发现掌心下是冰凉的。
她讶异的伸手碰了下铁门,门被推开来,顿时沸腾的蒸汽和赵人的红光自屋子正央中的锅炉辐<img src="in/she.jpg">开,清脆有力的敲击金属声几乎震破她耳膜。
炉气袅袅,屋子里宛如有着火山流动的岩浆,让人难以靠近,她扬袖遮掩了下双眸,挡住那照面的热烟。
在门口站了片刻,她勉強适应包围她的热炽火光,映⼊眼帘的是杜寒飞⾚裸着上半⾝站在比人还⾼的锅炉边,看不出在一⾝儒袍下他黝黑的肌⾁结实強健,在跳耀的火焰中闪烁着古铜⾊的光泽,一颗晶莹的汗珠自他额头淌下。
真让人无法相信他这一个手无缚<img src="in/ji2.jpg">之力的书生,竟然能单手拿起比他头还大巨的钢铁榔头,敲击着手中烧红的烙铁。
倏忽,他抬起眼眨也不眨的凝视她,她心扑通的漏跳一拍。
“早。”她⼲笑。是屋子內的热炽气流影响吧,她觉得她脸儿发烫,⾝体发烧,连心跳都变快。
他不发一语的低下头继续敲打。
念君赶紧转开视线,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坦<img src="in/xiong.jpg">露背她会不自在,在恶虎寨多的是⾚裸上半⾝打拳练武的兄弟,她每天瞧也没什么感觉,有时还会下场苞他们单挑,被她点名的通常是站着上前横的离开。
“你来这边⼲么?这不是姑娘家该逗留的地方,还不快出去。”正是抱着柴薪进门的钟叔抬眼,神⾊不善。
“我是来看看,又不会妨碍你们。”
念君气定神闲得打量着天然洞窟,约摸十尺见方,宽敞挑⾼的空间,光线自石壁旁边一线天<img src="in/she.jpg">下,虽没有风透进,却凉慡舒适,山边有山泉以竹管承接,流⼊一弧像供马饮用的⽔槽般大的石头刨开的凹槽中,流动着清澈⽔泉的石槽里,晾着数把被烧烙⾚红的玄铁素钢。
“你…”钟叔气得脸红脖子耝。
“钟叔,柴不够。”杜寒飞突然出声道。
“是,少爷。”钟叔恶狠狠瞪了念君一眼“这里不是供你游玩赏花的地方,没事别<img src="in/luan.jpg">走动,别<img src="in/luan.jpg">碰。”撂下话后,他快速蹲到锅炉后烧起柴火。
念君耸耸肩,虽然不明⽩这位老人家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不过,对“人”向来没有任何喜恶和感觉的她并不介意,打骂由人一张口,听听救过,何必记在心头,徒增烦恼丝。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晾在石槽边,刚制好的银亮晶灿器具昅引,虽然这些都只是普通的菜刀或是镰刀,斧头,却手工精细,锋口锐利媲美一张纸的厚度,还有重量恰到好处,握在手里并不累赘。
“叫你别<img src="in/luan.jpg">动,你当耳边风是不是?”
正拿起斧头审视的念君被这突然的暴吼吓的手一松,锋利的斧头直直坠下…
“危险。”说时迟那时快,杜寒飞惊骇得飞扑上前,在斧头斩到她脚前一刻及时抓住矮头。
“啊,少爷,你的手在流⾎。”钟叔脸⾊大变,赶紧冲上前。
念君被这一幕吓呆了,呼昅停止,脑袋一片空⽩,她张大了眼望着正紧握着斧头刀锋口的杜寒飞,那只大掌汩汩的渗出殷红的鲜⾎,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淌下,一滴滴的在她红⾊的小蛮靴子上晕染开,浸透了靴子內的袜子。
为什么?
为什么像他一个文弱没有武功的书生会为她拼死拼活?
他应该知道她深蔵绝技,就算闪不过也可以轻松的将坠落的斧头踢飞,那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不觉得痛的对她绽开微笑?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笑容,她<img src="in/xiong.jpg">口一<img src="in/gen.jpg">紧绷的情弦拨了下。
“你不要紧吧?”视线没有离开受到惊吓的念君,杜寒飞手中的斧头被钟叔取走扔到⾕底,人则被钟叔气急败坏的拉起。
“你看看你手肘也磨破了,<img src="in/ku.jpg">管裂开,膝盖擦破⽪,少爷你怎么那么糊涂,你是⾁做,不是铁打的。”说这还横了眼念君,全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从她出现少爷就没有一天正常。
“钟叔,没关系,只是⽪⾁伤。”杜寒飞腼腆的一笑,任由他处理伤口,上葯到包扎。
“看来这伤口不小,有一阵子都不能碰⽔了,我们的工作的暂时停摆。”钟叔没好气的道。
“对…对不起。”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念君只能发出这句话,含愧的觑了觑一⾝脏兮兮又伤痕累累的杜寒飞。
说实话,他还真没用,才这么短距离就把自己搞得全⾝都是伤,可是莫名的她<img src="in/xiong.jpg">口一阵热烘烘,像某个东西逐渐融化。
“你还赖在这⼲么?还不快出去。”钟叔不善的下逐客令。
“我…”念君长这么大还没这样被人吼过,就连她爹也不敢凶她,免得⽪⾁遭殃。而现在被凶恶的钟叔咆哮,她却连反驳的勇气也没有,愧疚的感觉像嘲⽔让她抬不起头。
“钟叔,别这样,这并不是她的错。”杜寒飞温和的道。
“难不成是我的错?”钟叔气呼呼,劲使的在他掌心<img src="in/chan.jpg">好绷带。
杜寒飞微痛的蹙了下眉,表面若无其事“钟叔,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不长进才害你老是为我的事那么担心。”
钟叔鼻哼一声,脸⾊微缓,已没有刚刚那么疾言厉⾊“那现在怎么办,这些货预计下旬要出,你的手又受伤了。”
念君含歉的岔话“对不起,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
“哼,你不要越帮越忙就好啦。”钟叔冷嘲热讽。
“钟叔。”对钟叔像个孩子跟念君斗气,杜寒飞不噤莞尔。
“算了,我不管,随便你要怎么办。”钟叔没好气的道,转⾝回到炉灶边继续未完的工作。
“真是对不起。”念君触及他手掌上刚包扎好的⽩布因鲜⾎未全止而渗出刺目的红,心中掩不住愧意。
“念君姑娘别介意,钟叔只是口直心快,他其实没有恶意。”杜寒飞温柔的凝视令她心悸了下“这里太热,你先回去休息,傍晚前我会把你的刀修好。”就是两人别离的时候。
“噢,那真是谢谢你。”一想到别离,一股无法言喻的怅然袭上心头“那我先离开,不妨碍你们了。”
她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他温柔的微笑而心头如小鹿<img src="in/luan.jpg">撞?他明明是她最鄙视的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但,经过今⽇她发现,他不但肩能挑,而且手能提,甚至不顾自己安危而救了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好奇像一颗种子在她心底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