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婢女的指引下,双喜来到汇芳楼,尽管从小到大来过不知多少回了,应有的礼数
她还是谨守着,不会因为丰老爷和夫人对她好,就忘了自己的⾝分。
“双喜给老爷、夫人请安。”
丰冠庭露出俊美无俦的微笑“蓉蓉,你看双喜更是越大越标致了。”虽然⽪肤稍微晒黑了些,可是五官可以说是秀气端正。
“是啊!我的眼光没错吧!”丰夫人媚妩的瞟了夫婿一眼,彷佛在打什么暗号。“看来再过两年,双喜就可以嫁人了。”
她憨傻的笑了笑“老爷和夫人不要再取笑双喜了。”
“傻孩子,我可不是在取笑你。”一握住她长着茧的小手,丰夫人精致的眉心便蹙了起来,不过为了避免让她过于难堪,所以也没说什么。“你来了正好,前些⽇子我让人帮你做了几件⾐裳,你穿穿看合不合适。”
双喜忙不迭的推却“夫人,不用了!要是穿太好的⾐服做事,我怕会弄坏,真的不用了。”
“你真的不要?”丰夫人马上泫然<img src="in/yu.jpg">泣的问。
她心头一惊“夫人…”
爱<img src="in/qi2.jpg">心切的丰冠庭配合着<img src="in/qi2.jpg">子演戏,佯装叹一口气“双喜,你就不要拒绝了,我们夫<img src="in/qi2.jpg">俩就子勖这么一个儿子,一直想要有个女儿,可是蓉蓉怕痛,加上这么多年也没有消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实在望渴膝下有个乖巧的女儿,能让我们夫<img src="in/qi2.jpg">俩帮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难道这点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肯帮吗?”
“老爷,我…”双喜十分为难,<img src="in/yu.jpg">言又止。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丰夫人假意拭着眼角的泪⽔,看得双喜赶紧点头答应。
“夫人,我试穿就是了。”
丰夫人嘴角露出一抹奷计得逞的笑靥“真的?太好了!来,快跟我进去换⾐裳,你穿上一定会很合适的。”
***
“爹,到底有什么事?我还约了几个朋友喝茶。”如今已是翩翩佳公子的丰子勖眼中闪烁着不耐烦,但还是前来聆听训示。
丰冠庭睇着和自己⾼度相等的独子,有着为人⽗的骄傲,但也同样有着烦恼。
“是什么样的朋友?”
丰子勖表情不豫“难道孩儿连<img src="in/jiao.jpg">朋友的自由也没有吗?”
“爹是担心你<img src="in/jiao.jpg">到不好的朋友!你还太年轻,不懂得识人…”
丰子勖有些气恼“爹,识人的眼光我有,而且我<img src="in/jiao.jpg">的那些朋友也都是正正当当的人,您不要杞人忧天了。”
“既然你这么说,爹就相信你的眼光。”儿子就跟自己年轻时般的自负,没有尝到苦头,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坐下,跟爹喝杯茶再出门。”
案亲的支持,让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自然乖乖落坐,顺手塞了块三层⽟带糕到口中,再配着刚沏好的松萝茶,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丰冠庭算了下时间,也差不多该现⾝了。
“相公,快来瞧瞧!双喜穿这样好不好看?”说人人到。
丰夫人拉着经她的巧手精心妆扮过的双喜,来到夫婿面前;早已经全⾝别扭、不自在的双喜好几次险些踩到裙角,状况百出!真是惊险万分。
听见娘亲的声音,丰子勖本能的抬起头,这一看,非同小可“噗!”他把口中的茶全噴了出来。
“哈哈…”他忍不住捧腹大笑。
双喜的脸登时红得像着火似的,巴不得马上消失。
“子勖!”丰冠庭警告的低喝,但却无效。
他还口出恶劣的讽刺“丑八怪再怎么打扮也是丑八怪一个,娘,您就不要费心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丰夫人厉斥。
丰子勖凉凉的说:“当然是真话了。看她那双大脚,一看就是乡下的耝人,穿再好的⾐服也掩饰不了她的出⾝。”尽管现今的朝廷已经噤止女子<img src="in/chan.jpg">⾜,不过在苏州,<img src="in/chan.jpg">⾜的风气仍盛,而且以小为美。
“子勖,马上跟双喜道歉!”万万没想到独子会说出这么侮辱人的话语,丰冠庭不噤沉下脸斥喝,这孩子都让他们夫<img src="in/qi2.jpg">俩给宠坏了!
他仰⾼鼻端,倨傲的拒绝“我才不要!”
“老爷、夫人,你们不要责备丰少爷了,他说得没错,我再怎么妆扮也变不成美人,这些⾐服给我确实是浪费了。”双喜很快的拋开自卑,朝两人堆起満脸的笑,不过,投给丰子勖的却是一记<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in.jpg">的冷光,仿佛在说“你给我记住”“我现在就去把它换掉,还是穿旧⾐服比较习惯。”
双喜前脚刚走,丰夫人就指着爱子的鼻子,气得声音发抖。“你…人家双喜好歹是个姑娘家,你该给她留点面子。”
“哼!谁教她老是坏我的好事,我跟她永远都不可能和平相处!”丰子勖悻悻的说:“爹、娘,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告诉你们好了,这辈子我跟她是绝不可能的!恕孩儿先行告退。”
丰夫人气得全⾝发抖,什么优雅形象都丢到一旁凉快去。“这死小子居然敢拆我的台,让双喜难过,看我怎么整他!”
“蓉蓉,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強,你就放弃吧!”
她横了夫婿一眼“不行!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是要定了。”
那年,丰子劻十八岁,杜双喜十三岁。
***
沙飞船是苏州豪门富商游览太湖的工具,船制甚宽,重檐走较,行动捩舵撑篙,船舱中绮幕绣帘,明窗几净,桌椅都以紫檀木镶嵌大理石制成,门窗多雕刻黑漆粉地书画,陈设有自鸣钟、镜屏等精美器具,艄舱有灶,可依需要准备三席至两席的船宴,船只划过胭脂桥下方,摆渡<img src="in/cao.jpg">舟的是位⾝手老练、体格耝壮的驾娘。
“子勖,今天可是你満二十岁的生辰,想好怎么庆祝了吗?”三进斋洋货铺的少东家⾼睿琊琊的笑问。
丰子勖摇著名家手绘的⽟扇,斜睨他一眼“你有什么建议?”
“这就要问俊彦了。”
坐在对面的⽩面公子,也就是大雅堂书坊的二公子连俊彦啜着碧螺舂,扬起比女人还美上几分的眼儿“那就要看丰少爷敢不敢去了。”
他马上中了<img src="in/ji.jpg">将法“有什么地方是本少爷不敢去的?”
斑睿等的就是这句话。“说得好,俊彦,快把你的安排说出来。”
“我已经吩咐下人在魂销阁摆下花头,要好好为你庆祝、庆祝”所谓的“花头”就是吃花酒,凡客人要在<img src="in/ji3.jpg">院留宿,必须先办酒席请客,并开牌局博赌,<img src="in/ji3.jpg">院菗头,花头多少,视<img src="in/ji3.jpg">女的⾝价而定。
“太好了!好久没痛痛快快的玩一场了。”⾼睿摩拳擦掌的说。
丰子勖一脸趣兴缺缺“没意思。”
“那汤圆圆呢?”连俊彦暧昧的问。
“她?”他惊喜的张大俊目。“她愿意?”
连俊彦嗤笑一声“只不过是个<img src="in/ji3.jpg">女,只要有银子,还怕她不从?”
“圆圆姑娘跟别人不一样,她风度出众、仪态优美,而且不是每个客人都接。”丰子勖本能的为心仪的女子辩护“她真的愿意陪我一晚?”他不是没试过,可是每次都铩羽而归,让他又懊恼又失望,以为两人今生无缘。
“我可是花了一大笔银子才说服老鸨!也得到圆圆姑娘本人的同意,为了让你开荤,我可是费了不少心⾎。”
他听了面河邡⾚“我…我才不是…”
“你敢否认自己不是童子之⾝?”连俊彦揶揄道。
丰子勖困窘的别开脸“是又怎么样?”
“我和俊彦十五岁就上<img src="in/ji3.jpg">院见过世面了,你都二十了,还是童子<img src="in/ji2.jpg">一个,说出去真会笑掉人家的大牙,连我们这些做朋友的都觉得没面子。”⾼睿很不客气的嘲笑他的生嫰。
“你们以为我愿意吗?”说到这个,他就有満肚子的委屈。“这还不是要怪那个丑八怪!只要我溜出门,她就有本事找到我,害我想玩也不能玩个痛快。”
有洁癖的连俊彦掏出一方帕子摊在膝上,才捻起一块玫瑰松子石榴糕咬了一口,免得弄脏了⾐服。“你说的丑八怪,就是那个叫杜双喜的丫',我们好象只闻其名,还没见过她长得什么模样。”
“那种货⾊和我们是不同阶层的,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得到面?”⾼睿对低下的人始终存着鄙夷的心态。
丰子勖丢给他一记大⽩眼,有些不慡“你的意思是我和她是同个阶层,才会常常见面是不是?”
斑睿不在意的为自己的失言作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能说你比较倒霉,不幸跟那种阶层的人做邻居。”
“我看那个叫杜双喜的丫头八成是看上你了,妄想学⿇雀飞上枝头当凤凰。”连俊彦意有所指的说:“你得小心点了。”
“凭她也配!”丰子勖不肩的冷嗤。
对于他的強烈反弹!连俊彦只是有趣的挑了挑眉“可是你爹娘喜<img src="in/huan.jpg">她,搞不好还会<img src="in/bi.jpg">你娶她!到时你敢说不要吗?”
“有什么不敢?要我娶她,除非我死!”丰子勖傲慢的说。
斑睿听了拍案叫好“没错!我们可不能屈服在⽗⺟安排的婚姻中,要娶就要娶自己喜<img src="in/huan.jpg">的姑娘,可惜这里没有酒,不然我们就来⼲一杯。”
“还怕没机会喝吗?”连俊彦拍去沾在手上的糕肩,将两只长腿抬到椅凳上,靠在椅背上假寐。“趁⽩天养⾜了精神,晚上可有得忙了。”
而丰子勖此时所有的心思全放在那名<img src="in/yan.jpg">冠群芳、<img src="in/cao.jpg">着一口吴侬软语的名<img src="in/ji3.jpg">汤圆圆⾝上,对于今晚能博得她的青睐,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
华灯初上,夜夜笙歌,正是秦楼楚馆的最佳写照。
双喜将从不离⾝的斧头搁在地上,找了一块不受瞩目的<img src="in/yin.jpg">暗角落蹲下来,一脸无聊的打量那些迁往<img src="in/ying.jpg">来的<img src="in/ji3.jpg">女,不过,她从来不曾用歧视的眼光看待她们,毕竟生活不易,谁也不想沦落到这种不堪的地步,所以她只有同情她们。
若不是自己与生俱来一⾝的怪力,可以做许多连男人都⼲不来的耝活,恐怕也会跟她们一样,只能靠出卖灵⾁来改善家境,所以她十分感<img src="in/ji.jpg">老天爷赐给她这份礼物。
眼光须臾不离的注视穿流不息的寻<img src="in/huan.jpg">客,就怕漏掉某个重要的人物,不过像他那么醒目的目标,想视而不见都很难。
“大爷,你好久没来了,人家想死你了。”<img src="in/ji3.jpg">女撒娇的道。
被称作大爷的胖子顿时翘起尾椎“真的吗?那我以后每晚都来。”
<img src="in/ji3.jpg">女雀跃的拉着他进去“不可以骗人喔!”
这样的对⽩每晚都会上演!而且几乎是每个<img src="in/ji3.jpg">女的口头禅,可是偏偏有人爱听,还乐得掏出银子来孝敬对方。
双喜打了个不甚秀气的呵欠,要不是答应丰夫人来抓奷…呃,不,是寻子,这个时间她早该上<img src="in/chuang.jpg">觉睡了,想到明早还有很多工作等着她,要是迟了,还会被扣工钱,她就心疼。
都是那该死的丰少爷⼲的好事!待会儿要是让她逮到,非剥了他一层⽪不可!他不好好在家学做生意,居然学那些没啥路用的纨弟子!苞人家跑来<img src="in/ji3.jpg">院嫖<img src="in/ji3.jpg">,真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和金钱!
就在她打了第八个呵欠时,眼角瞄到了一抹<img src="in/shu.jpg">悉的⾝影,除了丰子勖还会有谁?还真让丰夫人给猜中了,他正跟着两名猪朋狗友往这边走来。
丰子勖摇着⽟扇!脸上好不得意,那俊雅的外貌和翩翩风度,以及<img src="in/mi2.jpg">死人的笑容,马上掀起一场不小的騒动,连同⾝旁的⾼睿和连俊彦,凭他们三人的家世背景,锋头之健,无人能敌,莫怪一些好事者⼲脆封他们一个“风流三公子”的美名。
“魂销阁到了。”连俊彦手中的折扇往前一指,然后用手肘撞了下⾝边的男人“美人正在等着你呢!”
丰子勖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这得要多谢两位成全。”
“哎呀!这不是我们苏州城最有名的三位公子吗?今晚大驾光临,真让我们魂销阁蓬荜生辉!是嬷嬷我的福气啊!”浓装<img src="in/yan.jpg">裹的老鸭甩着手巾,笑得花枝<img src="in/luan.jpg">颤,眼尾还威示似的瞟向左右邻舍的同行,乘机藉三人的名气打响自家的知名度。
斑睿琊琊一笑“嬷嬷,今晚是我们丰少爷的生辰,你们可得伺候得周到些,别惹得我们寿星不⾼兴,往后生意就做不成了。”
“是、是、是,那是当然的。丰少爷,圆圆已经在房里等你好久了。”
丰子勖恨不得马上软⽟温香抱満怀“那还等什么?”
“哈哈…瞧你<img src="in/xing.jpg">急的,人又跑不掉。”⾼睿揶揄的笑说。
连俊彦用折扇挡在<img src="in/chun2.jpg">前,抿<img src="in/chun2.jpg">窃笑“像子勖这么痴情的男人还真少见,嬷嬷,你可得<img src="in/jiao.jpg">代圆圆姑娘好生伺候。”
“这还用说吗?”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三位快请进!”
就在三人跟着老鸨拾级而上时,双喜冷不防的从人群中跳出来制止。
“慢着!”
即便是人声鼎沸,丰子勖还是一下子就认出这个宛如<img src="in/yin.jpg">魂不散的嗓音,忽地头⽪发⿇,本能的转过⾝去,果不其然,只见这辈子最难<img src="in/chan.jpg">的克星就站在眼前,不怀好意的笑睇着自己。
“你…你来这里⼲什么?”一个清清⽩⽩的姑娘家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可是,对杜双喜来说,恐怕还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
双喜将斧头摆在肩上,冲着他笑了笑“当然是奉夫人之命,来接你回家啰!时候不早了,丰少爷不该在外头逗留太久,老爷和夫人还在家里等你。”她得速战速决,才能多争取觉睡的时间。
“你回去转告我爹娘,明早我自会回去向他们请罪。”他只想尽快将她打发掉。
斑睿⾼⾼在上的瞟着她“子勖,她该不会就是你口中那个丑八怪吧?”
“哼!除了她,还有谁?”丰子勖悻悻然的说。
“说人家是丑八怪!似乎太过火了点。”连俊彦像欣赏珍禽异兽般的上下打量双喜“我看她⽪肤确实是黑了一点,但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还有个红红的樱桃小嘴,⾝材也发育的还不错,如果她叫丑女,那这世上有一半的女人要杀自了,我觉得你的眼光有问题喔!”
评头论⾜的轻佻言语让她微蹙秀眉“你是谁?”
连俊彦彬彬有礼的一揖,漂亮的眼睛猛向她放电“在下连俊彦,大雅堂书坊的老板正是家⽗。”只要是女人,都逃不过他的电眼攻势。
“听都没听过。”双喜心直口快的说。
他顿时呆若木<img src="in/ji2.jpg">“啥?”居然有女人不吃他这一套?
“俊彦,你别费事了,她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你跟她说那些,就好象对牛弹琴。”
丰子勖可不会傻傻的等她逮自己回去,所以尽其所能的用言语<img src="in/ji.jpg">她,就是要把她气走。
双喜偏不上他的当“夫人有令,我不敢不从,丰少爷还是跟我走吧!”
“你凭什么来带他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贪图什么,只要讨好了丰伯⽗和丰伯⺟,将来你就可以稳坐丰家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位子,哼!子勖的眼光还没这么差,会看上你这种货⾊,你还是快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睿看不过去的开口帮腔,他最讨厌的就是妄想攀龙附凤的女人了。
再恶毒的话,她已经听得⿇痹了。
“丰少爷,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丰子勖仗着有人在⾝边壮大声势,才不把她放在眼里,凶狠的低语“你今天要是再坏我的好事,我就对你不客气!”
她一脸的似笑非笑,<img src="in/gen.jpg">本不把他的警告当作一回事,反而出言威胁。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如果你不马上跟我走,只怕会让你很没面子。”
丰子勖表情一愣“你、你敢?﹗”想到以往的事迹,他不噤心惊⾁跳。
“子勖,不要忘了,圆圆姑娘还在等着和你共度舂宵。”⾼睿附在他耳边,为他加油打气。
他登时勇气百倍,<img src="in/ting.jpg">起<img src="in/xiong.jpg">脯和恶势力对抗。“我绝对不会回去的!”说得斩钉截铁。
斑睿在一旁煽动着“没错!他不会跟你回去的!”
“喂!我说这位小姑娘,嬷嬷我可不管你是谁,想带走我的客人,嘿嘿!可没这么简单。”老鸨扭摆着肥臋上前,装腔作势的假笑两声,笑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吓意味。
“你要是再不走的话,待会儿可有苦头吃了。”
双喜盯着老鸨几秒,然后微笑的将斧头<img src="in/jiao.jpg">给她“对不起,请帮我保管一下,很快就好了。”
“呃,好…”老鸨本能的伸手接下,却发出一声惨叫,五官急遽的扭曲成一团,两手几乎要脫臼了。“阿娘喂!这是什么死人骨头?”看她拿得顺手又轻松,没想到实际上重得要人命。
就见双喜走到摆放在门口的一尊猪八戒石雕像前,双膝半蹲,两手圈抱住它,呼昅、闭气,然后在众人的菗气声中,不费吹灰之力的举起石雕,一步步的移动位置,直到挡在<img src="in/ji3.jpg">院大门的正央中。
霎时全场哗然,掌声不绝于耳。
这简直可以说是一场神乎其技的表演,而且对方还只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尤其令人叹为观止。
“谢谢大家的掌声。”双喜笑嘻嘻的拱手回礼。
丰子勖嘴角菗搐了几下,脸⾊难看到了极点。
而⾝边的⾼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瞪凸了双眼,大概由自生眼睛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女人。
三人之中,只有连俊彦两眼绽放出异彩,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老鸨见状,登时火冒三丈的破口大骂“你这死丫头是存心找娘老⿇烦是不是?你把东西摆在门口,教别人怎么进出啊?”
“除非丰少爷跟我走,不然你就请别人来搬好了。”双喜悠哉的拾起被扔在地上的斧头,看好戏的说。
***
爆笑声一时间此起彼落。
“原来是小姑娘打翻醋坛子了。”
“早说不就好了,不过,她的表演还真精采。”
“想不到丰少爷看上的是这么特别的姑娘,以后要是敢在外头捻花惹草,回家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喔!”
“我看一拳都吃不消了…”
丰子勖听见旁观者胡<img src="in/luan.jpg">猜测,脸⾊一阵青、一阵⽩。
“杜、双、喜,你太过分了!”
她无辜的耸了下肩头“这是你<img src="in/bi.jpg">我的。”
“丰少爷,我们魂销阁可是还要做生意,不把东西移开,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也别想出来了。”老鸨扠着<img src="in/yao.jpg">吼道。
“我、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快把石雕搬回原位。”丰子勖脸上无光,每个字都从齿<img src="in/feng.jpg">中迸出来,因为他知道再对峙下去,丢脸的还是自己。哼!没关系,这笔帐他会记着的,总有一天,他会一并讨回来!
双喜笑得好开怀,终于可以回家觉睡了。
她再次发挥神力,将石雕放回原处。老鸨向天发誓,今后绝不再做丰家少爷的生意,免得灾星又找上门,随便<img src="in/luan.jpg">搬她店里的财神爷。
“子勖,你就这样跟她回去?”⾼睿气不过的问。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叹息“你觉得我能不走吗?”
“美人你不要了?”
想到⽩自己今晚原本可以成为苏州名<img src="in/ji3.jpg">汤圆圆的⼊幕之宾,无奈好事多磨,中途告吹,他的心就阵阵刺痛。
“下次吧!我先走了。”唉!
丰子勖像只斗败的公<img src="in/ji2.jpg">,认命的跟着双喜打道回府,可是<img src="in/xiong.jpg">中的那股窝囊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你逮到我了,这下得意了吧?”
“是很得意。”双喜笑得格外刺耳,还故意说出气死人的话。
他一肚子的火气直往上冲“你知道你坏了什么好事吗?”
想到就捶心肝,他的圆圆啊!
双喜鄙夷的横他一眼“用庇眼想也知道,不就是让你失去和女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嘿咻嘿咻的机会咩!”
“什么庇眼?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说话这么低俗!”他鄙夷的睨了她一眼。
她不是很真心的说:“抱歉污了你的耳朵。”
“告诉你,圆圆可不是普通的<img src="in/ji3.jpg">女,想见她一面,不是一掷千金就办得到,还得有些才华和⾼尚的人品,要能构得上她的标准才行。”丰子勖沮丧的从怀中掏出一对细致的珍珠耳坠子“我还专程去买了这个,听说全苏州只有这一副,就等着今晚亲手送给她,结果…全被你搞砸了。”
“你怪我也没用,我只是奉夫人之命行事。”
双喜瞄了下他手中的东西,有些羡慕,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对首饰、胭脂之类的什物,说不感趣兴是骗人的。
看出她眼中的欣羡,丰子勖冷嘲热讽“想要这副耳坠子吗?哼!人家可是一代名<img src="in/ji3.jpg">,你怎么跟她比?”
“是,我也从来不想跟人比。”
“你心里明⽩就好。”他冷嗤一声“做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猜想不该猜想的东西。”包括他本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啦!”双喜已经困得不想再动脑子。“走快点行不行?我快困死了,只想赶回家觉睡。”
他气得额上青筋暴凸,咬牙切齿的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没请你来找我。”
“你是没请我,我是为了夫人。”
“不要老是口口声声夫人、夫人的!我娘如果叫你去死,难道你真的去死吗?”他说着气话。
双喜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只要夫人开口,就算要我跳河,我也不敢说不,台上唱戏的不是常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如果夫人真的要我死,我不敢不死,一定马上跳下去。』
“你…你…”丰子勖气得全⾝无力,这么说来,只要他娘亲一声令下,这辈子他就休想逃出这丑八怪的魔掌了,呜…老天爷为什么待他这么不公平?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庇股后面跑吗?”双喜说着让人听了会呕死的话。“我也是<img src="in/bi.jpg">不得已,谁教夫人要把找你的任务<img src="in/jiao.jpg">给我,我才不得不这么做,不然我宁可用这些时间多赚点银子,银子可是比你昅引人多了。”
丰子勖黑了脸,恶狠狠的瞪着她,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她已经死了好几百次了。“既然这样,你大可以拒绝我娘。”
再不想办法摆脫她,他的人生就是黑暗的。
“这点我做不到,因为夫人是我们杜家的大恩人,我没办法拒绝,丰少爷,你只有认命吧!”她在心里偷笑着。
哼!居然敢骂她丑八怪,女人可是最会记仇的,这就是你应得的报应。她心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