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忻洋下班回到家里时已近十一点,她以为全家人早就上<img src="in/chuang.jpg">觉睡了,没想到乐乐却在她的房间,窝在被窝里等她下班。
“坏小孩,这么晚怎么还没觉睡?”
乐乐在姑姑的被窝里磨蹭著。姑姑的棉被有姑姑的味道,她从小闻到大,那股馨香令她格外有全安感。
“姑姑今天好晚回来,修毓老师等到九点半才走耶。”
程忻洋挂外套的动作顿了一下,想起了今天他替她擦藥的温柔模样。由于背对著乐乐,所以乐乐并没有看到她脸上泛起的酡红。
“哦,他有来啊…”呿,真是没用,想到他就脸红,那看到他本人不就当场昏倒!
乐乐在被窝里翻转一圈,伸了一个大懒<img src="in/yao.jpg">。“今天是修毓老师和牧平跟我一起回家的,修毓老师说只有阿妈来学校接我,他不放心。”
程忻洋在<img src="in/chuang.jpg">铺旁坐了下来,乐乐马上⾝体一翻,头枕在姑姑的腿大上。
“你看老师对我们多好,什么事都替我们想到了。”
“是啊是啊,所以你应该好好念书,才⾜以报答你的修毓老师。”
程忻洋抚著乐乐耳鬓边的发丝和小巧的耳垂,嘴边不噤漾起微笑。她应该感谢老天,让乐乐依然保有一颗开朗、乐观的心,不曾因为⽗⺟双亡的<img src="in/yin.jpg">影而郁郁寡<img src="in/huan.jpg">,变成一个不快乐的小孩。
“这哪够啊!我们应该好好谢谢修毓老师才对,这次要不是有他,姑姑肯定会被那群坏人扁得很惨。”
“没错。”程忻洋点头。这是事实,如果不是他英勇的救援,她肯定会很惨。
“那,姑姑啊,”乐乐仰头望着姑姑,天真地问。“我们该如何表达我们的谢意呢?”
程忻洋思考著。“可能请修毓老师吃个饭吧!”
“哇,没意思,吃饭天天都嘛可以吃。”她看着姑姑,狡猾的眼睛闪啊闪的,然后呵呵笑。“姑姑啊,我看你乾脆以⾝相许好了,这样比较有诚意!”
程忻洋毫不客气地给乐乐一记爆栗。“小孩子<img src="in/luan.jpg">说话!”
乐乐捣著头,哇哇大叫。“我会长这么⾼,都是被你敲肿的啦!”
程忻洋可是一点也不同情侄女的哀嚎。“什么敲肿的?⾝⾼⾼是遗传好吗?笨乐乐,你活该被姑姑敲。”
乐乐扁著嘴。“可是人家说的是事实啊,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那以⾝相许又有什么不对?今天袁阿妈还打电话来,问阿妈说哪时要来家里提亲耶!”
“呃!”一群黑乌鸦扫过程忻洋头顶,她有种昏眩的感觉。“袁阿妈想太多了,幸好咱们的程阿妈还很清醒,唉!”
乐乐哈哈大笑。“才怪,阿妈说随时<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他们来家里提亲耶!”
“嗄!?”程忻洋大声哀嚎。“我实在想不通那些老人家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们年轻人的想法啊!”乐乐坐起⾝,看着双颊酡红的姑姑,严肃的问:“姑姑不喜<img src="in/huan.jpg">修毓老师吗?”
程忻洋心头猛一紧,面有难⾊、支吾其词地说:“也、也不是不喜<img src="in/huan.jpg">他啦,只是…”她不自在地站了起来,要坦⽩这种事,对于毫无恋爱经验的她来说,实在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那是什么?”乐乐<img src="in/bi.jpg">问。
此时,程忻洋的机手响起,她松了口气,赶紧接起。
“喂,我是忻洋。”
“到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低沉且温柔的嗓音。
她猛一震,银⾊机手差点掉到地上。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才提到他,他就打电话来?
“刚、刚到家。”
“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去接乐乐上课。”
“哦。”
“早点睡,再见…”
“等、等…”
“怎么了?”
“呃,谢谢你,修毓。”
“不客气,再见。”
“再见。”
两人挂上电话。
程忻洋开始发呆。
乐乐望着痴儍的姑姑,对于刚才自己的问题,马上下了结论。“姑姑啊,我才不相信你不喜<img src="in/huan.jpg">我们修毓老师咧!”
程忻洋満脸通红,急著強辩。“我喜不喜<img src="in/huan.jpg">他并不重要,你们修毓老师可是你们学校女老师心中的宝啊,我喜不喜<img src="in/huan.jpg">他重要吗?他又不差我一个人喜<img src="in/huan.jpg">…”她愈说口气愈酸。
乐乐大乐,仿佛发现新陆大一般。“姑姑在嫉妒吗?原来大人嫉妒就是这个样子,说话好酸哦!”程忻洋恨不得痛揍欠扁的乐乐一顿。“程乐乐,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乐乐挥挥小手。“唉唷,有什么好嫉妒的,修毓老师才不喜<img src="in/huan.jpg">她们呢!不过有一点小乐乐倒是可以给姑姑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程忻洋终究忍不住的问,乐乐的建议,也许可以增加她的“经验值”
乐乐坐正,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姑姑可以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啊!阿妈也说男生都比较喜<img src="in/huan.jpg">有女人味的女生,还说,我再这么野下去就没人要了!呿!泵姑不是也有人要?”
一记爆栗又敲在乐乐头顶上。“欠扁!”
乐乐捣著头,呜呜低鸣。“人家是说真的啊!连续剧也是这样演的,男主角喜<img src="in/huan.jpg">的女主角都嘛是漂亮又会打扮的女生。呜,姑姑今天敲我两次,小乐乐可爱的头一定会肿起来的…”
程忻洋回⾝瞪著化妆镜中的自己。
短发、长<img src="in/ku.jpg">、衬衫、没上半点妆,还好她遗传了程妈妈的清秀,如果她遗传了程爸爸的英<img src="in/ting.jpg">,那保证和男人没两样!
那么,如果她将短发留长,穿上裙装,上点妆,修毓看了会怎样?
会更喜<img src="in/huan.jpg">她?
或者让两人像老牛拖车的感情马上增温?
程忻洋扬起笑,无论结果如何,这也许是赶走那群⺟兔,让熊的眼中只有小花豹的好办法!
“姑姑,你在笑…”
“是啊,姑姑心情好啊。”
“可是你的笑容感觉好奷诈,好像想把修毓老师给吃了一样!”
“咯!”程忻洋拳头挥了过去。
“唉唷!”抱著头哀鸣。呜,她一定是全世界最悲惨的美少女,一直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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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正营造”的员工,包括一楼大厅的警卫老王和老李,所有的人都决定下班后要和自己的眼科医生约诊。太诡异了,一定是他们看错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啊!这一定是看错了,没错没错,一定是他们自己看错了…
程忻洋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对著已经在办公室等著她开会的爱美抱怨著。“今天大家是怎么啦?每个人都像是被鬼吓到一样!还是现在流行一种会掉下巴的病?”
才说完,她看着爱美,然后叹了口气。她走上前推了爱美的下巴一下,摇头摇,怜悯地道:“真可怜,连你也被传染掉下巴的病了。”
爱美大叫。“哇!”
程忻洋抚著<img src="in/xiong.jpg">口。“你⼲么?吓人啊!”爱美大声嚷嚷。“你才吓人咧!我认识你十年,大学还作了四年的同班同学兼同居室友,十年耶,我没见你穿过裙子,你、你今天竟然会穿裙子!还化妆!哦,天啊,你是我的忻洋吗?”
程忻洋给了她一记⽩眼,特意转了个圈展示自己的裙子。今天她穿著一袭粉浅橘⾊的舂装,丝绸轻柔的材质完全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好曲线;裙摆、⾐袖、低<img src="in/xiong.jpg">领口镶著⽔波般的荷叶剪裁,更是突显出无与伦比的浪漫情怀。
“就只是一件裙子,有这么让你们感到惊讶吗?总机妹妹还当场傍我哭了出来,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是女人,把自己装扮得美美的是天经地义的事!”
爱美摇著头。“唉,莫怪总机妹妹会流泪,你可是她的木村拓哉啊,木村拓哉穿裙子,对她而言是晴天霹雳的大事!”
她上下打量著忻洋一⾝的装扮。“这是何时买的?”
程忻洋抬抬腿,只见她小巧的⾜上穿若流行味十⾜的金⾊尖头凉鞋。“昨天乐乐陪我逛街买的,当季舂装,美吧?”美是美,但腿双凉凉的,让她好想拿个烤炉来烘一烘。
爱美继续头摇。“美啊,美到快要把我这个『瑞正』第一美人的称号给抢走了。我还是无法相信,你是我的忻洋。”
“亲爱的爱美,我是你的忻洋。”
程忻洋开心地笑了。老实说,对于自己改头换面的成果她还<img src="in/ting.jpg">満意的,没想到只是换上更有女人味的⾐服、上了淡淡的妆,她就能如此这般的美丽,哦,真是感<img src="in/ji.jpg">程妈妈的好遗传!
那,如果他看到她这番改变,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会不会熊“<img src="in/xing.jpg">”大发呢?哈!
突然之间,她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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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程忻洋万万没想到,在适应女<img src="in/xing.jpg">装扮的过程中,会是这么的艰辛。
当天晚上,她特别提早下班,并且约了修毓来家里晚餐,为了表示谨慎,她换上另一袭七分袖的舂装,不同于早上的浪漫感觉,这套米⽩的套装诉求的是典雅。
晚餐过程中,他还是不多话,只是频频发愣,让她知道他的惊讶。
晚餐后,乐乐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大人单独去大安森林公园散步。
问题来了,公园很大,散步就是走路,程忻洋发现,她可怜的脚<img src="in/gen.jpg">本无法承受这种磨折,新鞋磨破她的脚后跟,痛得让她想要尖叫!
包鞋的威力,让她想展现女人风情的伟大计划当场破灭。
“怎么了?”他问,没法忽略她微皱的眉头。
“没事。”今天月亮很圆,台北的光害严重,所以连带著天上的星星也逊⾊不少…她努力地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今天忙吗?”他问。
“今天还好。”严格来说,因为自己的改装,吓得她手下的工人心绪也跟著不安宁,今天进度严重落后,她还因此被林桑骂到臭头。“你呢?今天忙不忙?”
袁修毓笑。“我的工作是固定的,忙或不忙都一样。”
两人漫步走在公园的石板路上,路灯拉长了他俩的⾝影,轻拂的晓风有股淡淡的青草味,一切的浪漫都在她的预期之內…哇,脚跟好痛啊,她好想尖叫!
“你今年几岁?”她问,同时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放轻松一点,别太僵硬…
“三十三,老了。”
“怎会呢?这个年龄正是男人最成<img src="in/shu.jpg">、最有魅力的时候呢!”
“这是赞美吗?”他凝视著她,眼中闪亮的笑意胜过天上的星月。
她硬扯开笑。“当然…”哇,愈来愈痛,她再也受不了啦!“嗯,修毓,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我去厕所一下。”
“我陪你过去。”
程忻洋赶紧拒绝。“不、不用了,你去凉亭那边等我就好,我去去就来…”
她不等袁修毓的回应,立即转⾝走向前方不远的公厕,她拉⾼裙摆,已顾不得保持优雅的形象。
靠在公厕外的洗手台边,她一手撑著,单脚立独,脫下罪魁祸首的⾼跟鞋,审视著左后脚跟,找到了让她痛到想哭泣的原因。因新鞋的擦摩,她的袜丝已经磨破,后脚跟破⽪不说,还沁著红红的⾎丝,⾎渍甚至弄脏了她这双新买的米⽩⾊⾼跟鞋…
呜,好痛啊!
程忻洋拿出口袋里的面纸,沾了⽔,单脚跳啊跳地跳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用沾<img src="in/shi.jpg">的面纸擦拭著伤口,疼痛让她拧紧了眉头。太痛了,这种小伤口怎么会这么痛呢?现在就算她把⾎渍擦乾净了,也没勇气再把鞋子穿上去、再继续強颜<img src="in/huan.jpg">笑散步、再一路痛回家!不,它会痛到崩溃!
如果她把面纸塞在鞋子和伤口之间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昵?
她考虑著,拿出所有面纸开始对摺…
“你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突然出现的男音,让程忻洋吓了一大跳!
她抬头一看,发现袁修毓正站在她面前。“我、我…”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袁修毓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沾<img src="in/shi.jpg">,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大手握住地细细的⾜踝,细心擦拭她的伤口,更神奇的是还由口袋里变出“面速力达⺟”帮她擦藥。
“伤口没有立即消毒,如果发炎,就会很难愈合。”
程忻洋惊讶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神奇了,可以变成会功夫的李连杰,还可以变成小护士?
她指著他手中的藥。“你都随⾝携带这个?”
“学校里的小朋友总是难免有些碰撞。”
袁修毓三两下将伤口处理好,紧接著使用和程忻洋一样的方式,先用面纸将伤口保护著,然后再为她穿上鞋子。
程忻洋呆呆地看着他轻柔的动作,不难发现他是个细心的人,乐乐有这样的老师真是好运气。
“会痛吗?”他问。
“只要不走路就不会痛。”她脸上挂著凄惨的笑容。
袁修毓扶她起⾝。“我背你?”
程忻洋脸一红,羞嗔的目光扫<img src="in/she.jpg">而去。“不要!”
“那我抱你?”
程忻洋脸更红了。“我不要!”
迟钝的熊一愣,不明⽩她为何要拒绝,她脚痛到<img src="in/gen.jpg">本不敢著地。“你脚受伤了。”
程忻洋双手握拳,头垂得低低的。“我不要!”要地让他一路抱回家?她宁愿痛死!
袁修毓忍住哀上她细致脸庞的冲动。“你怕痛,走不回家的。”
程忻洋鼓起了双颊。“我可以用跳的,只要你、你扶我…”
他凝视著她,将她的不自在收进眼底,刹那间终于明⽩她害羞的原因,这是女人特有的奇怪坚持。
“那,我扶你回去。”他点头。
“好。”
她靠在他的⾝旁,袁修毓架著她的⾝子,两人亲昵地相偎在一起,但他一脸正经严肃,让她无法有任何浪漫的遐想。
晚风轻吹起她的发,她闻到他⾝上乾净的男人味。
这算浪漫吗?她望着⾝旁专心扶持自己的他。
呵,也算是另类浪漫吧!
程忻洋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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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园散步计划失败,但程忻洋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她听从乐乐的建议,打算用女人与生俱有的能力来展现她温柔娴淑的一面,那就是…厨艺。
首先,她先和娘亲恶补了三天。娘亲说得是,只要是女人,拿起锅铲就一定会烧菜煮饭,只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而已,何况她恶补了三天,所以今晚的晚餐聚会,和盖房子一样,她有十成十的信心!
乐乐冲进厨房,⾼喊:“姑姑、姑姑,老师他们来了,老师他们来了!”
程忻洋刚将炒好的青菜盛上盘子,进进出出忙了两个多小时,这是最后一道菜了。
“好了,你帮我端出去,我换件⾐服,洗个脸马上出去。”
“好。”
乐乐端著菜冲出厨房,程忻洋大略整理了一下厨房,又急急忙忙跑回卧室换⾐洗脸,等一切妥当之后,她走到餐厅,一桌子的人正等待著她。
“嗨。”她和修毓打著招呼,没在烧菜,脸上反而起了红嘲。
今天天气很好,他穿著一件休闲线衫,随意立起的领子,让他整个人帅气了起来。
“又来打搅你了。”他客气地回应,礼貌依然,但眼中期待的喜悦像火箭般在双眸中一闪而过,快到让人注意不到。
“你客气了。”程忻洋在他的⾝旁⼊座,心跳开始忐忑下安地狂飙起来。老实诧,虽然有老妈三天的恶补,但真的“上场战”时她还是有些惧伯。
程妈妈开始吆喝。“来来来,修毓啊,这是忻洋从五点忙到现在的成绩唷!她可是为了你才提早下班回来准备的,平时忻洋可从来不进厨房的!”
程忻洋僵著⾝子。她实在不懂老妈推荐的方式,是要表示她对今晚的重视之意,还是在坦⽩她是从来不帮忙做家事的不孝女儿?
乐乐将添好饭的碗送到每个人面前,为了姑姑,她也乖巧地当起听话、懂事的侄女了。
“开动开动,大家别客气。”程妈妈热络地招呼著大家吃饭。
袁修毓凝视著⾝旁的程忻洋。“你的脚好点了吗?”
程忻洋僵硬地笑了笑。“好、好多了…”
袁修毓挂著笑。“那就好。”他挟了口菜送进嘴里,突然略微僵住,但还是将菜呑进肚子里。
程忻洋发现他的异常,紧张的间:“怎么了?不好吃吗?”
袁修毓摇著头。“没…”
只是他“没”字的音都还停在嘴边时,程⺟已经将⼊口的菜吐了出来,她指著怪味道的菜,直嚷嚷。“女儿啊,这是什么味道啊?味精味怎么这么重!”
程忻洋挟了一口,送进嘴里马上吐了出来。“妈,这是什么味道?”
“等等。”程⺟冲进厨房,将调味料拿了出来。“女儿啊,你盐、味精是加多少?”
程忻洋比了比调味罐的那两个洞。“盐一匙半,味精三分之一。”
程⺟抚著额头,差点没昏倒。“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盐、味精不会分,才会调出这么奇怪的味道,我今天早上倒错盐和味精的位置,我以为你应该会分辨才是啊!”程忻洋的脸⾊一阵青一阵⽩,恨不得挖个洞蔵起来!
她望向⾝旁的男人,他还是一贯的温和,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脸上总是挂著和煦如舂风般的笑容,她实在搞不懂,他真正的心意到底是什么?隐蔵在这么温和的外表下,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评断她的!
“你不该把那口菜呑下去的,这么怪的味道,你不该呑下去的!”她沮丧著脸,泪⽔一直涌上眼眶。
看到她眼中凝聚的泪⽔时,袁修毓皱起了眉头,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程忻洋看到他的沉默,心伤、沮丧的泪⽔再也忍不住潸然滑下脸颊。
她不爱哭的,甚至认为哭泣是弱者的行为,但,她真的好难过、好无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想硬撑著自己,但沮丧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溃堤的泪⽔让大家全安静了下来。
袁修毓握住她颤抖的手。“事情没这么严重。”
程忻洋用力抹去颊上的泪⽔。“对你不严重,对我来说却很严重!”
她看着他澄澈深邃的黑眸,用力甩开他的大手。“反正你也不在乎!”
程忻洋转⾝,愤然跑回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