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伊丹诗对面街上开了一家新店。
每天早上十点过后就大排长龙。那是一家名叫“香草屋”的蛋糕店,每天有两个出炉时间…早上十点以及下午两点。
我常经过那条街。
但总是没有时间在那里逗留。
伊丹诗也是早上十点钟开店营业,而晚上十点钟开店门的时候,那家蛋糕店便已经关门了。
连续好几天,我和店里的其他人已经被不时飘进店里来的蛋糕香给熏得馋死了,但谁也没空去买…光排队就得排好一阵子了,更遑说那家蛋糕店的生意好得常常连排队也买不到。
只能闻香,却吃不到,真是太可恨了!
早上要开店,太忙了。
今天下午,店里所有人总算下定决心地派了一名小助理lily守在香草屋店门外,打算在下午两点钟,蛋糕出炉的第一时间冲进去搜刮。
下午两点钟,每个设计师都心不在焉地帮客人弄造型,心思大概都飘到对街上那家蛋糕店去了。
今天“香草屋”外头同样热闹,人龙排了长长一队。
希望Lily今天能拔得头筹,完成任务。
两点半,店门开了。
一道小旋风冲了进来,店里,每个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动作,睁大著眼睛看着小助理Lily…手上抱著的两个大袋子。
沉静三秒钟后,店內突然爆出一声<img src="in/huan.jpg">呼…
“蛋糕!”
所有人都顾不得形象地抛下正在服务的客人,冲向那传出阵阵<img src="in/you.jpg">人香气的蛋糕袋子。
一时间,所有的蛋糕已经被我们这群过境蝗虫瓜分完毕…还好还有人想到要留几块给出钱请客的店长和等得不耐烦的客人。
好一个午茶时间。
我捧著我分到的一块心型小蛋糕,精致美丽的蛋糕令我舍不得一口咬下。
周边传来此起彼落的赞叹声。
“哦伊西呢!”
“哇…”
“太感动了!”
⽇语、叹词,各式各样的评语一时间都出炉了。
我看着我的小蛋糕,小小口地尝了一口。忍不住闭上眼仔细品味蛋糕融在嘴里的感觉。
嗯…香草的。
带给人幸福的滋味。
晚上我轮晚班,十点半多回到家,梳洗过后,我跟别姬联络上。
忍不住的,我告诉了别姬今天的“午茶”事件。
别姬好奇地问:“你说那家蛋糕店就在你们店的对街?”
回想着那块香草蛋糕的美味,我轻快地说:“对呀,香草屋已经营业一阵子了,我是今天才知道那家店每天人都那么多的原因。连排队都要排好久喔。不过,呵呵,辛苦排队是有代价的。”
别姬笑说:“是吗?那你今天吃了什么口味的蛋糕?”
“香草口味的。”
“好吃吗?”
“非常好吃。”我尽可能地想形容那块蛋糕的美味,但不管怎么想,都无法找出合适的字句。最后,我只有办法告诉别姬说:“我想,吃那块蛋糕的感觉是我这一辈子所体验过的最幸福的滋味。”
“幸福的滋味?那么你经历的幸福一定很少。”她说。
我愣了愣,笑道:“或许吧。”至少我的记忆从来不曾有过一块蛋糕那样的甜藌。我不想费事去否认。“只可惜好难买,人好多,我下班的时候又早就关门了。”
“你都几点下班?”
“不一定,轮晚班的时候到十点,不用轮班时就到下午、六点,可那家店生意太好,每次蛋糕一出炉就被买光了,我常常看它不到五点就歇业了。”顿了顿,我说:“我想店主一定是不想赚太多钱。”
“也许。”别姬问说:“你自已进去过香草屋吗?”
我回答说:“不曾,我没有时间站在店门外排队。”
“喔,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我纳闷地问。
别姬神秘兮兮地说:“霸王,有空的时候到那家店走走,你会有惊人的发现。”
从她的话意,我猜测:“看来你是不打算解释何谓惊人的发现了?”
别姬说:“我现在觉得保持一点神秘也很好玩。”
“这表示你愿意取消我们见面的事?”我抱著希望地问。
“我正在等你为这件事做好心理准备呢,所以,你说呢?”
“喔。”我失望地说。同时赶紧转移话题,以免今天的谈话又扯到别姬的感情世界。
听见一个人说“爱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尤其说那句话的人是别姬。
我想我还不习惯,而她很有可能是搞错了。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值得别人爱的地方。
香草屋里究竟会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我知道它是一家新开不久的蛋糕坊,自制的蛋糕拥有天下无双的美味,很多人慕名前来,店门外常有一大群人在等著新鲜蛋糕出炉…但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
早上九点半,我到伊丹诗上工前,特地在挂著“香草屋”典雅招牌的店门外流连了一会儿。
别姬的话挑起了我的好奇。
店门外悬著一小块“请稍候,我们还没开店”的庒克力牌。
如过去几天来,已经有几位不用上班的家庭主妇提著菜篮和购物袋站在店门外边聊天边等著香草屋开始营业。
我从洁净透明的玻璃大门望了进去,有一男一女穿著蓝⾊围裙的店员正在店里穿梭,一盘盘看起来精致美味的糕点陆续被摆到台子上。
等他们转⾝转进玄关处时,窗明几净的店內又空无一人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四十分,我犹豫了片刻,忽略掉那块庒克力告示牌的暗示,忍不住推开香草屋那扇玻璃大门,想要看看我能在这里找到什么惊人的发现…
门上的铃铛随著我推⼊的动作叮叮作响,通知店里的人有人进来了。
我预料著刚刚那两个店员的其中之一很快就会出现。
果然,不久后,一个⾼瘦的人影端著两盘蛋糕钻出玄关走了出来。
我听见他明快的语调说:“很抱歉,我们还没开始营业哦。”他的声音听起来醇厚而带有磁<img src="in/xing.jpg">。非常悦耳。
我目光<img src="in/ying.jpg">向走出来的那个人,看着他忙碌地将两大盘糕点摆置好。
⾝材⾼瘦的他穿著⽩⾊的衬衫和一条蓝⾊牛仔<img src="in/ku.jpg">,且同刚刚那两位店员一样,系著一条围裙,有些过长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
所以我猜…他是第三位店员?
我猜他大约有三十岁。但不能肯定,也许还要年轻一些。
将手上的盘子摆好后,他转过⾝来,清俊的脸庞因嘴畔的笑容而显得亲切。
我眨了眨眼,好一会儿只是呆站著看着他。心底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个陌生人。却令我觉得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他,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竟像是似曾相识?
他的声音打破了我心头突如其来的<img src="in/mi2.jpg">思。
“我猜你不是等不及要买蛋糕才进来的吧?我能为你效劳吗?”
“呃…”意识到我的唐突,我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情况。我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在他等待的凝视下,我的视线回到他的脸上,被一眼摄⼊他打量的眸光。
在他打量的目光面前,我觉得⾚裸而无所遁逃。
他为什么这样子看我?
我困惑地看着他。直到听见他说:“你相信你的直觉吗?”
我愣了愣,醒神过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却只是神秘地投来一个淡淡的笑。说:“你看起来很年轻,我想…二十五岁?”
我又是一愣,但我甩甩头,没有怀疑他为什么猜得那么准。我很快地把那萦绕心底的奇怪感觉抛开,我今天已经失神太多次了。
然后我意识到,一直站在这里任人打量不是办法,而且很蠢。我看向距我最近的那盘蛋糕…香草口味蛋糕。
忆起那份美味。我呑咽道:“我能先买走一些蛋糕吗?我待会儿要工作了,恐怕没有时间跟大家一起排队。”希望我的要求听起来不会很无理。
他彷佛眨了眨眼,但我不确定,我听见他说:“当然可以,你喜<img src="in/huan.jpg">什么口味的?”
我不假思索地道:“香草。”
他一下子就替我装了満満一纸盒的蛋糕。“这个先给你,快十点了,快去上班吧!”
我愣愣地接过蛋糕盒,任由他推著我走出店门,没有考虑到他怎么知道我十点上班。
我回头看他一眼,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又似有一抹玩味。他向我挥手,我转过⾝往沙龙走去。
一直到我走进店里,手边的蛋糕被还没吃早餐的众人瓜分光了,我才忽地惊觉…
哎呀,我还没付钱哪!
而别姬所说的surprise,我依然想不通。
下午时,大家彷佛吃不腻似的,又嚷著要派代表去排队买蛋糕。
我刚替一位客人染完头发,坐在一张椅子上喝⽔休息。
这个时候,店门被推了开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人是上午蛋糕店里的那个男人。我直觉认定他是来收帐款的,于是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招呼他。
他看见了我,咧嘴道:“可以剪头发吗?”
我愣了愣,说:“当然。”然后我引他往里面走。“有固定的设计师吗?”
他说:“没有,我第一次来这里。”
“你可以指定任何一个设计师只要他现在没正在忙。”我瞥了一下四周围:“现在空闲的有四号、六号、九号”
“十一号设计师,⿇烦。”走在我⾝边,⾼出我几乎一个头的他说。
“什么?”我抬起头瞪著他看。
他对著我笑。“11是我的幸运数字。”
可是我才刚忙完,还想再休息一下耶。我看着他诚挚的表情,只得领著他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
我公事公办地说:“你好,很⾼兴有这个机会为你服务。我是十一号设计师Joria,请多多指教。”
他的头发很细很软,摸起来很舒服。
我耙梳著他的发丝,研究适合他的发型。
他现在的头发有些过长,但是很乾净,理短一些会很适合他。
我注意到他有一个很好看的额头和一副<img src="in/ting.jpg">立的颧骨。
“Joria是一种羊⽑的名字,你怎么会用这个名字?”
他没有翻看我拿给他打发时间的杂志,反而一直试著与我<img src="in/jiao.jpg">谈。
“是吗?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店长取的。”原来“Joria”这个怪怪的英文名是羊⽑产地啊。
“那么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他又问。
“Joria。”我说。
“中文名字。”
我停下耙梳的动作,纳闷地看着他。讶异的是,虽然觉得他怪,但我还是说了:“楚歌。我叫楚歌。”
“四面楚歌?”他点点头,似有领略地说。“楚霸王的典故。”
我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问过我爸妈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很好。”
“是吗?谢谢。”我拿⽔罐噴<img src="in/shi.jpg">他的头发,同时拿出扁梳梳出发线。
“谭达夫。”他看着我说。
“什么?”我停下动作,视线与他的在镜中<img src="in/jiao.jpg">会。
“我的名字。”他眼眸带笑。“言覃谭,达观的达,好丈夫的夫。”
我笑了。“谢谢你的自我介绍,非常清楚。”
我从他后脑勺的头发开始落剪。
注意到他一直透过镜子的倒影盯著我的一举一动,我困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我以为他已经把为他设计发型的绝对权力赋与我了。
他笑笑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嗯?”
“你把我归类成哪一种客人?”
这可奇了。“你认为我有归类客人的习惯?”
“我很好奇。”
事实上,我承认我的确是有。我告诉他说“你是喜<img src="in/huan.jpg">跟人聊天说话的那一类。”
他笑问:“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没有。”我稍稍在他颈后施庒,让他低下头。“你让我感觉你跟我聊天另有意图,我怀疑那是什么?”
“我对你很好奇。”
“感觉得出来。”显而易见的事嘛!
他呵呵笑道:“真有那么明显吗?”
我说:“你并未加以掩饰。”
他但笑不语。闭上眼睛让我修剪他前额的头发。
“你很久没剪头发了。”我喃喃道。
他含糊地说:“最近没什么时间。”
扶著他的下巴,我感觉到他新冒出来的胡髭。这个大概也是因为没时间吧!我猜。
“你的头发剪得很短,你怕热?”
“短一些比较方便。”
“那让你看起来少了一点味道。”
女人味?那不是我需要的东西。我笑着重复:“比较方便。”
“你男朋友没有议抗?”
我说:“我没有男朋友。”
“哦…”他语音拉得长长的。感觉上这才是他要知道的。他在想什么?
“楚歌?”
“什么?”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我回过神。“啊,再等一等。”我替他拂掉那些落在他脸上的短短发丝,以免掉进他眼睛里。“好了,现在可以睁开了。”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适应光线的短短几秒钟里,我注意到他的眼⽪跳了好几下,然后又恢复成湖一般的墨蓝⾊。
注意到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我的心怦然一跳。
要命,怎么没发现他有一双<img src="in/mi2.jpg">人的眼睛?我急急移开目光,修饰著几撮发丝。
“早上的蛋糕好吃吗?”
提到蛋糕,我眯起眼,幸福地回味:“很<img src="in/bang.jpg">。但是我只吃了一块,其它的都被同事抢光了。”
“是吗?”
我好奇地问:“不知道香草屋的蛋糕师傅是谁?他手艺真好。”
“他花了很多时间在欧洲各国学艺。”
“真的?那一定很辛苦。”我说。
“很值得,不是吗?”他看着我说:“能够做出美味的蛋糕,带给人幸福的感觉。我想他不缓筢悔他的选择。”
“呃?”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
他笑问:“你平常都这么迟钝吗?”
我讶异地道:“是你?”
他不可置否地。“什么是我?”
“你是烘焙蛋糕的人,你是香草屋的店主人?”我得意于我的新发现。
他挑起右眉说:“是吗?你看出来了。”听起来像在嘲笑我。但,笑我什么呢?我不明⽩。他隐瞒著什么事情不告诉我?
替他洗头时,我用指腹摩按著他的头⽪,他闭著眼说:“你的手很巧,很舒服。”
我客气地道谢。
他却说:“这不是恭维,尤其是对一个朋友来说。”
朋友?是指我吗?
他神秘地笑道:“告诉我,楚歌,你总是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我总觉得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太久了…也许超过三年了也说不定。”
我困惑地看着他。更讶异我对他竟然也有相同的感觉。
这是什么样的巧合啊?
我不明⽩。
稍后,我替他吹整好头发,在他准备付帐的时候,我急忙阻止。“早上那些蛋糕的钱我还没给…”
他坚持在柜台付清了该付的金额,笑着说:“你不用付我钱,那是我送给你的。”
“送给我?”我瞪大眼。
“对,一份见面礼,很⾼兴知道你喜<img src="in/huan.jpg">。”话才说完,他便礼貌地向我道别,离开沙龙。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参不透他话中的玄机。
谭达夫是个怪人。
我没想到从那天以后,他会每隔一天就到沙龙里报到。而更怪的是,他每次来都会“顺便”带来一大盒蛋糕,说是要送我;即使他没来,也会找其他人代送。
谭达夫头发已经够短了,不可能一夕之间需要修剪…他宣称要洗头和护发。
沙龙的午茶时间竟就这样固定下来了。大家都拿这件事在开玩笑。
MOlly露出欣羡的眼神看着我说:“看来终于有人发现小楚的优点了。”
Jerry分食著谭达夫送来的免费蛋糕,也说:“这样很好啊,每天都有美味的蛋糕可以吃。”
Molly鼓励我说:“加油啊,小楚,别让他太早追到你,这样我们才可以吃久一点的免费蛋糕。”
听听这是什么话呀!真是有够现实的。
他又来洗头,我摩按著谭达夫的头⽪,忍不住低声与他<img src="in/jiao.jpg">谈。“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再清楚不过。”他说。
“是吗?那我能不能请问你,谭先生,请问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看着我,淡淡一笑。“我很讶异你竟然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呀,楚歌。”
“追我?”我不自觉加大了些力道。猜测是一回事,证实自己和旁人猜测却又是另一回事,后者显然令人震惊多了。
“很讶异?”他挑了挑眉。
我回答:“当然了,谭先生,你不可能天真地以为几个蛋糕就可以打发我吧?”
“我没有这么想过。”
“呃?”
他神⾊自若地说:“我早知道你很难打动,送蛋糕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我扯了扯他的头发。
他吃痛地皱起眉,但那并未阻止他继续说出口的话。“我需要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接近你的方法。”他突然不顾头顶上推⾼的泡沫,转过头,带笑的眼睛直看着我说:“你不觉得用蛋糕作为我们之间的开始是一件很美丽的事吗?”
他头顶上的泡沫流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流进他的眼睛了。我赶紧用⽑巾昅乾那些多馀的泡沫,心里想着拒绝的理由,却又忍不住同意他所说的。
用蛋糕作为开始的确非常美丽。尤其是我喜爱的香草蛋糕。
“我怕你会⽩献殷勤。”我试著说服他放弃。
但他只是眉头一耸。“我想你对每个有意追求的人都这么说。”
我愣了一下。他头上的泡沫又变多了,这回我让它流了下来。他连忙闭上眼睛,以免刺<img src="in/ji.jpg"><img src="in/xing.jpg">的泡沫流进眼睛里。
“是又怎么样?”我有些恶意地说:“有没有人警告过你不要随便猜测别人的心意?”
他答非所问:“你对我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思索地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谭先生,我是一个同<img src="in/xing.jpg">恋者。”就算不是,我与别姬也早已发展出超出一般朋友的情谊。
他笑了笑,显然没被吓退。“真的吗?你是如何肯定的呢?”
我没有回答。事实上,我并不能肯定;在见到真正的别姬以前,我无法确定。
“楚歌?为什么不说话?”他闭著眼说。
我再次擦掉他脸上的泡沫,让他得以睁开眼睛。但我事实上有点不想这么做,因为他直直看着我的眼神,总像是要一眼看穿我。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这种感觉。
就像现在,他又有了新发现了。“不必怕我会看穿你的一切,楚歌,我不会用我对你的了解来伤害你。”
瞧,他自以为他了解我。而该死的他又说对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想追求我?”
“你没有睁开眼睛仔细地看过,否则你早该看见隐蔵在表象后的真相了。”
“我所仅知的真相是你我相识不过短短一个礼拜不到。”
他头摇笑说:“我所知的恰恰与你相反,我觉得我已经认识你几乎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荒谬!”我不噤说。
他依然故我。“很⾼兴我们有共识。三年前,当我在两条人生的道路上犹豫时,我对于突然闯进我生命里的一个陌生⾝影也曾经觉得荒诞,如今事实证明那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我皱起眉。“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只是笑。“我在想,你是不是该把我头上这些讨厌的泡沫冲掉了?”、
我烦恼地看着他。觉得他是继小刘之后的另一个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