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內阁所开的第一次会议,在景湖边的翰海亭。我不知道这次会议对以后的东华会形成那么深远的影响,此刻的我,想的全是如何能早一天见到祁昊,如何能在祁昊回朝之前护住这摇摇<img src="in/yu.jpg">坠的权力中心。
户部左曹使叹了口气,这种叹息声我无法想像是从他那样一个<img src="in/yang.jpg">光般的大男孩口中发出的。
我们都知道,什么叫举步唯坚,什么叫背⽔一战,什么叫破釜沉舟,什么叫不成功则成仁!
我知道沈三珠的叹息是因为他明⽩,也许在这一次会议之后便不会再有亲情,友情,抑或君臣之情。然,为着一个明君,为着一个朝堂,为着一个家国,有很多东西是不能按世理常态去推论的。道,是王道,德也就变做了天德。在如此的天德王道之下,即是有战争,有死亡,有生灵涂炭,那也是正确而不可置疑的。这便是信仰之所在!
我明⽩,沈三珠明⽩。潇真?他或许在比我们更早之前就明⽩了。
我们商议好了,从现在起沈三珠就主要着手从颜料库,茶膳房,选办处等在內务府里不太重要的部门做起,一点点地将这些部门的职权实权全集中在自己手中。
潇真这边只要是控制好了弘光问题也不会太大。
“可是,弘光现在⾝为都⽔监,江南道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我不想这个时候放弃几百万百姓的<img src="in/xing.jpg">命…”
我看了看为难的潇真,知道他是个心系民生的好官,而那个破河道一直没有解决好这也是他的一个心病,和一个挑战,这个男人不会服输的。
“潇大哥,江南道的事,你就不用<img src="in/cao.jpg">心了。治理的方案我已经想好,明⽇就可以给你。”
他出神地望着轻易就给出承诺的我,一脸的怀疑与惊讶。
“不信?本宮可从来不说谎话的。”我轻轻哼了一声,对他这表情表示不満。
这一茬过后,我们又耝耝谈论了一下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
风和⽇丽…
“什么,什么?你要本官为你守好钱粮库本官答应你,可是想让本官做那种买卖官爵的勾搭,门都没有!”沈三珠义愤填膺,拍案而起。
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娘的是望天吼投的胎吧,嚷嚷什么,你不要命本宮可还想活到能见着你家主子那天呢!”
“你…”他气结,也瞪我一眼低声怨道:“你这痞子女也能做到皇后?”
“嘿嘿,不才。你家皇帝就好这口!”我又冲着三珠做了个鬼脸。
“好了,这个时候大家就别斗气了。”在一旁的潇真本来也不太満意我之前的这个提议,但是碍于三珠与我之间这样的矛盾,所以他才出来做了和事佬。
“灵儿…”潇真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改口道:“娘娘,这样做的后果你都清楚吗?”
“清楚!”此时,我还跟沈三珠扛着气呢。
“那好,既然你已有了打算,我跟三珠一定会不遗余力去完成的。”说完,他朝我露出一个温融的笑。
“哎,这就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一旁的沈三珠依然死<img src="in/xing.jpg">不改,总说些风凉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我很讨厌。因为我是主民的,而这句话显得太专治。我刚想开口回顶沈三珠的时候,眼前突然闪动起一抹五彩的光亮,那是湖⽔泛出<img src="in/yang.jpg">光的⾊泽,却又像萨木昆耳坠上那只宝石耳环发出的光彩。
一朝帝王,百年孤独!
臣民臣子之怨又怎大得过君王之怨?君要臣死,那亦是因为君要更多的子民活下去啊!
喉咙里渐渐涌起一丝甘苦滋味,杨槐花的味道。
我笑了,想着萨木昆,想着杨槐花,想着帝王的孤独…
“娘娘,你没事吧?”
在潇真关切的问询声中,我回过神来。抬眼瞥见沈三珠那小子脸上迅速变化的表情。
切,明明担心着,却要装做不在乎。
孩子就是孩子。
我没理会他,既而跟潇真谈起来。
“潇大哥,你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我能想到最快最有效收敛资金的方法便是在官场做‘买卖’。我不知道这些⽇子以来万寿宮那边都在做什么样的计划,他们迟迟没动手,我推想这也许有几个原因。一是,他们在夺走我权利的时候<img src="in/cao.jpg">之过急,而他们<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二是,碍于还有滞留在宮中的外国使节,比如萨木昆;三是,因为裕王。”
我说完,看见潇真微微地点着头,而那个大男孩似的沈三珠也不知道何时坐到我旁边。
“娘娘,我明⽩了。”潇真望着我说:“钱的问题由我跟三珠想办法,就算万人唾弃,遗臭千年又何妨,泱泱东华需要的是一代明君!”
哇靠,这誓言发得跟咱老一辈产无阶级⾰命家就义前呼的那句:华中
民人共和国万岁!国中XX<img src="in/dang2.jpg">万岁!差不多英勇无畏了。
我咽了咽口⽔,实在有些受不了潇真如此认真的模样。偏过头,正好看到沈三珠也忍俊不噤的样子。
今⽇的事议到此,基本上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个底。钱银的问题,江南道的问题也基本算是解决了。尽管这解决的方法不太光彩,也不太专业,但必竟是解决掉了。咱没学过曾国藩,也没读过李鸿章,咱从小喜<img src="in/huan.jpg">的就是曹<img src="in/cao.jpg">跟和珅这样的人物。所以,脑子里也没有一个正大光明的想法。
罢了罢了,不记得是哪个小子以前说过这样一句话的:不为圣贤,便为禽兽;不问收获,只问耕耘。现在我只想把这话改一改:我不为禽兽,你难成圣贤;谁只问耕耘,全都看收获。
我想现在是时候着手深⼊到那团黑雾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