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乌云遮月。
泵苏城外近郊,昔⽇门庭若市、仆佣上百的宋府今已成灰,千年红桧搭成的结实屋脊早已塌倒,焦黑的房柱已然摇摇<img src="in/yu.jpg">坠,空气中飘着阵阵焦味。大火只余残星,但仍有⽩烟冉冉而上,夜风一吹,便将烧焦的味道带得更远。
“哒”的一声轻响,一条⽩影倏地来到惨遭祝融的宋府之前。
“糟,来晚了。”
⾝着⽩⾐的齐⽩凤轻叹一声,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焦黑的匾额,其上“宋府”两个字此刻只能依稀分辨。他踏⼊热气仍⾼的现场,虽知不可能有人生还--就算能逃过那场残杀,也无法在随后那样的大火中活下来--可他心底深处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穿过死状极惨、具具焦黑的尸体,纵使齐⽩凤跑遍了大江南北,行走江湖更不是一、两天,但对于凶手的残暴仍万分震惊。
只为了个<img src="in/gen.jpg">本不存在的绝世武功秘岌,就能灭人全家?
宋兄啊宋兄,你死得太不值得了啊!齐⽩凤为好友不值。
来到原是大厅的地方,突然间,他竟听见一声细微的呼昅声。他屏气凝神再次倾听,这次真的听清楚了那微弱的生命之音。他快步来到音源之处,七手八脚的把地上倒成一堆几近炭化的梁木移开,最后终于看见一具殭硬的尸骸,呼昅声是从他⾝下发出来的。
齐⽩凤将尸骸扳开时,发现那人就是姑苏宋家的宋世杰;看他焦黑的⾝子弓着,似在保护什么。他很快便知道宋世杰是想保护什么,因为他瞧见了宋世杰⾝下隐蔵的地道门;所幸他略通奇门机括,才没忽略掉那道暗门。
将门打开,一阵凉风吹来,地道中的地板上有一个大巨的⽩⾊物体。他仔细一瞧,罩在外面的⽩丝竟是冰蚕雪⾐,雪⾐罩着个七、八岁昏<img src="in/mi2.jpg">的小男孩。
许是这男孩命不该绝,若是宋家无这冰蚕雪⾐,或是这地道并未打通,光是浓烟和⾼热就要让男孩命丧此地了。
齐⽩凤很快的查看男孩⾝上,发现并无外伤,马上将男孩连雪⾐一并抱起离开现场。此地不宜久留,若让那些凶手知道宋家没有绝后,只怕又要爆发一场抢夺战了。
他今⽇没能来得及赶上替好友避此大祸,这回绝不能再让宋兄以命相护的独子死于非命。
<img src="in/bang.jpg">⽇,那男孩从昏<img src="in/mi2.jpg">中清醒过来,齐⽩凤却发现--男孩瞎了!
男孩不只瞎了,而且对全家惨死的事毫无记忆,也不记得自个儿的姓名;
纵使齐⽩凤医术⾼明,也对此种情形没有办法。何况他又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再加上他一向随<img src="in/xing.jpg">,认为既然男孩记不起来,那⼲脆就算了,免添杀孽。更且若真要算起仇家来,可能各门各派都要算上一份,要报起仇来可是没完没了。
今⽇他既已决定收这小子为徒,就不可能让他年纪轻轻,⽩⽩去送了<img src="in/xing.jpg">命。
青舂可是只有一次,⽩⽩浪费在报仇上,弄得<img src="in/yin.jpg">气沉沉、怪里怪气的那多蹋糟生命!因此齐⽩凤便没让宋家男孩知道那⾎海深仇,之后的十几年,只一味的寻找让这第三个徒弟复明的办法和葯材,却始终都不得其法。
⽇子一天天过去,当年的宋家男孩就这样在黑暗中长大。
在因缘际会下,齐⽩凤带着一票徒弟,从祁连山到长安开了间商行--风云阁。
也不知是他齐⽩凤太聪明了,还是他徒弟教得太好,这风云阁的生意竟然莫名其妙地越来越好,弄得他看了那堆帐簿就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脆庇股拍拍、两手挥挥,对徒弟们说要去替老三寻找复明的仙丹妙葯,顺便游山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