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出了这等几乎可以称为谋逆的案子,一下子就被封锁了,反正从这条路上行进的也多是官府军队的人,谈不上什么扰民不扰民的。御林军直接将附近十里都划为了噤区,不允许出⼊,以搜查刺客同<img src="in/dang2.jpg">。
李承乾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只茶杯,杯子里泡的是极品的明前,袅袅的雾气腾起,带出清幽的茶香。
这里是在御林军的军营中,专门搭起来的一个帐篷,那个刺客被用铁链吊在帐篷里,⾝上的箭伤已经经过了初步的处理,他显然失⾎过多,嘴<img src="in/chun2.jpg">有些发⽩。那个驿丞瘫软在角落里,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出的问题,他也跑不了责任。可是,这个突然出现在驿站中的人,他庒<img src="in/gen.jpg">不认识,这句话实在是不大可信。因此,他也只能到这里来接受审讯了。
已经在这个刺客⾝上用过刑,但是,一来这个刺客本来就已经受了重伤,经不起重刑,二来,这个刺客的嘴也确实很紧,到现在一个字也不肯说。
李承乾半眯着眼睛,神⾊冷淡,看到那个刺客眼睛里的倔強,也不动怒,顺手将杯子里刚刚送上来不久的茶泼到地上,慢条斯理道:“这茶泡的火候不行,应该用那种玻璃的杯子,沸⽔倒在杯子里,可以看到茶叶在里面翻腾!去给本宮重泡一杯,就拿到这里来泡!”
马上就有人低眉顺眼地点头应是,从帐篷里出去,找玻璃杯子去了。
李承乾用手指<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眉心,语气有些慵懒:“这个刺客叫什么名字?”
“殿下,他不肯开口!”负责审讯的侍卫有些羞赧,低声道。
“不肯说?”李承乾还是有些漫不经心“不肯说就算了,本宮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知道一个要死的人的名字!继续用刑吧,本宮还从来没见过怎么刑讯的呢!”
“可是,殿下!”那侍卫有些着急,凑上来道“这刺客失⾎过多,再用大刑,只怕撑不过去啊!那口供…”
“要口供⼲什么?”李承乾挥挥手“想要本宮<img src="in/xing.jpg">命的无非是拿几个人!要是突厥人,让北边屠上几个部落,多抓几个奴隶就是了;要是吐⾕浑,段将军他们正好需要军功;至于长安的人吗?”
李承乾嘴角噙着一抹森冷的笑意:“不就是本宮那几个不安分的兄弟吗?回去看看哪个最不安分,就是哪个了!随便弄份口供,让这个刺客画个押,也就行了!”
那刺客眼睛里闪过惊惧之⾊,李承乾故意装作没看见,挥挥手:“用刑!”
几个⾚裸着上⾝的侍卫,脸上带着几分狰狞,握着浸过盐⽔的鞭子,向那刺客⾝上菗了过去,他们显然很有经验,一鞭下去,⽪都没破,但是却肿起老⾼的鞭痕来。几鞭子下去,那刺客已经疼得快要昏过去。
“真是没劲!”李承乾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他淡漠的说道:“有的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你大概是觉得自己左右也是个死,也就充当不肯出卖你主子的硬角⾊了!”李承乾伸手接过刚刚泡好的茶,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垂下眼睛,仔细看着杯中翻腾绽放的叶芽,口中依然平淡“其实,本宮对用刑没有什么研究,但也知道,可以忍受疼痛的人,未必可以忍受别的。本宮曾经听从大食过来的商人描述,在遥远的西方,有一种死刑,是专门处理一些罪大恶极的人,却又让他们笑着死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承乾陶醉的嗅了一口茶香,继续说道:“那是一种最勇敢、最強横的人也会惧怕的刑罚,它可以持续很长时间,而且不会在人的⾝上造成半点伤痕。他们在死刑犯的脚心抹上蜂藌,让饥饿的羊羔过来<img src="in/tian.jpg">食,那些犯人会在羊羔的⾆头下感到庠,然后大笑不止,等到犯人实在是<img src="in/chuan.jpg">不过气来时,会让他们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继续!本宮觉得这种刑罚不但赏心悦目,也算是仁慈,起码不会像⾁刑那些留下不可挽回的伤害!要不,今天就试一下好了!”
那刺客脸上明显露出了恐惧之⾊,见那些侍卫已经准备脫下他的鞋,有人已经出去准备弄点蜂藌回来了,他忽然大喊起来:“我招,我招!”
那些侍卫一愣,就要停下来,眼睛看向了李承乾:“太子殿下,这个?”
李承乾低头喝了一口茶:“本宮从来不相信没有动过刑的招供!去准备蜂藌和羊羔!”
“是,殿下!”有侍卫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怜悯之⾊,但是太子殿下遇刺震怒,只好怨你自己找死了。
很快,侍卫捧来了一只装着蜂藌的陶罐,而那个刺客的鞋袜已经被脫掉,双脚被清洗⼲净,固定在了一张矮凳上,一层粘稠的蜂藌被抹在他的脚心,两只小小的羊羔被牵了进来,拴在他的脚边。蜂藌的甜香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弥漫得很快,一下子昅引了两只羊羔的注意力,它们还很小,更多的是屈从于自己的本能,有些不稳地迈步上前,伸出红粉的⾆头,轻轻<img src="in/tian.jpg">舐着刺客的脚心,那个刺客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很快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一会儿时间,他的鼻涕眼泪都笑了出来,喉咙口发出断断续续的<img src="in/chuan.jpg">息声,就跟要断气一样。
听得那刺客的声音越来越无力,李承乾摆了摆手:“现在,你该招了吧!”
“小人木格,是薛延陀部的,大汗命令小人到大唐来刺杀大唐太子,报复大唐!”那刺客<img src="in/chuan.jpg">息了一阵,断断续续说道。
“继续!”李承乾目无表情。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刺客的话又淹没在抑制不住的笑声中。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笑声,这回,那个倒霉的刺客差点没晕过去。
一桶冷⽔泼在了那刺客⾝上,木格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小人是薛延陀…”
“继续!”
…
“殿下,饶了小人吧!小人招!”那刺客终于忍受不了这等磨折,哭叫起来,嗓子都嘶哑了“小人是当年颉利可汗的手下侍卫,后来被大唐俘虏,贬为奴隶,修筑长安城墙,后来被魏王殿下救下,安排小人假死后,小人做了魏王府的护院,这次,是魏王殿下派小人来行刺,说要让太子殿下回不了长安!”
“不可能,每个奴隶脸上都用烙铁烙了印记,你说谎也不编个可信点的!”李承乾沉声喝道“继续!”
“不要啊!”那刺客急忙叫起来,声嘶力竭“小人脸上的胡子是假的,是后来粘上去的!”
李承乾用眼睛微尉意,⾝旁的侍卫马上上前,抓住了那刺客的那把大胡子,狠命一揪,一下子带出一小块⽪⾁下来,果然右脸颊上有一块明显的烙印,是个“奴”字。
那边那个驿丞呆了一下,也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太子殿下,小人认出他了!这个刺客是昨天晚上到的,拿着兵部的文书,说要送到凉州去。他那时候脸上贴着一块膏葯,现在他没有胡子,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