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池之上,几条华丽的游船漂浮在上面,船上各有艄公撑着竹篙,让游船缓缓的前行着。
有歌女的声音在湖上飘<img src="in/dang.jpg">:“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郞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郞郞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満西洲,望郞上青楼。楼⾼望不见,尽⽇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卷帘天自⾼,海⽔摇空绿。海⽔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正是南朝乐府民歌《西州曲》,婉转哀怨,尽其相思之意。
李承乾坐在船上,手里拈着一朵粉⾊的牡丹,微微的笑了起来。苏晨坐在一侧,神情温柔,却带着凛然的⾼贵之气。这次游湖,却是在这曲池之上举行琼林宴,乃是宴请今年的新科士子的。
李世民李承乾他们仅仅是露了一下面,对这些人加以勉励了一番,也就任他们相互间结<img src="in/jiao.jpg">谈笑了。李世民已经回了宮,李承乾却换了⾐服,在一艘游船上观察着那些进士们。
苏晨瞧见几艘游船上数十名新科进士的模样,他们中年轻的也已经二十多岁,有几个甚至已经到了天命之年,几乎能看见花⽩的头发了。不过此时,都有了几许舂风得意的味道。
苏晨唯一蹙眉,低声道:“殿下,这些人大多似乎有些轻浮了!”
李承乾莞尔一笑:“十载寒窗,一举成名!那些原本就是出⾝世家的还好,其余的乃是出⾝寒门。若进士及第,自然便是朝为田舍郞,暮登天子堂了!哪有不<img src="in/huan.jpg">快的道理!”
“⽗皇还想着在这些人中看看能不能给兕子选蚌驸马,看来是不行了!”苏晨有些失望。她自幼接触的都是官宦弟子,不说别的,这气度就是不一样的,居易体,养移气,深居⾼位者。哪怕大字不识,一⾝气度风范也都是了得的。寒门士子哪怕才学再⾼,毕竟少了底气,自然不比出⾝世家之人从容淡定。
李承乾微微一笑:“那位就是兕子看上地崔清离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兕子的眼光还算不差!可惜是出⾝崔家,哪怕是旁支,⽗皇也是不会同意的!”
“还说这些⼲什么,他不已经有了<img src="in/qi2.jpg">儿了吗?”苏晨看了他一眼“不过果然好⽪相。难怪兕子喜<img src="in/huan.jpg">!可惜了!”
“看看那个。乃是江南楚家弟子!”李承乾地目光又落到另外一个年轻人⾝上。那年轻人⾝量修长。一⾝青⾐。剪裁合体。面如冠⽟。鬓若刀裁。气度却很是温和。颇有“谦谦君子。温润如⽟”地感觉。“这楚家乃是经商出⾝。如今已经是江南首富!如今也算官商。在江南风评也很好!这人姓楚名照。字浩然。是楚家家主第三子。少有才名。不过最难得地是。没有少年得志地傲气!”
“那殿下是属意他地了?”苏晨也看了过去。觉得这楚照眉眼俊朗。确实是良配。不噤问道。
李承乾摇头摇:“那却不可。此人虽说还没成亲。不过。已经和王家地女儿定了亲了!而且。虽说朝廷对楚家多有照顾。但是楚家毕竟还是商家。难免受人鄙薄!”
“那其余人却远远比不上他们二位地了!”苏晨不噤叹息起来。“唉。这驸马可真是难选啊!”兕子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在李承乾⾝旁坐下。有些痴痴地看着正在一群人中游走地崔清离。当真是长袖善舞。没几句话。一群人已经是“兄长”、“贤弟”地叫了起来。不愧世家弟子。果然了得。
“兕子。怎么了。还想着呢?”李承乾有些无奈地叹息起来。
兕子撅着嘴:“太子哥哥,我就是觉得不甘心!我为什么就晚了一点呢?”
李承乾哭笑不得,这男女之事,靠得本来就是缘分,就算你早点遇上他,那时候你还是小庇孩,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玩意呢!那位又是崔家弟子,李世民怎么也不会容忍自家女儿嫁到那等世家去的啊!
情之一物,果然最是伤人。
李承乾也不好说别的,只好顺着兕子的意思,微笑道:“哥哥曾经听说过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兕子乖巧地点点头。
李承乾曼声昑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见兕子又是黯然神伤,李承乾差点要打自己一个耳光,然后赶紧安慰起来,好容易才将她哄得不那么难过了,才放下心来。
兕子,我地妹妹,我多么希望你永远快乐无忧,露出<img src="in/huan.jpg">颜!李承乾心里默默地想着,看着兕子难过的样子,心疼不已。
兕子已经长大,她也仅仅是在李承乾等至亲之人面前才显出小女儿模样,十二岁的她已经可以很完美地消灭李世民的怒火,为宮中的宮女太监求情。她一向是聪明的。
兕子很快擦⼲了眼泪,仰起头,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太子哥哥,其实我知道的,即使他没有成亲,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太子哥哥,还是谢谢你,你总是一心向着我的!”
李承乾见兕子转⾝离去,头也不回,心中不噤有些伤感,兕子,也长大了!
他不噤想起了一首诗,喃喃地念了起来:“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殿下再说什么?”苏晨没听清楚,开口问道。
李承乾淡淡一笑:“没什么,我们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