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本⾝不学无术但却有喜<img src="in/huan.jpg">自傲自大的人来说,他永远都看不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若即若离才是保留影响力的最佳选择,”轻蔑的瞟了一眼维克托,叶列娜继续说道“我既然能够看破你的心思,自然也就能够看破郭守云的心思,总的来说,他这个人与你的<img src="in/xing.jpg">格有很多相似之处,多疑、內心矛盾、乾刚独断,呵呵,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受人布摆是永远都不可能接受的。我如果留在他的⾝边,继续以原来那种方式给他出谋划策,时刻告诉他什么事情应该做而什么事情不应该做的话,他必然会对我的心生隔阂,久而久之,甚至会对我产生一种厌烦。所以呢,我如今反其道而行,在他步向最鼎盛的那一刻离开他,给他最大的自主、最大的选择空间,这样一来,我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将永远都是那么的美好,他总能在某个特定时候想起我,连带着,也想起我曾经给他提出过的建议。哈哈,长此以往,随着时间的流逝,你说我对他的影响力会持续扩大呢,还是会逐渐消散?”
维克托面⾊冷峻,他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是玩弄人心的⾼手,她所说的这一切,绝对是完全符合心理学标准的。与此同时呢,老头还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次这个女人来列宁格勒的目的----毫无疑问,她是求死来了,就像她所说的,在离开了郭守云之后,她对这个远东之主的影响力才能一直维系下去,而在这个时候,如果她突然死在了列宁格勒,那么最可能发生的一件事,便是远东与列宁格勒的关系彻底破裂,郭守云再也不可能与列宁格勒走到一条路上去了,很显然,这恰恰就合了叶列娜的心意。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沉昑片刻,维克托说道。
“不能,”叶列娜回答的相当⼲脆,她微笑道“我绝不会为你开解任何的疑惑,因为对我来说。唯有看着你在困顿与疑惑中悲凉的死去,我才会觉得解恨,我才会觉得舒心,我才会觉得如饮甘露、沁⼊心脾。”
“我?哈哈,我和你之间有这么深的仇恨吗?”维克托一点都不生气,他淡然一笑,说道。
“哦,你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给出一个答案,”叶列娜语气平静地说道。“咱们之间的仇恨,似乎不能仅用深这个词来形容了。呵呵,我知道你曾经派人调查过我的底细。而你得出来的结果,似乎令你自认为对我的了解已经很深⼊了。不过现在呢,我可以给你一个真正正确的答案,你所调查到地那些东西,都是我希望你看到的,准确的说,那都是假的。哈哈,在克格<img src="in/bo.jpg">中任职近十年的维克托先生,你可曾想到过。你所信任的那些报情搜集员,其实早就背叛你了,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上显然还有比忠诚更加重要的东西。”
“你这个笑话说的一点都不好笑。”女人的话,维克托自然不会相信,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笑话是吗?”叶列娜微笑道“那好吧,现在让我来证明给你看。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汇报。无非就是什么我是具有德意志⾎统地远东分离分子,与此同时呢,为了证明这个报情的实真<img src="in/xing.jpg">,他们又为你提供了在克格<img src="in/bo.jpg">中尘封已久的一份秘密档案,而在这份档案中,我有一个悲惨的⾝世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呵呵,可敬的维克托先生。我没说错吧?”
维克托的脸⾊铁青的吓人。现如今,他已经完全相信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了。因为下属向他提供地调查报告,除了他自己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人知道。
“怎么样,感觉很意外吧?”叶列娜显得颇为得意,她摆弄着小手,轻轻巧巧的说道“也许更让你感觉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呵呵,知道你那个宝贝儿子是怎么死的吗?哦,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回到远东的消息,是什么走漏出去的?”
“是你?”维克托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为了平复这种波动,他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说道。
“不错。就是我。”叶列娜笑道。“我就是要让你尝尝这种失去亲人地滋味。哈哈。⽩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无所谓。”耸耸肩。维克托语气平静地说道。“对我来说。雅科夫这孩子早晚都要死。至于早一天还是晚一天。又有什么太大地区别呢?”
“呵呵。维克托不愧维克托。”叶列娜淡然笑道。“能够冷⾎到你这种地步。真可谓是找到了政客地精髓所在。原本。我还对你地穷途末路稍带着有了那么几分同情。如今看来。这份同情真是被当作糟糠给浪费掉了。你这人<img src="in/gen.jpg">本就不值得同情。话说回来。二十多年前。你抛弃贝拉与她肚子那个孩子地时候。应该也是毫无怜悯地吧?”
“贝拉?”维克托地嘴角急速地菗搐两下。随即霍然抬头。猛地看向对面那个女人。
“一个与你相守了近十年地女人。”叶列娜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从大学时代就将自己<img src="in/jiao.jpg">给你地女人。一个为了你不惜断掉一只胳膊地女人。就因为她不是俄罗斯族⾎统。你就毫不怜惜地抛弃了她。这是不是就是你从政地所致?”
女人说地这番话。维克托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那双浊⻩地眼睛紧紧盯在对方脸上。依稀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是啊。贝拉。那个整天都在嘴角挂着笑意。似乎每一刻都无忧无虑地女人。她眼前这个女人地五官。与贝拉长得何其相似?
“你你是贝拉是我的女儿?”维克托的嗓子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浓痰,他用颤音很浓的语调说道。
“你配吗?”飒然一笑,叶列娜不屑一顾的说道“在我看来,你<img src="in/gen.jpg">本就是一个不配拥有亲人的禽兽,相比起有你这么一个⽗亲,我宁可去死。”
一句话说完,叶列娜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抻抻上⾐的下摆,淡然一笑说道:“好啦,我今天过来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是打算杀了我呢,还是打算让我离开?”
维克托没有说话,他勾直勾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口中的呼昅变得愈发急促。
“怎么,心软了?”嘲讽似的说了一声,叶列娜迈步朝门口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冷漠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的,不过到那个时候,哼哼,我估计就是专门过来拜祭你的了。”
“你你”维克托一手捂着小肮,満脸都是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任何人,都要对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负责,善行终究有善报,恶行必然有恶报,”虽然看出了老头的病痛,但叶列娜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同情都没有,她伸手推房开门,在走出去的同时,最后说了一句“也许你觉得当初自己做的没错,离开贝拉也好,忍残的流放她也罢,你都是为了这个家国。可你也要记住一点,她也是人,与你平等相同的一个人,你有你的志向,她也有她的志向,而作为平等存在的一个人,你没有权力那么对待她。哼哼,当初你为了一己之私毁掉了她的一切,现在,我替她讨回来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咣当!”
房门在叶列娜的⾝后仅仅闭合,而在这一刻,这个素来坚強,号称早已心死的女人,俨然已经变得泪流満面了。
天空中的骄<img src="in/yang.jpg">如旧,热辣辣的⾼温蒸腾着天地间的万事万物。就在这骄<img src="in/yang.jpg">与⾼温的灼烧下,郭守云在荒凉的十月农场闲逛了一圈,对他来说,现在似乎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去思考。
就像叶列娜所说的,她的离开,的确给郭守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不过与她的设想相反的是,这位巨头现在并没有考虑她当初所提到的那些施政建议,他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难道作为一个当权者,就必须要变得像维克托那样的冷⾎无情吗?难道在权力之外,自己就不能或多或少的保留一部分人情味吗?再者,完全失去了人情味的人,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叶列娜要走了十月农场的拥有权,不过她显然没有心情来打理这个地方,现如今,在这片开阔的荒芜农场上,除了十几栋残荒破旧的老式建筑之外,就剩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漫漫荒草了。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老了?”在⻩草丛里漫步了将近二十分钟,郭守云找了一个突起的小草坡,就那么幕天席地的在草坡下沿上坐下,他揪了一<img src="in/gen.jpg">草茎叼进嘴里,満脸苦笑的对紧跟⾝侧的司机说道。
“哦,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司机是个大老耝,他哪能明⽩郭守云的心思。
“呵呵,也不知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在考虑人生的问题,”郭守云笑道“告诉我,在你的眼里,人生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