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关,作为近十年来天风人攻打过的次数最多,也一直未能拿下的关口,它一度牢牢的将天风人的脚步挡在关外,捍卫着止⽔国的尊严与荣耀。这座庞大的军事要塞横亘于断龙山一线,同时也横亘于每个天风战士的心中。
多少年来,天风人在这座城前积留的尸骨,⾜以填満这座城市。
作为止⽔人最为倚重的天堑巨城,北门关常驻雄兵三万。自战争伊始,就始终没有停止过扩建和加固的工程。
用一米见方的大石块垒积,用⽔泥浇筑而成的外城墙,⾼十五米,厚两米,城墙宽度三千米。其建筑巍峨雄浑,⾼大壮观。
为了抵御天风人的进攻,城墙前的树木被砍伐一空,而左侧的虎头岭至北门关一带,更是被削成了一片光秃秃的山壁。
大巨的城墙之前还特别修筑矮墙,洒満铁蒺藜,制造种种陷阱用以保护城基,以防备敌人用冲车等攻城器械对城墙发起伤害<img src="in/xing.jpg">的冲击。
至于北门关的大门,更是用精铁打造,重达数十吨,需要十名士兵合力才能将其推开。大门厚近半米,就算是用攻城锤砸,不砸上千下,只怕都难以破坏。而在门前更是陷阱密布,荆棘丛生,仅是门头守卫,就搁置了整整三百名战士。他们的任务:就是用生命和战刀,捍卫住这道通向城內的大门。
在北门关外城墙之后还建有更⾼一层的內城墙和瓮城,以及用于保护弓箭手的女墙,⾼大的指挥塔楼和<img src="in/she.jpg">击塔楼。
除了擂石,滚木,弓弩,投石机等守城常备武器,这里还有止⽔人为守城而发明使用的黑油。
假如浅⽔请在这里,他当然知道这种黑油就是后世自己的世界被称为黑⾊⻩金的石油,但是今天,在止⽔,黑油被用来做为最有效的防御武器之一。
用它们泼洒城墙,使城墙<img src="in/shi.jpg">滑难以攀登,在必要时以火引燃,火焚巨墙,都是止⽔人用来保护自己的最重要手段。
在此之外,还有就是那些大巨的重型投石机了。
作为北门关的地主,止⽔人几乎把所有能砍的树木都砍回了城中,把所有能搬走的石块也都搬回城內,势必要让攻城方找不到一点可以利用的资源。
面对这种种的一切设施,也就难怪天风人面对北门关,要一筹莫展了。
然而今天,北门关<img src="in/ying.jpg">来的将是它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大考验。
…
远端的地平线上,缓缓出现了一条耝而绵长的黑线。
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响,击破这片宁静的天空,回<img src="in/dang.jpg">在九宵云外,黑线逐渐显现在世人的面前,于是,人们看到的是一片宏大到令人震撼的场景。
五万余步卒排成的大巨方阵在大地上组成汹涌的狂涛海浪,以一种整齐而有节奏的韵律迈动着前进的脚步。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微微震动,仿佛地震来临。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海,钢铁盔甲的海洋,黑⾊浪嘲席卷而来,连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沉重的庒抑。
最前排的士兵,右手持矛,左手提盾,铁制护面盔下,惟留一双双<img src="in/yin.jpg">兀冷酷的眼神,挥城头。
他们是最強悍的士兵,坚忍,耐苦,悍不畏死。
冲锋营!
三千冲锋营战士组成了攻城第一线队部,长矛指天,在<img src="in/yang.jpg">光下反<img src="in/she.jpg">出灿烂的光辉,慑人心魂,动人神智,<img src="in/luan.jpg">其士气。
在冲锋营之后,是一个个由不同兵种组成的步兵方阵。他们同样神情肃穆,带着不屈的战魂和意志,来到这片沙场之上。
他们在距离城前的百米之外停下自己的脚步,挥城头,大口地<img src="in/chuan.jpg">气,仿佛一只只饿极的狼,空气开始弥漫出诡异的肃杀气氛。
城头的士兵被这一刻敌人的大巨气势震得有些发呆,直到一名反应迅速的士兵终于扯着嗓子狂喊起来:“敌人进攻了!”
警钟响起。
警钟就是集结号,北门关守军在第一时间拿起武器,穿上盔甲,按以前演练好的安排,纷纷跑上自己的岗位。
静悄悄的城头之上,转眼前树起一片片<img src="in/qiang.jpg">林戢丛,原本空<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的<img src="in/she.jpg">击孔前,也出现了那同样的一张张<img src="in/yin.jpg">兀面容和冷酷眼神。
北门关的守军是经过大战熏陶过无数次的老兵,他们和天风军人一样冷⾎,一样忍残,一样嗜杀。或许他们在士气上,在对家国战争的信心上有所不⾜,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们依然知道<img src="in/ting.jpg">⾝而出。
士气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假如可以用分值来计算的话,那么100分的士气和80分的士气,其实并无太大差别。只要不跌到及格线以下,那么士兵一样会勇敢作战,一样会舍死拼搏。
北门关的城墙上,几名骑马的将军也先后出现。他们策动战马在城头飞奔,大声呼号,下达着各种命令,鼓舞士气,同时小心地窥伺着正在前来的天风军,看看对手到底要搞什么鬼。
而在內城的一座⾼塔之上,北门镇守范进忠正举起“千里眼”仔细地眺望着眼前的敌军。
“是龙牙军的人,另外还有个大风镇,都是老对手了。奇怪,怎么这次只用了三个镇的兵力就来攻打咱们?”范进忠的声音淡定从容,到是丝毫不见慌<img src="in/luan.jpg">。
“看来是求功心切。”一名将军在侧首回答。
“不太象。我知道鸿北冥,他不是个贪功冒进的人。天风军虽強,但是強在骑兵而非步卒。以往攻打三重天,都是烈狂焰本人带着暴风三军一起来攻,时间半月,无论成败具皆后退。但是这次,却连一半的兵力都不到,而且是在雨季之前发起攻击,这就更不合理,更说不过去了。”
在观澜陆大,每一年的雨季之后,东部地区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好天气。
在这段时间里,这里温度适宜,空气<img src="in/shi.jpg">润,⽔源充⾜,而再过两个月,也就是粮食丰收的季节。
由于雨季刚过,树木具皆<img src="in/shi.jpg">润,不易燃烧,不利火攻,而沙土富含⽔分,用于对付北门关的黑油效果更佳。
因此,这也是最有利于进攻方的一个时间段。
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天风军都会对止⽔人发起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试图打通前往止⽔的道路。
但是今天,事情开始改变了。
天风军在雨季到来之前提前发动了攻击,而非雨季之后。
这一点,令范进忠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放下千里眼,范进忠喃喃道:“没有天时,没有地利,同样也没有人和。兵家作战,仓促而攻是为大忌,天风军又怎会犯下这样大的错误?鸿北冥,是你已经骄傲到可以欺我北门关无人了?还是你另有打算?”
这一次,没有人回他的话。
…
按照往常的惯例,每一次攻打之前,天风军都会出派士兵对着城门喊话,建议对方投降,打击对方士气,同时鼓舞大家奋勇作战。
但是这次显然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没有任何的宣告,在士兵们来到城关下的那一刻,进攻便已经开始。
最先发起攻击的,是军中上百辆重型投石车。
上百块重逾千斤的大石在同一时间流星般飞向空中,在划出一道道震撼人心的抛物曲线后,以雷霆之势狠狠地砸向北门关的城头。
那是令人望而生畏,无比震撼的一幅场景,空中石雨漫天,带着死亡的呼啸,落向城內。而北门关的守军也不甘示弱,同样以投石车进行凶狠的还击。
石块落在人群中,摧毁城墙,夺走生命,鲜⾎噴洒,飚<img src="in/she.jpg">出死亡怒放的鲜花。
仅仅是在开战那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成批成批的战士倒了下去。
他们中有的人已经是⾝经百战的老兵,有的却是刚上场战的新兵。有些人已经杀敌无数,踌躇満志,有些人可能却依然保持着一只<img src="in/ji2.jpg">都没杀过的记录,望渴立功建业。
然而在这一刻,他们共同成为这场壮烈大战的第一批牺牲品。
天风军的投石车,主要目标是城墙,而止⽔军的投石车其主要目标则是对方的投石车。
目的不同,战术也略显不同。
天风军的投石车几乎都是朝着一个部位进行狠砸猛攻,因此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內,几乎将城头的某个位置砸出了一个绝对空⽩区域。而止⽔军的投石车则以四面开花之势在对手军中蔓延。
在一辆辆投石车被对方砸得粉碎成为一个个破木架子之后,马上有大批的弓箭手上前,向着天空发出手中的愤怒之箭。
利箭如死神的尖啸,鸣转着冲向天际,击破苍天,焚化万物,化成死亡的黑嘲扑向城头。
箭的威力虽小,但是带来的伤害却更大。
成片成片的箭雨落在城头上,将那片无人的空⽩带又扩大了几分,与此同时,第一批攻城队终于出动了。
顶着箭雨出击的第一批攻城队,并非攀城的士兵,而是一支奇特的工兵队伍。
他们有的手拿铁铲,有的则持着用于钻凿的鸦嘴鏙,还有人推动⾜以掘毁城基、洞开城门、摧塌城楼、攻破城防的大型攻城槌,开始冒着死亡的威胁冲到城墙下,利用远程队部制造的相对空⽩地带,对着那片保护城基的矮墙进行土工作业。
他们清除陷阱,扫平铁蒺,刨砸墙基,推倒矮墙,用自己的生命为后面的士兵的前进铺平道路。
无论是天风人,还是止⽔人,在多年的大战中都早已经总结出一套与之相对应的攻城与守城经验。
每一年,大家都会拿出新的战术,第二年又彼此解破对方的战术。
彼此相互恶战,相互<img src="in/jiao.jpg">流,相互学习,各自都已经<img src="in/shu.jpg">悉得没法再<img src="in/shu.jpg">悉了。
就象鸿北冥知道对手的下一步会如何应对一样,范进忠对眼前的一切同样<img src="in/shu.jpg">悉了解。
一切如各自预料的方向去发展,范进忠甚至可以看到天风军最终完成拆除矮墙大军齐攻,却又在己狙击将士的奋战下伤亡累累的场面。
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唯一令他想不明⽩的就是,为什么鸿北冥要如此仓促的进行着这场毫无胜面可言的战争。
然后,他冰冷的语言发出冷酷的语调:“传令,左首城头加派五百刀盾手,准备滚木擂石,敌人将在那个点上发起強攻。”
随着一小片矮墙的迅速拆除,一个有利的进攻点出现,全面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大批的战士发出狂嘲般的怒吼,以一种摇天悍地,暴雨雷卷之势轰击而来,范进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诧异。
“全面进攻?竟然是全面进攻?鸿北冥…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