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只觉得好

“说不上对付，现下只能制衡着些罢了。”上官容钦道：“郡主的命还捏在他手里，王爷不会动他。”明筱鹤惊讶道：“郡主不是早已被你救回了么？”

　　“是我失算，以为救出了人韩锦卿就没有筹码，未料郡主中毒，且非常人可解，目前只以人参吊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上官容钦长眉微蹙，缓缓道。

　　“韩锦卿真是阴险，居然敢对郡主用毒。”上官容钦幽幽看着窗外一棵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芽的柳树，清润道：“韩锦卿没什么不敢的，况且面对曾经行刺于他之人。现如今我也只能再与韩锦卿谈一次，我答应过王爷，定要保郡主平安的。”

　　他收回视线看着明筱鹤“韩锦卿让你重拟行事无非要拖延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巡的时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巡的基本行程早已由圣上过目，首站就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军营，你新官上任，本应趁此时机多与这些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识才好。

　　他却偏要绊着你，让你失了先机。”“我本就在想若他就是为了顾轻音这么对我未免太过分，”明筱鹤咬牙切齿，道：“早该想到他另有居心，上官，既然你都知道，还不帮我？”

　　上官容钦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道：“你现是御史大夫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巡行事不过是小事，再不擅长也该学起来，要在御史台立足可不能光凭着你那点小聪明。”“小聪明？唐靖的案子难道不是我的功劳？”明筱鹤不服道。

　　上官容钦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却要故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他，道：“你敢说全是你的功劳？林素媛替你做了多少？你的长处在做事果决，雷厉风行，但却不够谨慎细致，否则唐靖的案子早过了刑部一关。而不是现下的证据不足了。”

　　“还不是韩锦卿从中作梗？”明筱鹤没好气道。“那他也要有机可乘，而你，给了他这个机会。”上官容钦直视着他。

　　明筱鹤眨了眨眼，一时倒也无言以对，遂不再争辩，过了片刻，又道：“难道就任韩锦卿为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为了？”

　　“你只管安心拟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巡行事交给他，”上官容钦浅笑“圣上英明，让我和韩锦卿携同督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巡一事，只他负责军队，我负责百官。”

　　明筱鹤听了，只觉松了口气“你果然已有应对之策了，不过，到底是为了韩锦卿，还是…”

　　“你也不用试探我。对于顾轻音，你莫要再去惹她。”上官容钦站起来，月白长袍曳地，青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明筱鹤垂眸，心里依旧十分不屑，嘴上却不再说什么。

　　上官容钦缓缓走到窗前，语调柔和道：“顾轻音是什么人，我自然比你清楚，不需要你替我证明什么。”明筱鹤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动了动，终是忍不住，道：“那些流言不是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ue.jpg">来风，她明明已经订亲。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却又与纪卓云…”

　　“她年纪还小，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未定，”上官容钦转过身来看他“且，那是她的私事，你我本不适合再多议论，御史台的事务你还要倚仗她。

　　你也不必再说她，好好打算鹤颐楼的事才是正经。”提到鹤颐楼，明筱鹤总算彻底收了旁的心思，与上官容钦正经交谈起来，直到午时。

　　他才离开翰林院。这头上官容钦对流言毫不理会，相信顾轻音就是他心目中的模样，但，到了礼部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阮皓之与顾轻音自幼相识，又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婚事，心中早已认定了顾轻音，且他府中遭了变故，父亲被囚，境遇突变，是一直靠着顾德明的支持才终在礼部立足，对顾家很是感恩，对顾轻音也向来疼惜。

　　阮皓之很清楚他的未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是如何优秀，甚至有些时候他暗暗恼恨自己的无能与懦弱，与顾轻音相比。

　　他自惭形秽，当那些闲言碎语刚传开时，他自然不信，可当流言越传越盛，连他的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好友孙尚恒也在无意间说起时，他猛地想起韩锦卿与顾轻音在马上并肩而立的一幕，便再也坐不住了。

　　＊＊＊孙尚恒布衣出身，却是个会钻营的，又有些才学，不出几年就在礼部任了个从五品的官职，专门执掌宾礼，比阮皓之还高了一阶。

　　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他正在筹备仪式，要接待从南边属地来的一位王爷，眼看着忙的差不多了，就见阮皓之沉着一张脸走进来，他知他定有事要说，当下挥开左右。

　　“阮兄弟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谁给你气受了？”孙尚恒比阮皓之虚长两岁，和他之间一直以兄弟相称。阮皓之也不说话，一口气把一碗茶水喝尽了。

　　孙尚恒看他脸色，缓缓问道：“又是弟妹的事儿？”“先前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只当耳旁风，过了便过了。

　　只…这两天越发传的有板有眼起来，我是她未婚夫，我也是个男人…”他手心紧紧握着空杯子，手背上青筋凸起。孙尚恒眼珠一转，道：“兄弟，你要是信得过哥哥，就听哥说几句。”

　　阮皓之正没个主意，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弟妹她家世好，官职还比你高，模样又好，兄弟你要是真能得这么个媳妇也是你的造化，但这种事，就怕夜长梦多。”

　　“我知道，是我高攀了他们顾家。”阮皓之低声说着。目光幽暗。“兄弟，先不提什么高不高攀的，就说这次和弟妹传那些没影的事那两人，什么身份？

　　不说别的，弟妹的家世出身，是能和这样的人站在一处的，兄弟你也曾经可以和他们站在一处，但现在不行了。

　　若你和弟妹之间一直这样，以后就算能走到一起，也是难以长久的，可明白了？”阮皓之心里其实很明白，不管是韩锦卿，还是纪卓云，他能比得过哪个去？

　　只他宁愿自欺欺人，假装不知，希望轻音念着旧情，借着已订亲的名头，熬到顾德明让他们成亲便罢了，现下被人点穿了，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半晌。

　　他才镇静下来，道：“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发奋，图谋个晋升的机会？”孙尚恒摇了摇头，道：“现如今你须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明白了弟妹的心意，再说旁的。”

　　阮皓之这阵子心里七上八下，也没往顾府上去，心里惦念着顾轻音，却每每到了御史台门口，又回转了身子，孙尚恒这一说，倒好似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

　　他很快告辞出了礼部，就去寻顾轻音说话。入了御史台，阮皓之远远的便看见两个打扫的小童在嚼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子，本不想理会，却听到顾轻音的名字，鬼使神差就躲在一棵<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壮的槐树后偷听起来。

　　“听说昨儿夜里咱这地方接连来了好几位不得了的人物，这事你知道不？”“我怎么会不知？说是韩相爷、上官大学士和纪将军都来了。”

　　绿衣小童看看了四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低了声音“听说都到了兰苑呢。”“兰苑？兰苑可不是顾大人的地方，这…”“顾大人其实不错，也不知怎的就有了这种事，都有人亲眼看到了，她与纪将军…”后面半句话声音太轻，阮皓之又隔了一段距离，实在未听得分明，他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几口气，后背紧紧贴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糙的树干上，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会吧？顾大人真的和纪将军？不可能！以她的为人，不会的…”“怎么不可能？顾大人毕竟也是女人，你想想…”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

　　阮皓之过了好久才从槐树枝繁叶茂的阴影下走出来，一张斯文儒雅的脸变得苍白，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跨进兰苑的，却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面遇上从里面出来的纪卓云和顾轻音。

　　纪卓云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夜里走了之后心中一直不安，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又跑来看顾轻音，顾轻音正忙着，却也架不住他嘘寒问暖的心意，被他磨了些时间，才要将这尊大佛送出去，却哪里想到会碰上阮皓之。

　　＊＊＊顾轻音脸上正带着笑意，见了阮皓之，心中一怔，收敛了笑，她虽想好了要与阮皓之退亲，却为如何将退亲处理的妥贴烦着心思，也未料到三人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会这般遇见，脑中几个念头一闪而过，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从容。

　　“皓之，来找我有事？”她轻轻挣开了纪卓云的手，檀口微启。纪卓云对来人的身份本还有些疑惑，听顾轻音这么说哪还有不明白的，站在顾轻音身旁静静看着。

　　阮皓之一双眼正惊疑不定的看着顾轻音和纪卓云，连心尖都在颤，早失了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风度礼数“轻音，他是…”“纪卓云。阮大人，久仰。”纪卓云先一步拱手回道。

　　阮皓之听得这么多天的闲言碎语，第一次见到纪卓云本人，见他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心下已有些涩然，加上顾轻音面对他时的亲昵姿态，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轻音，”他说话的声音很轻，颤抖着。

　　“我想听你的解释。”顾轻音见他口中虽说听她解释，但眉宇间震惊哀戚，也知他心中所想，但兰苑门口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邀了阮皓之和纪卓云去她的案房。

　　纪卓云见了阮皓之本就不想先行离开，听顾轻音也请了自己，便快步跟着进去。林素媛站在窗下，正瞧见这一幕，眉眼越发冷了，目中含着一丝讥嘲。

　　三人在案房各自坐下，顾轻音开门见山，道：“皓之，我们退亲罢。”阮皓之正局促着，哪里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有如当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ng.jpg">喝，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过了一会，才哑着嗓子低声道：“至少让我听完你的解释。”

　　顾轻音看着阮皓之苍白的面容，过往与他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底，心头亦难免酸涩，因为阮皓之这个名字，几乎贯穿了她的整个幼年和少年时期。

　　因着家教森严，顾轻音很少到接触年龄相仿的男子，阮皓之几乎是唯一的一个，他的言语行为。

　　甚至影响了年少的顾轻音对男子的认知，他亦师亦友，是未婚夫的身份，又像哥哥一般照顾着她，她只觉得他好，很早就认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