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你没事吧?”一大早,梁山伯急急赶来,将凤飞清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
“山伯,你⼲嘛呢?”凤飞清不解地看着梁山伯。
“英台,昨天马文才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担心地看着她。莹润的眸光,清波泛动涟漪。
“没有啊。”凤飞清眸光微愕,稍刻,似明⽩他的来意。
梁山伯见凤飞清的眼睛,此刻还微微肿红着,那黝黑的瞳仁里,泛红的⾎丝张扬着。他伸手探了上去。
“英台,你哭过了,对吗?”他直视的目光,那温润眼瞳中无法掩饰的痛心,让凤飞清心头一震。
她有些尴尬地避开了梁山伯的手,避开了他的温柔。
“山伯,我只是,有些想家了。”提到家,一抹忧愁拢上她的淡眉。
梁山伯心疼地拉过凤飞清的手,他温和地看着她。“英台,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反正探亲假⽇就在这几天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家人了。”
“家人?”凤飞清苦涩地笑了笑。
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他们了吧,她暗叹道。
不喜<img src="in/huan.jpg">看她愁云惨雾的样子,不喜<img src="in/huan.jpg">看她淡眉染上悲伤的感觉,不喜<img src="in/huan.jpg">看到她郁郁寡<img src="in/huan.jpg">的心情,梁山伯几乎没有思考,他脫口而出道:“英台,如果,如果你真的那么想亲人,那么就将山伯当成亲人吧,山伯可以做你的大哥,好好地照顾你。你想哭了,山伯的肩膀借给你,你想笑了,山伯陪你一起笑,总之,山伯会尽一切努力,让你如同在家一样,感觉亲人就在⾝边。”
他眸光清澈透亮,言辞恳切而真诚。他若山间的一股清泉,掬⽔在手中,沁人心脾。
凤飞清定定地看着他,感动而伤感。
山伯,你待我如此好,我会更加內疚的。祝英台,你究竟在哪里呢?你能不能回来,陪着山伯走向幸福的人生呢。
“英台…”梁山伯见她出神了,他在旁柔声唤道。
凤飞清淡淡一笑,她最近怎么好像感慨多了,忧郁満怀,倒像个敏感的诗人了。她眼波流转,无奈地摇了头摇。
梁山伯却以为凤飞清不答应,他晶亮的瞳仁,那热切的期盼,立即化成了一抹淡淡的⽔气。
“英台,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算了。不过山伯还是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说给山伯听,当然前提是英台愿意讲给山伯听。”这一次,他说话斟酌了字眼。
凤飞清知他误会她的意思了,她伸手按上他的肩膀,顽劣的光芒一闪一闪。“山伯,既然放话出来了,焉能有回收之理。你现在想反悔当我的大哥,恐怕有些迟了。要知道,我可不打算放过你这么好的一个大哥的。”
“英台,你真的愿意我当你的大哥?”他暗淡的眼睛,蓦然发亮了起来。
“难道你想反悔?”凤飞清嘟起了嘴角,她佯装恼怒地盯着他道。
“没有,没有,英台愿意的话,山伯求之不得呢。我只是,只是太⾼兴了,所以,所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谢谢你,英台,谢谢你答应让山伯当你的大哥。”梁山伯<img src="in/ji.jpg">动得讲话结巴起来了。
“山伯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笨蛋。”凤飞清哭笑不得道。
她拉过梁山伯:“来,山伯,今⽇我们结拜为兄弟,自然也要有所仪式才对。山伯,你十八,我十六,你为大,我为小。你我以柳枝为香,天地为证,如何?”
“好。”梁山伯敦厚地笑了笑。
凤飞清拉着梁山伯跪在廊道上,她手捧柳枝,笑意盈盈。“我,凤飞清,今⽇愿与梁山伯结拜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凤飞清?英台,你真糊涂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梁山伯含笑道。
凤飞清微愠道:“山伯,记住,我喜<img src="in/huan.jpg">叫凤飞清,以后你要牢牢记住一点,是凤飞清跟梁山伯结拜为兄弟,明⽩吗?”
梁山伯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暗道,祝英台跟凤飞清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同一个人?但想着她的坚持,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梁山伯,今⽇愿与凤飞清结拜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清澈眸光坚定不已。
“大哥。”凤飞清起⾝揷了柳枝,她郑重地唤了他一声。
哎…梁山伯悦愉而幸福地应了一声。“贤弟。”梁山伯回唤道。
凤飞清含笑着点了点头。
“山伯,我那么难伺候,有我这么一个弟弟,往后你可就凄惨了。”
“不会的,有英台当贤弟,山伯三生有幸。”他満⾜地笑着。
“你啊你,就是太过善良了,这一点,以后得改一改才成。”凤飞清训话道。
“好。”
“还有以后得多运动运动,不能老坐在那里看书,有害⾝体健康。”
“好。”
“还有啊,要帮我谱曲,我有歌词,但没有曲谱。”
“好。”
…
“山伯,你不能老点头啊,偶尔也要有意见吗?”凤飞清忍不住抱怨道。
“那英台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梁山伯笑一笑道。
他们并肩而去的⾝影,谈笑自如,温馨而动人。
落在他们⾝后的,是马文才孤单的⾝影。他看向廊道上,那香炉中并揷的柳枝,琥珀眼瞳中,细细的浪花,随风而泛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