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郁闷异常,吕默然见乔希仍细细吃着,还有滋有味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放下筷子,忿忿地告辞:“我吃<img src="in/bao.jpg">了,你们慢慢吃。”拎包起⾝,朝门方向走去。
“默然~”岳晨因为乔希的缘故,与吕默然也逐渐<img src="in/shu.jpg">悉,此刻也很担心她们二人因此产生间隙。
吕默然见乔希仍不动声⾊地看着碗中食物,但此刻早已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终是不忍,叹了口气:“我还有事。”走到岳晨⾝边,悄声说:“你帮我好好劝劝她。”
岳晨含笑点头:“我送你出去吧。”
岳晨再次回来时,餐桌旁早已不见乔希的⾝影。菲佣正在收拾餐桌,他问:“姐小呢?”
菲佣恭敬地回答:“姐小回房了,说先生若回来了,去房中找她。”
他点点头,知道她应该有话要对自己说,便动⾝上楼找她。
推开门时,发现她站在窗户前,静静地欣赏海景,眼角似有泪珠。她哭过了,原来何筝的那番话真的有伤到她。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img src="in/huan.jpg">海,其实只是因为妈妈的缘故。小时的我很调⽪,也很任<img src="in/xing.jpg">,脾气也很倔,常常被爸爸训斥。训斥后我很不开心,就会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內,这时妈妈就会过来哄我,然后带我去海边。她会和我一起朝着大海大声叫喊,有时也会陪我一起骂爸爸。呵~其实那些爸爸很早就晓得了,可他只是没挑明。”眼角有眼泪下坠:“我一直以为,爸爸因为我是女孩就不疼我,要知道他和妈妈是经过历尽艰辛才能在一起的。为了和爸爸在一起,妈妈甚至愿意与外公他们脫离关系。妈妈说,爸爸一直希望我是一个男孩,是因为他希望我长大后可以保护妈妈。可我总觉得不是这样。也许说出来没人相信,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怎会如此敏感,可我就偏偏如此。总觉得爸爸不够爱我,因此常常故意惹他生气,跟他抬杠!”嘴角出现一抹好看的弧度,她笑着回忆:“小时的我很喜<img src="in/huan.jpg">粘着妈妈。妈妈是那种典型的千金大姐小,但没有如今大姐小的那种刁蛮任<img src="in/xing.jpg">。妈妈是一个十⾜的淑女,人也很随和,修养也是极好的。妈妈很疼我,这点我能真真切切感受的到。妈妈也很爱爸爸,他们感情很好,从未吵过架,就算有那么一两次,也是因为我惹恼了爸爸,妈妈为了我才和爸爸吵得。”
仍静静看着前方,神⾊却突然有些凝重:“原以为可以就此平凡地生活下去,可谁曾想所有的美好,就此停驻在我5岁那年。”她的神⾊悲切异常:“我已忘记当时为何又惹爸爸生气了,可最后与他们相见的情形我却无法忘怀。那天,如往年,买好了去洛杉矶的机飞票,准备启程去看远在洛杉矶的外公、外婆一家,可是我那天去上了脾气,不肯去。爸爸一气之下拉了妈妈,不管我直接走了,可是他们却是一去不复返…有时,我常想,如果当时不跟爸爸闹脾气,跟他们一起走了,该多好,至少我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
“晓晓,你还有我啊!”岳晨情动地从背后拥住她,她靠在他的<img src="in/xiong.jpg">怀,感受他所传递的存温,有些苦涩地说:“其实我不是儿孤,我还有亲人。我有姑姑、外公、外婆、舅舅…只是我却比真正的儿孤还可怜,到哪都成了累赘。我不可能跟外公他们回国美,妈妈一直都是外公最疼爱的女儿,看到我,外公就会想到妈妈,他一定会很伤心的,我不能不孝的。更不可能跟姑姑生活,姑姑家并不富裕,表哥那时又要上学,开销很大,<img src="in/gen.jpg">本不可能负担得起我,我只和姑姑生活了一段时间,就自请去儿孤院了。呵~其实我知道,就算我不提,姑姑与姑⽗早晚也会提,他们原本就没义务一定要抚养我。我只是为了自己仅存的尊严才提出去儿孤院的。”
岳晨愈加心疼地拥紧她:“不是的,你不是累赘,更不是什么包袱。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他们可能是有苦衷。”
她在他怀中轻微点头:“我知道。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后来我也想通了,也就没有再怪任何人了。”
“在儿孤院,你一定生活得很苦吧!”
她苦笑着:“再苦的⽇子都过去了!”虽然院长对她关爱有加,可平时仍有人欺负她。她因⽗⺟的突然离去而似夜一间长大,凡事忍让。“后来,我得到了一位富豪的资助,从小学至大学毕业,这么看来,其实我还是很幸运的。”
“那个富豪…”
她微微头摇:“我不知道他是谁?院长也从未告诉过我,只说是一个好心人。如若一定要说,那人是我爸爸妈妈多年的好友。我那时还小,<img src="in/gen.jpg">本不知道那人会是谁,我又是否见过他?”闭上双眼,缓缓说:“其实,爸爸妈妈出事后,律师楼的人有找过姑⽗他们,爸爸遗留下来的财产是被暂时冻结的,那笔钱除非我成年,然后亲自去取,否则<img src="in/gen.jpg">本拿不出来。”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讲这些了,或许真的是被何筝刺<img src="in/ji.jpg">到了,加之方才开机所接的两个电话。一个电话是姑姑打的,但最后是被姑⽗夺了过去。他们已经连续打她电话很多天了。自从去了儿孤院,她几乎断绝了与姑姑他们的任何联系。可他们最终通过各种渠道还是找到了她,电话中姑⽗的意思是希望她帮忙把表哥李昊弄进岳氏集团工作,声称李昊因受金融危机影响,所建立的公司破产,如今家中拮据,不得已而找上她。
她只觉得可笑。姑⽗居然声称看在以往照顾她的份上,其实她心里清楚,姑⽗之所以对她那么好,只不过是看在爸爸留给她的那份数目可观的遗产之上。爸爸生前是一名能⼲的企业家,公司规模虽小,但甚在办的有声有⾊。大学毕业后,律师楼的那个叔叔曾找过她,他是爸爸的好朋友,她非常感谢他一直如此帮助自己,只是当时恰好楚凌除了车祸,她希望凭自己的能力去打拼事业,将爸爸留给她的那笔遗产全数捐了出去,而这些也许姑⽗还不知晓。
“晓晓~”岳晨吻⼲她眼角的泪⽔:“不要再想了,我不希望你不开心。你还记得曾答应过我,从此以后不再流泪的。”
她微微一笑:“我记得,只是一时没忍住。”顿了一会儿,又说:“刚刚…我和外公通电话了。”还有一个电话就是外公的。他们从洛杉矶回来了,从公司那拿到了她的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回音。她发现所有的未接电话提醒除了姑⽗那个陌生号码之外,最多的就是另外一个了,她回了额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外婆。虽然在她印象中外婆的影像已经模糊了,但她还是听出了那个老人的声音。外婆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泣不成声,不久外公就接了电话。电话中听出外公对她的心疼与对何筝的愤怒,最后还要她今晚去参加一个宴会。她哭着答应,她不是孤单的,她还有亲人。
“你外公?”对于她,他只知乔邦之女,5岁时,⽗⺟在飞往洛杉矶的机飞中机飞失事,既而双亡。后她又跟随姑姑乔丽生活过一段时间,最后自请去儿孤院,直至长大成人。
“嗯,我没有说过我外公吧。”她微微一笑:“其实对于他,我的最大印象,就是妈妈他们说我的脾气与外公最相似,同样又臭又硬。”与岳晨相视一笑,又听她接着说道:“我外公叫杜瀚海,一个脾气很差但仍很疼子女的怪老头。”
岳晨心下一惊,他知道杜瀚海那个人,原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价过亿,三十年前却突然举家迁徙,定居国美;但最近又回国了,声称找寻失散多年的外甥女,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她。
似明⽩了他的疑惑,她笑着解释:“我的事你应该也是从你哥那知道的吧。”见他点头,她笑着继续:“妈妈杜婷是外公最疼爱的女儿。只是当时妈妈为了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毅然决然地改名杜芸。外公最后不忍,但仍动用一切关系隐瞒下杜芸即是杜婷一事,探侦社再怎么厉害,他们也不敢惹恼外公。何况,关于妈妈以前的档案,是全部改动过的,除了我,现在没人知道。”当然还有外公一家,但姑姑乔丽他们一家也是不知的。
岳晨微微点头,他听明⽩了:“那现在呢?你外公他…”
她微微头摇。毕竟多年未与外公相处,她亦不知外公想怎样。“外公要我今晚去参加一个晚宴。”
“皇庭店酒的那个吗?”
她微微颔首:“你也会去吗?”
岳晨点头:“这是杜老,就是你外公举办的。邀请了好多企业名人、府政要人,还有…乐娱圈的一些人。”
她笑着说:“很像外公的风格。”
“你打算怎么办?去吗?”他轻声询问。
“嗯,已经答应外公了。”忽然想到什么,问:“你不用回公司了吗?”
岳晨微微一笑:“公司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想在这儿陪陪你。”
她含笑:“好啊,那你也跟我说说你的事好了。”
“我?”岳晨笑着:“要不,我说说第一次见你的事好了。”见她点头,他笑着回忆:“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并非三年前你去公司应聘。”见她有些诧异地看他,他笑着解释:“早几个月前,我就在侄儿的幼稚园见过你。”
“幼稚园?”她一脸茫然。
“你那时好像是去那做志愿生。”他回忆着。
她细细回想,好像有那么回事。“我记得了,大四那年社团组织去幼稚园做志愿生,大三那个学妹正好有事去不了,老师就叫我帮忙了。”
他含笑点头:“看来,还真得谢谢那个老师和学妹。”
她也笑了:“你怎么会去那的?”
“我侄儿在那上学,我那天正好去学校接他,然后就看见了你。”
“然后呢?”她好奇地问。
“然后,呵~”他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就在一群小孩子中间,像个大孩子,陪他们一起疯。”
“什么大孩子啊?”她不満地看着他:“我那时已是大四的了。”
“是!是!是!”他笑着应道。
之后,他又将后来与她的一些事告诉了她,但没有告诉她自己是为了她才放弃出国深造,投⾝商海的。
他今天真的很开心,她愿意向他敞开心扉,而这些事也许楚凌也不得而知。这又代表什么呢?脸上満満洋溢着幸福,不管怎样,从此以后,他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即使是大哥岳柯。
而她呢。也许今⽇发生的事太多了,也许她也是被无情的生活庒制地太累了,她想找个避风港,好好安休一阵子。这一生,太多的轰轰烈烈,虽精彩纷呈,但同样也伤得她体无完肤,受伤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煎熬,她只愿从此可以平凡下去,安安稳稳地生活。然外公的出现,再平静的湖⽔也会起波澜,那她呢?真的不会影响她的生活。打碎她的小小心愿吗?她不敢肯定,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