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现在就杀了

少顷，秀兰回营禀报：“娘娘，并非因缺粮，是彭燕去了附近的小县，向当地村民借了几十石大米回来，正准备下锅做饭。”

　　“什么？她疯了？谁让她这样做的？！秀兰，马上下令停止做饭，并给我传彭燕进来！”秀兰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心料大事不妙，但只得应允。当彭燕入帐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便大声喝问：“彭燕！方才听说你到附近小县去取粮，可有此事？”

　　“回娘娘，确有此事。”“你！你难道不知军中有令不得扰民？违令者处斩？”“知道，我已有心理准备了，任凭娘娘处置！只是在这之前，请娘娘听妹妹一言。我们大军至此已有月余，军中粮草早已贫乏，既然攻城不下，陛下又不肯退兵。

　　再者，娘娘也见，几次战斗皆我们女营立功最多，但粮食却分得最少，如今个个面黄肌瘦，你叫姐妹们心中如何服气？我愿用一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命来换姐妹们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流泪答道：“妹妹啊！军法事小，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毁了陛下的一片苦心，如今大秦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陛下为复兴先帝（苻坚）基业，一边南征北战，一边张榜安民，一路秋毫无犯，为的就是要争取民心，若失民心则失天下也。

　　我军现时只有区区三万人，能扩张至此，除了众将领和众位姐妹竭尽心力外，皆因得民心之故。

　　现今关中战火连年，百姓粮食欠收，你去抢粮，那么你叫小县百姓如何度过这个冬天？倘若此事一传开，陛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如何取信于天下？大秦基业又何时能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一席话，说得彭燕心中后悔不已。

　　只是羞愧落泪，无言以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心中也是矛盾万分，经过一阵痛苦的思考后，下令将抢来的粮食原封不动的奉还，同时下令将彭燕推出帐外斩首。彭燕听罢便下跪哀求道：“娘娘！

　　我这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命死不足惜，只是姐妹们此番难得能够填胞肚子，若把粮食返还，岂不伤了姐妹们的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哭道：“你跟我多年，应知道我执法无情！

　　你实在不应该去做这样的傻事！”这时虎妞也出来劝阻：“娘娘，小燕确实是违了军法，但我们把粮食返还也不至于影响我军名声吧？念在小燕一片赤诚之心，让她戴罪立功吧。”在场的女将都纷纷离座，恳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三思。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的心如被千刀万剐一般难受，泪水已像断线珠子一样落下，悲痛地说：“我既为女营统帅，也是大秦的皇后，倘若我带头徇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陛下将如何服人？

　　再者纪律若不严明，军心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大家长年来的努力将前功尽弃。”随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出火签向前一丢，喝道：“押出去，斩！”

　　火签一出，大家知道已经无能为力了，只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着泪回到原位。彭燕想到粮食竟要完璧归赵，觉得自己这回是白死了。

　　苦笑了一声后，对着准备为她上绑的女兵喊道：“慢！”然后很迅速地把身上的盔甲与衣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了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了她那纤瘦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2.jpg">体。

　　彭燕哭着说：“我虽瘦弱，但也有几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既然不能取来粮食为姐妹们充饥，我愿献出这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身。虎妞姐。

　　等会斩我头后，可将此身送往厨子处，就算不能每个姐妹都吃得上，至少也得让她们喝上一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汤吧。”

　　在场姐妹看罢皆痛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涕。彭燕等两个女兵把她反绑好后，笑着说了声：“娘娘，各位姐姐，彭燕去了。”然后才点头示意让那两个女兵把她押出帅营。

　　这时营中的女兵们刚刚兴奋了还不到几分钟，就只能眼瞪瞪地看着粮食再度运走，顿时全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瘫在地上。

　　当看到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着身子的彭燕从帅营里被押出时，更是双目呆滞地看着她，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不知是愤怒，是悲伤，还是失望。彭燕今年刚好二十，在众位女将当中年龄最小。

　　她的身材苗条而纤瘦，透过黄黄的皮肤隐约能看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骨与髋骨的纹路，也许是饿了好多天的缘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两边的排骨纹路比过去要清晰得多，两个小巧而精致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房轻轻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前，再加上本身清秀可人的面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只有当她穿上盔甲才会透出些许的英气。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薄西山下的天空，如同泼墨画一般美丽，太阳的余光使天空夹杂着一道道漂亮的红霞，此时虽是傍晚时份，但周围的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乃清晰可见。

　　看着两边面容苍白的姐妹们，彭燕心中一酸，哽咽地说道：“姐妹们，让你们饿肚子是我的失职！

　　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我…愿意献出这个身子来为大家充饥，姐妹们…你们都有好久没吃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了吧？等会，我走了以后…大家不必客气，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两边眼光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的女兵听了都忍不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泣起来，来到了营地中央，押送她的两个女兵把她按跪下去后，都掩着脸慢慢地走开。

　　这时虎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出大刀，忍住了快要涌出的泪水，小声的问道：“小燕，临别之前，还有什么要求吗？俺要是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彭燕停了一阵，缓缓地说：“待会返还米粮之时，可把我的首级一并带上，告诉村民那抢他们粮食的人已被处死，这样也许能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

　　另外，告诉娘娘，和我同去的姐妹们只是因为听从了我的命令，她们是无辜的，希望娘娘不要责罚她们。”

　　虎妞看到彭燕临死之时仍在为大秦、为姐妹着想，一阵感动涌上了心头，手上的刀变得越发沉重，沉重的几乎挪不动，她继续问道：“还有吗？”彭燕扭过头，笑着对虎妞说：“没有了。

　　多年来一直受虎妞姐姐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最后就拜托姐姐让我痛快地走完最后一程吧。”

　　虎妞终于忍不住了，两行泪水如缺堤一般涌出，哽咽地答道：“一定！小燕，你就放心上路吧！”彭燕这时才如释重负一般。

　　伸直了那细细的脖子，颈骨那一块块的关节透着那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皮肤是清晰可见，那是一种行刑刽子最喜欢的脖子，寻找下刀的合适位置是轻而易举。

　　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那把轻便的大刀，虎妞感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举起，深呼吸了一大口，才下定了决心，大喝一声：“小燕，得罪了！”

　　猛然斩下的大刀呼呼作响，地上的黄沙也伴着飞扬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好似坠入云雾一般，当听得物体跌落地面的清脆响声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扭过了头。

　　尽管比斩首血腥一百倍的场面她们都见过了，但她们仍不愿意看到彭燕人头落地时那悲惨的场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着傍晚的凉风补鼻而来，大家都忍不住哭出声了。

　　当大家睁开眼睛看时，彭燕那没了头的娇躯已经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地趴倒在地上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地的鲜血和着地上的黄沙结成一大滩的红泥。

　　而虎妞则耷拉着脑袋一步步地走向帅营复命，右手无力地提着那把闪着血光的大刀，左手则握着彭燕首级上的头发，鲜血还在首级的脖子里一点点地滴出来。

　　“将军！”彭燕手下的两个小队长跑了上去，枕在她的尸身上纵情痛哭。太阳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也随之而消逝。

　　＊＊＊晚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一个人呆坐在帅营中，双眼无神的望着帐顶，傍晚发生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闪过她的脑海。

　　她采纳了彭燕的建议，让张秀兰返还粮食的同时，带着彭燕的首级一起去，顺便昭示大秦的军纪严明。

　　就在粮食被运走的时候，有几个女兵还真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出小刀径直走到彭燕的尸体前打算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结果被那两个小队长死死护着“你们要干什么？”

　　“明知故问，快让开！”“你们疯了，是自家姐妹，你们这样做还算是人吗？”“我们当然知道，那你们又知不知道我们打了多少天的仗？饿了多少天吗？再说，那也是彭燕姐的心愿，你们没听到她说吗？”

　　“她说了你们就要吃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了？彭燕姐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才甘愿牺牲自己去借粮的，你们这样做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可那粮食在哪里？还不都还回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希望，既然你们不让我们吃她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那你们把储备的粮食都拿出来啊！”“不！没有娘娘的命令，谁都不能动！”“那就给我们滚开！若是等彭燕姐的尸体发臭了，那她就真的白死了。”

　　“我们女营有三千多人，彭燕姐就算膘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厚又如何够分？”“反正有人不愿吃，愿吃的人来分好了。”

　　“畜生！”外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烈的吵闹声使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与众女将纷纷走出帐外，众人一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都停止了喧哗，这时那个小队长哭着跪倒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面前说：“娘娘，请您可怜可怜彭燕姐吧。

　　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倘若真的要吃，就请娘娘赐死我们两个，让她们吃我们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时如鲠在喉。虎妞的脸则气得铁青，握着刀大喊着：“谁想吃别人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就自己先来！”

　　没想到当中有个女兵还真的站了出来，说：“娘娘，并非我们做姐妹的绝情，你看看姐妹们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饿死了，与其就这样饿死，还是死在刀下来得舒服。

　　如果你们认为我是自私小人，那好，虎妞姐，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愿意给大家当粮食。”正当虎妞不知如何是好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皇后这时却慢慢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下了自己的盔甲和衣服，赤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体地跪在了大家的面前，说：“我带着各位姐妹南征北战已有数年，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则说明我治军无方，应负起全部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