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星辰张大着嘴，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一个小戏法。”高砚轻笑。

　　苏里斯和柯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明明该死的人却活过来，怎能不教他们震惊到骨髓里去？

　　“苏…苏丹…”苏里斯没想到全盘计划会急转直下，惊慑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为什么黑天使会失去作用？为什么苏丹没死？

　　炳桑威严的目光扫过苏里斯和柯特。再扫过几乎昏厥的喀丝雅和惊疑不定的星辰，最后定在高砚脸上，两人眼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会，同时微笑。

　　“小子，你厉害。”哈桑衷心地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高砚一点也不谦虚。

　　“高砚，父王，这是…”星辰发现整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摸不着头绪了。

　　“这是个戏中戏。”高砚拿出身上的特制左轮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把玩着。

　　“戏中戏？可是你明明杀了他…”柯特瞪着高砚，隐约觉得自己被他要了。

　　“没错，你们给我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中有两发黑天使的胶弹，但这并不表示我自己不能再加一颗。”高砚握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轻轻一甩，將弹匣推出，那六个弹孔中赫然还有两颗子弹。

　　“你…”苏里斯和柯特同时一酸。

　　“我利用了一点时间將我自己的‘记号弹’装上，放置在第一顺位发弹孔，然后再將这种训练用的子弹打到苏丹身上，于是，你们就看见了苏丹身上被红色颜料染上的‘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高现不介意將他的手法告诉他们，这是他在中学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击特训营时学到的把戏，他最爱玩那时营里常办的游击游戏，孩子们手里互相攻击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中装的就是这种一打在身上就会爆裂散出颜料的子弹，中弹者身上会出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真的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很有意思。从那时起他身上就喜携带着一。两颗这种玩具子弹，为的是到丛林找稀有植物时吓唬那些部落人民。而这一颗是他放置在皮带中的备品，从亚马逊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域回到纽约他一直未换掉皮带，就这样一直带在身上。所以当苏里斯的手下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进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带时，他突然想起这颗子弹，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你们在星辰身上装有窃婷器，不过，你们看不见我的动作，我是在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抵住苏丹时暗示他演这出戏的。”高砚笑着向哈桑挤挤眼。“幸好苏丹也机灵，看懂我的暗示，于是呢，他在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后闭目养神了一下，等着你们自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狐狸尾巴。”高砚又將弹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回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挑高双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说：“现在还有两颗子弹，正好一人一颗，你们想不想尝尝死在黑天使毒里的滋味？”

　　“你这个…你…”柯特想不出该骂什么，高砚的心思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n.jpg">细密。

　　“多亏了高砚，让我盲目的心和眼看清事实。”哈桑浑圆的脸部线条变得冷硬。

　　他庆幸高砚让事情明朗，却又心痛于苏里斯和喀丝雅的联合背叛，这两个在他心中都有不小分量的人，竟是以这种方式回报他的信赖…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寒？

　　“苏里斯，我真是太小看你了。”哈桑嘲讽地走近苏里斯，王者的气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得他站不住脚。“原以为身为没落王族的后裔，你应该懂得进对应退，没想到你聪明有余，目光却短浅，被野心蒙蔽了阿拉赐与的智慧，不仅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喀丝雅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王宫，甚至与外人勾结，想取我而代之，你已经触犯了汶莱王室最严重的戒律。”他说着瞥了一直坐在地上，埋首低泣的喀丝雅一眼。

　　喀丝雅对他的恨这么深吗？深到起了杀机？

　　“既然拆穿，我也无话可说，但输赢未定，你不见得能安然走出这间书厅。”苏里斯决定豁出去了，他还有胜算。“哼！我手里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内还有一颗黑天使，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炳桑怒眼一瞪，喝道：“你还不知悔改？博基！”他传唤他的贴身侍卫。

　　“别叫了，他已经被我摆平了，而目前书厅外的侍卫都是我的人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会进来。”苏里斯冷笑。

　　“你…”哈桑没想到他会留一手，怒火又起。

　　“现在要比比看谁的子弹快吗？高砚。”苏里斯挑衅地看着高砚。

　　斑砚衡量情况。柯特身上没武器，苏里斯则只有一发子弹，肯定会朝苏丹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以求自保。他能拿苏丹的命冒险吗？

　　“高砚，杀了他！”哈桑忽然下令，拚着命不要，他也不让这畜生活着离开。

　　斑砚受今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苏里斯也同时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口对着苏丹，情势陷入一触即发的僵持。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这可怎么办才好呢？高砚研究着弹道，他与苏里斯和哈桑之间呈正三角形的距离，真要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可能两败俱伤，他还在杀了苏里斯的同时，哈桑也活不成。

　　伤脑筋！

　　就在大家互相对峙之时，柯特悄悄地掩到星辰身旁，一把勒住她的脖子，手中亮晃晃的小刀抵住她纤细的颈子。

　　“放下抢！不然我杀了她！”柯特高声厉喝。

　　“星辰！”哈桑大惊，他太大意了，竟忘了还有柯特这个混球。

　　看见星辰落入柯特手里，高砚的胃一阵搅痛，平和的脸不复笑意。

　　“别管我！案王，高砚，别顾忌我！”星辰全身被怒气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早已忘了恐惧。

　　“闭嘴！”柯特一掌挥出，从星辰的耳旁击落。

　　“啊！”星辰痛得扑倒在地。

　　“星辰！”高砚觉得那一拳像是加重十倍的力道打在他身上，脸色一变。

　　“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放下，高砚，否则我先割断她的喉咙。”柯特要胁高砚。

　　“你敢就试试看。”高砚真的生气了，俊脸上冰霜凝结，目光冷冽。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哼！我虽想得到她，不过，必要时也会牺牲她。”他说着扯住她的长发，伸出舌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an.jpg">过她被迫仰起的脸颊。

　　“放开我！”星辰恶心又厌恶他尖叫。

　　“还想跟我斗？”柯特婬笑地將手往星辰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摸去。

　　“不要…”星辰哀鸣着。

　　就在这一刻，高砚动手了。

　　看惯地的油腔滑调，很少人知道他被惹火后的爆发力有多强劲，大家只见他手一场，一把端士刀飞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中了柯特的左肩，且在苏里斯被这一幕转移了注意力的同时，高砚也朝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出子弹。

　　黑天使直钻进苏里斯的心脏，像地狱来的使者撂夺他的呼吸与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e.jpg">。

　　“你…”四肢的僵麻传来死亡的前兆，苏里斯在剩下两秒钟生命的惊怒与恐慌中，不甘心地要拉哈桑陪他一起下地狱，于是手中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向哈桑发出搜魂令。

　　斑砚没想到苏里斯还有力气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一身冷汗地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下那颗子弹，但有人比他动作更快，一道纤弱的身影早已飘到哈桑身前，喀丝雅最后选择让黑天使替她洗净罪孽与无知。

　　“母亲！”星辰推开柯特，狂喊地奔向喀丝雅。

　　斑砚没有让柯特闲着，他慢慢踱向他，不客气地从他手臂拔出那把从不离手的瑞士刀，柯特惨呼一声，连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住伤口，滚倒在地。

　　两眼与全身冒着炙人怒火的高砚以一种致命的低沉嗓音对他说：“我最讨厌别人没经过我的允许碰我的东西，尤其是‘我的’女人！”说完，高砚一记勾拳打得他当场不省人事，左腮肿成**。

　　炳桑相当意外喀丝雅会牺牲她自己来救他，伸手扶着全身垂软的喀丝雅，哀痛地看着她，哑声道：“你真傻

　　“愿谅我…”喀丝雅只来得及说这三个字就气绝而死，快得连看星辰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母亲！”星辰痛哭失声，猛摇着喀丝雅，无法相信疼了她二十年的母亲就这么死去。

　　“星辰…”高砚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將她揽进怀里。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哈桑抬起头，目光再次与高砚对上，两人都不胜呼吁。

　　一件逃婚扯出惊天动地的反叛事件，更让人看清王宫内争的紊乱，看来星辰公主的一意孤行并非没有意义。

　　斑砚將她拥得更紧了。

　　书厅内发生的大事在事后被哈桑苏丹刻意掩盖过去，没有酿成王室的恐慌，柯特被王室私下判刑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终生，并知会美国政府，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被命令紧闭嘴巴，汉莱王宫很快地又正常运作，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肃穆。

　　但是尚未从事变中回复精神的哈桑却仍然不得安宁，因为高砚已经在他耳边吵了三天了。

　　“为什么不行？”高砚又神出鬼没地来到哈桑面前嚷嚷，一点也没將他是汶莱苏丹的身份放在眼里。

　　“你资格不符！”哈桑没力地叹一口气。

　　“什么资格？两情相悦还谈什么资格？”高砚火气渐升，这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来他还不就要哈桑点个头，答应把星辰公主嫁给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料却得来一堆不赞成的废话，甚至还不让他见她。

　　难得他会想结婚，这老昏君硬是从中作梗，这岂不是给他难堪？亏他还口口声声感激他帮了大忙，愿意送他任何礼物以表谢意。这可好，他不过要他一个原本要大方送给美国佬的女儿，他却反悔了。

　　“星辰还是留在宫中比较好。”失去喀丝雅，他才发现自己以往真的太忽略星辰了，因此以油田开探权赔偿给佛雷德，决定把星辰留在身边。

　　“留在无聊的后宫，直到她老去？你不会是要她代替她母亲一生都待在后宫赎罪吧？”高砚讥讽道。

　　“当然不是，我会找个稳当的汶莱男人照顾她。”

　　“既然还是要嫁掉她，为什么不嫁我？”现在才舍不得女儿？真搞不懂他的想法。

　　“星辰嫁给你会太辛苦，高砚，你太英俊、太花心。太逍遥，太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居无定所，到处找寻植物、美女，追求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可以毫无原因一年半载不回家，你娶得起老婆吗？负得起照顾家庭的责任吗？你的身手固然可靠，但定不下来，把星辰嫁给你还不如嫁给佛雷德。”一大串数落从哈桑口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出。

　　“我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缺点！”高现咋舌，被他抢白得无言以对。

　　炳桑说得没错，他正是这种人！

　　“而星辰是一朵温室中的幽兰，在后宫长大，没见过世面，或许她的出尘形貌和率真的个性吸引了你，但这又如何？你们的爱情能长久吗？你真的能忍受一个娇弱又太过依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吗？"

　　又是串一针见血、扎得人喊痛的老实话。高砚知道哈桑分析得有道理，或者他真的只是一时心动，被星辰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了他的原则，在患难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出了某种从互信中变质了的情素。或者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情素沉淀，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轨的心就会归位，到时他对星辰的感觉就会退化成原来的一抹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而爱…早已无踪。

　　真的是这样吗？他对星辰还不到刻骨铭心的地步吗？

　　“不管如何，先让我见见她。”他双手爬梳着头发，郁郁地要求。

　　“不行，在你理清你对星辰的心之前，你们最好不要见面。”

　　于是，怀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惘的思绪，高砚不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着哈桑，黯然地走出大厅，一路踱回房间，在星辰与自由的抉择间，他与自己的内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