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物还在，人已非

方国珍跌跌撞撞的跑到厅上，然而家里堂屋门口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白绫让他有些挪不动脚，他不敢去看到底是谁出事了。虽然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不过几天，和现在的家人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深厚感情却是方国珍无法逃避的，想到自己穿越以后第一次见这世的母亲周氏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中涌起的那股亲切之意，方国珍心里就有些发堵，该不会是…一想到那个体弱多病的老妇看自己的慈祥目光，方国珍就忍不住在心里向着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不屑一顾的漫天神佛暗暗祈祷。

　　在厅堂前踌躇了半晌，方国珍才咬咬牙走进了那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的堂屋。堂上有不少人在大声哭泣，然而方国珍却无心去理会，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里躺的到底是谁。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向着棺材前的灵位看去，只是在他的目光落在令牌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了，因为，灵牌上赫然有着三个字“方国馨！”

　　方国珍只觉得自己手足发凉，灵堂之上躺着的竟然会是年轻力壮刚刚三十多岁的大哥方国馨！想到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大哥还兴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o.jpg">地和自己商讨对付偷盐贼的办法，可是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他却已然躺在了冰冷的棺木之中。一夜之间，这口薄薄地棺材竟然隔绝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成为了世间最厚的墙。死，对于方国珍而言，并不是如何难以接受的事，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就可以说是多活了一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更何况，在他前世的时候，每天因为车祸去世的人都不知凡几。但是对于亲人的死，方国珍还是头一遭这般清楚的感受到痛苦，毕竟，前世爷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去世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之中。然而，最让方国珍感到震惊的是：死的居然是昨天还精力充沛的大哥！

　　这里有问题！方国珍几乎是瞬间就觉出了不对，方国馨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从一个壮汉变成了一具死尸呢？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现实，而这时在灵堂上的陈仲达和方东海却看到了在灵堂门口的方国珍。

　　“三哥，是我们不好…”陈仲达和方东海昨晚一夜没睡，加上悲愤，眼睛已然是熬得通红通红的。他们看到方国珍呆呆的站在灵堂门口，抢过来跪在方国珍面前道歉，却被方国珍打断了。

　　方国珍双目赤红，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怒火要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出来，他一把揪过跪在震惊面前的陈仲达，喝问道：“达子，你给我说，我大哥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俩帮他抓偷盐贼么？”

　　方东海看到方国珍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连忙解释道：“三哥，是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头干的啊！”“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头？他家在哪里？”方国珍弃了陈仲达又揪住了方东海。

　　被方国珍那双虎爪般的大手抓得死死的方东海只得把昨夜的事给方国珍细细讲来，听完方东海的话，方国珍只觉得无比愤怒，一股热血直往上冲，扔下方东海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抄起了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杀虎的斧子。就要出去和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头拼命，就在方国珍要冲出大门的时候，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喝住了方国珍！

　　“老三！你给我回来！”赶出来的是方国珍的母亲周氏。

　　方国珍此时已是怒火冲天，听得周氏的话，虽然有些迟疑，但片刻之后已然抢着往门外去，却被陈仲达和方东海拽得动弹不得。他忍不住大吼：“娘，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头欺负我们头上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啊，我去跟他拼了，让他给大哥偿命！”

　　周氏被方国珍气得全身颤抖，喝道：“你给我住口，你大哥已经送了一条命，你还要去送死么？”说罢放声大哭，老年丧子，周氏怎么能不痛彻心扉？

　　这时方国珍的二哥方国璋也赶了过来，帮忙按住了还要再往外冲的方国珍，道：“老三，你冷静点，大哥的仇我们不能不报，可是你也不能恃勇斗狠啊，那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头手下几十个泼皮无赖，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钉？咱们还是先到官府去告他去，天网恢恢，还怕他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头跑了不成！”

　　方国珍此时已经有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疲力尽了，原本身体就没有好，刚才又在陈仲达和方东海的阻拦下死命挣扎，基本上已经耗尽了力气，此刻听得方国璋的话似乎是颇有道理，又看到周氏哭得伤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死，只得罢了，扶着周氏回了房间。

　　方国珍将周氏劝慰了一番之后，也没有去灵堂，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方国馨的死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必须靠着自己的武力、权势才能保护亲人的周全。他想到现在距离历史上方国珍至正八年起义还有五年，而距离郭子兴起义更是还有九年的时间，因此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势，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那自己这段时间内只能勤练武艺，靠着自己的武勇来保护家人了。方国珍想到大哥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般没了，心中着实有些难受，便走出了家，向着村外走去。

　　原本热闹的盐场，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却因为方国馨死了，而一个人也没有。方国珍走了进来，看到那煮盐的大锅旁还散落着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头一伙丢弃的盐袋，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却是在心中下定了要让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头不得好死的决心。他看到那张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大哥用来记账的破桌子，忍不住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被磨损得光滑的桌面，上面似乎还有着大哥的体温和气息。方国珍心中一紧，眼泪似乎就要落下来，却被他强自克制住了，他转身走进了那间给守夜的人休息的小屋。

　　小屋里只有一张木榻，和一张桌子，而那张桌子上放着的一件东西却让方国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嚎啕大哭起来。那桌上放着一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瓷的大海碗，碗中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似乎还冒着缕缕热气…那正是方国珍让陈仲达和方东海代替自己给方国馨送来的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