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京里传来的恶耗
这几天,小淘就专心在家里照顾着小宝哥。(小说手打小说)那侯孝宝,虽然当⽇落⽔,差点吓失了魂,但小孩子,来的快去的快,这几⽇,妈妈做好吃的吃着,妹妹在边上陪着说话,又不用去学馆读书,真个是,快活的象掉进米缸的老鼠。
这⽇里,趁着小淘外出买东西,就拉了小丑丫在县衙后院同一⼲衙役的孩子玩,这些孩子里就算他读的书多,不由的便显摆起来,先说了个司马光砸缸的小段儿,又说了孙悟空大闹天宮,把一⼲孩子说的一愣一愣的,对那孙猴子竟是向往无比。
这时小淘买了东西回来,不外是一些细米油盐的,再外加两刀⾁。还在成⾐店里买了几⾝⾐裳,她跟侯岳说过,这两天菗个空,去看看刘家兄弟俩。
到了后院,见这小子活蹦<img src="in/luan.jpg">跳的跑闹,倒是放下心来,又见这小子,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放松了,这会儿便板着脸,让他回屋读会儿,练会儿字。
小家伙嘟了嘴:“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写到爸爸字那样?”
“你爸爸说过,这练字,每⽇要勤练,一⽇不能缀下,练个七八年,估计差不多。”小淘拍着他的头道:“快去。”
小宝哥立时垂头丧气,心想着,七八年,到那时,他会不会跟学馆里的先生那样胡子都⽩了。
一边的蝶儿过来,便要牵了小宝哥的手去书房,小宝哥连忙把手蔵到背后,弄的鱼儿一阵莫名期妙,小宝哥却是一本正经的道:“学馆的先生说过,男女授受不亲。鱼儿你以后可不能再拉我的手了。”
一时众人都笑<img src="in/yao.jpg">了<img src="in/yao.jpg">,那蝶儿本主是辣嘴的,再加上小淘夫<img src="in/qi2.jpg">一向亲厚,没有一般下人的那般拘束,这会儿便一手叉<img src="in/yao.jpg">,一手轻扯了小宝哥的脸⽪道:“你才多大点啊,也讲起男女授受不亲来。”
小宝哥人小脸嫰,叫众人一笑,便恼了起来,拍掉蝶儿的手,跺着脚回到书房,找了一本书,就大声的读了起来。
小淘笑着摇头摇,看到大柱也站在一旁傻笑,便问道:“大人呢?”
“大人今天有案子,在堂上审案呢。”大柱道,又嘀咕了句:“我去看看,不知今天有没有人挨板子。”这大柱有个恶趣味,就喜<img src="in/huan.jpg">看人挨板子,说那噼里啪啦的带劲儿,让小淘一阵恶寒。
正说着。侯岳一手拿着一个紫砂茶壶,踱着官步往后院走,这家伙,做官做了这些年,别的本事没长进,就这官步长进了。
“什么案子啊?”小淘一手挽了侯岳的胳膊,并肩回到偏厅,边收拾刚买来的东西边问。
侯岳便站到边上帮她递东西:“还不是东祭⽇那两帮闹事的混球,我这些⽇子正查这事呢,归<img src="in/gen.jpg">结底,居然是为了一头牛,为首的两人还是表兄弟,哥哥叫秦二九,弟弟叫夏三四,各住上下村,开舂的时候,夏三四到秦二九那里去借牛,那秦二九素知自己这个表弟借东西常常是有借无还,可表兄弟的不借又怕伤了感情,便要夏三四写借据,那夏三四倒是写了,可这人不地道,又趁着一起喝酒的机会将借据偷了回去,秦二九喝的糊里糊涂的也没发现,此后夏三四绝口不提牛是借的,只说是自己到武陵牛市上去买的,秦二九多次去要,只是没借据,夏三四哪里理他。两家吵了好久,到了冬祭⽇,秦二九看到夏三四牵的牛,一发狠,便唤了人准备抢回来,这才有冬祭⽇之混<img src="in/luan.jpg">。”侯岳说着。
今天他把那秦二九传到堂上,那秦二⼲脆就把夏三四给告了。
“这种事情,没了借据哪里扯的清啊。”小淘道。
“呵呵,扯的清,哪里扯不清,我让衙差去传那夏三四,说是县里抓了一个偷牛贼,供出他买的牛是贼赃,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购买赃牛,那也是犯法的,为了撇清,夏三四哪还有不<img src="in/jiao.jpg">待的。”侯岳抱了小淘的<img src="in/yao.jpg">,摇摆着⾝子道。古人聪明的紧,早有案例在那里,他今天不过是借鉴借鉴。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景⽟就来报,夏三四到堂了,夏三四听说有人指证他的牛是贼赃,气的直跳脚,还拿出当初那张借据说:“大人,您看看,我这牛分明是借我表哥的。”这厮这会儿还没回过神,还直庆幸当时没把借据烧毁。
侯岳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又传了在一旁等候的秦二九,才道:“秦二九告你借牛不还,如今借据即在。那就还了吧。”
到这时,夏三四才回过神来,却也无话可说,那秦二九自然⾼兴万分,连声感谢,不过别急,侯岳的大<img src="in/bang.jpg">还在后头。
接着又有几个苦主上堂,都是冬祭⽇那场混<img src="in/luan.jpg">中,被砸了茶棚食摊的,还有受伤的,于是夏三四和秦二九一个也跑不了,通通赔钱,立了字据,才让一⼲人散去。
散了堂,侯岳回后院同小淘说起,又说那秦二九和夏三四一脸的苦瓜相,真解气,自小宝哥落⽔以来,他这肚子里总有一股琊火,这回也算去了不少,又被那些茶棚食摊的汉子妇人喊着青天老爷的,混⾝骨头都轻了二三两。
“若是让人知道,你落力的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想帮儿子出口气,说不准,都拿吐沫来砸你。”小淘取笑道。
“目的是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好就成了。”侯岳无所谓的道。
午饭后,小淘和侯岳带着大柱,让他担着早上买来的东西,就去了公田庄的流人监,怎么说,那刘家兄弟还是要感谢的。
侯岳虽说已经在龙<img src="in/yang.jpg">呆了一年多了,可这流人监却没有踏⾜过,主要是见不得这个,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流人过的不是人的⽇子,可侯岳虽说龙<img src="in/yang.jpg">令。却也无力改变这些,见了还闹心,不如不见。这是整个朝廷体制的问题,他难不成还能跟朝廷死磕,那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叫了一个老衙役带路,那老衙役看了看侯岳又看了看小淘,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这…夫人去似乎不太方便。”
侯岳最见不得这些差人神叨叨,便瞪了眼道:“有我在,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老衙役叫侯岳瞪了缩了缩脖子,也就不在多话,前面带路。
田庄的流人监就在田庄边上,几人刚到流人监的大门,就看到两个差人押了一个犯人过来,小淘看奇的张望了一下,觉得那有些面<img src="in/shu.jpg">,象是在哪里见过似的,本想把那差人叫来问问,却被侯岳拉了快走。
不远的一栋院子前面,几个差役正拿着鞭子不断的菗人,一个年青女子扑在那被打的人⾝上,结果最后是两人一起打。
小淘和侯岳过去一看,那被打在地上的人正是刘氏兄弟中的弟弟刘信义。侯岳见了不由的火起,他将这两人由河道处转到田庄处,已经关照过监长,不可为难,那监长答应的好好的,感情全是<img src="in/yang.jpg">奉<img src="in/yin.jpg">违啊。不由火道:“给我住手,这是⼲什么?”
那执鞭的是一个监头打扮的汉子,扫了一眼侯岳,因为侯岳从未来过这里,这监头也不认得,见侯岳穿着普通的文士服,⾝边又跟了女眷,估计是来探望犯人的,便一鞭子挥了出来,同时恶狠狠的道:“关你什么事,一边去。”
大柱在一旁眼疾手快,凌空一把抓住那鞭子,然后反手一菗,他天生神力,这一菗将那大汉菗出很远,那大汉滚了几滚,才勉強爬了起来,远远的恨恨的看着大柱,却是不敢在动手。
这时,监长匆匆赶来,他听守门的报,说县太爷来了,初时没太在意,还好笑的跟手下说:“都说县太爷是循规蹈矩的君子,这不,终于忍不住了吧,我说这世上哪有男子不偷腥的呢。”
原来这流人监有一座很特殊的院子,就是侯岳面前所见的院子,它又称为悦院,说⽩了,就是一座官家ji院,从流放的犯人里挑年青貌美的住在里面,供人yin乐,也是犯人监重要的经济来源,各处有流人监的都是一样。
这也就是之前那老衙役为什么对侯岳说夫人不方便去,显然这老衙役同监长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是后来那守门的又说,县太爷是跟夫人一起来的,监长这才觉得可能是另有原因,这才匆匆赶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侯岳指着刘信义同那女子问道。
这时刘信义已经认出侯岳正是前几天那落⽔孩童的⽗亲,便壮了胆子,卟嗵的脆了下来:“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小姑姑吧。”
侯岳看了看监长,监长便将侯岳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侯岳才明⽩,敢情这女子是悦院的人,那刘信义今天无意中看到她,认出是小姑姑,哪里肯让她再进悦院受辱,便同那监头冲突了起来。
侯岳在那里郁闷的直握拳,闹心啊,就说这种地方不能来,那刘信义叫那女子小姑姑,想来是刘文静最小的妹妹,当⽇在长安,刘文静这个妹妹以贤淑美貌出名,多少王公贵族的弟子登门求亲,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这世道,真他**的不是东西。
转头看着那女子一双空洞的眼,侯岳现在连计较之前那监头的无礼都没心情计较了,挥了手,让刘信义带着他小姑姑一起到他住处的地方歇下,刘信行还在田庄里做事没有回来。
将一些吃食和⾐服放下,小淘在边上同那女子说话,只是那女子总是低着头,一句不啃,坐在那里,⾝形一动不动,如同木头偶人似的。
侯岳又将那监长找来,叮嘱了几句,然后便带着小淘离开了犯人监。
“怎么回事?”小淘拉了拉侯岳的⾐袖问,侯岳叹着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要不,我们把她买下吧。”小淘也觉十分的不忍。
侯岳摇头摇:“怎么买,刘家被判的是叛逆之罪,没有朝廷特赦,他们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
“那只有我们平⽇多照顾点,你是县太爷,你的面子他们总是要给的,只等挨过几年,李二上台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侯岳点头。
然而,到了晚上,掌灯时分的时候,犯人监传来消息,那女子撞墙杀自了,也许本来这女子还能苟活世上,但当侯岳把刘信义兄弟调到田庄,亲人能再见,本是喜事,可那女子本是心⾼气傲之主,如今让亲人见到这境地,那心理就崩溃了。
侯岳和小淘隐隐约约猜到这原因,更觉不是滋味。
于是两人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半夜里,小丑丫突然哭叫起来。
小淘连忙下<img src="in/chuang.jpg">去看,鱼儿点亮了油灯。
“我梦见二伯了,二伯一⾝是⾎,好怕人。”小丑丫滴着眼泪,一字一顿的道。
“小丑丫乖啊,恶梦呢,不怕,二伯还在京里呢,明年说不准要给小丑丫添一个堂弟或堂妹了。”小淘轻拍着,又哼了一首童谣,好一会儿,小丑丫才又睡去。
回到自己屋里,侯岳问小丑丫怎么了。
“做恶梦呢,说是梦见二伯一⾝是⾎。”小淘说着,掀了被躺在侯岳怀里:“别说,我叫她说的心里⽑⽑的,按说小丑丫至今也只见过二哥一面,那时又小,哪里还会有印象,她怎么就梦到她二伯了呢?”
“应该没事吧,前段时间不是还收到他的信,还说二嫂已经有⾝孕了呢。他们一直在平<img src="in/yang.jpg">公主帐下…”侯岳说到这里,整个人突然坐了起来,脸⾊有些⽩道:“平<img src="in/yang.jpg">公主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我哪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至于怎么死的,有的说是病死,但也有的说是战死,不过,她是以军礼葬是肯定的。”小淘道,脸⾊也有些⽩了,小丑丫一直有一种神奇之处,比如说,再凶恶的狗在她面前也乖的跟小⽩兔儿似的,这孩子又特别敏感,有时不用说话,她也能懂得你的心思,也许她的梦就预示着什么也说不定。
“二哥上回来信说过,这段时间他和平<img src="in/yang.jpg">公主的队部在河北道一带,我记得那刘黑闼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之前他已经被李二打败逃到突厥,可没多久,他又打回来了,我推测,这个时候,应该就在河北道一带,说不准,就同二哥给对上了。”侯岳急的下了<img src="in/chuang.jpg">,打了一张纸,画起地图来。
“你画这有什么用,不如明天到武陵郡跑一趟,打听打听京里的事情。”小淘说道。
侯岳想想也是,只是这么一闹,外面天已放⽩。侯岳也睡不着了,⼲脆就打算早些去武陵。
只是他才起<img src="in/chuang.jpg">,就看一个衙役领了一个人来,居然是长安的侯贵。侯贵虽然一瘸一拐的,可却走的很快。
“三公子,侯老爷子让您立刻回柳城,二公子战死了。”侯贵红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