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了峨眉,静禅百无聊赖地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脚上<img src="in/chan.jpg">着绑带,是昨⽇练功时不小心伤到的。她神情清冷,自嘲地一笑,想起掌门对她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
那⽇她随师姐及昆仑派、武当派众人返回,掌门听信师姐及昆仑派司徒谥的说辞,认为她一直是被挟持,最后趁其不备将其刺死,这也确实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哪知那一瞬间真正刺死他的人是无双啊!真正的静禅哪是谢上青对手。
无极,你前世因我而死,今生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呢?宿命啊!看来你临死时的誓言真的成真了。
翻⾝坐起,挽起⾐袖,看到胳膊上鲜<img src="in/yan.jpg"><img src="in/yu.jpg">滴的守宮砂,不由轻笑出声。掌门在大殿之上,众人面前对她赞誉有加,轻声细语,却在事后独自将她叫到厢房內,面容严肃,挽起她的⾐袖,直至见她守宮砂还在,这才露出笑容,称她没辱没峨眉声誉。还要亲自传授功夫给她。她可以确定,若没这红痣在,掌门会立下杀手。什么慈悲心肠,宽厚长者,做给外人看罢了。被污了⾝的徒孙,她是不会要的。
唉!她长长叹息,无极!不,应该叫谢上青才对,你当时若要了静禅,或许今⽇就不同了。换了一世,仍是本<img src="in/xing.jpg">不改啊。屈屈峨眉派掌门哪是无双的对手,
唉!再度叹息,现在,究竟,她是静禅呢,还是前世的无双?当时真不该附在尚是胎儿的静禅⾝上,弄得自己成了魔,这倒是小事。困扰他的是静禅的思想与无双的思想很难融合在一起。一个单纯朴钝,一个清冷绝情。
唉!三度叹息,他附⾝时,故意封住自己的记忆,现在倒好,弄得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混混沌沌过完这一世不好吗?你为何还要寻来呢?真是痴情不改,结果还是死在无双手上了。
蓦地!静禅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撕下脚上的布,那点伤口对她<img src="in/gen.jpg">本不算什么。前几⽇,掌门倒是一直遵守诺言,亲传她武功,却因她资质愚钝,对她连连叹息,也因此那些羡慕她有此好运的师叔、师伯虽妒忌,暗地里却也没害过她。直至昨⽇伤了脚,掌门终于放弃对她的教调,口中还连连说道:“朽木不可雕也。”
静禅心中却在冷笑,她若是无双,峨眉那点微薄功夫他<img src="in/gen.jpg">本不屑学,她若是静禅,一个天生的痴儿,再付出心⾎也教不会。也只有那前世无限痴情的无极变成今生的谢上青才会对静禅另眼相看,话要说回来,他若不是附在静禅⾝上,造成现在这个奇奇怪怪的静禅。一个纯纯的⽩痴儿,谢上青也不会喜<img src="in/huan.jpg">吧?
甩甩头,不想再思考下去,穿上鞋,走出房间。天近傍晚,大多数弟子应该都在做晚课,小心地避过其她巡视的弟子,施展飘逸极臻的轻功,向山下掠去。蓦地,停在林中某处,寻了几<img src="in/gen.jpg">木头,生了堆火。抱膝坐在火前,火光映照在她秀气的脸上,忽明忽暗。那清冷的气息渐渐变淡,脸上扬起一抹娇憨的笑,眸光闪过一丝<img src="in/mi2.jpg">惑,接着好像是回忆起什么,清澈的眼底霎时变亮,霎时強过那天上灿烂繁星。
突然,她⾼兴地轻笑起来,自然是想起了五年前的事,一个満⾝琊气得男孩,偏偏被一个蠢笨的小丫头戏弄,又是中毒,又是气的晕倒。现在想来,一定是当时自己下意识才帮静禅躲过重重的杀机。
过了不久,她将火堆熄灭,在林中摸索了一会儿,来到一处茅屋前,门板破败,却是早已不曾有人居住了,推开吱吱作响的门,屋中幽暗,月光下,木<img src="in/chuang.jpg">木椅倒也辨得出来,灰丝连连,静禅被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仰头,棚顶破洞仍在,不由一笑,笑容靥靥,眸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凄然慢慢在润<img src="in/dang.jpg">开来。
离开茅屋后,沿着林中小径慢慢向东行去,蓦地!⾝形顿住,眸光向前望去,一片翠绿葱葱,那里原来应是一处陷阱,静禅笑着,背靠着树⼲缓缓滑下,嘴角却诡异地流出鲜⾎。手抚着<img src="in/xiong.jpg">口,那里痛彻心扉,她想着手中利剑刺进谢上青<img src="in/xiong.jpg">膛那一刻,那种⾎⾁被生生撕裂的诡异声音,菗剑时,鲜⾎狂噴的刹那,想着他惊愕表情,想着他带着恨意与不甘的眼神,想着前世的种种恩怨纠葛…
本以为今世不再相遇,却仍逃不过宿命的安排。无极还是寻到了她,不放弃啊!即使已忘了前世的记忆,如此深,如此重,如此执着,如此情深。陡然,大口大口的鲜⾎由口中涌出。静禅勉強运功才庒抑住,微微闭上眼眸,忍着巨痛苦笑着…谢上青,若你没死,就来找我吧!前生的情债,今生我一定还你,负了你一世,不想再负了,若你死了,死了…也罢,下辈子,换我去寻你好了。反正她已是魔,这个⾝体老去,再找个⾝体也就是了,这种痛不<img src="in/yu.jpg">生的情债,她再也不想背负了。
一年后。
静禅在听到师姐通报后,飞快地朝大殿奔去。路上忆起师姐适才惊恐的样子,不觉好笑。
“师妹!师妹!那人竟然还活着,天啊!真是难以置信,我明明看到那把剑当<img src="in/xiong.jpg">穿过啊!”“师姐,你究竟在说什么?”静禅轻笑着问。
“就是那个谢上青啊!一年前你杀死的谢上青,他竟然还活着啊!”“活着!”静禅神情<img src="in/ji.jpg">动,陡然站起⾝形,抓住师姐的手,急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师妹,你别怕,有掌门在他不敢伤害你。”显然是误会了静禅<img src="in/ji.jpg">动的表情“他突然闯进峨眉,正在大殿与掌门争执,这次定要他有来无回…喂!你去哪?”看到师妹疾速地冲出门,困惑地喊道。
“去见他。”静禅头也不回地说道,声落,人已消失在门外。
在大殿门前顿住⾝形,远远地望向殿中一袭青⾐,负手立于众人面前,姿态悠然,笑容靥靥,对那个⾼⾼在上的峨眉掌门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意。他竟然独闯峨眉,胆子的确不小啊!
静禅迟疑了一下,然后抬头,从容迈⼊大殿。
谢上青见她,微微侧首,含笑道:“静禅妹子,这一年来过得可好?”笑容却未达眼底。
静禅接触到他<img src="in/yin.jpg">冷的眼神,怔然了一下儿,随即也旁若无人地笑道:“很好啊!你呢?”
“静禅,你在⼲吗?”随后追上来的师姐小声地斥责道,将静禅拉在一边,担心地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掌门。
“托静禅妹妹的福,好得很。”谢上青嬉笑地回道。
“静禅,这是怎么回事?”掌门冷淡的开口道。
静禅好似没听到掌门的话,仍怔怔地凝望着谢上青,他<img src="in/ting.jpg">直的鼻、他琊气深沉的眸光、他玩世不恭的笑靥。他好好的活着啊!真好,静禅的嘴巴微微扬起。
“静禅,静禅。”站在旁边的师姐小声地提醒她的神游物外“掌门叫你回话呢…哎呀!你怎么还慢悠悠的。”师姐被掌门<img src="in/yin.jpg">沉的眸光盯得冷汗都吓出来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哦!什么?”静禅抓抓头,一脸憨笑。
“哼!”掌门长袖一甩,脸⾊更加<img src="in/yin.jpg">沉了。
“回禀掌门,静禅师妹心智单纯,绝无轻蔑之意。”旁边的静仪急忙解释道,哎呀!这个师妹要发呆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啊!会害死人的,顾不得擦冷汗了,她接着说道:“当时谢上青中剑之时,静仪也在⾝旁,是亲眼所见…不想他竟然还留得<img src="in/xing.jpg">命,想来定是一些琊门歪道的妖法,才得以活命,今天他竟然敢自动送上门来,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她边说着眸光已经转向站在央中的谢上青,声音陡然变冷,道:“掌门师祖定会将你严厉处置。”
“啪!啪!”谢上青仪态悠然地拍了两下手,嘻笑道:“这不是静仪的师姐吗?你好凶喔!不过看在静禅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我可是最怜香惜⽟的人喔…是不?我可爱的小娘子。”他最后一句话却是对静禅说的。
静禅一怔“娘子?”随即又笑了“我真是你娘子吗?呵呵…我好像不记得了。”
静仪吐⾎,惊道:“师妹!”这个呆师妹!饭可以<img src="in/luan.jpg">吃,但话可不能<img src="in/luan.jpg">说啊!尤其是在掌门面前。
“没关系啊!我记得就好。”谢上青神情古怪地笑道,心中暗恨,还在装傻吗?还真是“大智若愚”啊!
⾼⾼在上的掌门被人忽视许久,厉声喝道:“谢上青,你当我峨眉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静禅的迟钝,在她教她武功时便已领教过了,是以心中虽有质疑,仍是决定先解决这琊异少年,毕竟以如此年纪,独闯峨眉,如⼊无人之境,毫发无伤地来到大殿之內,当真是峨眉几十年来的第一人了,怪不得江湖传言,他会是将来魔⾕的继承人。倘若这次让他走了,她峨眉派的脸面何在,不出十年,此人必将是正道人士最大敌人,恐怕比现今的魔王还要琊恶三分吧!
“掌门,或许我真是他娘子呢?我…我最近的记忆不大好。”静禅语不惊人死不休,抓抓头,有些困惑地说道。
掌门开始怀疑,她真是她的徒孙?回忆起教她武功的情景,不得不承认,静禅除了资质鲁钝外,心志也…也不怎么好呢!
现在她心中所有的怀疑都消失了,终于明⽩,一年前谢上青轻易被刺的原因了,如此狡猾的少年为何栽在愚笨如静禅的手上,毕竟谁会对她防备呢!至于娘子什么的说辞,她深信只要是正常的男子没人会想娶静禅的,何况狡诈深沉如谢上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