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上的果子没有毒。”好半晌,朔琊终于指着不远处一个结着⻩⾊果实的大树道。
“那…那奴婢这就去摘果子。”癸铮忙道,随即转⾝,直直地奔向大树。趁背对着他,她不停地张合着嘴巴。刚才嘴巴摆出笑脸太久,导致现在嘴角都有些僵了。
没多久的时间,癸铮便摘下了不少的果子。跑到湖边洗⼲净了,便先剥了⽪,喂着朔琊吃,谁让她在他的眼⽪底下⼲活呢?
只能先顾着他的肚子,然后再顾着自己的肚子了。
剥开了⽪的果子,散发着鲜甜的气息。癸铮咽了咽口⽔,忍住想塞⼊自己嘴里的冲动“主子,吃!”她讨好似的把果子递至了他的<img src="in/chun2.jpg">边。
像是已经很习惯了被人服侍,他张开嘴巴,咬了一口。
唉,真是美啊!癸铮不觉看得有些呆呆的。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他做起来,就是让人觉得美,仿佛像一直这么看下去。
一直?!呸!呸!还真是乌鸦嘴,她可没想过跟着他一辈子啊!
癸铮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脸上却还是劲使地挤着笑容,在宮里的时间长了,自然知道无论何时,在主子的面前一定要笑不能哭。
朔琊吃完了三个果子,说了声<img src="in/bao.jpg">了,癸铮随即拿起了随⾝洗⼲净了的手绢,帮忙擦拭着他沾着果汁的嘴角。
他倒是没有说话,只是视线沉沉地一直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头一阵发⽑。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看太久,不一会儿,又合上了眼,像是打算假寐片刻。见他如此,癸铮也不由得安了安心。
自从他让她发了那个奇怪的誓言,他便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了,只是会时不时地看着她就是了。
不过这林子中,也就她和他两人,他若不看她,也就只是看着这些个大树了。
伺候完了主子,癸铮拣起那剩下的几个果子,略微开心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轻轻地哼着曲子。
“天那么蓝,⽔那么清,我是鸟儿愿飞翔…”她一边吃,一边含糊地哼唱着。
填<img src="in/bao.jpg">了肚子,又抬头看了眼天⾊,便打算把早些时候收集来的柴火点燃。不过…怎么点啊!
“天啊,我怎么把打火石给忘了?”癸铮一拍脑门,暗自叫道。
最最重要的东西,她却忘得一⼲二净。
这下子火是点不起来了,除非有个术师,能够把火苗召唤来。
术师?!眼珠子一转,她随即想到。她⾝边不正是有这么一个人吗?既然他能够净化⽔,那么没准也能唤来火。
“主…”回转过头,才打算醒唤他,却发现那双金⾊的眸子早已注视在了她的⾝上。
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的?!
“你叫我?”朔琊淡淡问道。
“是、是啊。”她的喉咙又在狂咽着口⽔“这些柴火没打火石点不着,所以奴婢想请主子能不能…”
话未说完,只见他手指一弹,一簇火苗已然在柴上点燃。
癸铮咋咋⾆。心下不住感叹法术的神奇。
很快地,一个小火堆形成。
朔琊又闭上眼睛睡去。癸铮望了望天空明月,缩了缩脖子,也睡去了。
火光之中,朔琊那双金⾊的眸子,却又睁开…
夜一好梦啊!
<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有些发酸的脖子,癸铮蹲在湖边,梳发洗脸。
虽然昨天是在森林中过夜,但是她还是睡得香甜。估计应该是⽩天发生了太多事,累了,所以才会一觉睡到天明。
想想昨天晚上竟然梦见了宮里的人和事,她不噤晃了晃脑袋,嘴里喃喃着:“也不知道梅丽女官现在正在说什么话呢,还有朵兰,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宮里头的人会在意丢她这么一个人吗?
还有,眼下的情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到宮里呢。
说话间,她把浸在池⽔中的手绢捞起,擦了一把脸。然后又低头望着湖⽔中的自己:圆圆的脸蛋,一双乖巧的眸子,还有那<img src="in/chun2.jpg">,那眉,其实…她也长得还能⼊眼。
癸铮忍不住抿嘴偷笑,倒有些自恋成分。笑声越来越大,然后在看到了湖⽔中又出现了一张脸的倒影后,笑声戛然而止。
长长的发,清秀雅气的脸庞,不是朔琊又会是谁!
“主子!”天,拜托,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啊。她拍了拍<img src="in/xiong.jpg">口,然后发觉他脸⾊蓦地拉下,她随即又摆出笑脸<img src="in/ying.jpg">人。
“主子什么时候起来的?”癸铮问道,她刚才醒来那会儿,明明看到他还在觉睡的啊。
朔琊抿了抿<img src="in/chun2.jpg">“宮真是谁?”
嗄?嘴巴可以呑下<img src="in/ji2.jpg">蛋,她只差没有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湖⽔中“宮…宮真…”她张口结⾆,脸上倒漾起了几分晕红。
他刺眼地盯着她脸上的晕红,脸⾊更是难看“昨天晚上,你在梦里喊了这个人的名字。”她明明说过爱他,效忠他,既然如此,那么又为什么要因为另一个名字而涩羞?
他看着她,眼中有几分怒气。
在亚克沙斯大地上,从来没有人敢惹怒他,但是现在倒好,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宮女,居然可以让他有生气的感觉。
“我喊了这名字?”有吗?她只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她梦见了宮里的一些人,不过既然喊了大皇子的名字,相信应该是梦到了大皇子。
哎,梦…想到此,脸儿不由得更红了。
他不发一言,只是等着她的解释。
“呃,宮真,是我们大皇子的名字,我喊他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我昨天做了回宮的梦,所以…”越解释,他的视线便越凌厉,害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爱他?”朔琊扬起双眉,眼眸之中,有着观察的神⾊。
“怎么…怎么可能!”她⾆头打结,连连否认“大皇子他爱的是皇子妃,而我只是一个做杂役的小宮女。”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没必要扭成这样吧。正确的说法,是她喜<img src="in/huan.jpg">大皇子对感情的忠贞。
若是她将来也会找到一个对她如此的丈夫,那么她大概连做梦都会偷笑吧。
朔琊像是在想着她话中的实真成分。
“我真的不爱大皇子。”癸铮赶紧举起手来发誓。她受不了他的这种凌厉视线,这只会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是吗?”他终于收回了视线。
“当然了。”她笑得狗腿。就怕他一个不⾼兴,她就真的成了炮灰。不过他不再盯着她的脸看,多少让她在心里有些放松。
“没有最好。”他语气一顿,又道“若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绝不会轻饶你。”
因为他讨厌谎言。
才放松的心又被提了起来,癸铮诚惶诚恐地看着那颀长的背影。
神明保佑,至少——呃,也让她活着嫁人吧。
穆德尔 皇宮 永平殿
“皇儿,清涧殿…供台下的秘道真的被发现了?”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出自穆德尔国王特亚之口。六十的年纪,头发亦开始花⽩。拄着拐杖的苍老之手,则不停地摇晃着——因为害怕。
是的,害怕,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位曾经在年轻的时候亲自带兵征战沙场的老皇帝害怕。但是此刻,任何人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那颤抖的⾝子所包含着的惧意。
“是的,⽗皇。”家国的大皇子宮真点头道“⽗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清涧殿中的供台下会有秘道,还有有侍女看到今天大闹皇宮的人,就是从那秘道中走出。那人是去秘道里盗取什么东西吗?”如此惊异的事情,他却不知道原因。而他之后去查看了下,发现秘道里除了那间密室之外,再无别的出口,密室中,<img src="in/gen.jpg">本没有任何可疑或值钱的东西。
一连串的问话,使得老国王那张苍老的面孔更显风霜“那是…那是…”虽然他心里明⽩原因,但是却还是不愿意去承认那是个事实。
“你们…你们先退下去吧。”终于,老国王抿了抿<img src="in/chun2.jpg">,屏退了殿內的一⼲侍卫。
“⽗皇?”宮真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亲。
“皇儿,你可看清了那闯出皇宮之人的长相?”没有理会宮真的疑惑,老国王径自问着。
“嗯,打过一个照面,穿着一⾝紫⾊的长袍,银⾊的长发,金⾊的眸子,五官甚是清秀。”宮真想了想道。
手猛然一抖,拐杖几乎要被捏碎。
“原来,封印真的开解了…”老国王喃喃着,随即又自言自语着“原来,那人的眸子是金⾊的啊…”金⾊的眸子,那是他所不曾见过的。因为在他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眸子,始终是闭着的。
打断了老国王的喃喃自语,宮真急切地问道:“⽗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封印又是什么?”他发现自己有许多事情都无法理解。
“皇儿,你可知道我们穆德尔的第一女皇?”
“自然知道,亚纱明·芮德素那。”那是家国的开国先祖。
“不错,就是这位女皇,在两百年前的逆天之战结束后,创建了穆德尔,并且在皇宮中建造了清涧殿。把因为封印而陷⼊沉睡中的剑神放置在秘道中的密室里。此后,每一代的皇帝只有在大限将至的时候,才能把这秘密告诉下任的储君。”而他,亦只见过这封在冰中的剑神一次而已。
“⽗皇,你是说,在逆天之战中消失了的剑神,是…被封印了?”宮真诧异道。
老国王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那么究竟是谁封印了剑神?而现在剑神的⾝体又在哪里?”在密室之中,他并没见到什么所谓的剑神。
“当年究竟是谁封印了剑神没人知道,而至于剑神…”老国王略微清了下喉咙“你应该已经见着了。除了神之外,没有人或者魔,可以那么轻易地闯出皇宮。”
宮真的眸子猛然瞪大“您是说…”
“嗯。”老国王颔首“一代女皇曾经说过,⽇后总有一天会有人解了这封印,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在我这一代。”
“那——如今剑神复活,又会如何?”
老国王长叹一气“不知道,也许…又会是一场逆天之战吧。”